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不願意轉身,那我就在你身邊一直默默守護。若有一天,你找到了你自己的幸福,我就會默默離開,但在此之前,請不要拒絕我的默默喜歡。”
韓若蘭的聲音輕輕,有着一絲惆悵,但卻又無比的堅定。
夏輕歌輕嘆了口氣,一個女子說出這般的話,他也是感動的,可他的心,已經給了別人,雖然那個人不但沒有接受,反而狠狠的擲在了地上。
可就算一顆心稀巴爛,他也不願再將它轉手給別人。
“若蘭公主,你貴爲公主之尊,這,又何苦呢?”夏輕歌輕輕嘆息一聲道。
“苦不苦,我自己知道,夏統領不必憂心。”說着,韓若蘭苦笑一聲,“夏統領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傻?可夏統領如今不也正做着同樣的事嗎?”
巫月的一顆心全部給了夜錦衣,他明知自己沒有希望,卻依舊不肯轉身,躲在遠處默默看着她。
他們兩個,究竟誰更傻一點?
夏輕歌心中嘆息一聲,不再言語。是啊,他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他此刻不也正渴求着一顆不屬於他的心嗎?
“夏統領,好好休息!”韓若蘭不再多言,“明日,若蘭再來看你。”
說罷,韓若蘭轉身而去。
•тт kān•¢O
由始至終,沒有踏入夏輕歌的廂房一步。
他說,不許進,她便不進去。
不是她不想進去,而是她怕她的靠近,會引得他愈發的反感。
陽光明媚,韓若蘭的心底卻泛起了一抹苦澀,她母妃給她講了種種愛情的故事,卻沒有告訴她,一旦真的愛上一個人,哪還有什麼公主之尊,有的,只是低入塵埃。
可縱使低入塵埃,她也甘之如飴。
從夏府回到錦王府,一下馬車,韓若蘭就看到了正往府中而去的巫月。
“巫月!”她急急喚了一聲。
“若蘭公主!”巫月眉眼一彎看向韓若蘭,“二皇子怎麼樣了?”
“我剛從夏府過來。”韓若蘭鎖着巫月道。
巫月脣角的笑容有稍許凝滯,繼而轉眸笑道,“我剛從藍府回來,中午你想吃什麼?”
“巫月!”韓若蘭的心,微微有些痛。他一心念着的人,在他受傷的時候,對他,竟是這般漠不關心的,“你就不問問夏輕歌傷的如何?”
巫月轉眸看向韓若蘭,一時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卻也如實道,“問了又如何,我又不是大夫,無論好壞,我都無計可施。若是若蘭公主掛心他,那就應該爲他找上好的大夫,上好的藥。”
“呵呵!”韓若蘭苦笑一聲,果然愛人的那個比較辛苦。夏輕歌的心都在巫月身上,縱使巫月不接受他,他也不肯接受她,可巫月對他卻能說出這般冷冰冰的話。
“你就真的不關心他?”
“若蘭公主忘了嗎,你曾經和我說過,要讓我遠遠躲開他,我此刻不是正是按你的意思做的嗎?”巫月有些鬧不明白,韓若蘭究竟是怎麼了。
“是啊!”韓若蘭輕嘆了一聲,當初她
是告訴巫月,讓她若是不喜歡夏輕歌,就離他遠遠的。她以爲這樣她就有機會。可此刻,看夏輕歌這般憔悴、難過,她又心疼他,恨不得巫月能就在他眼前,讓他也歡喜上片刻。
“呼!”韓若蘭長長出了口氣道,“巫月,就算你不喜歡他,我能不能求你,也不要傷害他。”
巫月蹙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怎麼就傷害他了?
“巫月,”韓若蘭認真了神色,“一會我會搬去二皇子府住,二殿下心情不好,我想多陪陪他。但是,巫月,我和你說句心裡話,縱然我們現在是朋友,但若你傷害夏輕歌,我也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說罷,韓若蘭衝巫月點了點頭,便向府中而去,走了兩步,又回眸看向她道,“我就不親自去向王爺辭別了,還勞煩你轉告一聲。”
“好。”巫月應聲。
望着韓若蘭的背影輕嘆了口氣,韓若蘭怕是真的喜歡上夏輕歌了吧?
不過,無論她喜不喜歡,與她都沒有什麼關係。
她腳步一彎,徑自往寢殿而去,“夜錦衣,我回來了!”
空蕩蕩的寢殿無人應聲。
巫月的眉頭微蹙,不是說今日不去大理寺嗎?難道是去書房了?
她轉身出了寢殿,正要往書房而去,卻正巧撞上慕晴。
“巫月姑娘,你回來了,”慕晴含笑看向她,“王爺正在正廳等着你用膳。”
“正廳?”巫月心思一轉,忽然響起她與藍楚楚走的時候看到的那位有孕的夫人,“有客人了?”
