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你答應過本王會生下來的,你不會反悔吧?”他將我從他的懷中拉開,灼灼的看着我的眼問。
我失神的念道:“生下來……”我撇過臉看着站在一旁滿臉欣喜的青詩和一臉擔憂的青鸞,再看看帶着乞求神色看着我的上官墨言,心亂如麻。
我垂了眼看着露在錦被外的手扯了扯嘴角:“都已經成了定局了,我會殘忍的親手拿掉自己的孩子麼?王爺多慮了!”這是我今日與上官墨言說的最後一句話,至於他後來又說了什麼我竟一句也沒有再聽進去,最終我蘇小魚還是懷了這個花心王爺的孩子。
而後便是青鸞與青詩不斷的端來補藥之類的,上官墨言親自手把湯匙,一勺一勺餵我喝掉了,他竟沒有追究我對他命根子做的惡行以及對豔秋橫眉冷眼的大吼。一下午他都留在棲霞閣陪着我,就連晚膳也留在這裡吃的,我以爲他吃過晚膳就會離開卻沒有料到他會留在這裡。
躺在牀上,他將我抱在懷中,手不住的在我的小腹上摩挲,倒也沒有做出什麼不軌之舉。他的臉埋在我的頸間,我與他各自想着心事,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頸間,引的脖子上的皮膚一陣陣的戰慄。
“盈盈你說這裡真的有我們的孩子麼?”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被他擁在懷中,看不見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神態,是歡喜的?嫌惡的?過了半晌才緩緩的說:“除非王爺請的大夫只會坑蒙拐騙,不然八九個月后王爺自會看到孩子。”
“盈盈,我……定會好好的待我們的孩子。”
我不禁揣測:我身邊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上官墨言麼?打了個哈欠,含糊的說:“王爺,時辰不早了,睡吧!”說着也不在意他還留在我腹部的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摸了摸身邊的被子都已經涼了,想必他很早就離開了。青鸞探頭探腦的問:“夫人你醒了麼?”
我撐着身子坐了起來:“青鸞你進來服侍我更衣吧。”青鸞允聲就奉着大紅的衣衫進來了:“夫人,王爺早晨離去之時又吩咐了廚房燉了些燕窩粥,說是要看着您喝掉。”
青鸞面無表情的替我穿着衣服,我微微的嘆了一聲:“青鸞你說怎麼就怕什麼就來什麼呢?”
“夫人,既然事已至此您就安心養胎吧!”
“大夫可曾說這孩子有多久了?”青鸞爲我係上腰帶才說:“大夫說大概有一個多月了,大夫還說一般有喜的女子大多到兩三個月後纔會有妊娠反應,可是夫人比一般的人提前了。且大夫說夫人身子不是很好,得慢慢調養。”
身子不好?來到這裡我除了睡就是吃那裡不好了?難道是用腦過度,因爲應付上官墨言與他的侍妾而用腦過度導致身子虛弱?我佯裝咳了幾聲,掩着脣說:“王爺大張旗鼓的來到我這棲霞閣,府中其他的夫人處定是知道我已經懷孕了?”
“這是自然,若不是夫人懷孕了,昨日夫人對秋夫人那般大吼大叫王爺能饒得過夫人麼?夫人昨日也不知怎麼了竟不似平常的夫人,雖然秋夫人確實可惡,可是夫人……”
我低着頭任由青鸞梳着發沒有應聲,昨日我確實過分了,只是見到豔秋那趾高氣昂的模樣心裡無端端的生出一把大火,將自己的理智焚燒殆盡。
吃過早飯我躺在軟榻上,身子乏的很也就懶得動了,青鸞說蜜餞沒有了就拿了銀子去百味齋買蜜餞,青詩一直侍奉在左右,端茶送水一刻也沒有閒。
“夫人,人蔘雞湯燉好了,請趁熱吃了吧。”青詩將端進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對着我說。想必上官墨言真的將我當成毒婦,深怕我餓死了他的孩子麼?我恨恨的想:不要忘了這孩子不光是他的,也是我的!
我雖然不希望有孩子,卻也沒有想過在孩子到來的時候親手殺了他。有了就是有了,沒有辦法再改變什麼,那就只好接受了。我蘇小魚一貫認命,該來的躲不掉,躲不掉我就受着。
“青詩,你將雞湯喝了。”
“夫人,這是王爺囑咐爲您燉的,您多少喝一些。”青詩沒有情緒的陳述着。
“青詩,你知道我爲何不喜歡你嗎?”我斜着眼看着站在外室的青詩,她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許久之後才低下頭說:“奴婢愚鈍。”
“你是王爺派給我的卻從沒有將自己當做過是我的人,你的心裡想必是說:這個女人也不知能不能得寵,萬不要押錯了寶,還是站在一旁靜觀其變的好。青詩你說我說的對麼?”
