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浮出水面•己兮彼兮

二人發現火箭和鬼叫,知道是有人在召集人手,當下打過照面,向着事發的地方飛奔而去。

晉州城不大。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二人已來到城南五里外的一片山谷裡,那裡燃起幾十只火把,圍成了一團。

約莫一百來黑衣人,將另外二十餘名黑衣人圍在了正中。

可以分辨彼此的是,那爲數不多的二十多人,頭上纏了白色的緞帶,緞帶正中有一塊黑色的標記,覆在額頭正中。遺憾的是,看不清標記的樣子。

兩股勢力也是剛剛集結完畢。

只見一位身材高瘦的人影站了出來,對着那些“白帶子”嘿嘿一樂。

“你們不如趁早回去,丟了性命事小,傷了兩家大人的和氣,就不好了!”

是個爽朗的年輕人的聲音,他一說話,郭曖和鮮于燕,就已經猜到了他是誰。

“白帶子”裡,站出來兩個人。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抱着肩膀,冷目相對。

一個嬌小身材的人,開了腔,“哎呦,感情你家大人還知道和氣二字,莫不是早忘了我家主人對他的恩惠。”

身材嬌小,聲音也是十分的溫婉。是個女人?又好像不是。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實在想不起來了。郭曖,尋思着。

“正因爲我家大人是個念舊情的人,所以纔派我等前來,保護你們周全啊!”那高瘦的黑衣人調侃似的說道。

這下子可激怒了那嬌小的“白帶子”,只聽那人一聲怒喝,“無恥的漢人,盡是些背信棄義的詭計!”

說罷,一道細微的寒光疾射而出,直奔高瘦的黑衣人而去。

那光芒極其細微,如果不是絕頂的高手,是很難發覺的。

卻見那高瘦的黑衣人不慌不忙,一把寶劍,鞘也未出,輕輕一旋。“叮”的一聲,一枚鋼針赫然釘在了他的劍鞘上。

黑衣人的頭目沒有生氣,又是標誌性的嘿嘿一樂,他緩緩後退幾步,忽地一揚手,登時有一波黑衣人,齊刷刷亮出長刀,衝進了陣中。

看情形,應該和“白帶子”的人數相當。餘下的黑衣人,向前一跨,縮緊了包圍圈。

“白帶子”中間,傳來一聲低喝,紛紛拉開兵刃應戰。

郭曖看得真切,這些“白帶子”用的兵刃五花八門,長刀短刀,斧頭鐮刀,鉤子叉子,應有盡有。而其功夫,卻是狠辣非常,都是一流的高手,看來是東家花費了不少心思,在江湖中搜羅來的高手。

再看那些黑衣人,統一的武器——都是一水的官造唐樣長刀,看武功路數,也經過統一的訓練,毆鬥起來也十分的講究章法。奈何衆人功夫,終究要比那些“白帶子”遜色不少。

“白帶子”下手狠辣,半盞茶的功夫,第一波衝進陣中的黑衣人,都已身首異處。

第二波。

第三波。

戰圈越來越小,地下一層壓一層,堆滿了屍體。

那領頭的黑衣人,站在那裡,看着手下一波波死去,動也不動,如鐵鑄的金剛一般。

“沒想到,這小子狠辣起來,也是如此鐵石心腸!”郭曖,早已認出他的身份,不由的吃驚。

“白帶子”一夥也犧牲了半數以上的人手,剩下的,也都受傷不輕。八九個人,和剛纔主事的兩個人,緊緊聚在一起,看身形,依然毫無懼色。

眼下,黑衣人也只剩下二十來人,包圍之勢,出現了許多缺口。兩撥人,形成了僵持之勢。

那領頭的黑衣人,終於再次說話了:“說!你們到底要邊令誠,做什麼?一個瘋子,身上還有什麼秘密嗎?”

還是那個嬌小身形的白帶子回話:“小魚兒,你真以爲,這樣就能威脅得了我們?做夢。”說話時,後面兩個字,尤其的發狠。

“哎呦,哎呦。既然被你們看出來是我,我也就不隱瞞了。松下風,羽歸林,要麼說出那個秘密,要麼死在這裡。兩條路,你們選!”

小魚兒,就是魚諾海。此刻,他似乎對自己的手段充滿了自信。

“是我們輕敵。其實,從徐府那次事後,我們就該看清你們的面目了!真是恨啊!”

