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牀前是一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光是那胭脂粉的香味兒已經濃烈得要讓遨太子殿下昏過去了。
“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他厲聲呵斥,那一堆女人倒是一點不奇怪。
其中一個說,“果然脾氣不大好啊!”
“就是,我們是來服侍他的,卻還這樣吼我們!沒道理!”
另外一個附和着。
“不如我們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我們雖然是翠雲樓的女人,但絕對不是好惹的!”
第三個說着話,就伸手擼胳膊的準備動手了。
“想動爺?就憑你們?”
閆千傲冷笑了,剛準備飛起一腳踹飛幾個,卻忽然就覺得一陣異味傳來,而後他就直挺挺地被薰暈過去了。
“老四,你太焦急了,反正你那狐臭是自然有的,等等我們調戲調戲他,你再薰暈他也不遲啊?”
老大不滿了。
“對,看他樣子真是不錯,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不如,我們誰將他上了,然後跟着他從良?”
有女子嬌笑着說道。
“你去吧,你跟着他從良,當他的賢惠小婦人吧?我們纔不幹呢!”
老四撇撇嘴,直接一腳踹過去。
“別啊,你不稀罕 ,也別玩壞了啊?”
之前說話的女子急忙就阻攔。
“事兒辦完了,去拿銀子吧!”
阮朱琪出現了,身後跟着五個哥哥。
“喲,這幾位公子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翠雲樓……”
那老四簡直就是花癡的一種,看到帥哥就走不動腿。
“滾!”
阮朱琪惡狠狠地一句。
直接就把那幾個女人給嚇跑了。
男人兇巴巴的,女人有辦法制,正所謂什麼以柔克剛啊,剛柔並濟啊,林林總總的就是那些狐媚的招數,男人中有幾個能真正抗得過女人的投懷送抱?
除非那女人長得比豬八戒他二姨還醜!
但女人對女人卻就沒什麼優勢了。
一個女人想要制住另外一個女人,除了打,沒有什麼別的招數。
那幾個青樓女子,自然打不過阮七小姐,更何況還有五位阮家公子呢!
“把他綁起來!”
阮朱琪看一眼躺在那裡的閆千傲,這貨睡覺的時候都是不穿內衣的嗎?赤果果這上身,看起來真是誘人啊?
“小七,綁好了!”
老二阮逸傑親自動手把閆千傲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嗯,把他送去翠雲樓,對了,就和那個狐臭女人關在一起!”
哈哈,真太爽了,閆千傲,你沒想到吧,你的潔癖會因此被治癒的,千萬不用感激我!哈哈!
如果不是強忍着,阮七小姐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
閆千傲再醒來的時候,人 已經在翠雲樓二樓的一個房間裡了。
一陣陣奇臭無比的味道襲來,他屏住呼吸,捏着鼻子,喊,“小貴子,你個混蛋!”
沒人迴應他。
他這時才發現他所在的地方和昨天的驛館不同。
怎麼回事?
他腦子裡想起昨天被薰暈前發生的事情,頓時明白了,自己這是被人打包捆綁到青樓來了。
小七七,把爺送進青樓,給你戴上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你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下這樣的決心啊!
“哎呀,你醒了啊!”
一個穿戴妖冶的女人走進來,隨着她進來,那臭味就更濃烈了。
“你出去!”
閆千傲想要站起來,但是不能,他是被捆綁着的。
阮家老二在南越國準當過牲口販子,不然怎麼給人捆綁的時候用的是給牛羊捆綁的扣兒呢,解不開啊解不開!
“喲,這位貴公子,我可不能出去,我出去了,誰給我銀子啊?”
女人扭搭着屁股在屋子裡轉來轉去,那狐臭的味道也就隨着她的走動,充斥着整個房間。
“我給你銀子,五萬兩,看到沒?這是銀票!”
閆千傲費力地從袖子裡掏出兩張銀票來。
“啊?五萬兩?給我嗎?”
那女人大喜過望。
“你若是肯幫我,那它們就是你的!”
閆千傲這話一說,那女人倒沉默了,良久纔不無遺憾地說,“我可不能爲了錢放你走,被老鴇子知道了,會剝了我的皮的!”
銀子固然重要,但有銀子沒命也一樣沒用。
“你不用放爺走,爺也不走,爺要死在這裡!”
“啥,你要自殺?”
那女人嚇了一跳。
“爺怎樣那是爺的事兒,但是呢,你拿着這兩萬兩銀子上街去,逢人便說爺死了,爺是被狐臭薰死的!”
“爺,你也太過分了,怎麼能揭短呢?奴家也沒辦法啊!”
那狐臭女人窘了。
“你想賺銀子就聽爺的,然後在街上如果幽怨爲爺的死而哭上幾聲,那你就給她一百兩銀子,這兩萬兩銀子你要一起花掉,而後你帶着那些號喪的去城主府,尋到阮七小姐,告訴她爺死了,死在你的狐臭之下,然後你回來後,這三萬兩銀子就都是你的了!”