“奴婢不敢。”青詩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聲音竟也顫抖了起來。
我絞着帕子咧着嘴笑了笑:“青詩,你做的沒有錯,這輩子我蘇盈盈註定不得寵的,即便是有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得寵。他日王妃進門,這孩子就會送到王妃身邊撫養,即便是我想見見這個孩子只怕也是妄想。”頓了頓,“青詩,你若是不想留在這裡我也不會強求,他日王爺再來我這棲霞閣的時候我就求着他將你調到一個得寵的主子那裡。”
“夫人,奴婢不想離開這裡,求夫人不要趕奴婢走。”青詩頓時慌了手腳,頭磕在地上咚咚的響。
“誰說要趕你走了?我現在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嗎?你是想留還是想走都看着你的意思,我又不會強迫你做什麼選擇。”哎……我蘇小魚最近越來越刻薄了,這就將一個水靈靈的丫頭逼得快哭了。
“夫人,蜜餞買回來啦!”是青鸞的聲音,我看了看那丫頭竟沒有進來,想必站在門外就開始嚷嚷了。
“夫……夫人,青詩……得罪夫人了麼?”青鸞站在門前看着這一幕結結巴巴的問。
“哪有,是我的不是,將青詩弄哭了。你快扶她起來吧!”
“夫人,奴婢誓死追隨夫人!”青詩以頭叩地信誓旦旦的說。
我搖着頭長嘆一聲,“我且信你,青鸞將青詩扶起來吧!”
青鸞一臉迷茫的將一包蜜餞放在了桌上而後上前將青詩扶了起來,我看着青詩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不禁有些愧疚,“青詩,今日的事是我的不對,你且下去洗洗臉。”
青詩哽咽着應了聲退了出去,我看着愣愣的青鸞笑着說,“你今日倒跑的挺快的。”
“夫人,蜜餞。”青鸞怯怯的將那包蜜餞拿給我。
我接過蜜餞看着她笑問:“你在怕我?”
青鸞搖了搖頭,我拍了拍空出來的軟榻:“你坐下。”青鸞乖乖的坐在我身旁,我捻出一個梅子塞到她的口中又塞了一顆給自己,“青鸞,這些日子我性情不定,真是對不住你。昨日得知我有了孩子更是手足無措,有了孩子本該歡喜,可是一想到他日王妃進府這孩子就給跟在王妃身邊長大,就連見他一面也不易了,我的心忐忑不已。”
“夫人,你想多了。”
“青鸞,你我一起長大,你可曾見過我如此失常?”我握着青鸞的手問。青鸞看着我的眼搖了搖頭,我嘆了嘆:“連我自己也知道最近很是失常,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夫人,秋夫人,雲夫人與紫夫人來看您了。”青詩在外邊高聲說着,青鸞聞言忙站了起來,我往口中又塞了顆梅子,“快請進來吧。”
少頃,三位美人各自由侍婢扶着嫋嫋娜娜的進了來,異口同聲的喚了聲‘妹妹’,我的麪皮子抽了抽依舊倚在榻上沒動,只讓青鸞請她們坐下了,青詩下去泡茶了。
“妹妹,真是恭喜啊。”豔秋笑着對我說。
紫苑與云溪也忙接口說,“真是恭喜妹妹。”
“多謝各位姐姐百忙之中抽得空閒來看望,盈盈感激不盡。”說着我看了看手中的蜜餞,“這是百味齋的蜜餞,姐姐們嚐嚐吧。”青鸞頗懂眼色的接過我手中的蜜餞逐一送到各位夫人面前,也都一一的嚐了嚐,而後蜜餞又被送回我的手中。
“百味齋的蜜餞也不過如此,姐姐吃的都是御雲齋的點心、蜜餞,下回小紅再去買的時候定會給妹妹帶些回來。”豔秋在吃完蜜餞後的品論。
奇異的香味不斷的鑽進我的嗅覺中,我皺了皺眉抑制住想吐的慾望忙塞了顆酸梅進口中,這才說:“秋姐姐,盈盈吃慣了百味齋的蜜餞,其他地方的蜜餞……盈盈怕是吃不慣。”此時青詩進來給她們上了茶水退在一旁。昨日我對豔秋所做的事想必整個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而這個當事人今日卻若無其事的來看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