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衝不明就裡,徐茹卻是撲哧一笑,道:“周書記,不瞞你說,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池中之物。我女兒的心意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兩年來,我們家說媒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可她就不是不動半點凡心。你知道爲什麼嗎?”
徐茹將話說到這兒了,周衝哪裡還不知道徐茹是來說媒的。可他不明白徐茹爲什麼要將自己女兒許配給自己。於是,他撓撓頭,故意裝作不知情的說道:“不知道。”
“傻小子。”徐茹笑着嘟囔一句,道:“我家閨女看上你了。昨天我跟她說,你把他表哥打了。你猜她怎麼反應?她居然第一時間問你有沒有怎麼樣,將她的親表哥晾在了一旁。”
“這……”徐茹直截了當的掀了牌,周衝反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見周衝有些不知所措,徐茹笑的更加歡快了,道:“周書記,你這是喜悅呢,還是驚嚇?”
“樑夫人。”周衝定了定神,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正色說道:“我可能要辜負令愛的一番情意了,我有女朋友了,而且感情很好,所以……”
一聽周衝說這話,徐茹臉上的笑容不由僵住,說道:“周書記莫不是嫌棄我們家婉心,覺得她配不上你?”
“沒有,沒有。”周衝擺擺手,道:“婉心很好,是我不夠好。”
“既然周書記另有所愛,那我也就不亂彈鴛鴦譜了。”徐茹臉色有些難看,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這時,周衝卻叫住了她:“樑夫人,先別走,我還有點事想要向您詢問。”
“哦?”徐茹眉頭一皺,她不覺得周衝能有什麼事情可以徵詢自己,轉念一想:難不成是因爲沈十四的死並沒有徹底解決後顧之憂?自己還是露出了什麼馬腳?
她心裡極度緊張,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故意裝作輕鬆的說道:“周書記有什麼重要大事跟我相商呢?”
“倒不是什麼大事。”周衝微微一笑,但臉上明顯多了幾分嚴肅,他逼近一步,從上而下的直視着徐茹,給她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徐茹見周衝這個架勢,心裡不由更加慌亂了。自從上次在香港得知國安局查到自己頭上之後,她趕緊將所有東西都嫁接到了沈十四的身上,這一年多來一直沒有沾手走私的事情。如今周衝重新這麼咄咄逼人的壓上來,她下意識的就運轉起了真氣,準備隨時反戈一擊。
徐茹默默運轉真氣或許能夠瞞住世上所有人,但是在周衝的眼皮底下卻是無所遁形。周衝看穿後,第一時間也將自己的真氣提升至隨時可以催發的狀態。以前,或許周衝不是徐茹的對手。但是現在,就算一百個走火入魔的徐茹綁在一塊,也未必能夠承受住周衝全力一擊。
“樑夫人,我這一年多都在老家湘中那邊任職。其中在花山的時候,我發現有一件離奇命案一直懸而未決是,仔細查看之下,卻發現跟中海的鼎天集團有關。您在中海人面廣,肯定能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所以,我這才向你來徵詢的。”
周衝這話一出,徐茹頓時鬆了口氣。但很快她又突然想起這件事跟自己好像有關係。一邊在腦袋裡回想的同時,一邊開口說道:“離奇命案?現在社會這麼太平還會有什麼離奇命案?”
“一家母女兩口死在狙擊槍之下,能不離奇嗎?我國槍支管理的這麼嚴格,卻一直查不到線索,這實在是太離奇了,所以纔來向樑夫人詢問的。”
周衝這話一出,徐茹腦袋裡立即想起了那件往事來。頓時手臂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然後在驚人的自我控制能力之下恢復常態。儘管這一下抖動很輕微,但依然沒能逃脫周衝銳利的眼睛。
“一家母女兩口死在狙擊槍之下?跟鼎天集團有關係?這個……”徐茹一邊複述周衝所說的關鍵詞,一邊組織語言裝作是在思考的樣子,假裝冥思苦想一陣,她裝作很苦惱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周書記,可能這件事我是無法幫助到你什麼了,我跟鼎天集團實在是談不上很熟。而且,我一介女流,對這些兇殺之類的恐怖事情實在是避之不及,哪裡會去關注。”
若是尋常女子說自己的對兇殺之類的恐怖事情避之不及,周衝或許會信,畢竟女人從天性上來講,就比男人要膽小一些。但是徐茹,周衝卻是斷斷不相信的,這個內力高深的女子,手底下還有那麼一幫兇神惡煞,怎麼可能會怕兇殺?多少恐怖的兇殺慘案是他們製造出來的?
