第三章.回到太陽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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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天文屆享有盛譽的艾融家族,最早成名於2245年,當年,家族的祖先、天文學家艾融,通過長年累月不懈的觀測與計算,發現了河鼓二第4行星,並提出此星球環境與地球類似,很有可能存在智能生命的觀點。這顆行星也被地球人命名爲艾融星。

發現艾融星25年後,艾融人便訪問了地球,他們的科技水平遠在地球人之上,因此,發現者艾融聲名大噪,而他的後代也從此承襲了上輩的傳承,艾融家族成爲名副其實的天文之家,爲中國乃至世界的天文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

艾天宇、艾天宿已是艾融的第21代子孫。哥哥天宇26歲,比弟弟天宿整整大了15歲。父親結婚比較早,成家時只有30歲,一年後先有了天宇。聰穎異常的天宇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或許是受到遺傳基因影響,他從小便顯示了出類拔萃的航天學天賦,十多歲時,已成爲航天科技大學的預備生。看到孩子必可繼承家族傳統,父母非常高興,然而在欣喜之餘也產生了一些隱憂:由於天文工作的特殊性,天宇今後很可能長期背井離鄉,遠別離親人。爲了能在天宇離開時不致孤獨,他們決定再要一個孩子,這樣便有了天宿。天宿出生時父親也不過45歲,對於那時地球人平均130歲的壽命來說,正屬年富力強的青壯年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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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轎車進入距離地面300米的交通網絡後,以300公里的時速向南六環外飛馳。公寓大樓距別墅區有隻50公里路程,僅用時10分鐘,一片環境優雅的住宅區已近到眼前,轎車在自家別墅上空盤旋下降,落在了院內的地坪上。

出來迎接的是已年過九旬的爺爺。“來啦天宿!想爺爺了吧?”老人邊說邊把天宿從地上抱起來。剛剛步入老年的他雖已退休,但依舊身強體健。

“當然想唄。爺爺。”天宿用臉蹭着爺爺硬梆梆的胡茬子,說道——城裡住家到城郊住所雖僅十多分鐘路程,但爲不影響孩子學習,只有休息日或寒暑假,父母才允許天宿到別墅來,他又怎會不想念爺爺奶奶呢?

一同出來迎接的還有家庭服務員小云,年齡和天宇相仿,所以天宿管她叫姐姐。小云也親熱地撫了撫天宿的頭髮,說笑着和三人一起進了屋。

來到客廳,爺爺跟媽媽寒暄幾句,便又與身旁的孫子聊起來:

“天宿,剛放暑假可以輕鬆幾天,但別玩兒野了,學習千萬不能耽誤呦。”

“知道了,爺爺。從放假的第3天起,我就開始做暑假作業了。”

“真的嗎?那我考你兩道數學題吧。”

“沒問題,您出題吧。”

爺爺拿起茶几上的紙筆,不假思索地刷刷劃了幾下,兩道方程式躍然紙上。

天宿接過數學題,託着腮幫子思考着解答,不一會兒便做完。爺爺看到答案正確,高興地對身邊的奶奶和母親說:“這孩子行,看來我的眼光沒錯,今後天宿一定會和天宇一樣有出息。”

“您是說做天文學家吧,我纔不想呢。”天宿一面擺弄着手上的電子玩具一面不經意地說。

天宿的話讓媽媽頗爲氣惱:“天宿,長大成爲一個優秀的天文工作者是全家對你的期望,可不能胡思亂想啊!”

“爲什麼必須做天文學家呢,幹別的不行嗎?”看着媽媽生氣的樣子,天宿不解地問。

“這是咱家的傳統,長輩們爲你付出這麼多心血,就是盼望你早日成才!”

“可我要是不喜歡呢?”天宿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已讓媽媽更加懊氣,繼續無所謂地說。

“爲什麼不喜歡?這是一個多麼光榮的職業呀!”

