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度寶琳惱羞成怒的喊聲。
“你經常用這招兒對付在你們賭場裡贏了的客人嗎?”
厲御風的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
“不是啊,我真想要尋人,你們看,就是他,我這輩子不管天涯海角,一定要尋到他!”
她說着,就眼淚汪汪的,“他忽然不告而別,我天天都在想他,他怎麼就那麼狠心啊!”
阮朱琪愣在那裡,因爲她展開的一副畫卷上分明畫着的是肅漢的畫像。
厲御風的神情再次變得很複雜。
“現在你們知道了吧?我是真的想要拜託你們尋人!”
度寶琳說着,又去拉阮朱琪的袖子。
阮朱琪閃避開了。
“這位小姐,我們恐怕無能爲力,因爲我們都沒見過這個人!”
厲御風的眼底閃過一抹鋒芒,但話卻說的很乾脆,眼神也驟然冷漠,沒見過就是沒見過!
“你們……都一點同情心沒有嗎?我不過是求你們幫我尋一個人,你們就這樣推三阻四,果然是壞人!”
度寶琳說着,啪啪擊掌,屋子裡迅即就進來七八個黑衣人。
“你不如承認你就是不捨得我們拿走贏來的幾十萬好了,何必弄什麼尋人的噱頭來?”
厲御風冷笑連連。
“哼,這叫出師有名,你們想要從這裡全身而退,要麼幫我尋人,要麼就留下銀子,兩樣都不肯的,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人心狠!”
她說到這裡,阮朱琪一下子就想起來,這個寶琳公主可是個財迷啊,若這個賭場真的就是她的,那可熱鬧了,她會把來這裡的每一個賭客身上的銀子都給榨乾的!
但這種事兒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又管得着呢?
“哼, 讓你的人放馬過來吧,我們不會幫你尋人,而且就是尋到了,那個人也不會愛你的,你死了這心吧!”
厲御風說着,就一伸手把阮朱琪給拉在自己身後,然後目光冷冽地注視着度寶琳。
“你……你怎麼知道他會不愛我?你又不是他?好,既然你們不想幫忙,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上!”
度寶琳雙手一叉,臉上帶着十成十的怒意,那一雙小嘴更是抿緊了,怒氣衝衝的樣子。
十幾個黑衣人就對着厲御風圍攻過來。
“小妮子,我們快走!”
阮朱琪本來是被厲御風擋在身後的,所以前面他們怎麼打,阮朱琪也絲毫不受影響。
而這時,她耳邊傳來那老叫花的聲音,他什麼時候出現的,阮朱琪都不知道,不覺心下狐疑,不可能啊,自己就站在門口,走廊裡有腳步聲自己怎麼可能會聽不到?
她轉身有些疑惑地看着老叫花,“前輩,你到底是誰?”
“小妮子,現在說這些都不是緊要的,緊要的是,我們趕緊先溜……”
啊?
溜?我們溜了,厲御風怎麼辦?
“你放心吧,那小子沒事兒,這幾盤菜他是能應付的,不過,老叫花覺得他對你不懷好意,所以,我們還是先走爲上策!”
這個……
阮朱琪想想,剛剛反正厲御風說過,只要他和黑衣人打起來,就讓她快點跑。
厲御風,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跑了,你可不要恨我,說我沒良心丟下你一個人逃走!
想到這裡,阮朱琪就和老叫花急忙奔了出去。
兩個人匆匆地跑出了那個賭場,在巷子口就看到了正急得不行的丹青,看到阮朱琪來,那丫頭就哭了,“小……公子,您怎麼纔回來啊,奴婢都擔心死了!”
“我沒事,你哭什麼?”
阮朱琪伸手將小丫頭臉上的眼淚擦拭去,心裡暖暖的,大哥對自己的情意那是親情,但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卻是全部的依賴。她沒有家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就被買進阮家,一直當阮家人是自己的家人。
“我們得快點走,不然那小子跟上來,可就麻煩了!”
老叫花像是對厲御風有着極深的懷疑,所以急忙就招呼了阮朱琪和丹青兩個人往前走。
大概走了一個小時,他們到了一處山腳下,擡頭看去,那裡有一棟小房子,房子是木質的結構,看起來很古樸。
推開那扇木門,老叫花透了一口氣,笑吟吟地對阮朱琪說道,“到了,這裡就是老叫花的家,你們可不要嫌棄!”
我們怎麼能不嫌棄,這裡真太髒亂差了啊!
老叫花像是很久沒有回這裡了,所以屋子裡的東西雜亂不說,還時不時地一股濃烈的異樣味道直讓兩個女孩子聞着很難受。
沒辦法,兩個人只好打起精神來,把小木屋的前前後後都給收拾了一遍。
兩個時辰之後,屋子裡總算是有點潔淨的樣子,不看着那麼難看,也沒有那麼刺鼻的味道了。
“小丫頭,你就在老叫花這裡住着吧,老叫花出去要飯給你們吃,你們就留下給老叫花打掃打掃屋子!”
老叫花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房子,剛剛還和豬圈似的髒亂不堪,如今竟變得光可鑑人,氣味清新!
