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忽然出現在視線之中的人,寧鳶兒倒是比恨刀要淡定上許多。
“不知道閣下是……”諸葛容一直都仔細觀察着她的神色,但是寧鳶兒卻是異常的鎮定,甚至讓諸葛容開始懷疑,自己方纔聽到的那些猶豫的聲音並不是眼前這個女子傳遞出來的。
“你覺得我會是誰?”諸葛容反問道。
寧鳶兒卻是笑笑,徑直走到了一邊坐下,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既然整個風隱堡的人都攔不住你,我又何必多問?”
諸葛容倒是笑笑,“你甚至都不關心我到底是敵是友?”
“我既然不問你到底是敵是友,又何懼你到底是敵是友?”寧鳶兒笑笑說道。
“風隱堡中,你自可以來去自如,是敵是友不過是在你的一念之間,我完全沒有說不的權力,不是嗎?”寧鳶兒一副淡然的神色,倒是讓諸葛容難得的對她刮目相看。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竟然是如此的自信。”
寧鳶兒淡笑着迴應道,“如今,若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的話,還真不知道我該如何了。”
諸葛容隨後便離開了,只留下一句話給她。
“他日當歸。”
等諸葛容再回到原地去找赫連幽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但諸葛容知道,他絕不是去了風隱堡,自己纔剛剛從堡中出來,若是他去了堡裡,自己必然是會碰到的,而且,看剛纔寧鳶兒的神色,顯然根本就不知道赫連幽已經趕來的消息。
“難道……”
諸葛容心道不好,這兒終究還是獨孤一方的帳下,赫連幽這小子只要是牽扯到那個人的事情就會變得不理智,不知道會不會衝動做事。
京城,續蘭亭之中。
魏非白和赫連城合力將錦繡救了出來,安置在續蘭亭之中。
“她大概什麼時候會醒?”赫連城很是不安地問道。
自從他們將錦繡從寧府解救出來之後,錦繡便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魏非白只說她是因爲長時間地缺少水和食物,纔會昏厥,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她自己醒來。
“我們現在,只能等。”魏非白正說着,卻是赫然見到京城上空赫然出現了許多的煙花。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蘇嫣然望着窗外絢麗的煙花,笑道,“聽聲音,這煙花該是來自於不同的地方,難道今天是個什麼好日子嗎?”
她正笑說着,魏非白臉上的神色,卻是一沉。
“到底怎麼了?”赫連城見魏非白有些異樣,便不安地問道。
“這是幽冥樓的集合信號。”魏非白簡單地應道。
赫連城聞言,卻是不再說話。
幽冥樓,江湖殺手組織,這是他原先就知道的,但是此時,他卻也是知道,這是赫連幽的人。
“幽冥樓忽然召集大衆是爲了什麼?”赫連城趕忙追問道。
魏非白卻是搖搖頭,“我不清楚,但是這煙花的規格,顯然是隻有赫連幽自己纔可以催動的。”這纔是讓魏非白最是不解的地方。“赫連幽不是去了風隱堡嗎?怎麼會忽然回京?”
赫連城也是一臉的茫然。“去看看就知道了。”
魏非白和赫連城於是便離開了續蘭亭。
幽冥樓中,赫連幽將衆人都集結在一處,衆人的神色有些凜然。
魏非白而後赫連城站在最後。
“各位,今天我將衆人緊急召集在此,是有事要拜託各位。”赫連幽朗聲說道,身爲幽冥樓樓主,但實際上他並沒有過多
干涉過這幽冥樓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趁着衆人不備,魏非白和赫連城所幸便擠到了前面。對於赫然出現在自己跟前的兩人,赫連幽卻只是笑笑。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魏非白悄聲說道。
赫連幽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赫連幽徑直望着纔剛剛被他召集起來的幽冥樓的衆人,道,“你們是不是都在詫異我到底是誰,是不是還是你們之前的樓主,赫連幽?”
魏非白聞言,卻是一怔,難道赫連幽出事之後,有人來通風報信嗎?他狐疑地望了一眼赫連幽,但是他卻是根本就不看他,只是兀自說道,“不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既然今日我走進了幽冥樓,並且將諸位召集到此,要的就是你們聽命於我。幽冥樓的規矩,我想你們大家都不會忘記了吧。”
赫連幽說着,望了眼衆人,衆人點點頭。魏非白心中卻是一顫,他依舊不解赫連幽究竟是準備做些什麼。
“幽冥樓衆人聽命,三日之內,將皇宮給我團團圍住。”
赫連幽隨即下了命令,“只需防守,不必進攻。”
聞言,魏非白和赫連城卻是更加迷糊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爲什麼忽然之間會和皇宮有牽扯。
赫連幽的命令既然已經下了,接下來便是安排籌劃。他將魏非白和赫連城留了下來。
“你們兩個人留下來,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魏非白和赫連城對望一眼,就算是他不說,他們也必然要留下來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在搞什麼?不是說去風隱堡把寧鳶兒他們救出來嗎?你回京城找幽冥樓幹什麼?”到了一處,魏非白很是直接地問道。
赫連幽望了他一眼,道,“既然對付我風隱堡是皇帝的主意,那我就沒有理由不禮尚往來了,他要動我的地盤,我就只好先行一步,先下手爲強了。”
赫連幽淡淡笑着的神色,卻是讓赫連城和魏非白心中皆是一顫,“所以你是要入主皇宮?”赫連城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以我的身份地位,好像未嘗不可,不過是讓那個人早點退位而已。”赫連幽笑笑道。
魏非白心中疑惑,“你們到底遇上了什麼,是不是風隱堡已經出事了?”能讓赫連幽忽然之間性情大變的事情,在魏非白看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寧鳶兒已經出事了。
赫連幽卻是搖搖頭,“風隱堡暫時還不會有事,師傅應該會留下風隱堡替我注意一切,我回京不過是處理我和那個人的一些過往。”
“這麼說,你是準備動手了?”
