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世家們鬧騰成啥樣,在大唐的最高權力中心,長安城,一如既往的有着她自己的節奏,莊戶還是每天關注着自己地裡的莊稼,商人總是爲了自己的貨賣不出去而煩惱。====那曲江池上,一艘艘的畫舫,還是那樣花枝招展的,招攬着長安城內的那些遊手好閒的娃子。
但是這裡還是有了變化,曲江池上少了一艘畫舫,在京城昌化坊多了一個幽靜的院落。少了憐星姑娘的畫舫被老闆娘直接賣掉了,然後過起了富婆生活。
朝堂上也出現了變動,原本一個鼻孔出氣的世家勢力,現在分化了,成了兩個派系,但是卻是相差懸殊,一方只有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兩支,另一卞卻是其餘的世家們的組團刷副本的隊伍。所以作爲gm的大唐朝廷,定然要維持遊戲平衡,於是站在了被人當作波ss的崔氏一方。這樣朝堂上又一次達成了平衡,這一手,李二一直都玩得很轉。縱觀他一生,朝堂上的派系比起其餘的各朝各代的皇帝都絲毫不遜色,但是卻少有人能達成這種微妙的平衡,一個不小心就成了黨流當政的局面,最終雞飛蛋打,國破家亡。
但是這一切李寬都不知道,他此時正在發愁呢,前兩天不是遇到了一個‘狄仁傑’嗎?他老爹叫狄大狗子。現在這個小破孩兒就成了他的尾巴,邁着小短腿,跟在他的毛驢後面。一身破爛的衣服,小腳丫子穿着一雙草鞋。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跟着李寬。小臉上汗水流着,但是他都不去擦,只有一雙黝黑髮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李寬。
這話要從三天前說起,當時李寬騎着自己的毛驢,離開了那小小的村莊,結果在半路上卻是遇到了一羣騎着馬的人,這羣人身上帶着一種鐵血的味道,李寬對這種氣息很熟悉,他身上也有。只是因爲自己隱藏的好,不愁被人發現而已。可是這一羣人卻是毫不隱藏自己身上的殺氣,而且還故作出兇狠的樣子。
這些人定然不是什麼好來路。不是綠林中人就是剪徑毛賊。李寬在心中下了這樣的定義,但是卻也沒有多管閒事的想法,只要不招惹他就好。
一行人與李寬擦肩而過,帶到這些人走遠之後。李寬纔想起一個小小的細節。一下子覺得自己應該跟上去看看。因爲這些人差不多一百十來人呢,這一路走來居然沒有人相互交談,而且在嘴上吼得兇很的那些傢伙也只是瞎嚷嚷,並沒啥實質性的話語。
這樣看來,這些人的來路還真不是之前想的那樣啊!這讓李寬起了興趣,於是將小毛驢放歸山林,自己悄悄的折返回來,跟在了他們後面。
之後發生的事情。更是讓李寬斷定這些人定然是某個世家的私兵,甚至是大唐的士兵喬裝而成的。因爲他們座下的戰馬雖然看起來都是駑馬,不是上好的戰馬,可是卻是走得很整齊,哪怕策馬之人故意將隊伍弄得很是散亂,李寬跟在後面看得久了還是看出了絲毫的端倪。這些馬也是受過訓練的,但是因爲戰馬是朝廷嚴令限制的軍需物資不允許任何人私自販賣,買賣也必須得到朝廷的手令文書方可進行,所以一般的世家是不可能也不敢大張旗鼓的購買戰馬的。於是這駑馬就成了他們的選擇,訓練得當也能發揮不小的威力,他們暫時有沒有造反的心思,買那麼多戰馬來做啥!
這一行人直直的奔向李寬來時的路,在那邊也只有那一個靠在大山腳下的山村,那裡就是‘狄仁傑’的家。這些人去那裡做什麼?李寬不禁有點擔心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傢伙了。雖然只是交談了那麼一小會兒,但是小傢伙確實給李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還有他的那個名字。
一路尾隨,這些人在靠近山村的時候,就轉變了陣型,原本散沙一樣的隊伍居然慢慢的變化起來,變得有了條理,成了一個錐形的陣勢,在最前面是一名身材壯碩的騎士,這人上身就像是一隻猩猩,胳膊粗大比起常人的大腿都要粗。此時他手中抱着一根原木,這是在村頭就地取材得來的,但是這樣的傢伙配上他的身材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力。原木一兩百斤的重量在他的手上輕若無物,抱着唰的耍了一個棍花。他是站在地上的,身下的戰馬可是馱不動他這樣的體型再加上那一根原木的。
可是站在地上的他和那些坐在馬上的其實差不過高,身量高的嚇人,比起後世的神馬‘牛逼啊(nba)’運動員還高。他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然後對着村子裡大聲喊道:“狄大狗子,交出那東西,不然我們就血洗了你這個村子!”聲音像是一聲悶雷一樣,在村子後邊的山林裡迴盪着。
“你們這些人還不死心?簡直是欺人太甚,那東西是決計不能交給你們的!那是那位將軍的囑託,狄某受人之託,豈能言而無信?”村子裡一個同樣粗獷的聲音傳了回來。然後就見到村子中的小路上,一個狗熊走了過來。
