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葉勳和文度一身便服走在大街上,突然見一羣少女美婦手裡拿着鮮花、禮品等朝他的方向奔來。葉勳雖然在杭州已經小有名氣,但沒想到這些姑娘這麼熱情。他有些緊張,手心微微出汗。卻見姑娘們經過他只是向他點頭打了個招呼,又接着着往他身後跑去。葉勳有些哭笑不得,他回頭看去,只見身後不遠處一輛馬車被這些姑娘們團團圍住,馬車的轎廂很是精緻,四面垂着輕薄的白紗,風一吹,裡面的人若隱若現。他和文度好奇地往前湊了湊,看見車裡坐了一個溫潤如玉的白衣少年。那少年皮膚白皙,五官清秀,臉上有一抹不染塵俗的清冷,似乎外面的熱鬧和他沒有一點關係。姑娘們熱情的近似瘋狂,葉勳他們還想再往前,卻被她們擠了出來,她們圍着車喊着什麼,把自己的禮物往前面送。車的四周站滿了少年的下人,負責收禮品和阻止人們靠近車……
被擠出來的葉勳苦笑着搖搖頭,“這陣仗不得了呀!我記得杜甫有一首詩就是形容這樣美少年的,怎麼說來着?”
文度連忙吟道:“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對對,想當年我也曾經是京城一帶有名的美男子,怎麼就沒這個待遇呢?”
文度撇嘴笑着搖搖頭。
葉勳斜倪着他,又摸摸自己的臉,“你什麼意思?是說我不算不上美男子?還是說我老了?”
文度捂嘴笑道,“沒有。我是覺得你們倆沒有可比性。你的那啥比較接地氣,他的美是中虛無縹緲,高不可攀的美。”
“高不可攀?嗯嗯!”葉勳使勁點點頭。
“豔羨人家?”
葉勳衝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文度不可思議地望着他,“這和你平時的志向可是大相徑庭啊?你不是要成爲衛青、霍去病……還有你杜謙大哥那樣的人物嗎?”
“唉!成爲什麼樣的人都行呀,就是不想成爲我這樣的人。”
“葉大人不是一向自視頗高嗎?”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出於好奇,葉勳攔下一位姑娘,“敢問姑娘車裡裡面坐的是誰呀?”
“你連他都不認識。他是鄭公子呀!”那位姑娘沒空理他。
還是旁邊一位大哥插話說,“這位公子是咱們這裡布政司鄭大人的公子,叫鄭流雲。號稱響徹雲霄——鄭流雲。每次出來都是這個陣勢。好多店鋪都拿他的畫像招攬客人,你們是外地人吧?怎麼連他都不認識?”
葉勳點頭向他表示感謝。
葉勳和文度繼續往前走,“沒想到鄭源禮鄭大人如此世俗的官油子能生出這樣的兒子。”葉勳搖頭嘖嘖道。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我家公子乏了。”鄭公子的下人們大聲對圍觀的人羣說。人羣無奈,只得戀戀不捨地退去。
車子開始緩慢地行進,走到葉勳身邊突然停下來了。那個白衣少年撩開紗簾對葉勳說,“葉大人,請留步。”
葉勳和文度停下腳步,葉勳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是在叫我嗎?你認識我?”
“正是。在下早已久仰葉大人大名。”白衣少年點頭笑笑,那笑猶如春日陽光。“不知葉大人可否賞臉上車一敘。”
葉勳想不出他會找自己什麼事兒,但也不好推辭,便道:“當然。”
他走近車前,卻被一個僕人攔下。那個僕人手持一個拂塵,把葉勳從上到下都掃了一遍。葉勳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很有風度地衝那個僕人笑笑,“可以了?”
