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皇位之爭——裝 2(求月票)
金凌當真忘切了一切。。
四月二十三日,拓跋弘下朝後纔回御書房,淑寧宮珍姑姑來神情怪怪的報:
“慕姑娘醒了,可是,她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問自己是誰?奴婢說這裡是皇宮,姑娘是皇上的人,姑娘聽着皺眉一皺,就直嚷着要出聲,說……”懶
“說什麼?”
珍姑姑一想到那姑娘說的話,心肝就顫,吱吱唔唔半天,才硬着頭皮答了上來:
“姑娘說做皇帝的全是種牛種馬。她纔不住宮裡,纔不做皇上的人。她要回家。現在,她和宮裡的侍衛鬧上了,一個個全捱了她的打。”
說到最後,姑姑是苦笑迭迭,她在宮裡待了這麼久,從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女子,比當年的九夫人還要張狂幾分,根本就沒辦法駕馭。
拓跋弘聽着,扯了扯嘴皮:看來,雖然失了記憶,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是一點也不變——會把皇帝說成“種牛種馬”的,想必這世上也只有她一人。
不過,不知怎麼的,突然之間,他覺得她這個說法還真是貼切。
剛剛在朝上的時候,就有朝臣上奏說:該選個吉日,廣納秀女以充後宮。至於皇后人選,有人主張鎮南王府的慕小姐雖說和皇上有婚約,但因爲容貌醜陋,又因爲東方軻曾是前廢太子的輔臣,實在不是合適的皇后人選,宜另挑名門千金以顯皇后之尊貴。蟲
拓跋弘聽着,將這兩道奏摺全部駁回,只道:社稷剛定,暫不招秀女入宮,至於皇后人選,既有婚約,如何能毀婚另娶?
帝位上的人,面對着太多的利益牽絆,很多女人都是政治聯姻下的犧牲品。
他現在能壓下他們的提議,那麼,以後呢?以後該如何面對?
此刻,拓跋弘不作多想,扔下手中才看了一半的奏摺,換了一件玄色常袍,往淑寧宮而去。
纔到御花園,就看到女扮男裝,穿的英姿颯爽的少年,左看看,右看看,在花紅柳綠的御花園裡瞎轉悠。身上穿的是銀白色的袍子,也不知道淑寧宮的奴才們是從哪裡弄來的,長長的秀髮束成一個馬尾,高高的紮在頭頂上,青色的髮帶在空中飄啊飄的,好像迷路了,在那裡抓耳撓腮起來,末了,好像是忍無可忍了,居然就抓了一個內侍逼問起來,嗯,使出來功夫有點彆扭,看樣子,還不懂怎麼去運用。
“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這裡又是什麼鬼地方?見鬼的,帶我出去,你若也學他們樣,小心我把你打扁……”
那個倒黴的內侍被按在地上,哭喪着臉:
“這裡是皇宮啊……皇宮裡哪能隨便出,隨便進的……姑奶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啊?什麼?還在皇宮裡?我走了這麼久,爲什麼繞來繞去沒出去。我要出去。這樣子好不好,你帶我去見皇上,我讓他送我出去!”
金凌狠狠的揪他耳朵。
內侍苦着臉:“我都從沒見過皇上呢……想見皇上哪有這麼容易的……哎喲喂,小姑奶奶,輕點輕點……”
“不帶是不是,我割了你的耳朵……”
“姑奶奶啊,小的真沒法子見到皇上。小的只是宮裡一個沒有什麼作爲的小奴才……”
明媚的陽光照在金凌嫩嫩的臉上,她氣鼓鼓的瞪眼,懊悵的將人踢開,悶悶的道:“怎麼遇上的盡是一些小嘍嘍!”
唉!
她垂頭。
唉!
她嘆氣。
唉!
她左顧右盼,哀哀的四下觀望,正好和拓跋弘的含笑的眸子對上。
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轉了一下那明亮的眼珠子,立即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迎了上來:
“好極好極,終於遇上一個服色不一樣的了。喂,瞧你這裝扮,是不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衛。很威武,很有氣勢,官很大吧……嘿,能不能幫個忙,我進宮來送菜,一不小心走錯了路,結果就跑到了這裡。哎呀呀,這裡房子太多,而且很多是一模一樣的,害我都分不清方向!怎麼樣,帶小弟我出去好不好……”
拓跋弘幾乎看癡了,這樣流光溢彩的目光,讓人驚豔,而且她居然主動上來拍他的肩,一副哥倆好,很諂媚的模樣,透着想一股子調皮勁兒,如此俏皮的模樣兒,讓男人的心,砰通砰通亂跳。
他竟然覺得自己的臉在微微的發燙,就好像十三年前某個晚上,這小丫頭湊在他懷裡睡過去時那種感覺是一樣的——有種被需要被信任的親切感。
“喂喂喂……幹嘛不說話?難不成……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正常人,是個啞巴。我的天,我的命不會這麼慘吧!”
