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風大,夜涼,還是到船倉中消消寒意吧!”皇甫卓勸道。
看着清水和弱水的確穿的輕薄,白日倒是適宜,夜間湖上卻容易着涼。
船倉中溫秣已經煮好了一壺香茶,爲他們每人沏了一杯,暖暖身子。
然後六人便在船倉中吟詩作對。月過中天,幾人才離船上岸。先是將清水和弱水送回殷府後,纔回府。
皇甫卓看了眼依舊賴在車艙內的獨孤紓,調侃着笑問:“三公子這麼晚了不用回府嗎?怎得還捨不得下車了。”
“這麼晚了,我也沒辦法回去,那就到王爺的府上暫住一晚了。”獨孤紓向後一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瞥見正盯着自己的皇甫卓,還不忘搶了他先請姬氏姐妹遊湖的氣,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皇甫卓笑着剛要開口,獨孤紓立即的截住了他的話:“別又拿我二哥嚇唬我。”
他無奈的道:“行行行,你就賴着吧!”然後別有深意的笑了下,便閉目養神起來了。
不知不覺,馬車很快便到了平王府。
已經四更的天了,正廳的燈火還亮着,兩個丫鬟坐在門檻上打着盹。廳內一個少女伏在桌案上。似乎是聽到了院內的聲音,少女忽然驚醒,欣喜的迎了出來。
“十三哥,你回來了?”瞥見旁邊一個陌生少年,少女慢慢收起了興奮。
獨孤紓拱手施了一禮,“見過公主。”然後自我介紹了一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公主,果然不負大周第二美人的稱號,標緻的無可挑剔。
莊淑拉着皇甫卓的手,請獨孤紓入廳。門邊的丫鬟也被驚醒,見到有客人,忙去伺候。
“十三哥,你昨日去哪裡了,也不和我說一聲。”莊淑抱怨的拉着皇甫卓的手不放,似乎是非要一個交代不可。
皇甫卓拍了拍她手,與她目光相接時候,知道莊淑是有話要和他說,但有外人在不方便。便吩咐慕容非帶着獨孤紓去休息。
莊淑卻立即的喚住了他們,望着外面的天也快亮了,便道:“獨孤老將軍最是鍾愛獨孤公子,獨孤公子徹夜未歸,恐老將軍此時也是擔憂的坐堂等着呢。我這裡也不好多留獨孤公子。慕容,你就辛苦一趟送獨孤公子回府,順便代王爺向老將軍問好。”
獨孤紓嚥了咽口水,本還是準備在王府賴上一晚,沒想到人家都下起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好再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裡。他早就聽說這個莊淑公主是個烈女子,當初太后不喜歡她,處處的爲難她的母妃鄭太妃,她爲了母妃,自請離宮,所以沒有公主府,一直居住在胞兄皇甫卓的府上。
如今她這一串話,說的他無言以對,如果不回去那就是不孝,他不得不回。心中有幾分佩服起這個年紀比他還小一兩歲的公主。
獨孤紓離開之後,莊淑便支退了所有的人。對皇甫卓道:“葛鬆陵自殺了。”
皇甫卓一震,昨日皇上盛怒之下下旨要將葛鬆陵拉出去砍了,但是隻是關進了大牢,即便是真的是死罪,按照大周的律法,也要三日後執刑。這葛鬆陵竟然今日自殺了?
“什麼原因?”他不相信是畏罪自殺。
“我聽聞,他在臨死前寫了一份奏陳,內容大致是鹿岐仙人的仙丹有毒,會毒害皇帝龍體,然後便是他嘔心瀝血的研製了這麼多年而得的起死回生之藥。”
“以死明志?”皇甫卓沉思了片刻。葛鬆陵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一直備受恩寵,這鹿岐山人進宮不過月餘,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取代了他,還將他逼上了絕路。
莊淑猜測道:“如果葛鬆陵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鹿岐山人就是帶着目的進宮的,包括那個雨妃。他們的目的直指皇上。”
“這兩個人進宮看上去一切都是皇上主動下旨,沒有任何人的推薦、沒有任何的刻意。而且他們入宮之後幾乎不涉及任何的爭鬥,一個在皇上盡心盡力的服侍,一個便是每日煉丹,不進任何讒言,規規矩矩。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可疑。”
“是,如果從表面看來,這一切的確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可疑,甚至是現在葛鬆陵自殺,似乎也是皇上一人一時情緒失控,和他人無任何的關係。但是,細細推敲這一切都和他們脫不了關係。葛鬆陵的話十七八九是真的。鹿岐山人和雨妃是想弒君。”皇甫卓此時心中更加的肯定了雨妃所在的香雪閣與殷商有關,甚至是南宮風華和殷商不是表面的文友,他甚至可能是殷商的人。他現在只是需要確切的證據來證明他所有的推斷。殷府便是他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