葉勳上了車轎,一股濃郁的芬芳撲面而來。再看車裡面內飾也是非常豪華整潔。廂體鐙的是上等的繡花絲綢,地上鋪得是白色柔軟的毛毯,座位是金絲軟墊。近看這位少年更是風姿卓越,雅人深致。葉勳一看就知道他比自己年歲要小,所以也沒多客套,直接問道,“敢問鄭公子,請本官上車有何事要敘?”
“葉大人,在下不喜歡虛與委蛇的官場套路,就有話直說了。聽說您最近跟巡撫吳大人的千金來往甚密?不知可有此事?”鄭公子直言道。
葉勳皺着眉望着他,“鄭公子什麼意思?”
“葉大人不要誤會。在下跟秋桐姐姐相識多年,雖算不上青梅竹馬,卻也是心照神交。”
“你與秋桐?心照神交?”
“正是。”見葉勳一臉質疑,鄭流雲正色道,“看葉大人也是爽直之人,在下也不需隱瞞什麼,我很心儀秋桐姐姐。而且不管從情志、學識、家世、年齡……各個方面,我和秋桐姐姐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葉勳怔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鄭公子空有一副好皮囊,情智卻如一個孩童般憨直。他不想和他糾纏,只想結束這場談話,快點下車。所以,他什麼也不想說,只是無所謂地笑笑。
鄭流雲有些着急,白皙如紙的臉終於看到一絲血色,“怎麼?葉大人不以爲然?不怕實話告訴你,秋桐姐姐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聽我爹隱約提起過。我向來對官場上的事不感興趣,但因爲涉及到秋桐姐姐,我就聽了一耳朵。他們是讓秋桐姐姐到你那裡打探你來杭州的真正目的。”
葉勳心裡‘咯噔’一下,但很快就平靜了。“是嗎?謝謝提醒。我知道了。”說着,葉勳起身下車。
“你知道什麼了?我是想告訴你,秋桐姐姐是不會喜歡你這種俗人的!”
葉勳一笑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下了車,葉勳皺着眉在自己周身聞了聞。
文度眼神探尋過來,“怎麼了?他找你什麼事?”
葉勳調皮地衝他一甩袖子,一股香味撲面而來。“聞到了嗎?”文度連忙皺着臉躲閃,葉勳繼續說,“老天還是公平的,不能相貌儀態和智商都讓他自己獨享了。”
“什麼意思?”
葉勳無奈地笑笑,搖搖頭,“一會兒路上說。”
第二天與秋桐見面,葉勳特意提到了鄭流雲。秋桐從今天一來就感覺他有些不同,當他提到鄭流雲時,秋桐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她很坦然地說,“我當然認識他。我和他認識好幾年了。他這個人……”秋桐笑笑,一時想不起來什麼詞形容他,“嗯,很有意思。”
“還很純真是嗎?”葉勳補充道。
秋桐笑着點點頭,“對對!你那麼瞭解他?和他有交集?”
“他找我聊過一次。剛開始真被他的周身氣派給唬住了。聊了一會才發現他……單純可愛。”葉勳詭秘地笑道。
“他有沒有跟你說,這世間所有的男子都配不上我,只有他可以?”秋桐掩嘴笑道。
葉勳點點頭,“他還說你是故意接近我是…來套我消息的。”葉勳盯着秋桐的眼睛說。
秋桐一怔,“你信嗎?”
葉勳搖搖頭,“我不信。再說我身上也沒有什麼秘密可套的。我從小到大事都跟你說了,你覺得哪一件事是值得這麼美的一個姑娘主動接近我,來打探的?”
秋桐一笑,岔開話題道,“你覺得我和他般配嗎?”
葉勳皺眉搖頭道,“一點都不。”
秋桐笑笑,“跟他在一起,我都覺得我自己粗糙得像個男人。他生活的那麼精緻,薰香、護膚、修指甲……我看着都累。”
“你不用香嗎?”
“我從來都不用。你沒有聞到嗎?”
