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不住的抽搐着,這明擺着我是讓人賣女兒……沒想到我蘇小魚竟有一日也淪落至此。青鸞立即將手中的銀子奉上,我滿涎着笑說,“若是令愛同小侄結了親,日後小侄資助李家也有個名正言順的由頭不是?”
李夫人皺着眉說:“可是……這沒有媒妁之言……也沒有該有的……”
“這個不妨,小侄是司徒少爺的大舅子,已派了人去請司徒少爺爲小侄做媒,這主婚人自然也是司徒少爺,如此夫人還有不放心的麼?”
我以爲還要費上一番口舌,誰知李夫人見了銀子且聽得還有司徒少爺做媒主婚立即允諾,滿口應承。拿了銀子就離開大廳,我坐在椅上等着,好在我坐下沒一會兒就聽得外邊來了人,說是司徒家派來幫忙的,紅綢布等都帶了來。
哎……這賊船被司徒巖卿逼着是上定了,而後司徒巖卿便到了,李夫人倒是對司徒巖卿很尊敬,司徒巖卿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也樂得清閒,坐在一旁等着做新郎。
李夫人忙辦了酒席,好在一切都司徒府的人倒也手腳麻利的辦妥了,天剛擦黑,李夫人就來請我同司徒巖卿。在青鸞的服侍下穿上了司徒巖卿帶來的喜服,青鸞掩着脣癡癡的笑,我白了她一眼:“青鸞,你笑什麼,你家少爺難道不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配那李家小姐……難道侮了李小姐?”
“自然是玉樹臨風,可是少爺……凰作鳳總有些可笑。”
我伸手敲了敲青鸞的腦袋:“若不是阿羽下好了套子等我我跳進去,你以爲就憑司徒巖卿能請得動我?”
“是是是,只是從今日起奴婢不但要服侍少爺,還要服侍少奶奶。”
“哎……青鸞吶,苦了你了……”話剛落,李夫人又在外邊催促,我慢悠悠的踱了出去,那病重的李老爺也被攙扶了出來,坐在堂上,我同那新娘子拜了李家夫婦。李小姐進房後我也跟着進去了,外邊都交給了司徒巖卿。
掀開了李小姐的喜帕,倒也有着沉魚落雁的容貌,張末對其念念不忘倒也是應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對着她作了一揖,李嫣蘭立即起身對我還了禮,我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桌前,她身旁的丫頭擺上了酒菜。
“繡屏,爲公子斟酒。”李嫣蘭緩緩的開口,那聲音猶如上好的聲樂,竟讓我有些迷醉。一旁的丫頭立即爲我斟上一杯酒,我忙笑着說:“多謝,多謝。”誰知那丫頭聽我說話竟紅了臉退到了一旁。
我舉杯要同李小姐喝合巹酒,那李小姐也溫順的應允了。喝了合巹酒李嫣蘭就遣了侍婢下去,我拉着李嫣蘭的手說:“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咱歇了吧……”自己都遏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果真是個急色的色狼。
李嫣蘭面含春色的同我一起上了牀,與她躺在牀上,嘴湊到她的耳邊:“你母親定是在外邊聽牆角,你也不想出什麼意外?”說着便在她的腰上擰了一下,她不備忙叫出了聲,那聲音絕不是因爲歡愛而發出的聲音。
我是很想笑的,但是又不敢笑,她疑惑的看着我,我瞅了瞅窗子那裡,她坐起身羞紅了臉。我翻了個身趴在枕上,小聲的說:“想必張末早已將我的事說給你聽了,既然司徒巖卿知我是女子,想必張末也是知道的,纔敢將你託付給我。”
李嫣蘭緩緩的躺了下來,轉身與我面對面:“妾多謝公子仗義相救。”
“這只是權宜之計,待到你兄長回來我便找藉口將你接回我的酒樓,你父親在拜堂之時見了,看面色這病大概也有些年歲了,明日我會仔細看看,你不要擔憂。只是現在要解決的是窗外的人,等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吭聲。”她看着我點了點頭。
不過是發出些聲響罷了,在誠親王府又不是沒有過,自是駕輕就熟。許久我才怏怏的趴在枕頭上,猜想那外邊的人也該走了,李嫣蘭滿臉通紅的看着我,我朝着她笑了笑:“我早已做了□□,如今已有近四個月的身孕了。許是我太瘦了,這肚子也沒有鼓起來,也甚幸如此才能唬過你母親。”