“我不知道,可我想你們大人也應該尊重我的想法吧?”天宿說。

看到媽媽就要發火,奶奶忙接過話茬:“算啦,算啦,天宿還小,長大懂事就明白了。對了天宿,現在乒乓球打得怎麼樣了,能贏‘張怡寧’阿姨了嗎?給奶奶表演一下吧。”奶奶有意在岔開話題。

“可能還差一點,試試吧。小云姐,咱倆把球檯擺好行嗎?”天宿一聽奶奶要看自己表演乒乓球,果然把和媽媽的不快拋到九霄雲外,轉身對小云說。

“沒問題。”小云起身打開壁櫃,搬出一臺DVD放映機般大小的三維投影機,並出屋將它安放在院內的支架上。而天宿從抽屜裡取出一張集成電路卡,來到投影機前把卡片插入,將機器對準院內一塊平坦的空地,按下開關,一幅與真實場景別無二致的立體投影,清晰地影射在了空地上。

投影的是一張乒乓球檯和一名運動員,運動員名叫張怡寧,是八百多年前的乒乓球世界冠軍,她現今已成爲乒乓球普及系列教程中200位模擬對手中的一員。由於張怡寧的球風屬於技術全面型,非常適合作爲少年兒童提高球技的模擬對手。

投影調整好了,可天宿卻發現院內的兩盆花草有些礙事,便過去要挪動。

“先別動,讓我來,這可是爺爺的心肝寶貝!”說話間小云已把天宿領到一

邊,自己小心翼翼地將花搬出場地外。

“什麼花呀這麼珍貴?從前我還真沒見過。”天宿好奇地問。

“是鄰居送的桂婷花,外星球植物。知道嗎?這花可難養了,雖然地球大氣環境比較適宜它生存,但養花的‘土壤’可是專門配置的合成養料,是爺爺從科學院搞來的。”

天宿端詳着兩株花瓣呈紫羅蘭色的花草,感覺跟畫冊上桂花的模樣差不多,只不過枝幹較粗,高度也有一米出頭,於是認真地說:“難怪叫桂婷花,是顯得婷婷玉立地。”

將花挪開,比賽即將開打。投影中的張怡寧右手執拍、左手握球,一動不動站在球檯前,天宿拿着球拍來到“張怡寧”阿姨的對面,這時,小云將投影儀上的“啓動”鍵按下,靜止的“張怡寧”被激活——比賽正式開始了。

因爲白色的乒乓球也是被投影出來的,所以天宿所使用的球拍是訓練用的反光球拍,雖然接球時感覺不到撞擊力,但球速及旋轉會通過反光球拍反應出來,要想接好球,同樣要有良好的技術,模擬訓練與真實比賽相差無幾。而天宿的對手“張怡寧”,是科研人員通過幾百年前保存的、張怡寧巔峰時期所有比賽錄像製作出來的虛擬人物,然而她的模樣、球風球技與當時本人一模一樣,甚至所表現出來的神態也讓人一看便知:爲什麼張怡寧被稱作“冷麪殺手”。

天宿練球已4年,但打球只是爲提高綜合素質的業餘愛好,並非想成爲專業運動員,臨時約定的5局3勝制比賽結束後,天宿1:3告負,雖然只贏了1局,還是得到了奶奶的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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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很快過去,下午天宿做完當天作業,睡了一覺,醒來父親和天宇也來了。

晚上,全家人一起吃團圓飯。爲了讓爺爺奶奶開心,團圓飯每週必不可少,即使趕上某人有事不在,也幾乎沒落過。今天人齊,算上家庭服務員小云總共7個人,奶奶、母親和小云共同搞出一頓豐盛的晚餐,大家聚在桌前有說有笑一起享用,而爺爺和父親又利用這難得的相聚時間,聊起了與他們息息相關的天文工作上的事來。

爺爺問父親:“我在互聯網上看到你發佈的有關新星體的帖子了,是一顆固態大行星吧?”

