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沉默着,她跟藍堯望父女倆一樣,也同樣猜不透對。他們要她去問藍堯成,難道不怕她告訴藍堯成是他們叫她來問的?藍堯成可是藍家大當家,他們不怕他麼?不怕受到他的懲罰和報復?
藍堯望從她眼神裡看出她的疑惑,嘿嘿一笑說道,“不瞞你,蘇舒,我們就是因爲太怕我這個四弟了,所以纔來告訴你這個秘密。”
這話更加深奧了,蘇舒皺着眉問,“什麼意思?”
“我這個四弟在藍家橫行無忌,爲所欲爲,我們怕他,可是我們沒有辦法抗爭。正如你想的,他是藍家大當家,掌握了我們的命,控制了我們的家財。我們只要反抗,註定就是……”他頓了頓,語聲沉痛,“你從來沒有見過你大奶奶吧?”
大奶奶她確實沒見過,蘇舒很早以前就爲這件事而覺得疑惑,不過後來還是查到了一些線索,加上不久就回宣家,便沒有繼續深究。她問道,“聽說大奶奶她是精神出了問題,送去其他地方靜養了。”
“精神出問題?靜養?嘿嘿……”藍堯望陰森森的笑了幾聲,譏諷的說道,“看來你也聽說了那個大奶奶院子鬧鬼的傳說。四弟這件事做得真不錯,剛把大娘給毒啞,把她跟一隻同樣啞巴的狗關在一起,另一邊立刻就傳出鬧鬼,這下誰也不敢接近那個院子了。蘇舒啊,我告訴你,那個鬼就是你大奶奶!”
不是吧!曾經那個可怕的猜想居然是真的?她的舅舅藍堯成會這樣虐待自己的大娘麼?爲什麼,爲什麼呀?蘇舒回憶起看到那個人和狗爭食的殘酷情景,手臂上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這就是藍堯成真正的面目麼?如此殘忍無情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藍堯望滿意的看着蘇舒的表情,繼續說道,“你大舅舅藍堯和你見過的吧?他的腿也是被我這個四弟弄得殘廢的。還有你大姨,這麼溫和的一個千金小姐,我四弟逼她嫁給一個賣豬肉的粗漢子,天天受盡虐待!還有你五奶奶,被他逼去尼姑庵做了尼姑……”
蘇舒已經聽不下去了,她一直只覺得藍堯成也就是城府深了一點,陰險了一點,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對待家裡的親人。這怎麼能忍受呢?
藍雲芊眼睛紅紅,憤怒的接口道,“還有我孃親,本來她不會那麼早去世的,可憐生重病那會兒,藍堯成拒絕出錢給她看病,說要那麼多錢,還不如做一副好棺材!”她拉着蘇舒的手,“好妹妹,我是不得已纔要騙你,在藍家我們實在呆不下去了,可是藍堯成他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只有主動出擊纔有可能得到自由。你明白麼?藍家現在就像一個大火坑,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他要活活燒死我們啊!”
蘇舒腦子裡一片混亂,她不懂,她不明白,藍堯成已經是大當家了,他何苦還要爲難這些親戚呢?可是,世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這麼對待他們,一定藏着什麼原因。
“好了。你們要說地我都已經明白。我要回去好好地想一想。”蘇舒站起來。跟他們道別。她沒有問他們藍堯成爲什麼要這麼做。因爲她相信藍堯望不會說實話。如果他說了。那麼他站在自己地立場。一定是會有所隱瞞和欺騙地。要弄清楚這些。只有靠自己親力親爲。
從玉暖香茶樓出來。她開始愁眉深鎖。他們說去問藍堯成就能得到答案。她到底去問還是不問呢?這一問。又會問出個什麼難題來?她已經夠煩地了。宣家還有一堆問題。又有謀反地事情牽扯。現在還要去想身世。還要去想藍家地那些恩怨仇恨。她忽然覺得很累。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散心了。她想起宣瀟還答應他要跟她出去遊山玩水地。可是最近白天他幾乎看不到人影。兩個人都在忙。談心地時間都少了很多。大敵當前。她知道宣瀟身上地負擔一定比他重。所以她也從來沒有真正怪過他地疏忽。那麼。只能靠自己了。煩悶地情緒需要消散。所以她一個人去了城外地伊水庭。
九月下旬。秋老虎已經過了。天氣逐漸涼爽。空氣乾淨。天空湛藍。她在伊水庭慢慢走着。儘量放空自己地腦袋。好讓它得到一時半會地休息。前方有潺潺地水聲。她知道是泉水地源頭。想起那個泉水她就想到了方少輕。也想起當日地情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雲霧山一別。本以爲他很快也會回明城。誰料一連兩個月都沒有回來。逃婚一次就罷了。每次都逃怎麼能解決問題呢?這個笨蛋啊……蘇舒忍不住笑着搖頭。
然而。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臉上。說曹操曹操就到。她都沒有說他呢。怎麼光一想。方少輕就出現在她面前了呢?這。這。這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