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的廝殺聲遠遠的傳來,站在太極宮前的滿朝文武,此刻卻顯得很沉寂,因爲李淵從後面昭和宮走出,身子佝僂,但是卻猶如山嶽,就那樣站在太極宮最高的臺階上,冷冷的注視着下面的羣臣。
“陛下,我們是不是去看一看啊!這喊殺聲震天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蕭瑀這個不怕死的老頭第一個站了出來,正面着李淵那幾乎可以殺死人的眼神。
“臣等附議!”只要有了出頭鳥,其餘的人就直接跟上了,他們早就想去瞧瞧了。雖然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是不親自見上一眼,那能確定之後站在那邊纔會有最大的利益?
“怎麼,都想去看朕的兒子自相殘殺?”李淵聲音很小,但是卻說的一大幫文臣武將噤若寒蟬,這句話誅心啦,要是再提出去看,那就是看皇家笑話,這可是可以誅滅九族的大罪過。所以一個個有都退了回去。生怕李淵看他們一個不順眼就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那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你們都知道,在那裡正在發生什麼事兒,朕也不怕告訴你們,待會兒誰從那邊過來,那麼誰就是這大唐帝國接下來的主人!朕將會退位,將帝位禪讓給他!咳咳……”晨風吹來的血腥氣味,讓李淵一陣不適,咳嗽了起來。
“陛下,保重龍體!臣等遵命就是!”武士彠這位木材商人出身的武將出聲道。
“武愛卿,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孫先生說朕最多還有十五年的壽命。這還是保養得當,注意各種忌諱的前提之下。可是朕可忌不住那麼多,所以朕最多還能活十年。這天下朕操碎了心才坐上去,可是這接近十年的時間,朕是一天都沒有放鬆過,比起當初一起打天下的日子,這守天下更難。朕累了,不願再爲了國事煩心,既然那三個小子都想坐上來,那麼就讓給他們又如何?朕正好享享清福,這些年活得真是太累了!”李淵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漸漸的適應了這帶着一絲血腥味的熟悉味道。
“陛下,難道就真的讓三位殿下拼個你死我活?那都是陛下你的兒子,他們彼此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盧安是范陽盧氏在朝中的代表人物,在禮部擔任中郎,不大不小是個從三品,這個人最是講究禮儀尊卑,所以當初才選擇了禮部這麼一個清水衙門。但是這個衙門別看實權不大,可是卻管的寬泛着呢,不論是皇宮內院。或是大臣家宅只要有禮儀尊卑之地,他們都能插上一手。所以這兄弟相殘,禍起蕭牆之事,在這位老學究看來就是有違聖人訓誡。不遵禮法之事,應該及時阻止,而不是在這裡坐等結果。
“既然盧愛卿有這個決心。那麼就由你前去勸阻他們三個好了!朕在這裡等着你的好消息!”李淵怎麼可能去阻止,這事兒其實就是他挑起來的。李二是被他一紙密令調回來的,要是不打起來纔不符合他的心思呢。
“聖上。這個……”盧安沒想到李淵居然就只讓他一個人去,這戰場上不管是誰給他來上一下,哪怕就是一小兵他這把老骨頭也經受不起。
“怎麼,不願去?就知道嘴上說得頭頭是道,真要是做起來,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能攔得住誰?”武士彠冷哼一聲道,他算是明白了這位萬歲爺的心思,同時作爲最早跟隨李淵打江山的心腹,也知道那麼一點內幕,足夠他猜測期間的那些齷齪了。
“你……”盧安老臉通紅,一雙渾濁的眼睛瞪着武士彠,鬍子一翹一翹的,樣子說不出的可笑。
太極宮前羣臣扯皮暫且不說了,再來看看玄武門的戰場情況。
一名玄甲衛剛剛將身前的敵人腰斬,轉身向着另一名敵軍撲了過去,可是身後卻被一隻馬槊直接對穿了過去,他低頭看着身前拳頭大小的洞,嘴角鮮血流出,從馬上摔了下去。
“給本宮殺!殺出重圍重重有賞!”李建成聲音都吼得嘶啞了,手上的寶劍染血,順着劍鋒一滴滴的往下滴。臉上也滿是血跡,雙眼閃爍着噬人的寒光。
一名太子六率的士兵將馬槊捅進了對面玄甲衛的腹部,但是豈料到對方直接一個虎撲從馬背上撲了過來,長創的馬槊將他穿透,他的身子沿着馬槊的槍桿,直接撞到敵人身上,兩人一同落馬,然後被四處不在的馬蹄踏成肉泥。