“對,我在北京天文臺通過最新研製的地外高倍太空望遠鏡,觀測到在西南部天區的一顆紅矮星,周圍可能環繞着未發現的新行星,而且這顆紅矮星距地球並不太遠,大概只有8光年。”

“這些我都看到了,我只是不太明白,就我們目前的科技水準,這麼近的星體早應該被發現纔對呀?”爺爺有些不解地說。

“嗨,可能被忽視了吧。天區中的星體肉眼能看到的本身就有近7000顆,而紅矮星的體積、溫度及亮度一般來說比太陽小得多,這您是知道的。這個疑似有行星環繞的紅矮星據估算,體積只有太陽的6分之1,而光度不及太陽的15分之1,表面溫度也只有1500攝氏度,在地球上觀測亮度並不很大,何況是它旁邊更小的行星呢?”

“8光年雖然不是很遠,不過我們地球人要想到達那裡,目前最佳的辦法還是要乘坐艾融星製造的宇宙飛船。現在科學院有這方面的計劃嗎?”爺爺問。

“還沒正式提到議程上:一是此星尚未被最終確定;二是即便被確定,地球上爲數不多的艾融飛船每艘都任務滿滿,要想考察也需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

正說話間,屋外響起了空中轎車的降落聲。“這麼晚了誰還會來?”天宇話音未落,小云已經開門去了。

進屋的是爺爺原來的同事,現在也已退休在家安享晚年,年紀同爺爺相仿。一進門他就急慌慌來到爺爺跟前,焦慮地說:“老艾,快幫幫我吧,‘橫寬’好像不行了。”

“哎呀,老夥計,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天!讓你玩兩天趕緊送到火星上去偏不聽,這下麻煩了吧。”爺爺埋怨道。

“別說了老艾,我知道錯了,現在救命要緊,快幫着想想辦法吧!”

“好吧,馬上去你家;天宇,跟我走一趟。”爺爺說完,飯也顧不上吃,帶着天宇一同匆匆走出屋門。來到院內,同事的轎車已經啓動,爺倆也趕忙上了自家的轎車,隨着向同事家駛去。

“橫寬”是爺爺的這位老同事不知從什麼地方淘換來的外星寵物,大小模樣與貓相仿,不過雖然也有腦袋、軀幹、四肢甚至尾巴,但腦袋和軀幹並不像貓那樣圓鼓,而是又扁又寬,奇特的身形卻十分可愛,主人根據它的體形給它起名叫橫寬。本來,像“橫寬”這類不適合在地球環境生存的生物,應該被送往特定地方撫養,但主人卻愛不釋手捨不得捐贈,於是,便求爺爺搞了個可營造出相對適合“橫寬”生活環境的育養箱,這樣一來,就能自得其樂了。

但育養箱畢竟與自然環境無法完全比擬,寵物醫院又因“橫寬”屬外星球稀缺動物拿它的不適沒有辦法,自打被爺爺的同事收養後,小傢伙的健康狀況每況愈下,在它的主人向爺爺求助前,已經病得快不行了。

到了同事家,爺爺馬上來到育養箱前觀察“橫寬”的狀況。此時,它正無精打采地趴在箱子裡,嘴邊的食物一口未動,任憑怎樣呼喚也毫無反應,病情已相當嚴重。爺爺眉頭緊鎖,表情嚴肅地對同事說:“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想要挽救小傢伙的性命已別無他法,將它送回家鄉的母星不可能,唯一的法子只有送往火星星際動物園。老夥計,爲了一個寶貴的生命,放了它吧。”

“我何嘗不想!但你知道火星航程需要通過國家宇航局,由它統一安排,申請下來至少需要8天。而求助動物保護協會的辦法我也想了,最快也得5天后才能成行。到那時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我倒有一個辦法,不過也得看‘橫寬’的造化如何。”爺爺想了想將頭轉向天宇,“天宇,後天你不是要帶天宿去海王星旅遊嗎?那時的地球—海王星官方航線在與火星公轉軌道交叉時,距火星並不遠,你們半路就能將‘橫寬’送到星際動物園去,這樣便可以提前3天挽救小傢伙了。”

“沒問題,爺爺,您放心吧。”

本已束手無策的同事聽到爺孫倆商量出了辦法,心裡總算好受了些:“我看也只能如此了。‘橫寬’,你可一定要再堅持兩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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