她哀嚎起來。
慘兮兮的模樣兒,說有多誇張便有誇張。
他不由得噗哧笑了出來,無比享受這樣一種無拘無束的滋味,拱手作一揖:
“在下姓駝,排行老八,家裡人都叫我小八,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小八小八?嘿嘿,不會是小王八吧!”
她又轉動了那一雙狡黠的眼珠子,咭咭的笑着,看到他臉微沉,忙又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口賤了口賤了……”
立即轉移話題,陪着笑說:“本來呢,我該跟你通報自己的名字的,實在是,我剛剛纔摔了一跤
,你瞅,身上都還是泥,腦子一時摔壞了,想不起自己叫什麼名字來了,望海涵!”
“你叫小凌子!”
這性子是如此的活潑,雖然有點不留口德,不過,就如十三年前一樣,明快而陽光,全沒了昨夜之前那種深不測的感覺,渾身上下充滿着勃然向上的朝氣。
“呃……”
她吞了吞口水,四下一瞟:“怎麼,你認得我?”
“嗯哼!”
“也……也知道我是女的?”
“嗯哼!”
“我真叫小凌子?”
“嗯哼!”
“可我爲什麼在宮裡?我爲什麼記不起那些事來了?你能解釋一下嗎?他們說我是皇上的人。我呸!”
拓跋弘終於不哼了,而改問:“你不喜歡做皇上的人?”
“堅決不幹!”
這口氣相當的堅決。
拓跋弘表示很受傷,怎麼無論她失不失憶,都這麼反感做皇帝的女人?那人人豔羨的位置,怎麼到了她那裡,就成了燙手的山芋,能丟多遠就丟多遠!
“爲什麼?”
“那麼多女人睡一個男人,你說惡不噁心!”
一邊說,一連搖頭作嘔吐狀,令拓跋弘的神色陡然一黑。
“呃,我送你回你的寢宮吧!你這樣走,小心被皇上知道了,斬你腦袋!”
說完,拓跋弘又黑了一下臉,她對皇帝的印像已經夠爛了,而他居然還這麼去嚇唬她。
她果然縮了縮腦袋瓜子:“皇帝很兇嗎?”
“還好還好,我胡謅的!嗯,這裡風景不錯。你若不想回去的話,我可以陪你去走走……好不好?”
“也好……”
才走了一步,忽又捂住肚子停下:“不行不行,我肚子餓了,我得去弄點好吃的。對了,御廚房在哪裡。要不,咱去把皇帝老兒的早膳給偷偷弄來吃了……”
拓跋弘無語望天,哪有教唆皇帝去偷自己的早膳,不過,被她這麼一提,正好記起自己也沒有吃膳,鬼使神差之下就點下了頭,笑呵呵的拉上她的衣袖往御廚房而去,一邊與她商量着:
“你負責偷,我負責幫你引開他們,然後,我們五五分成……一起吃!”
“好好好!”
她點頭如搗蒜,笑的可歡快,心裡是在冷笑:
“拓跋弘,我能裝,原來,你也這麼能裝。咱們半斤八兩,棋逢對手,看最後鹿死誰手!”
後來,每當拓跋弘回憶起這樣一段“你騙我我騙你”的曾經時,便有無窮感慨。
從不懂何爲男女之情的他,因爲小時候那樣一抹記憶,而念想了一十三年,而“失憶”的小凌子既帶給了他畢竟難忘的甜蜜,又賜給了他毀滅性的打擊。
後來,他才知道,從頭到尾,她的心裡只有那樣一個人,爲了拿到開啓玄鐵精鎖的鑰匙,爲了拿到出天牢的令牌,爲了救那個垂死的男人,她什麼都能忍下……
後來,他才頓悟,有些緣份是天註定的。他們有他們的姻緣,而他也有他的歸宿。
後來,他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一種殤。
後來,他才理出頭緒,他對於小凌子的這份執念,就是從這一天起,徹底生了根,發了芽。
欲知後事,請聽來日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