“我家小姐纔不會吃那種要來的髒東西呢!”
丹青實話實說,作爲阮家大小姐的阮朱琪,別說是要來的食物了,就是剩飯剩菜,她都不喜,也沒人要求她吃,阮家夫婦都恨不能上天去摘星,下河撈月給他們的寶貝女兒了!
三個人說說笑笑,眼見着天已經到中午了。
阮朱琪和丹青去地裡挖來了一些野菜,然後在小河邊洗乾淨了,拿回到小木屋,仔仔細細地將菜切乾淨……
這會兒老叫花回來了,手裡提着一隻兔子,說是剛剛在那邊撿的!
對此阮朱琪表示不信。
兔子分明是被小石子給敲斷了後腿,不能動纔會被人抓住。
一番收拾後,兔子肉就給放到鍋裡了。
時間不長,整個屋子裡就開始散發一種非常誘人的香氣。
老叫花已經來來回回地走了幾趟了。
“還不好嗎?我覺得可以了吧?往常我都是吃生的,現在能稍微煮煮就已經很不錯了!”
老叫花說着,就要掀鍋吃兔子肉。
被阮朱琪一把鏟子過去,直接打在了老手上,“想要吃,就老實坐着等,我們可不是野獸,不想吃生的!”
“那……好吧!”
老叫花退後了幾步,像是被打痛了手,站在那裡委委屈屈地看着阮朱琪,但眼底卻漾起一抹晶瑩,不知道是不是滿屋子飄香的這種家的氛圍感動了他,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半個時辰後,飯菜終於好了。
滿滿一大鍋的兔子野菜亂燉,再加上新鮮的米飯,三個人立刻就感覺出飢腸轆轆了,各自盛了一大碗,剛要吃,卻有人出現在門口了,還是兩個人,“小七,我可是尋到你們了!”
這是厲御風。
而另一個,則是嬌滴滴地喊着,“阮朱琪,我早就認出你來了,你可真不仗義,走的時候也不跟我告別一下!”
是度寶琳。
“呵呵,那我現在就和你告別,不好意思,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分道揚鑣吧!”
阮朱琪說着這話覺得很彆扭,怎麼有種男女要鬧分手的架勢,自己和度寶琳分明就是兩個女子啊!
“你們來可以,但兔子肉可沒你們的份兒,這是我們三個人努力的結果,你們想要吃,那就去抓兔子自己燉!”
老叫花大口大口地吃着兔子肉,一個勁兒地稱讚味道鮮美,對阮朱琪的廚藝更是讚不絕口。
阮朱琪表示她其實就只是將各種東西丟在鍋裡隨便那麼一燉,這裡什麼調料都沒有,她能怎樣?
但可能是水的問題,她用了小河裡的水來燉,所以兔子肉的味道很鮮美,也沒什麼腥味兒,算是比較好吃!
“小姐,奴婢從來沒想到,您會做菜啊!”
丹青也在一邊贊着。
“行了,都坐下吃吧,再誇我都要吃不下了!”
阮朱琪招呼着厲御風和度寶琳。
“不行,這個兔子肉是我弄來的……”
老叫花不捨得了。
這一鍋兔子肉,若是就她們三個人吃,那能吃兩天,可是再多兩個人,一天大概就吃光了,他不樂意了。
“飯菜是我做的!”
阮朱琪用大眼睛瞪他,老叫花有點無奈,低下頭的,大口大口地吃着,似乎想要將兔子肉都給吃光了。
於是,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吃着鮮美的兔子肉。
“阮朱琪,你就不該撂下我一個人走,害我追你追的這樣辛苦!”
度寶琳嘴裡塞滿了兔子肉,嘟嘟囔囔地說道。
“我是回家,你跟着我去做什麼?萬一你家大人說我是拐賣你,我可擔當不起!”
阮朱琪表示無語。
這個度寶琳就認定了肅漢一定會來尋她,所以執意要跟着她,這上哪兒說理去?
吃完了飯,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了。
這次老叫花倒是很自覺,拿着一個草簾子到屋子外面的空地上去睡了。
三皇子君御風也沒有說什麼,直接隨着老叫花出去了。
屋子裡就只剩下了阮朱琪和度寶琳以及丹青。
“小姐,您睡在牀上吧,奴婢給您鋪好!”
這時,那個牆角里安放的破舊木牀就成了好東西了,丹青這話一說,那邊度寶琳就噘嘴了,“那我怎麼辦啊?我從來都沒睡過這種地方啊?”
“公主殿下,其實您可以回帝錦城去啊,這裡距離帝錦城也不是太遠,小姐,您說是吧?”
丹青沒好氣地說道。
在她忠實的心裡,誰敢和她家小姐搶牀睡,誰就是她最討厭的人,不管對方是什麼顯貴的身份。
“你……你一個小丫鬟也對本宮如此無禮,嗚嗚,肅漢,我尋你尋的好苦啊!”
度寶琳說着就眼圈裡含着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你也一起上來睡吧,明天我尋人送你回去!”
阮朱琪冷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