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緊緊的抓着衣服,“你幹什麼!”
“朕要寵幸朕的嬪妃!”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因爲清水的阻擋而停下來。
“你……你說過不會強逼我。”
“朕反悔了!”他粗魯的一把扯開清水的襦裙。清水去反抗與他扭打起來。終究不敵他的力氣,衣衫被撕成碎片。
“你……放開我!”清水低吼,用力的捶打。皇甫澤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的肆意。當最後一件裡衣,她的恐懼已經到了幾點,雙手胡亂的狂打狂抓。皇甫澤的肩頭,胸口,脖子上道道血痕。
“皇甫澤,你放開我!放開我……”低吼便成了無助的哀求,伴隨着兩行清淚,將她推到了絕望之淵。
皇甫澤放在她裡衣帶子上的手在看到清水那絕望的淚水停了下來。她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是絕望,好似墮入了陰寒、黑暗的最底層,永遠看不到一絲的光明。而他也跟着她的目光追了下去。
他忽然好似回了魂一般,看着身下清水露在外面的香肩和兩條玉藕般雙臂,他好似雷驚了一般,忙起身下了牀榻,背過身去,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的穿上。神情恍惚的望着房間內的一切,被自己剛剛的行爲嚇得一頭汗水。系衣帶的手慌張而顫抖。
“清水……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許久,身後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沒有咒罵,沒有哭泣,甚至沒有喘息,好似身後的牀榻上根本就沒有人,或者說只是一個死人。他意識到不妙,猛然的轉身,胸口一陣刺痛。
清水惡狠狠的瞪着他,手中的一把匕首已經沒進皇甫澤身體一半,鮮血從胸口汩汩流出,染紅了半邊衣裳。
他震驚的看着清水,她猛然的抽出匕首,帶出一串血珠,濺在她輕薄的中衣上。
“清水……你……”
清水冷冷一笑,將手中的匕首向地上一丟,轉身拿過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一邊整理一邊向門口走去。
外間的宮人也聽到了剛剛裡面的聲音。但是皇上臨幸妃子,誰都不敢進去。唯一想衝進去的孟萱,卻是被宮女和侍衛給攔了下來。
看到清水面如死灰的走了出來,孟萱立即的推開已經放鬆戒備的侍衛迎了上去。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孟萱擔心的上下打量清水,鬢髮稍有凌亂,衣衫略有不整。顯然這都是經過清水簡單的收拾過的模樣。
“孟萱,陪我出去走走。”
孟萱正要攙着她,被她一把推開,手上的力道很足,看來是沒有受傷,孟萱稍稍的心中安了些。但是她這樣的精神狀態,和剛剛聽到裡面的幾聲吼叫,她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他也能夠猜到了七七八八了。她沒有開口去勸,現在她的勸說不僅毫無作用,甚至還會適得其反。
身後皇甫澤走了出來,右手捂着左邊的胸口,血從指縫間溢出,宮女嚇得忙上前去,兩個最近的侍衛奪步上前。一個侍衛立即的奔去傳太醫,其他的侍衛則是用長刀攔住了清水的去路。現在的一切不言而喻。
孟萱也是被嚇到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清水會將皇甫澤傷成這樣。抓着清水的手緊了緊並且開始顫抖,低聲的道:“小姐,你怎麼可以……”
清水雙目空洞的看着殿前的石階,愣怔的站着如石雕一般,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若不是那雙眼睛還在眨動,別人必然認爲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放行!”皇甫澤對侍衛命令道。
侍衛猶豫了一下,雅嬪這可是傷了皇帝,這是欺君大罪,即便是不滿門抄斬,也必然是死罪。皇上竟然說放人?自己的猜想歸於自己的猜想,皇上的旨意不能違背。侍衛收起長刀,清水這才動了動邁着步子走下臺階。
“今日之事,若有人說出去半個字,誅九族!”他沉聲命令。
清水絲毫沒有因爲身後的動靜遲疑半分,腳下的步子邁的堅定。寞落的背影,在燈光搖曳的恍惚中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轉角的長廊。
皇甫澤便是那樣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步步地走遠,當身影消失的時候,他徹底撐不住身體癱軟下去。
皇帝遇刺?