她掩着脣癡癡的笑,我白了白眼:“娘子,做妻子的可不能這般調笑相公。”
忙了一日,身心俱疲,很快就睡熟了。第二日青鸞便同繡屏進來服侍,青鸞替我穿好了衣衫,李嫣蘭也梳洗畢,如此便一起去了李夫人處請安,又趁着李夫人不備替李老爺診了脈,一日也沒有離開李家就遣了青鸞回食髓知味照看着。
第四日李順才被放回來,李夫人又喚了我出去,相見後相互寒暄了。
白日去食髓知味,晚間回到李家,不是不想帶着李嫣蘭回食髓知味,而是她那病重的老父親實在是放不下。李老爺不過是舊疾,且沒有醫藥醫治才以至此,這些日子藥物加上膳食的調理,氣色好了許多。
李嫣蘭從始至終都沒有對我有過防備之心,我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平日裡對我溫婉有加,若我是個男人,想必定會被她所迷惑。
每日我只送去阿羽服用的藥量,百花露也是親自採集,我不敢將這些東西交給任何人,每日定是我親自送到阿羽手中,看着她服下。趙嫺兒一時間倒也沒有再來司徒府,我想她是知道我刻意在此的,我的存在對她而言猶如梗在喉中的刺,吞也吞不下,吐又吐不出。
在李家住了大半個月,李老爺經過草藥與膳食的調養漸漸的也能下牀走動走動了,李嫣蘭也稍稍的放了心,爲李老爺買的銀針也沒有用上。至此我又請了一個丫頭專伺候李老爺的衣食起居,借李老爺身子好了,家裡住的有些擁擠便帶着李嫣蘭、繡屏回到了食髓知味。
繡屏同青鸞同住,我同李嫣蘭同住,倒也沒有生什麼事端,酒樓中的事我也慢慢的教李嫣蘭打理。我也是私心所致,我的身子越來越沉,青鸞不但要照顧我,還要顧着酒樓的生意,若是我教會了李嫣蘭,多多少少能忙着青鸞。
我看着那一排排細細的銀針,懶懶的趴在桌子上,銀針還是學着的好,明日便去城中的藥鋪找師傅學一學的好。
沒來此之前雖跟着爺爺身後學了幾年,終究是沒有實際操作過,來看病的人一看我一女娃用銀針都嚇的跑了,哪裡還等着被我扎。
“姐姐,看着這些銀針做什麼?”
我擡頭看了看李嫣蘭,笑了笑:“娘子在人後叫我姐姐也就罷了,萬不能當着旁人的面喚。”
李嫣蘭面上一紅,低着頭說:“妾自是不敢當着旁人的面喚的。”
我起身拉着她在桌前坐下了,“這些銀針買來原本是打算爲你爹治病的,但是……咳咳咳,我雖學過,不過是紙上談兵。自然是不敢在你爹身上試驗的,我想去藥鋪跟着大夫身旁學學,好爲你爹治病吶。”
“多謝姐……相公。”
“嗯,乖,爲夫也算是位好良人了。”
李嫣蘭掩着嘴癡癡的笑:“哪裡有這樣自誇自己的?”
“唔,你相公就是如此吶。”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這排銀針,無奈的嘆着,這銀針我還真就是想……試一試啊,只是沒人敢讓我扎罷了。
第二日我揹着青鸞偷偷的溜出去,去了藥鋪……只可惜大夫不收徒弟,只說我來搗亂的,亂棍將我打出了。沒法子只好去書鋪買了書回來看看,順便在自己身上練練銀針,不過紮了兩日,渾身都痛,也就算了,只是看看書罷了。
李嫣蘭對我愈加的溫順,酒樓之事大多也能上手了,青鸞也輕鬆了一些,我仍舊是在研究治療宮寒之症的藥方,只可惜一直沒有進展。
肚子也慢慢的起來了,身體的異樣讓我不敢在隨意出去,好在平日我身子較瘦,肚子也不是很明顯,爲阿羽送藥一直都是我去。六月是整個夏季最熱的日子,我將屋子收拾出來讓給李嫣蘭主僕住,我搬到了青鸞的房間。
夏天的熱還好,我只怕冬季難熬。一直都懼怕冬季,每到夏至便坐立不安,夏盡秋初,再過不久便是入冬……除了阿羽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麼的憎惡冬季。
青鸞早已着手買冰塊了,無論是食髓知味還是李嫣蘭同我的屋中,冰塊都沒有斷過,只是夏盛,冰塊的價格也越來越高。食髓知味的菜餚也跟着換了,以清淡的爲主,就連甜點也換成了解暑的冰鎮酸梅湯同冰鎮的綠豆湯。
夏季酒樓的生意並不是很好做,好在食客都念着冰鎮的甜點,客人倒是沒有怎麼太過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