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您喊我鳶兒就是了。”寧鳶兒當着衆人的面,對着莫姨福了福身,這讓莫姨大感意外,但終究,對寧鳶兒的好感也是上升了很多。
因爲太過豐盛,所以幾個人都吃的很慢。莫姨忽然打斷了衆人,她轉頭望着赫連幽道,“公子,那婚禮什麼時候可以辦呢?”
寧鳶兒聞言,有些吃驚。
“公子?她剛剛喊赫連幽公子?”
這個認知一直都在她的腦海裡盤旋着,對於赫連幽,寧鳶兒只覺得越來越神秘了。只是這一切,終究都還是隻能等着赫連幽自己告訴她。
“這些事,莫姨,你做主了就是。你該知道這些事情到底該怎麼辦。”丟下這句話,赫連幽竟再也不管別人,只埋頭顧着自己吃。
寧鳶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和赫連幽的婚禮,就這麼不管不顧地丟給別人去處理,而且赫連幽甚至連半句話都沒有說。
她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感覺出現了偏差,但是終究,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接下來她也不過是胡亂做了個樣子,吃完飯,就帶着錦繡回了自己屋裡。赫連幽卻是直接被無視了,但實際上他尚且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她怎麼了?”魏非白走到他的身旁,問道。
赫連幽卻是隻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剛剛吃晚飯就變成這樣了。”蘇嫣然因爲方纔跟着魏非白坐的有點遠,所以根本就沒搞清楚他們之間到底談了些什麼,至於莫姨,也是魏非白後來給她介紹才知道的。
“嫣然,你趕緊上去幫我問問看她到底是怎麼了?”赫連幽終究還是擔心着寧鳶兒,但自己卻是不能上前,於是也就只好拜託蘇嫣然了。
蘇嫣然看了他們一眼,很是無奈地追上前去。
“你怎麼來了?”寧鳶兒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看見蘇嫣然朝着她這兒走過來,多少有些意外地問道。
“剛剛本來還想跟你一起走的,誰知道你走的這麼快,我都跟不上,所以只好自己找過來陪你聊天了。”蘇嫣然笑笑,“沒辦法,在這兒,除了你之外,我誰都不認識。原本也是爲了陪你纔來的。”
她輕巧的語言,落在寧鳶兒的口中,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寧鳶兒不相信,這一切是魏非白的意思,必然是赫連幽要求的,他明明是這樣子在意着自己,可爲什麼,當面對他們婚禮的時候,他是這樣子的隨意?
寧鳶兒就是想不通這個問題,而她越是想不通,便越是想不通,她不知道赫連幽爲什麼會做出這樣子的決定。
看着面露難色的寧鳶兒,蘇嫣然思慮了一會兒後,道,“鳶兒,你在生氣?”
聞言,寧鳶兒卻是已經收拾了自己的情緒,“怎麼會呢,我有什麼事情好生氣的?”說着還強自撐着笑了笑。
蘇嫣然卻是一點都不給面子地道,“你就別裝了,你早就把一切都寫在臉上了,你以爲我真的看不出來嗎?”
面對蘇嫣然毫不留情的打壓,寧鳶兒忽然好想泄了氣的皮球般,“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想了想,又覺得這麼說不對,隨即又換了個說法,道,“你覺得赫連幽是真的在意我的嗎?”
蘇嫣然聞言卻是笑笑,“鳶兒,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赫連幽對你都不是真心的話,那我看這個世界上想必也沒有幾個真心的男人了。”
蘇嫣然
的一席話,讓寧鳶兒不由自主地想到哦了他們的那些過往,的確,赫連幽已然爲她付出了許多,但是在今天的這件事情上,她就是怎麼都想不通。
“你們兩個的事情,他幾乎都是親力親爲的,你難道還看不明白他的心嗎?”蘇嫣然還以爲寧鳶兒是因爲臨近成親,心裡太過緊張所以纔會如此,卻是不想,寧鳶兒忽然間朗聲說道。
“對,就是這個,他都準備把婚禮交給別人來辦,你覺得他是認真的嗎?”
蘇嫣然這下也有些詫異,因爲在她看來,赫連幽恨不得幫她處理好所有的一切,但是現在,事情卻好像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在發展。
“他怎麼會捨得讓別人來負責這些事情?”蘇嫣然茫然地道。
“你平常有沒有聽到赫連幽和魏非白他們之間談論過什麼?”寧鳶兒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魏非白。
他們兩人的親密關係,是他們大家都看在眼裡的,所以寧鳶兒有理由相信,就算是赫連幽要自己處理這一切,魏非白也必然是他不可或缺的幫手。
蘇嫣然想了想,終究還是搖搖頭。
末了,她說,“鳶兒,或許只是我們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莫姨不是他的奶孃嗎?怎麼可能會害他?”蘇嫣然試着勸道,但寧鳶兒卻是顯然不願意相信。
有別於這邊的低氣壓,風隱堡的另外一邊,卻是熱鬧的很,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地操辦着寧鳶兒和赫連幽的婚禮,這也是這麼長時間以來,風隱堡最大的一件喜事。
在聽了蘇嫣然的轉述之後,赫連幽忽然意識到自己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他並沒有向寧鳶兒解釋關於莫姨的身份,除了一個奶孃之外,他別無所知。
熠終於在這一天的中午時分,回到了寧鳶兒的身邊,“你這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你也不怕就回不來了?”