“哎呦,哎呦。你們恨我,我也沒辦法!”魚諾海,一邊說着,一隻手早已握緊了刀柄。

魚諾海緩緩拔刀,雖然剩下的火把已經不多,暗處的兩個人卻看得真切。魚諾海的刀,只有刀柄,沒有刀鋒。

二人躲在暗處,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得藉着月光,對視了一眼。

如今看來,那夥裝神弄鬼的人,就是這批“白帶子”。

察事廳子,同這夥人早有瓜葛。

“白帶子”爲了邊令誠而來,而且,邊令誠身上,有一個令得雙方血拼的秘密。

眼看事情就要浮出水面,這些“白帶子”還不能死啊!至少,要救下那兩人——松下風,羽歸林。

郭曖打定了主意,準備出手。

眼看魚諾海要下殺手,忽然,嗖!嗖!嗖!聲音傳來。

十幾只白狐,已然靜靜的加入了戰團,站在了“白帶子”一邊。

那些白狐,經過特別的訓練,身法敏捷,無聲無息,來到戰圈,也不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瞪着一雙雙血眼,看着魚諾海一邊的人。

戰場的形勢,頓時倒轉過來。

“白帶子”顯然受到了鼓舞,忘了一身的傷,一個個抖擻精神,便又要再大戰一番。

這些狐狸,應該也是那日九尾妖狐現身前,攻擊我們三人的那些吧。郭曖心中斷定。

魚諾海,應該是知道這些狐狸的厲害。旋即又收起了那把“看不見的刀。”

“今天,就放你們一條生路!改日,我會同賀蘭大人,一起向你家主人登門謝罪!”雖然輸了場面,魚諾海話說的還是十分的狠辣。

“白帶子”遲疑不定。

“你們趕緊走吧。我們人手多,留下清理戰場!你們自己人的屍體,自己帶走!”魚諾海見他們不懂,補充了一句。

“鬆哥?”那嬌小的身形,對另一個人發出疑問!

那個被叫做“鬆哥”的,依然不說話,只是揚了揚手。

“鬆哥”,原來是他們。郭曖,終於想起來,那個不男不女,陰柔的聲音是誰。

鬆哥,就是松下風。那個聲音陰柔的,就是羽歸林。

那些白狐,懂得松下風的手勢,頓時身形驟變。頃刻間,幻化作一陣濃濃的白霧,將整個戰場籠罩起來。

慢慢的,白霧散去。戰場上,只剩下魚諾海和他的十幾個手下,一個個緊張的拔刀在手,十分的恐懼。肯定是害怕對手趁着濃霧,對自己下殺手吧!

果然,魚諾海一干人沒有急着離去,把屍體重新聚攏後,撒了一些黃色的粉末,那些屍骨頓時化作了汁水,滲進了疏鬆的地下。

另有幾人,似乎專幹這打掃戰場的事,竟然抽出短柄鐵鍬,把地上的血土,深深的翻了幾番。

“啐!這幫死太監,做殺手做的還真他娘有修養!”鮮于燕終於忍不住,小聲笑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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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二人換了便服,來到街對面的一家麪館,各自要了一大碗湯麪。

晉州府人,喜愛麪食,湯麪館更是隨處可見。尤其在這清冷的早晨,一大碗熱湯麪,再倒進一碟豬油渣,吃下肚裡,十分的滿足。

麪館,在太守府衙斜對面,有一段距離。府門口人來人往,看得真切,又不招人眼。

如今生意蕭條,麪館裡幾張桌子,上了不到一半的客人。小二越發的熱情,見郭曖和鮮于燕吃完了,又給各人端來一大碗麪湯,讓他二人慢慢用。多少,讓這店裡聚了些人氣。

日頭剛剛升起一竿多高,就聽見街面上一陣的嘈雜。太守府派出了兵丁,正在驅散路上的閒人。

獨孤歡、賀蘭壽,以及一應地方官員,也都來到府門外,列隊迎接。

一隊騎兵率先開道,佔領了街道兩廂。一隊步兵緊跟着跑了過來,衝進了太守府。

佈防完畢,一面巨大的帥字旗幟開拔進來,旗下一人一騎,金盔金甲,端坐間便有十二分的威儀。是廣平王。

廣平王騎馬進了太守府。緊跟着一員大將,騎了一匹火焰紅的寶馬,馬鞍橋掛了一口奇長的大刀。是李嗣業。

一輛密不透風的馬車,也緊跟着開進了太守府。馬車四周,大約有十餘名健兒看護。

廣平王的兵馬,一部分進駐了太守府內,大部分留在了府外,將太守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就連麪館外,都派駐了一隊兵士看守。