不對,不是一隻狗熊,而是一個長得像狗熊一樣壯碩的人,比起站在騎士隊列前方的那個猩猩漢子也一點都不遜。此時他的手中拿着一支長槍,長有丈二,槍頭黑幽幽的,看起來一點也不起眼,也沒有綁上纓子,就是光禿禿的槍桿上面插着一支槍頭。只是這長槍的杆子有點粗,有鵝蛋粗細。
“你爲了一個東西,連全村老小都不顧了嗎?交出來,不然今天你們狄家村就要滅種了!”猩猩漢子出口說道。
“你們是妄想!那東西是什麼,你我都很清楚,要是被你們得了去,這天下可就絕對不會安生了!而且我們村子真的是那麼好屠戮的?先問問我手中的鋼槍再說!”狗熊一樣的狄大狗子出聲回道。並且將手中長槍一端,腳下自制的鹿皮靴子纔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
“既然如此。那麼就殺吧!反正死的一定是你們多!”猩猩也出聲應戰,於是兩坊開始急速的衝鋒起來,只是一方人多勢衆,馬蹄聲聲,揚起漫天黃塵,另一邊卻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顯得很是落寞。
“殺……”騎在馬上的那些騎士。嘴裡呼號着,手中的橫刀,柴刀。還有各種各樣的武器揮舞着,他們既然準備打扮成綠林山賊一樣的趕路,一方被有心人注意到,所以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甚至李寬看到了有兩個居然扛着降魔杵的。不知道是在那座山上的廟宇裡的山門金剛手裡拆下來的。這個時代的佛門都喜歡用金屬製作佛像,甚至修建寺院。比如洛陽城外的鐵瓦寺,每逢下雨都會有雷電被引來,劈到大殿之上。李寬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心中不禁腹誹這修建這座寺院的傢伙,一定是被佛祖欺負得有氣兒沒地兒撒了,不然怎麼會想出這麼個點子,讓每每下雨的時候。都引天雷來劈佛祖!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在衝鋒的過程中。從村子裡又開始衝出別的人,這些人手中也拿着武器,是清一色的橫刀,居然比起這些來襲之人還要精良,但是看他們的打扮卻又是村民的着裝。這些人是出來打羣架的,在這偏遠地區的鄉村,民風彪悍,相鄰的兩個村子之間打羣架可以說是家常便飯的事兒。
“還有埋伏,兄弟們換傢伙!”猩猩男大聲一喊,他身後的騎士全都從馬鞍的一側解下了一個長條形的包裹,然後把繩結一解開,抽出裡邊包着的橫刀,大聲呼喊着就策馬衝了上去。
這個村子不小,衝出來的多是青壯,人數也不少,居然也有百十來人。這樣雙方的人數就大致相當了,打起來也是分外的激烈。最猛的就是猩猩男和狗熊男了,兩個人的武器實在是太兇殘了,粗大的原木一揮一掃,磕着就死,擦着就傷在他身邊的不分敵我,全都是禁區。
另一邊狗熊男的鐵槍也不知道是飢渴了多久了,總之也是彪悍的非一般,長槍像是毒蛇一樣,逮着就捅,一捅就是一個洞,然後就是大出血。
就這樣兩方其他人各自火拼,互有死傷,但是總的來說村民們吃點虧,武器上雖然差的不多,但是高度上就差了點,騎在馬上的和沒騎馬的打架的時候定然是騎馬的佔優勢,而且村民們的武器也不適合砍馬腿,漸漸的被壓制住了。
但是雙方明顯都是紅了眼,地上丟下的屍體也是不少,有自己的熟人,也有彼此不順眼的仇家,但是此時都躺在地上了。這一刻原本的仇恨煙消雲散,只有心中的那種火山一樣的憤怒在噴涌。所以全都悍不畏死的衝殺起來。
李寬看的直搖頭,沒有一點章法羣衆演員,這是不想領盒飯了,砍他啊!踢他弟弟啊!
這一刻李寬的惡趣味上來了,這些時日以來,他走訪了自己知道的一些人,得到的答案很是讓他不忿,因爲他之前的猜測被證實了,但是結果卻是被無數的大小世家當成了突發的橫財,然後原本的人消失在了這片大地上。這纔有了他這一次的單獨的放逐,纔會走到這裡。
雖然村民們奮起反抗,而且那狗熊一樣的狄大狗子也是神勇,但是還是落了頹勢,村民沒有接受過訓練,一番血性激起才奮起反抗,但是沒有章法的戰鬥是絕對無法取得勝利的,所以在經過一陣的廝殺之後,死掉了大半,然後被壓制在了一個角落裡。
李寬看了一會兒,然後就繞道繞開了戰場,向着村子裡摸了過去,因爲他知道自己一個人加入戰場也是無法挽回,要是想要將那夥前來搶劫的傢伙全部弄死的話,只有用火藥一種途徑,可是一使用那東西,村民們也定然是無法倖免的,那麼就只有另類的曲線救國了。所以,李寬潛進村子,就是爲了實施他的曲線救國戰略,救下村子裡的人。或許這樣會留下漏網之魚,但是卻不會傷及到村民。
李寬這樣做卻也無可後非,但是這一切都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了,他從那些村民衝出來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其中定然有着別的緣由,因爲這些人顯然是受過訓練的,而且村子不大,居然會有如此衆多的青壯,看來這個小山村也不是看上去那麼淳樸了,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先將這些人打發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