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的太監稟報,鹿岐山人仙丹今日練成,如今正捧着仙丹在殿外候着。
皇帝忙讓人宣見。
鹿岐山人依舊是一身寬鬆的長袍,仙風道骨模樣,胳膊上搭着一根拂塵,手中捧着一個錦盒。
閻公公將丹藥呈上去。皇帝迫不及待的打開,一股濃香撲面而來。錦盒裡面是排列整齊的十二顆褐色藥丸。
“仙人,這丹藥朕需如何服用?”
鹿岐山人微微昂首,神情飛揚的道:“皇上,此丹藥與以往丹藥不同,無需日日服用,此丹藥十二顆,是一載之數,皇上只需每月月圓之夜服下一顆便可。配上貧道爲皇上配的其他丹藥,一載過後,皇上便可與貧道一般,此生不老。”
“當真?”
“當真!”
疏雨立即的笑着依偎皇帝的懷中,嬌聲道:“臣妾恭喜皇上。”目光卻瞥了眼鹿岐山人,給他使了個眼色。鹿岐山人面上不動聲色,眼神卻給了她回覆。
離開皇帝的寢宮,疏雨一如平常的一邊散着步一邊向自己的宮中走去。寧兒緊緊的跟着伺候。疏雨一邊搖着團扇一邊抱怨天氣的炎熱,不時地用團扇遮擋日光。
“寧兒,待會你去太醫院問問,這可有什麼清涼去火的湯藥,我些天我這心中悶熱的很。”然後給寧兒使了個眼色。
寧兒也是機靈的人,自是明白疏雨的意思,忙應道:“是。”
殷府。
殷商立在水榭邊,手中捏着一小撮魚食細細的捻着撒入水中,錦鯉在水中上躥下跳搶食。
溫厲走近稟報道:“皇帝盯上了大小姐,被疏雨藉口攔了下來。但是宮外還有一個熙王,讓公子提防着。”
殷商冷笑了一聲,“這皇甫氏父子還真是個個好色。你派人盯着熙王,如果實在礙事,就直接了當一些。他天性風流,欺掠良家子數不勝數,仇人也是遍道,死在哪個溫柔鄉並不足爲奇。”
“是。”
“還有提點一下雨疏和我們在朝中的人,都警惕些。特別是在太子和相王身邊的人。”
“是。”
“連峰那邊進展如何?”
“一切都很順利。皇帝現在對慕容公子是深信不移,已經準備加封慕容公子爲國師。”
“恩。”殷商在捏了一撮魚食撒下,擡頭卻見到了對面長廊中的孟萱端着什麼東西經過。便詢問溫秣現在情況如何。
溫厲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還未醒。”
“清水還一直在守着?”
“昨日暮煙過去勸說了許久,大小姐現在只是在小秣換藥或者喂藥的時候過去,其他時候便不再一直守在房中了。”
殷商悵惘嘆息一聲,“這丫頭,幾天了理都不理我。”心中自嘲了一聲,這整個殷府也只有她敢和他鬧脾氣。
“大小姐只是一時使使小性子,過幾日哄哄便沒事了。”
“你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她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若是真的任起性子來,是能夠哄好的嗎?得空讓蘇娘回來一趟。”
“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確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蘇娘了。蘇娘勸說,她會聽一聽。”
殷商將手中的魚食碗放在石桌上,拍了拍手,“去採蝶院。”
兩人剛進門就看見對面正堂的房頂上坐着一個瘦小的身影,下面圍着幾個小廝和丫鬟,昂着頭着急的衝上面喚道:“大小姐,你快下來,上面危險。”弱水也是擔心的叫着。
殷商也是詫異,快步走過去,衝屋頂上的清水喚道:“快下來!你爬那麼高做什麼?”
清水回頭看到他白了一眼,“不要你管。”
“快下來!不許任性!”
清水擡頭看着遠處天際的落霞,不搭理他。
殷商瞥了眼搭在房檐上的梯子,對周圍的下人斥問:“這是誰搬來的梯子?”梯子這麼重,絕不是清水一個小姑娘能夠挪動的。
一個小廝顫顫巍巍的走上前一步,雙膝跪地俯身請罪。
“放肆!你就是這麼伺候的嗎?還幫着她胡鬧!”
小廝忙嚇得頻頻叩首,口中不斷地求饒。這溫秣被責罰還昏迷在房中躺着呢,他心中更加驚慌害怕。
清水聽到殷商的斥責,立即氣憤地站起身來,對下面的殷商吼道:“你不許責罰我院中的人。”
“只要你不任性胡鬧我自不會責罰他們。”
“要爬屋頂是我自願的,又不是他們慫恿,是我命令他搬梯子的。你不許罰他。”清水氣哼哼的道。
殷商看着她站在屋脊上,搖搖晃晃的,心中也是擔憂,真不知道她一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大的膽子。
“去將大小姐接下來。”他命令旁邊的一個小廝。
清水卻立即的大叫起來,“不許上來!你們上來我就跳下去。”
“你……那你自己下來!”殷商剋制自己的怒氣。
“你要答應我不責罰他,我就下去。”清水指着地上跪着的小廝。
殷商瞥了眼面前的小廝,忍了口氣好聲好氣的道:“好,我答應你。”然後對小廝訓斥道,“這次暫且記下,起來吧!”
小廝沒想到殷商真的會饒他,忙叩首謝恩。
清水這纔算滿意,然後沿着房脊像走平衡木一樣,身體東搖西擺的,看着殷商心也跟着不平穩。
順着梯子落到地面上的時候,殷商才鬆了口氣,然後對在場的所有下人命令:“以後不許讓大小姐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去,若是再讓我知道,絕不輕饒。”
下人們個個垂首領命,然後被他打發各自去做事。
這是南叔身邊的少年左佑跑過來稟報溫秣醒了。清水歡舞雀躍的忙向溫秣的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