由於聽了若蓮的話,不想讓秋桐名節受損,他們這次約在了更偏僻的山上。下山時竟然在半山腰的樹林裡碰到六名彪形大漢。他們每人都帶着武器,刀叉棍棒什麼都有。葉勳看不出他們的來頭,也不想去招惹他們,走到他們身邊時特意低頭並加快速度通過,走過他們,葉勳剛要鬆口氣,突然有人衝他們喊,“站住!站住!聽見沒有?說你倆呢?”
葉勳和秋桐只得停下,幾個人圍過來,“這荒山野嶺的,你們來這幹嗎?”其中一個人問道。
沒等葉勳他們回答,另一個人就說,“我看肯定是偷情的。”
“哈哈……對!”其餘幾個人起鬨道。
“喲,這位小娘子長得可真標準呀!”其中一個人看到秋桐,眼睛一亮道。
“真的!跟仙女似的。”
葉勳連忙把秋桐護着身後,“幾位大哥,高擡貴手,我們就是路過這兒,放我們走吧。”
“你走可以,把這個小娘子留下。”其中一個人淫邪地笑道。
“我可以留下!她不行!”
“哈哈……你留下有個屁用。這個小娘子還能陪我們哥幾個樂呵樂呵。”幾人想往秋桐身邊湊,葉勳用身體擋住他們。
“各位大哥請自重!”
秋桐被葉勳擋得嚴嚴實實,幾個人竟靠不了身,其中一人道,“嘿!這個小白臉還想逞能!我勸你快跑吧,要不然,一會兒想跑也跑不了了!”
另一個人淫笑道,“其實這小子長得也還行。要不也一起留下,陪陪我們?”
那人伸手去摸葉勳的臉,葉勳躲開,“說話可以,別動手!”
幾人已經把兩人當成砧板上的肉了,鬨笑道,“動手怎樣?哈哈……”說着,便要對兩人上下其手。
“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葉勳將幾人的手打開。
幾個人反而更加興奮,“哈哈……這小子可挺厲害。我喜歡。”幾個人把葉勳二人團團圍住,像是在逗猴似的嘻嘻哈哈地笑。
秋桐縮在葉勳身後,被他高大的身體護着,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反而心裡有滿滿的安全感。
幾人向他們伸來的手越來越頻繁,葉勳眼看就要護不住秋桐了,葉勳喝住他們,“都別動!你們再無理,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能怎樣?”
“喲,這小子是找打吧?”
“在姑娘面前要打要殺的多不好?你們放姑娘走。我陪哥幾個過幾招?”葉勳挑釁道。
“嘿,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就你!我讓你倆!”幾個人顯然被葉勳激怒了。
“別吹牛呀!來來!哥幾個往這邊來。別傷到姑娘。”葉勳伸手往不遠處的空地指了指。然後轉臉溫柔地對秋桐說,“秋桐,你在這兒別動。”
秋桐抓住他的手說,“天宇,你小心點。他們這麼多人,還都帶着傢伙,你行嗎?”
“別害怕,我沒事。”葉勳衝她擠眼道。
葉勳將幾人引到了空闊地,幾個人不多說,拿着武器一齊向葉勳劈去。葉勳左躲右閃一一避開。秋桐有些緊張地看着葉勳的一招一式,她不瞭解葉勳身手如何,心裡暗暗爲他捏了把汗。
幾個人一頓猛攻卻沒碰到葉勳一根汗毛,其中一個人喘着粗氣道,“別說,這小子有兩下子。人真是不可貌相呀!大家打起精神來!”
葉勳又連續躲閃了兩三個回合,纔不屑地笑道,“哥幾個承讓了。現在輪到我了!”
