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謙的車揚長而去,傅霆彥的臉色黑沉的滴水,吼道,“還等什麼!趕緊開車!”
車子已經開出了市區內,穩穩停在一幢綠瓦洋房前。
進了屋後,趙黑虎忙迎了出來,“怎麼這個點過來了?”
“少廢話,人呢?”
“在樓上”
得到了回答,傅霆彥一點停留都沒有直截了當的往樓上走去。
推開了門,看到裡面的人後,傅霆彥才緩和了神色,“雲墨啊,這段時間住在這裡住的習慣嗎?”
“不用在我面前裝成慈父,你來幹什麼?把我抓過來總不可能只是爲了滿足你想要過家家的心願?”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擺着一副面癱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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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纔在洛謙那裡吃癟,現在自家兒子又是這麼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傅霆彥心底火氣更大,“三番兩次請你都請不來,我就只好用這種手段見你一面了”
傅雲墨沒搭理他,他也不介意。
自顧自的坐下,說道,“怎麼?見到了我很不滿?”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大費周章的將我弄過來,總不會是想要跟我敘舊?”
傅霆彥冷哼了一聲,“你直白我也不給你兜圈子,很簡單,我要傅氏”
“傅氏?你想的倒是挺美”
“我想的是不是美,等會你就知道了”
在來之前,傅霆彥已經吩咐了律師趕過來,現在就等着讓傅雲墨簽下股權轉讓協議書了,已經撕破了臉就沒必要僞裝純善下去。
靜靜等着,敲門聲響起,他纔開口,“進來”
“傅老先生”
戴着金絲鑲邊眼睛的律師恭恭敬敬的微微鞠躬喚了一聲,直到傅霆彥點頭應聲,他才進屋。
“雲墨,我也不想跟你多說廢話,你就乖乖簽了這份協議,我也不會爲難你”
傅雲墨瞥了一眼被遞到面前的協議書,脣角嘲諷意味更濃,“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籤?”
“老實說一開始我也是沒想逼着你籤,但誰叫洛謙不識擡舉要跟我擡槓,現在你籤也得籤,不籤也得籤,除非你想看着你的寶貝妻子慘死在這裡”
眉心微動,傅雲墨淡然的面容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
傅霆彥只是笑,“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是你的軟肋,坦白點講,一開始我確實沒有把握可以製得住你,所以才着急的要將顧詩若掌控在手裡,只有她的性命捏在我手裡你纔會安分聽話”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跟那個女人走的太近用情太深,她只會拖你後腿成爲你的累贅”
“…”
他垂下眼睫,坐着不動。
“不籤?”傅霆彥蹙起濃眉,轉而朝着趙黑虎吩咐道,“把人帶過來”
“是”
趙黑虎離開後,就去了一樓,塵封的房門終於被打開,顧詩若警惕的看着他們,“你們要幹什麼?”
被強制性的帶走,每往樓上走一步,顧詩若的心臟就怦怦的跳動着。
她知道,現在很有可能是要帶着她去見傅雲墨了,他們兩個人分別被關在一樓和二樓,同在一幢樓裡,但是卻不能相見。
被推進了屋子,聽到聲響,他掀眸,看到顧詩若後,蹭的一下站起了身,“詩若…”
“我就知道你還活着”她彎着脣角笑,眼角淚花靡爍。
“要敘舊也辦完事再敘舊,怎麼樣?現在人你也見到了,這協議書你是籤還是不籤?”
喉結輕滾,他靜靜凝着顧詩若不說話。
“看樣子,你還是不想籤?”
“很好,虎子,別跟她客氣,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只一瞬間,顧詩若便被身邊的人控制住,手被生生掰斷,她忍着沒喊疼,扭曲的五官已經足夠證明她現在有多疼。
“你別碰她!”
雖然被鏈子鎖住了左手,但是鏈子夠長,他可以隨意活動在屋子內,猛地撲過去狠狠揍了趙黑虎一拳,小心翼翼的將人護在懷裡,“別碰她,我籤”
“早這樣不就行了,非要跟我反着來!”
傅霆彥的心思很複雜,一邊慶幸他願意簽下這份協議,一邊又痛恨於現在這個兒子的沒用,被一個女人壓得死死的。
“雲墨,我沒事,你別聽他的話”
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傅雲墨淡淡搖頭,”沒關係,公司沒了還可以再創”
要是人沒了,這個世界哪裡還有第二個顧詩若賠給他?
拿起了筆,在筆尖落到紙上時,他遲疑了一瞬。
這些年,爲了建立這個公司,他幾乎是廢寢忘食,不管多苦多累都咬牙忍過來了,陪着應酬喝酒,被羞辱這種事他不是沒有經歷過。
現在簽下這份協議,就相當於一切都沒了,這些年努力打拼的一切都付之東流。
他看了一眼顧詩若,問,“我要是變成了窮光蛋,你還會愛我嗎?”
