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我們竟同時出來逛逛,真是有緣!”
肅漢這話說的似乎就更容易讓人遐想了。
“小姐,您的臉怎麼這樣紅啊?是不是生病了啊?”
丹青這會兒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頓時就讓阮朱琪更羞窘了。
她急忙低着頭走到那小孩子跟前,把他手裡的一個罐子接過去,“小弟弟,你是將玉墜兒放在這裡面的嗎?”
“嗯,爺爺說一定要藏好,我……我家裡很窮,沒有盒子裝,我就將玉墜兒放在這個罐子裡了!”
小男孩眼淚汪汪地看着阮朱琪,“大姐姐,我不說謊,那玉墜兒真是我爺爺留下給我的!”
“嗯,姐姐相信你!”
阮朱琪說着,就對那孩子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笑容綻放在她臉上,猶如迎風盛開的傲春花兒似的,美麗中帶着一種英氣。
“那麼你呢?你一般是將玉墜兒放在什麼地方呢?”
阮朱琪轉頭問那個被摔得鼻青臉腫的男人。
“我……我怎麼可能會把如此好的一枚玉墜兒放在什麼破罐子裡?我都是將玉墜兒放在這個錦盒裡的!”
那尖臉猴腮男子說着,就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枚錦盒,“諸位請看,只有這樣尊貴潔淨的盒子纔是最適合保存那玉墜兒的啊!”
“是嗎?”
阮朱琪冷笑,陰冷的眸光掃視過他。
呃?
那尖臉猴腮的男子忽然就從她的目光中覺察出一種寒意來,不禁心中驚懼,這個女子看似貌美如花,怎麼那眼神卻給人冷森森的感覺?
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反悔,只得硬着頭皮貌似很堅定地用力點,“是的!那玉墜兒就是我的!”
“丹青,去端一盆溫熱的水來……”阮朱琪說道。
“是。”
丹青很快就從街邊的商戶那裡借了一盆水端過來。
聽說有個美麗的女子正在判斷一起無法說清楚的案子,很多人都快跑着圍過來看。
於是,整條街的人就越來越多,漸漸地就將馬路都給阻死了。
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快速地從街頭那邊奔來,但馬車伕一個急剎車後,馬車堪堪地就停在了人羣跟前。
“怎麼回事?”
馬車裡傳來一個男子冷魅而漠然的質問聲,帶着十分的不快。
“回……主子話,這裡很多人不知道在看什麼,把馬車阻擋在這裡了!”
駕車的馬伕急忙解釋。
很多人?
馬車的簾子後面伸出來一隻宛若玉蔥般修長嫩白的手指,那手指將馬車簾子挑起了一條細細的縫隙,透過那縫隙,馬車裡的人往人羣中看去,在看到那抹傲然佇立在人羣中央的小女人時,他的眼底清晰地閃過一抹異樣。
但在看到站在阮朱琪旁邊,一副深情款款地護佑她的肅漢時,他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
而阮朱琪這會兒正準備驗證那玉墜兒到底是誰的,卻忽然就覺得身後有一道異樣犀利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她,她驀然轉頭,卻迎面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那裡,門簾懸着,似乎並沒有什麼人在偷看她啊?
難道是神經過敏了?
她轉回頭,然後將那枚玉墜兒放入到盆子裡的溫熱的水中……
“她這是想要做什麼啊?”
有人不解地看着。
“難道是想要給玉墜兒洗洗澡?”
有人說着,自己都笑起來。
更有人眼睛不眨地盯着阮朱琪,“這個女子太美了……”
馬車後面的人隱隱地聽到了那個人的讚美聲,眼底幾不可見地掠過一抹冷厲。
隨即手指輕輕彈起。
啊?
“誰打我?是誰?”
那個剛剛還直勾勾地盯着阮朱琪看的男人臉頰都給打紅腫了,卻怎麼也找不到打自己的人,更不要說是弄明白對方是拿什麼打自己的了!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站在前排的人都看到那原本澄清的水盆中浮起了一些油污,那油污一片一片地飄在水面上……
“諸位剛剛可是聽到了,這個小弟弟說他是將玉墜兒藏在了罐子裡的,而他卻說是將玉墜兒裝在乾淨又精美的錦盒中的!而玉墜兒放置在溫熱的水中,水面卻浮起了一層油污,這說明玉墜兒根本就不是存放在什麼錦盒裡,而是被小弟弟藏在這個原本是盛着油水的罐子裡的,所以可以斷定,這個玉墜兒是屬於小弟弟的!”
阮朱琪說着,就從那水盆裡把玉墜兒撈起來遞給那小男孩,“小弟弟,你以後可得收好了,不要讓壞人給搶了,知道嗎?”