她與夜錦衣兩人用膳,一般都是在寢殿,或者是在書房,有的時候涼亭中,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去什麼正廳。
“是。”慕晴應聲,眸底浮出了一抹遲疑。
“怎麼了?”巫月察覺出慕晴的不對勁,“可是王爺有什麼別的吩咐?”
“不是,唉!”慕晴幽幽嘆了口氣,“姑娘如今已經跟着王爺,可王爺卻沒有給姑娘任何名分,一會見到郡主,姑娘要如何自處?”
“郡主?”巫月月牙兒般的眸底浮出一抹詫異,“哪個郡主?”
“對不起,慕晴失言了。”慕晴沒有理會巫月的問題,臉上浮出一抹歉意,“王爺的事情,慕晴不該置喙的,只是……唉!”
慕晴又嘆了口氣,衝巫月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快去吧,王爺和郡主都等了好一會了。”
“哦。”巫月應聲當下往正廳而去。
慕晴望着巫月的背影,杏眸之中是再也掩飾不住的妒忌。就算沒有名分,可日日夜夜陪在夜錦衣身邊,住在夜錦衣眼中、心中的卻只有巫月。
如果那個人換做她,就算夜錦衣從始至終都不給她任何名分,她也心甘。
可惜,夜錦衣卻根本看不到她。
走至正廳門口,巫月本來安穩的心,忽然就忐忑起來,這個慕晴口中的郡主是不是就是夜錦衣的家人?那她該怎麼稱呼?她會不會討厭她?
她不怕那什麼郡主討厭她,可卻
不想夜錦衣爲難。
心思轉的多,腳步便有些重了,明明到了正廳門口,卻不敢向裡邁出一步,遲疑了再三,巫月扒着門框,小心翼翼的將頭探進去了半個。
還未看清正廳內的情形,卻正對上了一張圓圓的小臉,大大的眼睛。
尤其是看到她之後,那雙眼睛就瞪的更大了,之後,稚嫩的聲音就響起,“你是誰,怎麼這般沒有規矩?”
廳中的夜錦衣,還有今日巫月臨走時瞥見的夫人,還有旁邊立着的婢女、婆子俱都回頭看向她,巫月臉色一僵,恨不得此刻就挖個地縫鑽進去。
夜錦衣脣邊卻已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衝她招手道,“月兒,來。”
“哦。”巫月應着擡腿跨過門檻走到夜錦衣身邊,有些侷促,她想要向那婦人行禮,卻又不知如何稱呼,想要在夜錦衣身邊坐下,又覺有些不妥,更別提如往日那般,直接就鑽進夜錦衣懷裡了。
感受到她的不安,夜錦衣驟然起身,將她牢牢攬入懷中,纔看向那夫人道,“姐姐,她是月兒,我娘子。”
說着,他又垂眸看向懷中的巫月,“月兒,這是我姐姐,夜錦繡。那是她女兒,姓常,名心怡。”
夜錦瑟眸底的詫異漸漸變成淺淺的笑意,夜錦衣說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他說,她是我娘子。
是娘子,而不是王妃。
這就說明,這丫頭,是他自己選的,是他自己看上的。
“姐姐。”巫月隨着夜錦衣喚了一聲。
“姐姐好!”一邊的常心怡也眨巴着眼睛望向巫月喚了一聲。
“心怡,你要喚舅母。”
“你不是說,錦王舅舅的王妃心怡應該換做舅母嗎,可她是錦王舅舅的娘子啊,娘子又不是王妃。”常心怡眨巴着眼睛,一臉的不解,只覺有些頭疼,怎麼王妃是舅母,娘子也是舅母呢?
“心怡!”夜錦瑟忙叱了一聲。他們想要娶誰,想要嫁誰,哪能由得了自己,能遇到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已是不易。
“她既是娘子,也是王妃,所以,你自然要喚她舅母的。”夜錦衣按着巫月坐下。之後,又在她身邊坐下,這次低聲向她解釋道,“皇上將常子安調去了桐郡,那裡地處偏僻,路上也不太安穩,更重要的是,皇上也不允姐姐一起去。”
夜錦衣的聲音雖然放低了,但卻沒有刻意壓低,所以夜錦瑟還是聽到了的,眸底極快又閃過一抹詫異。
看來,夜錦衣對這個叫月兒的女子是喜歡的緊,這些事情,竟然都沒有瞞她。
“你的意思是說,是皇上的意思讓姐姐來的臨安,所以,他們是……”人質兩個字幾乎就到了脣邊,又被巫月嚥了回去。
“是,就是人質。”皇上要對太尉動手,對藍家,對他夜錦衣,又不信任,所以,只好將與他們有關的人都調到臨安,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王爺!郡主!”就在此時,一名婢女從門外疾步走了進來道,“小姐在葉府不肯回來,要讓王爺親自去接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