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劍尖根本就還沒有碰到水域昊的衣角,便是被水域昊用兩根手指給夾住了,明明只是兩根手指,藍幽冥的劍卻不能再前進半分。
“還有幾分骨氣!”水域昊微眯了眯眼,鬆開了紅菱的脖子;紅菱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吸着氣,眼睛卻始終跟着藍幽冥那嬌小的身子,她害怕水域昊真的會殺了她……
“想殺了我嗎?”水域昊放開劍尖,就這麼站在藍幽冥的面前,攤開了手,看上去簡直是毫無防備:“要是你能殺了我,你和你的母親就自由了!”
他的話等於是間接地承認了紅菱就是她的母親;可饒是如此,她拿着劍的手也不由得顫抖;面對着這個男人,她不敢,也不想殺……
看着藍幽冥眼底的退卻,水域昊嗤笑一聲:“既然殺不了我,那就乖乖的去地獄修羅城的最底層拿回十顆黑色修羅珠!……”
就在水域昊與藍幽冥說話的時候,皇雪冥焦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師傅,派出去探查的隊伍偶然間收到了一個女孩的消息,據說……這個女孩身懷銜龍扣!”
水域昊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臉色大變,竟是喃喃自語道:“落兒?”
紅菱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摸樣,而他嘴裡喃喃的聲音,卻是她再爲熟悉不過的名字;落兒?是她?那個女人她出現了?
皇雪冥搖了搖頭:“師傅,收到消息的人說拿着銜龍扣的人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他們碰到這個小女兒,是在溪國的一家客棧之中;但是跟這個小女孩在一起的卻是溪國的十七王爺和一大隊的侍衛;他們稱呼這個小女孩爲靈貴妃;怕是溪國皇帝的女人!”
水域昊聽着皇雪冥的講解,雙手不由得握緊,可臉上卻是恢復了一貫的冷漠:“有沒有查清楚她到底是誰?”
皇雪冥一愣,良久,才遲疑的再次開口說道:“查清楚了!她是奈落兒和司空謙的女兒——司空離!”
水域昊的臉色陰沉了下去,那白皙的手指竟是漸漸染上了黑色,黑色的霧氣在他周身瀰漫;皇雪冥拉着藍幽冥迅速暴退,紅菱也是快速的後退,躲過了霧氣的侵染。
“皇雪冥,我要你想盡一切辦法,把司空離帶到我面前!”水域昊回過神,收回了霧氣,此刻,在他周身十米處,沒有一絲生命的痕跡,大地都被侵染成了黑色的死土。
說着,竟是留下了呆愣的紅菱和藍幽冥,不再追究剛纔的事,直接略過她們,走了出去。
紅菱那衣角下的手狠狠的收緊,長長的指甲深陷在了肉中,鮮血順着手指的縫隙慢慢的流了下來,可她卻毫無所覺;爲什麼?爲什麼你愛的女人都和別人有了孩子,你還依舊愛着她?你難道看不到我的存在嗎?看不到我們的孩子嗎?不,這不是你得錯,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對不對?只要那個女人徹底消失,你就會回到我的身邊了,對不對?
“師傅……”藍幽冥掰開紅菱的手指,拿出白色的絹布跟她擦掉了血跡:“師傅,我要去地獄修羅城最底層!”
原本沉浸在剛剛這個消息中的紅菱,突然驚醒,她抽出手,狠狠的捏在了藍幽冥的肩頭:“不行,我不讓你去,你知道地獄修羅城底層有多麼危險嗎?”
藍幽冥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父親這樣對你,我要實戰,我要殺了他!”
紅菱一愣,臉色不由得一變:“不,你不能殺了他!他是你父親!”
“他不是我父親,我沒有這樣的父親!他可是想殺了您啊!你爲什麼還要護着他?反正這十年來,他也從未管過我,甚至還不讓您認我;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藍幽冥把紅菱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說道。
“不,你錯了;你父親現在是被過去絆住了腿腳,被那個叫落兒的女人囚禁在了過去;只要那個女人消失,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一切消失;你父親就會回來;就會回到我們身邊!”紅菱哀傷的看着藍幽冥;也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他真的會回來嗎?”藍幽冥咬了咬下脣,遲疑的看向了紅菱。
看着期盼的藍幽冥,紅菱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一定會回來的!”
藍幽冥微笑着點了點頭,彷彿是相信了紅菱所說的一切;她明明知道母親所說的,只是她美好的臆測;可她終究是沒有戳破;既然母親說會回來;那麼,她就一定要讓父親回來,回到她們的身邊!爲了這個目的,她將不惜犧牲一切的代價!
……
從那以後,藍幽冥的練習更爲勤奮;甚至她還自己偷偷跑出城主府,和外人生死決鬥;有幾次甚至是差點丟掉了性命,可她終究是逃了出來,躲過了追殺。
隨着時間的沉澱,她的性子早已不屈不饒,武功雖算不上上乘,可卻能在修羅之城裡遊走。
她本以爲父親的眼睛會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片刻;可是她卻失望的發現,沒有,從頭至尾都沒有,哪怕是在她身受重傷的時候,他也沒有停留過一眼;他在意的始終只有落兒的女兒,那個叫做司空離的女子!
她突然好恨,爲什麼父親能對一個外人如此在意,卻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視而不見呢?
直到某一天,她無意中從皇雪冥那兒得到司空離要來修羅城的消息;她再也按耐不住的行動了;甚至於她根本就沒有告訴紅菱,便留下一封信,自己偷偷的離開了。
……
藍幽冥慢慢的道出了她的過去;說道最後,她竟是有些泣不成聲:“司空離,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爲什麼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我父親的注意?爲什麼?爲什麼我的母親要慘死在我父親的手上?”說着,藍幽冥停下了腳步,狠狠的捏住了離兒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嘶吼道:“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