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既然這幫鬼孩子都藏在這臭水溝裡,那我們就把它們都毒死!”何陰陽高深莫測道。
我頓時來了精神:“怎麼弄?”
“我以前聽我爺爺說,咱家老房子那有口老井,有隻水鬼藏在井水裡,咱家人喝了那水井裡的水就鬧病,請郎中也沒治好…”
“甭他媽廢話了!我沒功夫聽你講故事!”冬哥我性子急,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何陰陽的長篇大論,擺了擺手道:“你就說,那水鬼後來怎麼死滴!”
何陰陽尷尬地笑了笑道:“被我太爺爺弄死滴!”然後就默不作聲了。
“完啦?”我頓時噎住了。
何陰陽點了點頭道:“恩呢!你不問我水鬼咋死的嗎?被我太爺爺弄死滴!”
我火冒三丈,狠狠地拍了他一後腦勺:“我問的是怎麼把它弄死滴!”
“你剛纔明明問的是怎麼死滴,沒問是怎麼弄死滴!”何陰陽一臉委屈。
“快說!”
“好好!我說我說!”何陰陽捂着後腦勺連忙道,“我太爺爺往井水裡滴了八寶血,那水鬼就嗝屁了!”
“啥?八寶血?”我頓時詫異了,我就聽過八寶粥,還真沒聽過八寶血。喂這幫鬼崽子吃八寶粥,美的它!
聽完何陰陽的解釋我才明白,原來八寶血是用八種畜生的血組成的混合物。八寶血中混合了八種牲畜死亡時的絕望意志,對鬼魂有着莫大的殺傷力,有些地方用牲畜祭天,驅散邪魂,這點不無道理。
“那用神水不行嗎?”我問。
何陰陽搖了搖頭,道:“我太爺爺也試過了,沒用,神水是三種至陽之物,可是你陽氣再多,散到水裡就化開了,作用微乎其微!”
聽他這麼說,我恍然大悟,確實如此,神水利用的是陽氣,而八寶血用的是絕望混亂的意志,陽氣入水則散,但意志在水中游走,卻不會消散。
既然找到了方法,那就趕快行動,死孩子,就讓你多活一會!
我和何陰陽去到了市區的菜市場,一般的畜生血在菜市場應該都能買到,可是剛走到菜市場門口,何陰陽就捂着肚子趴在地上。
我說哥們你咋啦?
“冬哥!我餓了!”他一臉委屈地看着我。
我一臉鄙視地道:“你他孃的還能不能幹點事業了,除魔衛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老太太上炕就差那一哆嗦!你就不能忍着點?”
咕嚕!
什麼聲音?
何陰陽指了指我的肚子,尼瑪,我這才發覺,我也餓了,昨晚在山裡跑了一宿肚子裡就剩苦水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道:“除魔衛道也得吃飽飯不是,走,哥帶你去喝豆漿吃油條!”
“冬哥,還是別讓您破費了,小的請你吃羊肉泡饃!”
“那成!走着!”盛情難卻,我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大冬天的早上,吃上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泡饃,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也就是仗着何陰陽,平時我可捨不得這麼奢侈,現在想想,那個時候還真他媽窮,可能這就是命吧。
何陰陽這傢伙吃完飯就走不動道了,趴飯桌上就呼呼大睡,我三拳兩腳愣是沒揍醒,我合計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就讓他睡會吧。
我自己去了菜市場,菜市場的味道臭烘烘的實在不好聞,剛纔吃的那點好東西差點吐了出來。
這是市裡最大的農貿批發市場,基本上各種肉類都能買到。不過我可不是來賣肉的,我是來買畜生血的,一個個肉攤老闆都怪異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要畜生血幹什麼。
只有豬肉攤的老闆對我十分客氣,把一個大臉盆捧到我面前,一面全是豬血。
豬肉老闆和他買的東西一樣肥頭大耳的,樂呵呵地問我:“你要灌多少?”
他把我當成灌血腸的了,我嚥了口吐沫,說實話我好這口,在家過年的時候咱家也灌血腸,那叫一個香。
我把飲料瓶子遞給了豬肉老闆道:“給我灌滿!”
賣豬肉的看着我傻眼了,合計這孩子是不是有病,他灌了一輩子血腸也沒見過這種灌法。
“咋滴?不相信咱的技術?要回去自己灌?”他語氣有些不善,殺豬刀狠狠地剁在了菜板上。
我頓時嚇了一個哆嗦,尼瑪,咱東北爺們兒就是彪悍!
我連忙陪笑道:“大哥,咱有話好好說,別動刀,我不是要灌血腸,是留用的!”
好說歹說賣豬肉的撅着嘴給我灌滿了飲料瓶,給了二塊錢,我立刻消失在他面前,看着他那把刀我就發怵!
我手裡拎個朔料袋,總共六個瓶子了,豬血、羊血、牛血、驢血、雞血、鴨血…額,還差兩個呢。
這可咋辦呢?菜市場裡也就這麼多家畜了,再也找不出第七個啊!
