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書記將電話號碼告訴周衝後,寒暄客氣幾句堅持讓秘書留下一萬塊診金才邁步離開。雲書記離開後,紫萱摘下黑紗走過來,帶着怨氣說道:“你確定你要去京城?”
“啊?”周衝聞言一愣,望着紫萱的臉色有些蒼白,神情還非常悲傷,下意識的解釋道:“我太爺硬是讓我過去,我沒辦法推脫。我儘量快點回來。”
周衝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急於解釋,但紫萱那帶着悲傷哀怨的眼神明顯觸動了他心底的柔軟。
紫萱長長的凝望了周衝一眼,點點頭,安安靜靜的說一句“哦。”,然後轉身蓋上黑紗,微微一停滯便快步走向了內堂。
望着紫萱的背影消失在眼簾,周衝糊塗的腦袋裡突然如發生爆炸似的發生裂變,他突然明白紫萱爲什麼那麼悲傷,甚至絕望。他連忙起身,往內堂衝去,就在這時,裡面傳來噗通一聲。周沖走進去,紫萱已經摔倒在石階上,滿頭鮮血。
周衝連忙將她扶住,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她止血,而是開透視眼查看她體內的先天真氣。果然,她經絡之中滿滿當當都是暴-動的先天真氣,隱隱然竟有突破之相,這些真氣一旦崩壞,大羅金仙下凡也難醫治。
啪!
周衝甩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他惱恨自己實在是太沒有責任心了,明知道師姐的體質還出門那麼久。瘋老頭又死了,這一個月來沒有人替她壓制真氣,其中受了多少難以忍受的苦楚可想而知。一開始自己還嘀咕青廬怎麼重新開張了,現在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無恥。如果紫萱不施針救人消耗真氣,估計早就撐不到今天了。
自責的同時,周衝趕緊攔腰抱起紫萱往房間走去。剛將紫萱放到牀上止好血,外面就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周衝這個時候施針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靜字,外面這麼吵鬧,到時候很有可能會讓自己跟紫萱同時斃命。於是,他趕緊跑出去,發現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男子正在那兒咋咋呼呼,見周衝過去,他居然擡着腦袋揚起下巴斜眼瞅着周衝,一臉囂張的說道:“你就是新來的醫生?”
口氣如此不善,一副高高在上的派頭。周衝現在心急紫萱的病情,也懶得跟他嘀咕,指着門口直接了當的對他說道:“今天不看診,門在那邊。”
周衝給他指了一條路,轉身就要往回走。這樣自恃家庭背景而囂張桀驁的暴發戶後代,他見得多了,沒那麼多功夫去教訓,任其自生自滅最好,惡人總有惡人磨,他這樣的貨色,總有一天會碰見一個比他更跋扈更囂張的暴發戶後代。
周衝不想教訓他,這貨卻找上了門。只見他快步向前兩步摁住周衝的肩膀,口氣極其不善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當小爺是吃素的嗎?你信不信小爺拆了你這個什麼狗屁青廬。”
他開口就要拆青廬,完全沒有將周衝放在眼裡。周衝氣不過,回過頭去,冷冷的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被周衝冷眼一掃,這貨心下一寒,有些害怕,但嘴巴上還是死硬的很:“哼,你知不知道小爺是誰?要不是看上那姑娘長得好看,我纔不會來這裡被你們扎針。快,讓那姑娘出來給我按按摩,我說不準還能饒恕你的罪行……”
他這話還沒說完,周衝伸手就是一拳……砰!
周衝這一拳憤怒無比,因爲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竟然口出污言穢語,竟然想對紫萱師姐有什麼非分之想,這不是找抽嗎?