啊?這是真的?
狐臭女人又驚又喜。
“是真的,但你必須做到讓她相信爺真的死了,不然銀子不能給你!”
閆千傲說着,收起了三萬兩銀票。
“好呀,好呀,我最會演戲了,爺你就在這裡瞧好吧!”
說完,那狐臭女人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呼呼!
閆千傲總算可以喘口氣了,儘管屋子裡的氣味也不咋地,但總好過身邊呆着一個狐臭女人不肯走吧?
號喪的到城主府門口的時候,阮朱琪正和丹青還有蒼歌,三個人在吃水晶肘子呢!
“喵嗚!”
小白狐也可憐巴巴地看着呢。
真是隻饞狐!
阮朱琪罵了一句,丟給它半隻肘子。
喵嗚,主人您最好了……
小白狐剛想要在地上翻滾幾下,玩個耍酷的動作討好主人,卻腦袋剛碰到地面,頓時就不動了,它趴在那裡貌似在聆聽什麼。
一會兒,它就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恐似的,蹦起來,喵嗚,主人,不好了,有人在哭,是很多很多人在哭……
什麼?
天氣這樣好,心情也很好,水晶肘子還好吃,誰哭誰就攪鬧了本小姐的心情了,來人,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有小廝應聲後出去,但很快就狼狽地跑回來。
他的頭頂上頂着幾片破白菜葉,顯然是剛出門就被誰給丟的。
“怎麼回事?”
阮朱琪有護短的毛病,誰敢在城主府欺負她阮七小姐的人,簡直是活膩歪了!
“不會是我師兄吧?”
蒼歌想起了閆千傲了。
“哼,我管他是誰,來人,把外面喧鬧的人都抓起來!”
“七小姐,抓不了……”
那個小廝急忙說道。
“什麼意思?城主白養你們了,連個哭喪的都抓不了!”
阮朱琪怒了。
“七小姐,不是一個號喪啊,是幾百個,我們總不能將幾百人一起抓起來吧?監獄也沒地方關這樣多的人啊!”
小廝的話讓阮朱琪驚訝了。
幾百人號喪?
是誰那麼大譜兒,就是死了,也這樣拉風地被幾百人哭喊着送葬?
她急忙往外走。
走在門口,果然看到烏央烏央的人,正一個節奏地哭得傷心、
“是誰敢到城主府門口來哭?你們瘋了嗎?”
所謂法不責衆,阮朱琪想要惱,但礙着這樣多的人,有老有少的,她還是先壓制住了怒火,指着其中一個女人問,“你們家誰死了?”
“呃?我們家誰也沒死啊?”
那女人回答。
“沒死你哭什麼喪啊?”
阮朱琪簡直都要被氣笑了,這裡的人腦子有病嗎?家裡沒人死,卻嚎啕得好像是家裡人都死光光了似的。
“嗚嗚,遨太子死了啊,他生得偉大,死得光榮,我們這是表達一點寄託和哀思呢!”
“什麼?遨太子?你是說,閆千傲?”
阮朱琪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是呀,就是他,他自從被關進我的房間後,就一直被薰得昏沉沉的,今天終於被薰死了,臨死的時候他留下遺言,說是讓我幫着請一隊保鏢把他送回茗背國!”
狐臭女人的話說完,阮朱琪卻呆愣在那裡。
“七妹,似乎有些玩大了啊!”
老二阮逸傑臉上尷尬表情顯現出來。
“這個……也是他自尋的,誰讓他老是來打擾我們七妹的?我們七妹那可是未出閣的大小姐,他來耍惡的,那我們這些當哥哥的就不能放過他!”
老六阮逸揚終究還是年輕,說出來的話完全就沒有顧忌別人的看法和感受。
一旦出了人命,事情就不好辦了。
“小七,你去哪兒啊?”
五兄弟還在爭執誰是誰非的時候,阮朱琪已然飛身上馬,馬兒揚蹄,飛快地直奔東城門門口。
翠雲樓門口,有護院的想要攔住阮朱琪,卻被她一馬鞭給甩到一邊去了。
再有人衝過來,阮朱琪厲目,“他若是真的死了,你們都要給他陪葬!”
院子裡的人皆目瞪口呆,相互疑問,這是哪裡來的女閻羅啊?
有明白過來的,撒腿就跑。
其他的人一見,也都腳底抹油,溜了。
傻子纔不溜呢,不溜就等着在這裡尋死吧!
“閆千傲?”
阮朱琪也不追趕,快步直奔二樓。
卻在打開那扇門的時候,她也被迎面撲來的異味嗆了一個跟斗,艾瑪,那女人的狐臭簡直可以當成是一種武器了,絕對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