李寬站在城樓,看着這一幕幕,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感覺,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這一刻,人命賤如草。
這一次由於他沒有參戰的原因,系統沒有扣能量點,但是李寬卻覺得系統還是扣除來得好,雖然不知道所謂的補償死者家屬是如何做的,但是想來不會差,比起這個時代的撫卹應該要強上不少,這些都是爲了李二能登上皇位而死去的人,他們應該得到應有的報答。
“諸位姐妹們,隨我殺進去!今天我要宰了那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聲嬌喝傳來,玄武門本已關閉的城門又嘎吱嘎吱的打開了,一隊身着皮夾,手持短槍的女騎兵,衝了進來,爲首的正是李寬畏懼不已的李秀寧,此時這位平陽公主身着短鎧,腰間纏着一條長鞭,腿部的護裙呈蓮花狀,很是美觀大氣。腳下鹿皮短靴,騎在一匹胭脂馬上,俏臉一片陰寒。
“李建成,李元吉,你們兩個傢伙出來受死!”李秀寧一聲嬌喝,手上短槍四顧揮舞,擋住了兩隻刺過來的馬槊,前衝幾步讓開撞擊過來的士兵,趁機將腰間長鞭解下,玉臂一揮,長鞭呼嘯着捲過一名士兵的脖頸,一扯,就將他扯飛起來,重重的甩向一邊的牆壁。
“噗……”這名苦逼的太子六率士兵,腦袋就像一個熟透了的西瓜摔在地上一樣,直接就炸開了,這纔是真正的肝腦塗地,但是卻看的城樓上的李承乾和李恪直接就吐了起來。
李寬卻皺起了鼻子,媽蛋的,這兩個傢伙叫他們早上少吃一點還吃了這麼多,這回吐得淅瀝嘩啦的,那股子味道,用李寬在後世見過的一個廣告詞來說就是‘這酸爽,簡直要人命!’
“李建成,敢做不敢當,你還想登上皇位?就你這窩囊樣,坐上去也就是個傀儡的命!李元吉,你長的那麼醜,父皇都沒嫌棄你,還讓你做齊王,你就是這麼做的?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李秀寧一邊打鬥,一邊嬌喝着,數落着太子和齊王。
“三妹,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我們做什麼啦?老二還不是差不多!你和老二一丘之貉,少在那裡裝聖人!”和程咬金大戰的李元吉氣不過,直接回嘴道。
“和俺老程打居然還有力氣說話,看來是老程使的力氣不夠,現在嚐嚐老程這些年自創的馬槊三式——第一式,流星。”程咬金嗷嗷大叫,這個醜鬼和自己戰鬥居然還敢分心,簡直就是在侮辱他。所以將壓箱底的本事使出來了,這是他戎馬半生總結出來的,第一式流星就是直刺,只不過是非常快的直刺,就像那劃過天際的流星,速度快得驚人,這一招全是在對敵的時候纔會用,同自家哥幾個纔不會用這樣的殺招呢。
李元吉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下意識的揮動手上的馬槊去阻擋,可是當他才揮到一半,那點寒芒就已經在他眼前了,越來越亮,最後佔據了整個視界。
“手下留人!抓活的!”李二聽得程咬金的大叫就知道李元吉完了,這憨貨將殺招使出來了,自己那被稱爲頗有勇力的三弟是怎麼都阻擋不住的,因爲這幾招李二都見過,甚至老程沒有投效他之前,李二麾下段志玄等將領還領教過,當初程咬金憑着這一招還有後邊兩招足足和段志玄,屈突通兩人大戰了三百回合,這一招也來來回回的使用了百八十遍,但是就是防之不住,除了後撤沒有別的辦法。
所以李二聽聞程咬金的話,就直接喊道。
程咬金聽到城樓傳來的命令,手上的馬槊微微一偏,原本直刺李元吉脖頸的馬槊偏移到了肩膀,直接將他的肩胛骨穿透,也直接廢了他一隻手,李元吉手上緊握的馬槊也直接掉到地上。
程咬金微微用力,直接將李元吉掃下馬來,滴血的槍尖點在他的額頭,讓李元吉一動都不敢動。
“哈哈……俺老程贏了!”程咬金示意身邊的士兵將李元吉捆起來,然後大笑道。
“知節,過來幫忙!”秦瓊和薛萬仞之間的戰鬥卻是處在了下風,這位將軍真的老了,已經花白的雙鬢顯示出歲月不饒人的力量,年過五十,力量已經不在巔峰的秦瓊,和年富力強的薛萬仞比起來,實在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薛萬仞也是難得的猛將,使用的不是常規的馬槊,而是奇特的獨門兵刃——青龍戟,比起方天畫戟,青龍戟更注重劈砍,在力大無窮的薛萬仞手上,這種奇門兵刃威力非同小可。
“好的,二哥,我來助你!”程咬金調轉馬頭就向着秦瓊那邊馳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