整個行宮立即的躁動起來,人人不安,一種朝臣和世家子弟紛紛的在皇帝的寢殿外候着。寢殿內幾位太醫也是緊張的一頭汗水。要知道稍有差池,他們太醫也都要跟着陪葬。
“刺客是什麼人?可有抓住?”獨孤繹問。
哪裡來的刺客?若雅嬪算刺客,那刺客便是皇甫澤親自放走的。蕭之默猶豫了下,回道:“刺客不知來歷,逃走了。”
陳昱心中更加的慌了,這林中刺客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這行宮內又出事。而且這次被刺得還是皇上,並且受了這麼重的上,刺客的消息一無所知。本來還想着接着圍獵的機會好好的表現,準備博得皇上的讚賞,現在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經不容易了。
“多加戒備,務必確保皇上的安全!”獨孤繹對身後的一個親信命令,讓其立即的去配合陳昱,做好行宮護衛任務。
皇甫卓站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寢殿內人影晃動,直到知道這時他都沒有見到清水的身影,甚至是連她身邊的丫鬟都沒有看到,他悄悄的問了進進出出的宮女,裡面的人中並沒有雅嬪。
顏模此時走到他身邊耳語道:“雅嬪離開行宮了。”
“什麼時辰?”
“就在皇上遇刺之後。屬下已經命人四周去尋找了。”
他看了眼周圍,殷商站在不遠處,一臉的平靜,沒有擔心也沒有竊喜。
清水騎在馬背上,信馬由繮。孟萱在她身邊緊緊跟着,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更是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只是擡頭,天上的月已經斜掛。
“孟萱,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刺他那一劍?”她忽然擡頭望着月感慨的問。
孟萱想了想道:“小姐一切聽自己內心的吧。”
“可我任由不了自己。今日我親手刺了他,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如果他追究起來,我將會連累整個殷府。”
“他……吩咐所有人不將此事說出去,顯然也是想救小姐你。應該不會去怪罪殷府。只是……小姐今天也的確是太沖動了。”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是他的嬪妃,我也是甘心的入宮,可我由不得他來碰我。我……我做不到像疏雨姐姐和綠倚姐姐那樣,甚至是弱水。我做不到。
“小姐,恕奴婢直言。小姐之所以做不到,一來是因爲他是仇人,二來更是因爲小姐的心中另有其人。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小姐還是愛着平王的。”
“我愛他?”她低聲的自問,愛嗎?還是恨?
她思量了着,愛與恨哪裡來的明確界限嗎?沒有!愛恨本就是互相滲透的,沒有愛哪有恨。
或許她心中真的還是放不小皇甫卓,可放不下又能夠如何?
馬兒應該是累了吧,低頭在草叢中尋找着什麼美味的食物。慵懶的半天才邁動一步。
“小姐,咱們回去吧。”
回去?她猶豫了一下,望着前面的道路,淡淡的月光下看不清前路,但是她不想回走,她想走的更遠一點,讓自己冷靜冷靜。
在天將明的時候,她們來到了一個小鎮上。此時的鎮子上很安靜,只偶爾有一兩個人行色匆匆地路過。這麼早,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誰會匆匆趕路呢。
走了大概一條街,轉角的地方看到一箇中年的瘦弱漢子正開始擺攤,放下一張摺疊的桌子,然後幾個摺疊的竹凳,旁邊是一個獨輪車上擺着一個小木櫃和一個木桶。見到她們經過,便吆喝。“兩位姑娘,喝完豆腐花吧,熱乎乎的。”她們也的確是肚子有點餓了,街道上此時也並沒有什麼店開着,便走過去。
漢子很是熱情,笑呵呵的給她們盛了兩大碗滿滿的豆腐花。清水喝了一口,是她喜歡的口味。
“兩位姑娘,要來塊烙餅不?剛做好的。”
“不用了,謝謝。”
“姑娘這麼早趕路,是往哪兒去啊?這鎮子雖然不大,但是附近林子多,岔路也多,最是容易迷路的。”漢子熱心的道。
清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她也是哪兒都去不了,她不得不回去。
“隨便走走。”她道。
吃完了豆腐花,清水的確是覺得身體暖了一些,而且也有了精神。
太陽慢慢的升起,第一縷陽光灑下,小鎮在金色的陽光中甦醒,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
行宮現在也不知道如何了,她傷皇甫澤多深她也明白,她有些許的擔心,擔心皇甫澤反悔,到時候必會連累殷府,她還是要及早的回去。
正準備上馬,皇甫卓身邊的護衛迎了上來。她們也是找尋樂一夜才找到這兒。
侍衛躬身施了一禮,“王爺擔心雅嬪的安全,派屬下前來接雅嬪回行宮。”
她想問皇甫澤現在的情況,又怕招致懷疑,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裝作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皇甫澤受傷時在她離開行宮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