一個人拿着棍子向他劈來,葉勳對着他的手腕輕輕一轉,他的武器就落入葉勳的手裡。葉勳手持棍子,先耍了幾個漂亮的虛招,只見一根棍在葉勳手裡剛柔並濟,徐徐生風。接着他用力一掃,快準狠,幾個人無一例外都被重重擊打到身體某個部位。隨即便聽到哀嚎一片。葉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出第二棍,幾個人的武器便都脫手掉到地上。葉勳再掃一棍,幾個人應聲被打翻在地……
葉勳持棍還要再打,一名領頭連忙跪下求饒道,“少俠饒命!別打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其他幾個人見狀也一起跪下求饒。
葉勳將棍收到身後,“你們求饒倒是挺快的。饒你們可以,你們必須得告訴我們你們是幹什麼的?走江湖賣藝的、打家劫舍的土匪山賊、還是散兵流寇?”
“我們是鏢局的。”一個人說道。
“鏢局的?難怪求饒的業務如此熟練!你們不好好的押鏢,改行跑這來騷擾良民、調戲婦女了?”葉勳叱喝道。
“少俠,我們也是臨時起意。今天喝了些酒,又看那姑娘實在生得好看,想逗逗她。多謝少俠出手阻止,不然恐釀成大禍。”其中一名看起來比其他幾位清秀些,像是讀過幾天書的人道。
葉勳也不想跟他們多糾纏,“以後喝了酒就老實在呆着!別出來滋事。這次且饒過你們,如還有下次,定不會這麼輕鬆放過你們!”
“謝謝少俠!我們記住了!再也不會了!”幾人拿着武器連滾帶爬地跑了。
葉勳回頭有些歉意地看着秋桐,“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秋桐搖搖頭,眼睛亮亮地盯着他,“天宇,沒想到你身手這麼好?”
葉勳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扶着她繼續往山下走,“我不願意當着姑娘的面打架,如果不是他們逼我,我不會出手的。”
“爲什麼呀?”秋桐覺得很奇怪。
“我父親最討厭我跟別人打架了。他還老說,沒有姑娘喜歡我這樣打架鬥狠的,如果不改,將來肯定找不到媳婦。”
秋桐掩口笑笑,小聲地嘀咕,“我喜歡呀。”
“啊?你說什麼?”葉勳沒聽清楚。
秋桐連忙掩飾道,“我是說有點功夫的男人會給人安全感,就像今天這樣,如果不是你功夫好,後果是不是不堪設想?”
“那倒也是。”葉勳心無城府地笑笑。
“天宇,你功夫這麼厲害,爲什麼剛開始要對那些人再三避讓呢?我看得都心驚肉跳的,心都懸起來了。”
“我那是要摸清對方的套路。畢竟人外有人,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們一個個拿着武器,誰知道是哪條路上的呢,萬一是世外高人呢?”
“就他們還世外高人?”秋桐‘噗嗤’笑出聲,“你一向這麼謹慎嗎?”
“也不是,以前打架可是不管不顧的,吃了不少虧。後來,長大一點了,輸不起了。也就這幾年吧,開始想得多了一點,現在我從來不打無把握的架。”
“那你不怕因爲你前面的退讓,讓別人得了先機嗎?”
“所以躲閃的功夫一定要練到家。你知道習武之人,要先練什麼嗎?捱打和躲閃。前面幾招別看我好像在躲,但卻是提了十二分精神,後面反而要輕鬆一些。”葉勳越說越來興致,突然看了一眼秋桐,有點不好意思了,“你一個姑娘家的,我一直跟你說一些打打殺殺的事不太合適。”
“不,我喜歡聽。”
“真的?哪裡有姑娘家愛聽這些。”葉勳覺得秋桐是爲了讓自己高興才這樣說的。
秋桐停下來,也拉住葉勳和她面對面,“天宇,不管別的姑娘怎樣,反正我就是喜歡。我也許跟其他女孩不太一樣,比如我…將來的夫君,只可與我一人廝守,我是不願意與其他女子分享他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說着,秋桐面頰泛紅,她垂下眼眸,輕聲道,“你……能做到嗎?”