“說什麼傻話,我又不是爲了你的錢”
釋然一笑,不帶一絲猶疑,爽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前半生爲了追名逐利付出了太多,現在他只想和顧詩若好好過下半輩子,有錢沒錢,有勢沒勢,都不重要。
名字一簽下,律師就拿給了傅霆彥看。
傅雲墨心疼於身邊人的痛苦,啞着聲,“找醫生來”
確認他已經簽好了名字,傅霆彥才點頭,“按照他說的去做,先找醫生來”
走之前,傅霆彥看着還摟抱着顧詩若的傅雲墨,眼底狠厲一掠而過,“沒用的東西,不過就是個女人,你竟然還這麼嚴防死守着”
“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明白家庭的溫暖有多重要,我真爲我媽可悲,這輩子栽在了你手上”
“…”傅霆彥離開,屋子內的人也撤走了大半。
他將人抱到了牀上,“你忍着點”
“嗯”
手被生生折斷,現在她還咬牙忍着疼,額上冷汗涔涔,小臉蒼白毫無血色。
“誰讓你回來的?你要是待在那邊就不會出這麼多事了”
“我要是不回來還怎麼見你?”
顧詩若用完好的右手去拉他,“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相信,你看,我就說我的直覺是準的,你果然沒有死”
“我怎麼會死?我都答應你要好好陪着你”
時隔了多日,終於相見,哪怕現在場合不對也顧不得了,顧詩若現在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楊子伊留在了屋內伺候着,事實上她每一天都會過來,可是傅雲墨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
現在看到他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近,覺得刺眼又不服氣,憑什麼?兩年來都是她留在傅雲墨身邊。
事業上她可以成爲傅雲墨的助力,生活上也會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哪一點不比這個廢物強?
楊子伊不時的瞟向他們兩人,酸溜溜的開口,“只是斷了隻手,有必要這麼嬌滴滴的嗎?跟要死了一樣?”
“你要不要試試斷隻手的滋味?”傅雲墨冷冷凝着她,眼底墨色濃稠。
憶起一開始的事,傅雲墨那一次差點活活掐死她,她絲毫不懷疑現在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傅雲墨真的會讓她斷掉一隻手,因此只得悻悻然的閉上了嘴。
“她怎麼這麼眼熟?”
“眼熟?”傅雲墨嗤笑了一聲,“當然眼熟,自己養的狗反咬了自己一口,就算是化成了灰也認得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問具體的事,但是瞧着傅雲墨現在這樣,估摸着也不是什麼好的過往。
醫生很快便請了過來,幫她固定住了被擰斷的手,又開了點止痛藥,“這藥不能多吃,如果實在是痛的受不了了,才能給她吃一粒,不要過多依賴藥物容易上癮”
“還有,她的手儘量別挪動,也別去碰水”
傅雲墨聽的很認真,一一應下。
這醫生顯然也是跟傅霆彥有關係的人,對他們現在這狀態完全不予理會。
看完了就走,楊子伊去送醫生的時候,傅雲墨已經反鎖上了門。
他並不希望還有第三個人來打擾,房門外的人死命拍門,“雲墨,你開門啊!你把我關在外面幹什麼?”
“雲墨?”
“別理她”
顧詩若狐疑額打量着他,“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嗯…是我的秘書”
秘書?眉梢輕揚,眼底的促狹意味濃濃。
怎麼聽都不像是個秘書該有的姿態,連雲墨都叫上了...
“你們兩個人以前該不會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情史吧?”
揚手在她額上敲了一下,“別胡說八道”
他將人摟在了懷裡,沉聲解釋,“當初會讓她進公司,是因爲我太想你了,她的眼睛長得很像你,所以我就破例讓她進了公司”
“然後呢?然後你就開始了對替身情人的虐戀情深?覺得她長得像我所以你把她帶在了身邊護着,然後我回來了你又把人一腳踹開,最後發現你其實沒有那麼愛我,兩年的朝夕相處,你發現你已經愛上了那個替身秘書,可是你很痛苦你不敢正視自己的心意,就…唔…”
他捧着顧詩若的臉蛋,溫柔的細細雕琢着脣線,一點一點吞噬掉她的呼吸。
含糊不清的說,“叫你平時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書,我心底到底裝着誰,你沒數?”
鬆開了她,氣喘不勻,“我可是剛剛纔爲了你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你現在就開始這麼懷疑我,白眼狼”
懲罰性的咬了她下脣一下,戀戀不捨的輕啄,“我跟她沒關係,一開始是因爲她的眼睛像你,後來是因爲她的工作能力確實可以”
“胡說八道!”
顧詩若忽然間激動起來,“誰說她眼睛像我了?你眼瞎了嗎?那麼醜哪裡跟我的眼睛一樣了?”
“這麼說...”他認真的打量着顧詩若的眼睛,認同的點頭,“你的眼睛確實不怎麼好看”
“……”她嗤了一聲,“就你好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威脅性的貼近了她,顧詩若急忙縮了一下,躲開了他的視線,耳根子紅得發燙。
是不是太心大了點?這種情況,正常人應該都是愁眉苦臉,到了他們這就成了調情了?“
她推了推傅雲墨,“接下來怎麼辦?不跑嗎?坐在這裡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