李嗣業的人馬,除了少數親隨跟着,大概是駐紮在了城外。

馬車裡,極有可能就是邊令誠。

昨夜,一夥企圖對邊令誠下手的人,已經被打了回去。眼下,守衛森嚴,不知道還會有誰會打他的注意。

只是,從兩撥人的對話來看,察事廳子,似乎也不是那麼單純的想要保護邊令誠。

賀蘭壽、魚諾海,一明一暗,大概纔是最棘手的吧!

“剛纔我見廣平王的衛隊裡,有一股沙陀人。”郭曖點了鮮于燕一句。

沙陀族,是西突厥十姓部落之外的一個小衆部落。散居於西域輪臺一帶。

沙陀人,深目多須,性情彪悍,驍勇善戰,漸漸發展成了一個僱傭兵民族。

鮮于燕的體型樣貌,和他們差不多少。

“恩,看你細皮嫩肉的,你倒是可以扮成賀蘭壽手下的小太監哦!”鮮于燕知道郭曖的意思,笑回了他一句。

“你看,他們出來了。”郭曖一瞥眼,正巧看見賀蘭壽帶了手下,從晉州府衙魚貫而出,奔了緊鄰府衙的一處官驛而去。

“這廣平王到底是李唐嫡宗,不把這些閹人放在眼裡。”鮮于燕啐了一口。

察事廳子成立一年以來,已經招來許多朝中文物的不滿。平日裡,也沒少到金吾衛撒威風,鮮于燕討厭他們,也是難免。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再沒見人出來。

“看來獨孤歡接手了邊令誠。畢竟他是大理寺少卿,邊令誠歸他看押也是理所應當。而且,論起輩分,他和廣平王還是姑表親呢,一家人,不見外!”鮮于燕又說道。

“既然他們出來了,我這邊就好辦事。只是你——”晉州府衙已經被廣平王的軍隊圍了個鐵桶一般,郭曖不由得擔心鮮于燕如何作爲。

“我看他們人馬進去,卻沒有伙伕營的人,想來這府衙做了廣平王的行轅,也不會有人敢在裡面支鍋造飯。一會兒,我看他們伙伕送飯時,抽機會混進去吧!”鮮于燕心思縝密,不輸郭曖。

“那我先去了,他們現在剛進驛館,我好趁亂混進去。”

鮮于燕點頭,郭曖抽身出了麪館。

此刻,還沒到用午飯的時辰,剛纔府兵驅趕路人,有不少躲進了麪館,大家看過了熱鬧,索性留下來,等在這裡用完午飯再走。正好掩護住了鮮于燕。

雖然,金吾衛主要負責京城和皇宮的警戒工作,也畢竟屬於十六衛之內,行軍駐紮的一些瑣碎事情,鮮于燕十分的清楚。

李嗣業的兵馬還在城北,估計是在這裡交接完畢,就會重回前線戰場。如果預料不錯,廣平王兵馬的飲食,就是李嗣業陌刀軍的伙伕營來負責了。

看了看窗外士兵的影子,大概還有三刻,便是正午。鮮于燕心裡算計好步驟,出了麪館,繞過沿街把守的兵丁,拐進了衚衕。

幾經輾轉,鮮于燕出了北門。一出城門,便望見不遠處,連綿的營帳魚鱗式排開。營盤一角,早已升起了炊煙。

也該鮮于燕運氣好,剛出北門不久,便見了一隊一隊的農夫,推着滿車的菜蔬豬羊,向着炊煙升起的方向走去。隔一段,便有一個小校押送。

鮮于燕假裝逆向而行,瞅準機會,找了個瘦弱的老人,順利接過了他的推車,混進了隊伍。

伙伕營裡,一幫人早已忙得罵娘,畢竟要多做五千人的飯菜,而且還都是王爺手下的近衛,挑剔的很。

鮮于燕一看,果然如自己所料,趕忙上前這裡幫一把,那裡擡一下。衆伙伕看他一副憨憨傻傻的樣子,只當他是附近的村民,傻乎乎的好使喚,又有一膀子力氣,還真就把送飯的活兒,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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