秋桐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葉勳激動不已,葉勳盯着她好半天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眼睛閃着光,聲音顫抖地說,“碰巧,我也有一個志向,就是這一世只執一人之手與子偕老。”
兩個人含淚對視着,然後深情地擁抱在一起……
回到府中,葉勳還出神想着秋桐與自己相擁在一起的情景,嘴角眉間不自覺盪漾出幸福的笑。
文度在旁邊看了他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又在那想什麼呢?嘴巴都快彎到耳後了。”
葉勳看看他,故意說道,“回來我不是跟你說過在山上遇見幾個帶着武器的人想輕薄吳小姐嗎?被我三下五除二把他們都收拾了。我現在有點後悔了,我應該讓自己受一點傷纔對。如果能爲自己心愛的姑娘受傷,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文度有些難以置信,“你是不是有病?”
“你想想那個畫面,我胸口中劍,氣息奄奄地躺着她的懷裡。她吐氣如蘭,淚光閃閃地凝視着我……我是不是要幸福死!”葉勳表情很陶醉地說。
文度半張着嘴,“你們這些戀愛中的人是不是都不正常呀!我得離你們遠點,別被你們傳染了。”
葉勳撇嘴道,“把自己說的多清純似的。我可知道有人一門心思想當我妹夫。你信不信當成當不成還得我說了算?”
“我信!我信!”文度討好地湊過來,“桃兒最聽你的,還得勞煩您多在她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葉勳怕文度認真,連忙解釋道,“我開玩笑的,其實她喜歡誰我還真做不了主。這個得她自己選。”
“你少搪塞我。桃兒這丫頭哪裡都好,就是沒主見。她又只信你。你就是不肯幫我對嗎?虧得我天天起早貪黑、殫精竭慮地幫你!”
“文度,感情的事還是得靠自己爭取,不能走捷徑。我知道她信我,所以我更不能因爲我的一句話影響到她的一生呀。”
“你怎麼知道我沒爭取?可任憑我做什麼,她都是對我不冷不熱、若即若離的。而且對我和小虎真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真是把人要煎熬死了!你不能自己跟吳小姐打得火熱,不管兄弟我呀!”文度不勝煩惱道。
“桃兒和小虎是一起長大的,感情肯定不一般。你現在和他起點一樣,是不是應該知足呀?”
“就小虎跟我比?”文度瞪着葉勳,用手比了比自己,“我還應該知足?你長沒長心?”
“文度,我覺得感情的事是跟學識、功名、長相、身材、金錢、品味……沒有關係的。”葉勳說着說着都忍不住想笑。
“那跟什麼有關係?”文度也笑道。
“你也別得意太早。你雖是各方面都優於小虎一點點,但我們桃兒不是隻有你們兩個選擇呀?京城裡的公子才俊多了去了,我們哪個配不上?”
文度點點頭,威脅道,“我明白了。桃兒的感情的確是跟那些身外之物沒有關係,主要還是跟你有關係。只要你不從中作梗,桃兒應該就是我的了。以後我沈文度一定對您言聽計從、馬首是瞻。但是如果我跟桃兒沒成,你就等着吧!我這個人可是有仇必報的!”
“唉?這個我可擔不起。你不要想當然呀?我不用你馬首是瞻行不行?”葉勳‘乞求’道。
“不行。我現在就去幫你看公文!”
吳忠合在看書,察覺到女兒一直往這邊看。他擡起頭,溫和地瞅着女兒“秋桐,你是不是有事要跟爲父說呀?”
秋桐點點頭,又低頭想了想,才輕啓朱脣說道,“父親,女兒想好了。”
吳忠合放下手中的書,凝視着她,“你說的是你與葉大人?”
秋桐又點點頭,“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守護別人。如今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人,他的心裡眼裡都是我,心心念唸的還是我,願意時時刻刻地守護我。他給了我從來沒有的安全感,我覺得我這一輩子值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