當赫連幽趕到的時候,正好就見到了這樣子的一幕,寧鳶兒正在訓斥着熠。而熠原本奶白色的毛髮,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竟然變得有些髒兮兮的。
“你這是去哪裡逛了一圈啊,怎麼把自己變成這個模樣了?”赫連幽也不說些什麼,只是蹲下身來,望着熠,很是無奈地道,“你看看,你把你主子都氣成什麼樣子了。”
他一臉正經的模樣,讓寧鳶兒原先緊繃着的臉也終於再也繃不住,噗嗤一下子笑了出來。
“你終於笑了。”赫連幽擡起頭,望着笑靨如花的寧鳶兒不無感慨地道。
聞言,寧鳶兒纔想起來,她和赫連幽尚且屬於冷戰的階段,說着,便又準備要恢復一身的清冷。
“你先別急,我知道早上的時候我有些話沒有跟你說清楚,讓你誤會了,我是來道歉的。”赫連幽一字一頓地道。
“蘇嫣然,你這個叛徒。”寧鳶兒咬牙切齒地道。
“你知道的,這而一切,其實很她無關的。”赫連幽笑着說道。
“其實,莫姨是我的奶孃,卻給了我孃親一樣的 溫暖,所以我纔會放心把一切都交給她處理。外人都道是風隱堡的管家必然是雷厲風行,卻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她纔是這背後的主導。因爲她纔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那個人。”赫連幽一口氣將話說完。
寧鳶兒卻是依舊默不作聲。
赫連幽有些着急了,“鳶兒,我都跟你解釋清楚了,你難道還懷疑我對你的心嗎?”不可否認
,剛剛聽到蘇嫣然轉述的那些話的時候,赫連幽覺得自己的心都有如被抽離一般的疼痛,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寧鳶兒會有這般的害怕。
剛纔,魏非白也是完全嚇了一跳,直呼,“這根本就不可能,寧鳶兒不可能是這麼膽小的人。”
可蘇嫣然堅持,說這就是真的。赫連幽多少還有些懷疑,但此刻,他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害怕。
“鳶兒,鳶兒。”赫連幽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變得急切起來。
好半天,寧鳶兒才從自己的出神狀態之中反應過來,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赫連幽會是這麼沒有安全感的一個人。
當他說,莫姨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那個人的時候,寧鳶兒的心,被抽了一下,很疼很疼。
她忽然躲進赫連幽的懷抱裡,不住地道,“還有我,還有我,以後,我也是你可以信任的那個人。”
聞言,赫連幽緊張的心情纔算是解開了一些,他抱着她,不說一句話。
兩個人都努力感受着來自彼此的溫暖,那一刻,他們的心,無限接近。
也是在那一刻,他們彼此感受到了對方最強烈的歡喜,在那一刻,他們只有彼此。
被冷落在一邊的熠忽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它是該離開,將這個空間交還給他們呢?還是提醒他們,這兒終究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應該注意些影響?
糾結了許久,他終究還是喵嗚地喊了一聲,算是他的抗議。原本,在赫連幽沒有出現之前,他纔是窩在寧鳶兒懷裡的那一個,可是現在……
唉,這就是宿命啊。
熠望着赫連幽,心中卻是不住的在想,如果我不是現在這幅樣子,我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哪裡還有你什麼事情?
被熠這一打斷,寧鳶兒和赫連幽也終究還是恢復了原先的鎮定模樣。
“鳶兒,這隻貓實在是太髒了,我覺得有必要採取一些措施了。”轉過頭,盯着這個破壞他好事的罪魁禍首,赫連幽忽然笑着建議道。
一直以來,赫連幽都是熠避之唯恐不及的。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厄運就要降臨了。然而他無力更改,只能講一切求助的力量交託道寧鳶兒的手上。
熠有些爲難的望着寧鳶兒,也希望她能聽到自己內心的呼喊,幫助他解除這個厄運。
寧鳶兒看到了,她也聽懂了,但是顯然,她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你說的沒錯,這傢伙也不知道自己跑去哪裡玩了,居然能弄的這麼髒回來,不然,我們幫它洗個澡吧。”說着,她走近了幾步,將他遠遠地抱起,左顧右盼了好久之後,道,“你看看你,要不說你是隻貓呢,貓也應該愛乾淨啊,這麼髒,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熬下去的。”寧鳶兒面上雖然如此說着,但實際上,她心底卻還是有些疑惑的。
以往熠也不是沒有自己偷偷跑出去過,但是沒有一次,是像今天這樣子的狀態的,寧鳶兒隱隱覺得,這其中必然是有些什麼的。
“你去給他找點水,記得要溫的,不能太燙,也不能是涼的。”寧鳶兒想了想,擡起頭吩咐赫連幽去辦。
赫連幽怔了怔,但隨即便拍了拍膝蓋,無奈的起身,對着熠道,“你還真是祖宗,等着,我去給您老人家打洗澡水。”
聞言,寧鳶兒卻是哈哈大笑,“怎麼樣,你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