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宅的一天一夜演出,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在日本佬和李俊生的眼皮底下演罵他們的戲,他們居然無動於衷不吭聲,真是大長中國人的志氣!在戲臺上,日本佬和大漢奸成了被人取笑的小丑,看了真過癮!當地羣衆奔走相告,大快人心!
此時,江帆卻對申智才說,爲了防止李俊生暗算,戰地服務團暫時停止巡迴演出,今後一段時間只在傅村演出。
過兩天就是吳琅坤逝世一週年忌日,江帆和報社幾個人早就策劃了一期紀念吳琅坤逝世一週年的專刊。專刊跟平時的報紙不一樣,一二版用了通版,而且用通欄標題,字特別大,標題是江帆親自擬的:
金華山默默思念大師美德 婺江水滔滔控訴奸賊罪惡
八婺大地深切懷念英雄吳琅坤大師
銀山國人無比痛恨漢奸李俊生奸賊
裡面的文章有介紹吳琅坤的生平事蹟、李俊生殺死他師父的經過、李俊生罪行錄等,另外還有幾篇徒弟緬懷師父的紀念文章。
這期《抗日報》,加印了一千多份,廣爲張貼,還特別送了三百份到銀山城地下黨。地下黨將大多報紙交給吳琅坤的崇拜者,吳琅坤的崇拜者拿到報紙如獲至寶,他們在城裡到處張貼,還偷偷把報紙送到保安團、日本憲兵隊裡。
李俊生看到這張報紙,額頭直冒冷汗,腦袋裂開般地疼痛。八大隊實在太可惡了!他最怕有人提起他殺死師父的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八大隊居然又在這上面大做文章。說他殺死師父經過的文章添油加醋,寫得活靈活現,入木三分。所謂罪行錄,更是百般地醜化他,歷數了他這兩年來所謂勾結日寇殘害國人的種種惡行。看了這種文章,任誰都會覺得他真好像是個醜惡無比、萬惡不赦的千古罪人。太可惡了!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江帆啊江帆,你別欺人太甚!不錯,我是曾派人刺殺你,但那也是你派人刺殺我在先。你們演戲罵我,我已經忍下這口氣了,你又何苦如此步步緊逼呢?老虎不發威你以爲是病貓啊?
李俊生派人叫來邢小星。
邢小星逃出八大隊的槍口後,最後還是投奔李俊生來了。當時李俊生收到邢小星的信並沒有出兵增援,他想八大隊如果去打邢小星,對他的增援肯定有防備,弄不好會羊入虎口,再說邢小星也不是好人,犯不着拼死救他。沒了部隊的邢小星走投無路,他提心吊膽地在外面蟄伏了些日子。他想來想去,萬一給八大隊抓住只有死路一條,李俊生畢竟是八大隊的仇人,到他那裡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因此也不計較李俊生見死不救這一過節,逃進銀山城來見他。李俊生見邢小星如此落魄,竟也生了憐憫之心,再說他正需要人手控制部隊,就安排他在保安團做了個排長。後來,八大隊放走的那些邢小星舊部也來了。這些人除了當兵就無以爲生,當他們得知邢小星在李俊生部,就都相約來到銀山城找老大。李俊生弄了些漢陽造之類的破槍,把他們全安排在邢小星的排裡當兵。邢小星有了自己的人,氣就壯了,加上他爲人機敏,有兩把刷子,原來傅延文的人倒不敢小看他,李俊生樂得由邢小星來牽制傅延文的人。
邢小星見李俊生來叫他 ,就知道是什麼事,因爲他也看到了八大隊的報紙。因此他一進李俊生的辦公室就喊:八大隊這幫人實在太可恨了!
李俊生一聽這話,心頭一暖,感覺格外舒坦。兩人都被八大隊害得很慘,同病相憐,惺惺惜惺惺,特別有共同語言。
李俊生還沒開口問,邢小星就向他獻計:團長,八大隊太欺負人!我們要好好報復他們!我現在想到有兩個辦法,一是把曹宅區公所和區小隊端了,曹宅離棗溪遠,等八大隊趕到,我們早幹完了。
李俊生被八大隊報紙氣得七孔生煙,神志都亂了,聽邢小星一說,馬上來了興致,急切地說:如何打?
我早就瞭解過了,解決區公所很容易,舉手之勞,區小隊有碉堡,他們躲在裡面,消滅他們有點難,但白天區小隊有時也在外面,我們白天去,運氣好的話,可以全乾了。
他們有崗哨,會打槍通知啊。
他們的崗哨肯定在西面村口,我們從南面摸進去,保證他們發現不了,我認得南面進去的路。
好!那另外的辦法呢?
另外就是我們去把演戲罵你的演員全打死!
我早就這樣想了!可是他們現在只在傅村做戲,那裡離棗溪太近了。
沒關係,戲臺下人多,我們派幾個人混進去,槍一響,戲場就亂了,我們的人可以趁亂逃出來。
好!我們馬上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