從菜市場出來,我看到一個狗肉鋪,我樂了,怎麼把狗血給忘了。我連忙向狗肉鋪跑去。
走到門口看見一條大黃狗趴在墊子上,這畜生惡狠狠的盯着我看,
說實話,我小時候被狗咬過,到現在我還挺怕狗的,一見着這大黃狗我腿肚子就打哆嗦。
我想進又不敢,就朝鋪子裡面大聲招呼:“老闆快把你的狗狗弄走,我想買肉,我怕狗啊。”
只聽到裡面一個略帶哭腔的聲音:“我也怕啊,那不是我的狗,都一天沒做生意了!”
我日!你賣狗肉居然還怕狗?什麼世道啊!
無奈,我又跑回菜市場買了二兩豬肉,把狗給騙走了。
狗肉鋪老闆戰戰兢兢地從鋪子裡拱了出來,拉着我的手道:“哎買大兄弟!謝謝你奧!這條狗就在我這尋摸,昨天我就一天沒有生意,今個兒要不是你,恐怕我這生意又做不成了!”
老闆太客氣了,二話沒說給我稱了十斤肉,說是報答我,不用給錢。
你連忙推了回去,你給我也沒用啊,學校也沒有廚房,我上哪弄去。
“你不是來買肉的?那你是來幹嘛的?”
“我想要點狗血!”我老實說。
“狗血?!”店老闆聽到狗血兩個字臉上瞬間變了顏色,他眼中的驚恐讓我明顯的察覺了。
我這才仔細觀察店老闆的樣貌,仔細一看,店老闆的眉心之間隱隱有黑雲密佈,我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店老闆去後面取了點狗血給我,裝的不多,也沒跟我要錢,但也夠用了。
我見他臉上依然愁雲摻淡有些於心不忍,畢竟人家這麼熱情,我若不指點指點他心裡也過不去,更何況,我這人愛多管閒事。
我接過瓶子對店老闆道:“老闆,你最近家裡是不是有人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老闆聽我這麼說突然瞪大了眼睛,道:“你怎麼知道!”
冬哥是陰陽先生,能看不出來麼,我抿了抿嘴道:“你家人的病一般的大夫是治不好的,她依然臥病在牀,我說得對否?”
老闆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他此刻終於知道這是遇到‘高人’了!欣喜地問道:“小哥是出過堂的大仙兒?”
我擺了擺手笑了笑,我哪是什麼出過堂的,我這麼年輕出堂了不讓人笑話。
在我們東北,‘出堂’指的就是一些出馬弟子,又稱馬仙,馬仙看事那是一看一個準,甚至有些厲害的馬仙,治療癔病那是手到擒來,只要有足夠的香火,都能給你擺平。
出堂是一個艱難而長久的過程,出馬弟子的一生也要受到很大的折磨,我這麼年輕,還沒有那麼慘痛的經歷。
既然點破了店老闆的事,我就要說下去,我直奔主題道:“我不是什麼出馬弟子,但我自幼學習過一些法術,算是半個陰陽先生,老闆要是信任我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店老闆聽我這麼說不禁大喜過望,就憑我剛纔一語道破他家裡的事,他就對我產生了期望,就衝這點,起碼說明我不是騙子。
店老闆叫老王,老王跟我道了一通苦水,原來是他媳婦得了重病,那婆娘一到半夜就起來發瘋,有時候竟然還學狗叫,更可怕的是早上起來之後,牀上總會出現一大灘鮮血,老王家常年賣狗肉啊,當即便認出來這是狗血!
要說這事也實在太詭異了,自從他媳婦得了病之後,總有幾條大黃狗在他家門口轉悠,大半夜地朝着他家‘汪汪’叫,這些大黃狗不是在家門口轉悠,就是在狗肉鋪轉悠,搞得老王生意都做不成。
這半年,老王一家如同驚弓之鳥,媳婦的瘋病越來越嚴重,精神越來越恍惚,而生意也是一落千丈,一家子落在這步田地,有苦難言。
我聽完他家的事,可以肯定,他婆娘被鬼纏住了!
如今鬼孩子的事還沒料理完呢,這事還得等等,我對老王說:“王哥!我這邊還有點事,等我辦完事了再來幫你媳婦看病,你放心,這事我指定給你辦了!”
臨走的時候我把何陰陽的電話留給了他,方便聯繫,得到我的答覆,老王一個勁兒的點頭說謝謝,硬要把那十斤狗肉往我懷裡塞,我連忙推了回去,大哥,我是真沒地方弄啊!
拎着一堆瓶子我就回了羊肉泡饃店,何陰陽這小子還在那睡呢,旁邊蒸鍋裡熱騰騰的的蒸汽飄着,連我都想睡一覺。可咱事還沒辦完呢!
我照着何陰陽地屁股踢了十多腳,這小子終於醒了。
“冬…冬哥,買完啦!”他眯楞着眼睛看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道:“沒夠,還差一樣畜生血,看來你得貢獻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