周衝憤怒的一拳下去,當下,這傢伙就暈死了過去。他身體本來就有隱疾,周衝這一拳又快又急,當下就將他打暈了過去,倒栽在地上,再也沒有動彈的能力。
這一重拳,足以讓他在這青石板上躺個四五個小時。
解決掉這囂張跋扈的少年後,周衝前去將青廬的大門給關了,免得再有人進來聒噪耽誤治療。
周衝跑回房間,開透視眼發現紫萱經絡之中的先天真氣已然慢慢的崩裂,眼看就要裂開,周衝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趕緊施針扎入缺口,在他身體尚未做好接受衝擊的同時,紫萱體內的先天真氣已經順着銀針洶涌而來,直奔周衝的經絡。
先天真氣,霸道強橫無比。周沖決定用銀針過度的方法本來就是一個極大地冒險。雖然他現在的真氣非常強大,但是並不一定能夠完全容納如此多霸道的先天真氣,萬一崩壞,輕則成爲廢人,重則喪命。
事實上,周衝還有另外一種方法給紫萱疏導先天真氣,那便是通過身體上的陰陽調和來吸取先天真氣。因爲人體最大的發動機便是下面,下面一旦介入工作,先天真氣的霸道便會被消減許多力道,從而圓潤的進入體內。
可是,周衝不想趁人之危,而且他覺得自己辜負的女人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往自己的後宮增加人口了。這不是一時爽爽就可以的了,這是責任。周衝不怕攬上責任,但也不想隨隨便便就攬上責任。
所以,周衝選擇了最冒險的行爲。
在強橫無比的霸道先天真氣通過銀針涌入他經絡的那一瞬,他便感覺到自己的經脈末梢受到強烈衝擊,瞬間便有崩壞撕裂的傾向。此時周衝想要放棄還來得及,但是,他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紫萱,想起瘋老頭臨終時的囑託,咬牙撐了下去。
就算此番喪了性命,周衝也絕不後悔。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便是如此。既然應承了,那就得咬牙完成。
周衝咬牙撐下強橫真氣初入時的暴戾,經脈末梢雖然裂開些許,但並沒有就此崩壞。但是當先天真氣涌入經絡之中,瞬間便使周衝一陣氣血翻騰,如同被蠻牛撞擊了一番似的。瞬間,便狂吐一口鮮血,鮮血化作一波血箭衝至雪白的牆壁之上,綻開一朵詭異的血花。觸目驚心!
一口鮮血下去,周衝又狠狠咬住牙關,不讓鮮血繼續噴涌出來。可是隨着先天真氣越涌越多,他體內的翻騰越來越暴躁,再繼續下去,很有可能會經絡爆裂而死。
周衝還是死死忍住,他打定主意,就算死了,也不撤功。因爲,一旦此時他撤出銀針,雖然自己可能不死,但紫萱絕無再生的可能。因爲,銀針一出,那找不到缺口宣泄的先天真氣瞬間就會爆裂,甚至可能將紫萱炸個血肉模糊,死無全屍。
周衝死死忍着,可漸漸地他也忍不住了,鮮血從牙齒縫隙之中慢慢的滲透出來。他腦袋裡的思維也越來越渾濁……可他還是死死堅挺着。
時光點點滴滴的慢慢流逝,對於此時的周衝來說,一秒鐘比十年百年還要難熬。
周衝憑着驚人的毅力狠狠撐着,不一會兒,血液竟然化作汗水慢慢的滲出,瞬間,周衝便成了個血人。
周衝還是硬撐着,這時周衝的心臟也開始兇猛的跳動起搏起來。很快就瀕臨死亡邊緣……
就在此時,變故突然來臨。原本週衝渾濁的腦袋突然清明起來,因爲他腦袋裡面的那團氣流已然開始迅猛的旋轉。氣流一旋轉,腦袋就跟着清明,與此同時,原本已經瘋狂的各項身體機能也開始慢慢的平靜下去。體內的真氣也瘋狂的自行運轉起來,引渡進來的先天真氣剛開始的時候並不跟着周衝原有真氣運轉,可過了幾分鐘,也開始慢慢的融合,隨着先天真氣的慢慢融合,周衝體內原有的真氣開始一分一分的變得強橫起來……
周衝不再到生死邊緣徘徊,身體反而受到了大大的裨益。
就這樣,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原本在紫萱體內作惡的先天真氣慢慢的流入周衝的體內,緊接着與周衝原有的真氣融合。
時光飛逝,漸漸地,紫萱體內的真氣逐漸見了底。
這時,外面再次傳來了那小子的咒罵:媽的,趕緊給我拖兩車人過來,我被人打了。什麼地方?青廬,對,一個破醫館。市中心。趕緊,麻溜的,今天不找回場子,你們全部都沒好果子吃……
聽這動靜,像是在叫人。
這時,紫萱體內的先天真氣也全部被抽光。
周衝在確認紫萱體內再無半點先天真氣之後才緩緩收針,收完針,微微一吐納,感覺神清氣爽,數十米之外蟲子爬動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此時周衝的真氣早已返璞歸真,從外表上看去,跟普通人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如果真動起手,估計一百個薛狂加起來,周衝一分鐘就能全部打成肉醬。
如果沒有意外,在拳腳功夫上,周衝再也找不到任何敵手。
只是,現在這個拳腳無敵的一代宗師,現在滿身是血,跟從屠宰場出來的屠夫似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決定先去洗個澡,再去玩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倒要看看他今天能折騰出什麼風浪來。周衝見慣大風大雨,還能被這毛頭小子拂去威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