“大姐姐,謝謝你,謝謝你……”
那孩子哭得眼淚嘩嘩的,不過這次是失而復得驚喜的。
“哼,你個臭女人,竟敢壞了老子的好事兒……”
那尖臉猴腮男子一揮手,將另外幾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弟兄招呼過來,圍着阮朱琪就嘿嘿冷笑。“小女人,跟大爺走吧,大爺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再不滾,就沒滾的機會了,你信不?”
阮朱琪冷冷地看了那傢伙一眼,旋即手腕微轉,一招萬顏娘子師父剛剛教授的功夫就欲施展出去。
卻在這時,肅漢冷哼了一聲,幾步逼到那幾個男人的面前,剛要擡手與他們打鬥,卻忽然那幾個男人竟都好像中了邪似的個個慘叫着倒在地上……
“小姐,肅侍衛的功夫好厲害啊,他都沒動手,那些壞人就倒下了?”
丹青在一邊本來很緊張,害怕那些人會傷着自家小姐,但眼看着那幾個壞人倒在地上哀哀叫痛,她又驚訝了。
“人不是他打的!”
阮朱琪的目光掃視過四周,卻一陣嘚嘚嘚的馬蹄聲,那輛原本停在那裡的豪華馬車已經穿過人羣漸漸地走遠了。
馬車裡到底坐着什麼人?難道是暗影團的人?可不對呀,馬車不是先前那輛!
他爲什麼要幫我?
阮朱琪幾乎能確定剛剛出手將那幾個潑皮無賴給打倒的人就是馬車裡的人,因爲她剛剛清楚地感受到了一種灼灼目光的注視,目光來源的方向就是那輛馬車處。
“小七,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我們這樣有緣,不如一起結伴而遊?”
衆人都散去,肅漢對阮朱琪說道。
“我大哥說我不能和別人一起遊玩……”
阮朱琪低眉順眼地做乖乖女的樣子出來,兩隻小手還刻意地纏繞着一枚帕子,十成十的一副嬌滴滴,羞答答的淑女範兒!
“小姐,您……是手 疼嗎?”
丹青在一邊看着卻不解了,這個扭捏作態的女子還是她家七小姐嗎?
“你才手疼,你天天都手疼!”
阮朱琪頓時羞紅了臉。
她自己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她從小是在男子堆里長大的,六個哥哥他們可都是標準的男子漢,在別人眼裡,他們都是威嚴而不容親近的,可在阮朱琪眼底裡他們都是些隨時能被她拉過來當墊背的乖乖男!
但爲毛,她每次只要一靠近這個眼睛裡恍惚汪着一團柔情的肅漢時,就會感覺異樣,就會不安又憧憬?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不會吧,他的顏值可是不高啊!
那雙眼睛還算是耐看,可就是那張臉,怎麼看錶情都是僵硬的,一點美感都沒有。
“小七,我去買素果子給你吃,對了,還有芝麻糖、冰心果、哦,這應該就是東嶺國最出名的雲糖花吧!”
逛街的一路上,嚴肅冷酷的皇家侍衛忽然就變身爲體貼購物的溫暖男了,轉眼工夫就幾乎將街邊能買到的小吃點心都給買來了,一大包遞在阮朱琪眼前的時候,阮朱琪有點窘,頗有些羞怯地擡頭,問句,“是不是傳聞中的我,還是一個貪吃的小豬豬?”
貪吃的小豬豬?
噗!
肅漢一下子就笑了,他的臉部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笑意是從他的眼底盪開的,直達眼底。
“是啊,傳聞中的阮七小姐貪吃貪睡,還貪心貪財,可卻是阮家最人見人愛的寶貝呢!”
肅漢這話一說,阮朱琪臉頰更紅了。
他這是在表揚自己嗎?
“小姐,要不要奴婢閃開一會兒?”
丹青貌似覺得自己很多餘。
“你閃開一輩子都別回來好了!”
阮朱琪這話說的丹青立刻就閉嘴了。
原本還想再調侃自家小姐幾句的,什麼小姐向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收的,怎麼這會兒就怕了肅漢侍衛呢?
是不是有點蹊蹺呢?
當然在她家小姐一個凌厲的眼刀丟過來,丹青就是有心也沒膽說了。
只是低着頭,默默地跟在後面,儘量降低存在感。
“小七,你吃這個……”
嗯。
小七接了一枚素果子過來,三下兩下吃了。
“小七,你吃這個……”
這次遞過來的是一枚冰心果。
“好。”
小七又咔嚓咔嚓地吃光了。
“小七,還有這個,你嚐嚐,很好吃的!”
“好。”
於是乎,雲糖花,芝麻糖,素果子,酥皮點心,一樣樣的東西遞過來某七小姐都一股腦地塞入了口中。
在肅漢侍衛大人將最後一枚素果子遞過來的時候,某小七小姐打着飽嗝兒,仰起小腦袋,面色泛紅地央求道,“我能不能不吃了?好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