當下,周衝的嘴角便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緩緩說道:“樑夫人,你知道死的那兩個女人跟我是什麼關係嗎?”
“什麼關係?”徐茹下意識的反問道。隨後,她腦袋裡纔想起,周衝如此關注這樣一件懸而未決的案件,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
“死去的那兩個女子,一個是我的未婚妻,另外一個則是我的丈母孃。”周衝說話的語氣已經越來越冷厲。
徐茹瞬間就感受到了那森森寒意。她動了動嘴皮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住了沒提,怕多說多錯。
“我丈母孃一個人孤零零的將我未婚妻從小拉扯大,多麼的不容易,多麼的心酸?她很少樹敵,更不可能得罪那些能要她性命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可憐的女子,還是有人能狠下心腸將她們殘忍殺害。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太荒唐了?”周衝厲聲問道。
徐茹下意識的心神一凜,還是沒有說話。
這時,周衝卻已經動了殺機,他繼續逼近一步,手臂在伸手已經形成一記手刀,真氣瑩瑩閃爍在其上,這一下下去,就算是鋼鐵,也會被劈成粉碎,徐茹這個血肉之軀,下場肯定是肉醬一堆。
“樑夫人,你真的不知道一點點內幕嗎?”周衝繼續問道,語氣已經非常非常的不好聽。
“啊?”徐茹被周衝這麼一問,下意識的慌了張。
她這麼一慌張,更加坐實了周衝的想法。周衝頓時就打定主意,決定直接用嚴刑拷問。他正待出手將徐茹鉗制住,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周書記,你讓我好找啊。”玉羅剎穿着一件工作服走了進來,手裡還捧着許多文件,戴着副黑框眼睛,竟然有些秘書的風範。
見到玉羅剎,周衝算是徹底懵了,他剛要開口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徐茹便已經起身告辭道:“周書記,你還有事吧,那我就先走了。”
徐茹趁機要告辭,周衝也不想說什麼了,直接便要出手將他擒住。就在他出手的那一瞬,玉羅剎趕緊衝過去,將文件全部推到他懷裡,說道:“周書記,這些文件您得趕緊批覆了,下面的人催促的緊。”
說完這話,還打了個眼色,並小聲說道:“別打草驚蛇。”
嗯?
周衝聞言一臉疑惑,搞不懂玉羅剎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竟然三番五次的破壞自己的事情。
但儘管這樣,周衝還是選擇沒有繼續動手。而是將內勁收回,對徐茹說道:“樑夫人,那就不送了。”
“嗯,周書記留步,有時間一定要來我家坐會兒。”徐茹客氣一句,便趕緊走了,她覺得這裡危險級了,片刻都不想多留。
可她剛走出門口,就收到了入魔真氣的反噬,之前她沒有運轉過真氣,所以一直相安無事。如今她突然運轉真氣,積累的入魔真氣一下子得到宣泄。頓時就竄的她渾身疼痛,冷汗直流。但她還是強行忍着,相比面對周衝的厲聲質問,她更願意忍受無盡的疼痛。
徐茹忍受着入魔真氣的痛苦,一步一步咬着牙走遠。這時辦公室內的周衝卻對玉羅剎大發雷霆道:“你怎麼陰魂不散呀,能不破壞我的事情嗎?”
“你想幹嘛?殺了她?”玉羅剎倒是一點都不怕周衝的暴躁,反而回嘴質問。
“我想幹什麼要你管?”周衝很不爽玉羅剎的多管閒事。
“你想幹什麼我確實不想管,但是你一旦破壞國家的計劃,那麼國家就會來管你。而且,你覺得你現在這麼殺了她有用嗎?這可是公衆場所。還有,你就真的認爲林彎彎母女是徐茹殺的?”
玉羅剎前面說的話,周衝都沒有聽進去,但惟獨最後一句,他全部聽了進去,他趕緊反問道:“不是她殺的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