赫連幽點點頭,“那你以爲,我該如何?”赫連城忽然開口問道。
魏非白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道,“的確,若是要貿然行動,赫連城的身份是最是尷尬的,現在京城中無人,唯一可能派兵抵禦的人,不過就是赫連城了,難道你要他也在現在這個時候叛變嗎?一個不小心,他怕是會身首異處。”魏非白滿是擔憂地說道。
但赫連幽顯然根本就不屑一顧,“這些事情,我已經全部都考慮到了,所以,我不會興兵作亂,我會讓他心甘情願地把他的位子讓出來。”赫連幽很是堅定地說道,讓魏非白和赫連城都不由的有些茫然。
“你到底要怎麼做?怎麼也得跟我們說一下吧?不然,我們怎麼知道自己該如何配合你呢?”魏非白和赫連城已經聽的有些悶了。
“逼宮。”
赫連幽輕巧地說出了兩個字。
“那風隱堡那邊,你當如何?”很快,赫連城便參透了其中的奧秘,轉而問道。
“獨孤一方只怕根本就沒有能力可以再繼續返回來了。”赫連幽笑着應道。
魏非白聞言卻是心中一震,顯然,赫連幽是已經準備好要出手了,而且,他必然是已經信誓旦旦地要拿下一切了,不然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拿出自己的全部家底的。
“你已經準備好了是嗎?”魏非白淡淡地問道。
赫連幽只是衝着他笑了笑,魏非白於是站起來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自然是必須要和你在一起的,我們說過的,生死一起。”赫連幽聞言笑笑,赫連城卻也是站了起來了,你們怎麼可能把我給落下呢?
風隱堡之中,諸葛容來去自如,而莫姨自然也是知道了這個人的存在,寧鳶兒起初還有些疑惑,爲什麼莫姨對於他,甚至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但是後來,她便意識到這個人或許和赫連幽有着不一般的關係。
“鳶兒,你記着,諸葛容在府上的事情,你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恨刀恨劍之外的人,一個都不可以。”
當初莫姨跟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讓她很是疑惑,但是仔細想來,此人必然也是知道赫連幽身份的人,否則,以莫姨的心性,又怎麼會待他如此?
這一日,諸葛容和寧鳶兒對坐閒聊。
“諸葛先生,鳶兒有一事不明。”寧鳶兒很是直接地說道。
“什麼事情?”諸葛容笑着應道。
“赫連幽究竟是什麼身份?”
寧鳶兒異常直接地一句話,讓諸葛容怔住了,他倒是的確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會這麼聰慧,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猜到赫連幽的身份的。
“依你之見,你以爲,赫連幽會是個什麼人?”諸葛容笑着反問道。
寧鳶兒笑笑,“我若是知道,想來也就不會追問了。”但當她擡起頭,看到的,正是一臉期待的諸葛容的模樣,便道,“我只能猜,赫連幽和獨孤一方的關係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而已,至於其他,我真的是猜不到了。”寧鳶兒說完,歉意地笑笑。她卻是不知道,當她輕描淡寫地說完了這句話,諸葛容心中對她的不滿卻是盡數消除了。
“這小子也真是夠可以的,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你這麼一個丫頭,竟然聰慧到如此的境地。”
寧鳶兒聞言笑笑,但心中卻是已經萬千波瀾。“聽閣下此話中之意,便是寧鳶兒已經猜中了?”
諸葛容點點頭,道,“你的確沒有猜錯,他們的關係,也不僅僅只有這麼一些,至於具體的,只能靠着你自己去猜度了。”諸葛容說完,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既然你已經猜到了一點他的身份,我也就不用瞞着你了。我是赫連幽那小子的師傅。”
寧鳶兒聞言,隨即起身,道,“鳶兒參見師傅。”
諸葛容笑笑,“我不過是那小子的師傅,跟你,卻是沒有師徒之情的,你如此,到時讓我不知該如何了。”
寧鳶兒笑笑,“我既然是赫連幽的妻子,他的師傅,鳶兒自然也該敬稱爲師傅,無關其他,只因爲是他而言。”
寧鳶兒的一番話,卻是不由得讓諸葛容對她刮目相看,“早就聽魏非白說你絕非尋常之輩,今日一見,倒也確實如此,你也的確當的起赫連幽這小子的妻子。”諸葛容笑着走了出去。
寧鳶兒卻是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發呆。
“熠,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寧鳶兒若有所思地問道,但是熠卻是依舊不曾回答她,只是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