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辦事效率真是高,不一會功夫,就把冰鎮銀耳百合蓮子湯所需食材全部給買了回來,興高采烈向自家小姐稟告去了。
“這麼就買回來了?”陳寶珠笑道,反正這道冰爽涼飲是自己拿手,也做慣做熟,當下也不推辭,擡腳就朝大廚房走去。
大廚房離明珠閣有一段距離,中間要經過一個迴廊。迴廊建池塘之上,池塘面積很大,池水碧綠,種滿了荷花。從迴廊上放眼望去,滿塘碩大碧綠荷葉,還有那那粉白開得正盛荷花,和含苞欲放、如拳頭般大小花苞立現於眼前。這裡,既可以享受到習習涼風,又可以滿塘美景,真可謂美不勝收。池塘一側放着一兩條窄身小舟,只容一兩人坐上面。盛夏時分,一邊欣賞荷花,一連採摘蓮子,那自然是另一番享受。
翠微眼尖,一眼就瞥見兩條小船其中一條已經游出了停泊湖岸,正平穩地池塘裡駛着。她不由嘟了一下嘴,朝陳寶珠低聲說道:小姐,你看,她又來了。”
是啊,這個地方可是陳府三小姐陳寶怡常來地方,她那一把好畫技就是天天對着這滿塘荷花練出來。陳寶珠很佩服她一點是,水上行舟,不管怎麼說也是顛簸,三小姐陳寶怡是如何克服這種顛簸,把美景畫下來呢?要是換了她,早就頭暈目眩了。
果然,那條駛入池塘中心小舟裡,二小姐陳寶怡身着粉色薄涼綢衣身影清晰可辨。小舟前頭輕柔地划着船槳是她貼身丫頭翠濃,二小姐坐於中央,手上端着一個畫架子,手上拿着一支炭筆,正畫着什麼。她時而低頭沉思,時而奮筆即書,那樣神情,十二分投入,專注神情掩蓋她平日莽撞,竟萌生了一種迷人光彩來。
陳寶珠知道陳府三小姐陳寶怡從來就不做沒有回報事情。也就是說,二小姐但凡做事,都有她目所,這是全府衆所周知事情。
“看她那副專注樣子,這會子不知又打什麼鬼主意了。”翠微又憤憤不平地低估一句。
二小姐太愛搶風頭,就連翠微也覺得不能容忍。
陳寶珠寬容地笑笑:她畫她,我們不去理會她,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翠微還想要說什麼,但看到自家小姐一點也沒有放心上神情,也只好忍下沒說出口話,步幾步跟了上去。
來到大廚房,門外就聞到了一陣嗆人藥味。陳寶珠不由蹙了下眉頭:府裡誰又病了嗎?”無錯不跳字。
大廚房裡,瀰漫着一片苦苦中藥味。爐竈上,稍左一側位置擺着一隻藥煲,正“咕嚕咕嚕”地朝外冒着熱氣。竈前半蹲着一個扎着雙髻,年約十三歲丫頭,正拿着蒲扇一邊扇着,一邊朝着爐竈裡添柴火。
翠微眼尖,一眼就認出那名丫頭,不由詫異地叫道:萍兒,你怎麼這裡?”
聽到有人叫她,那個丫頭馬上站了起來,擡頭看到是陳寶珠,忙垂眉順目,低聲叫了一聲:四小姐!”
陳寶珠看看竈上藥煲,秀眉蹙得緊:二小姐又病了?”
萍兒卑謙地點點頭,面上帶了些許憂鬱:四小姐,二小姐覺得不舒服,本來要請大夫來看。二小姐偏說不,說是老是這樣請大夫,太麻煩了,所以讓奴婢照着上段時間開方子,熬上一副藥,說吃下去就好了。”
陳寶珠不由覺得有些心疼,這位二姐姐也真是,怎麼能因怕麻煩,就這樣作踐自己身子呢。這樣任着自己胡來,那不是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嗎?再說了,這藥要對症下藥才行,不然話,非得吃出病來。
想到這,她不由心裡一緊,問道:萍兒,二小姐得了什麼病?”
翠微也納悶道:剛剛二小姐還來了我們小姐院子呢,怎麼說病就病了?”
萍兒低聲搓着衣角道:二小姐出門時候,還好好,回來時候就說有些頭暈,奴婢看,可能是……可能是中了暑熱了……”
萍兒話還未說完,她就驚奇地看到陳寶珠上前一步,一把把藥煲蓋子掀了開來。
“四小姐……”萍兒失聲道。
翠微也忙叫道:小姐,小心燙了手!”
陳寶珠搖搖頭,藥煲是瓦煲,傳熱不是很多,沒感覺到燙手。她微微探頭,朝藥煲看了看。
“果然石膏、幹葛、陳皮、香薷、茯苓……”陳寶珠點點頭道,她嗅覺異常靈敏,剛一踏入大廚房時候,她已經斷定藥裡肯定有這幾味藥了,揭開一看,果然如此。
石膏、幹葛、陳皮、香薷、茯苓等都是解暑藥材,看來二小姐真是因爲中了暑熱病了。想必是她不顧自己虛弱身子,趁着暑氣還沒下,就趕過來送鞋子所致吧?無錯不少字
想到那兩雙柔軟溫暖鞋子,陳寶珠心裡面不由升起一股歉然。轉身對萍兒道:二姐姐現怎麼樣了?感覺好點了嗎?”無錯不跳字。
萍兒苦着臉,憂愁道:小姐剛剛喝了一些水,就睡下了。”
“那冰塊呢,放到她屋裡沒有?”陳寶珠緊接着問道。中了暑氣人當然不能再熱着了。
萍兒低聲道:還,還沒呢。”
“怎麼可以這樣怠慢!”陳寶珠不滿道,轉頭看向綠意,吩咐道,“綠意,你帶幾個丫頭,到冰窖裡多取些冰,放到二姐姐屋裡去,散散暑熱。”
綠意馬上應了,叫上幾名丫頭走了。
萍兒擡起眼睛,感激地看着陳寶珠,聲音有些哽咽道:多謝四小姐,等我們小姐醒過來之後,一定會親自向四小姐道謝。”
陳寶珠擺擺手道:自家姐姐,這麼客氣幹什麼呢。再說了,二小姐對我也是極好,我這樣做,不過一姐妹之誼罷了。你這樣說,可就生分了。”
萍兒果然沒有再說下去,只拿着一雙感動得水汪汪眼睛看着陳寶珠。過了一會,她纔想起來,問道:四小姐,這麼大熱天,你來大廚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