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朱由崧連說幾個“好”字,說道:“你有這個志氣,自然是好的,不過你若想報仇,除非你能有當年三寶太監的權勢和能力,權勢,我和父王,現在也算是掌握了大半國庫之人,若是繼續發展,未必不能給你打造一支無敵艦隊,只是有了這支艦隊,你就能做到三寶太監的程度嗎?”
魏進忠微微嘆息,他知道自己不是鄭和,恐怕也沒有鄭和那種能力,而福王也不是成祖,也沒有成祖那樣的雄才大略。
“我雖然做不到鄭和那樣,不過我會盡心盡力地爲殿下和王爺效忠,我想我沒有這個能力,但是殿下一定有!”魏進忠說道:“只要我盡力爲殿下做事,殿下一定會替我報仇的,對不對?”
朱由崧微微一笑,在他眼中,現在的歐洲還遠遠稱不上是列強,而現在明朝的經濟實力,足以比得上所有國家加起來的程度,再加上他弄出來的第一次工業革命,還有日後的電氣化革命,到時候即便是以一國之力統治全世界,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在這之前,他必須對大明朝好好改造一番。
朱由崧說道:“我可以幫你報仇,日後甚至可以把整個西班牙都交給你,不過現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了?”
魏進忠連忙說道:“殿下儘管說,奴婢萬死不辭!”
朱由崧說道:“那好,這次我要你跟着顏思齊他們出海到日本,這次去日本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購買一塊地!”
朱由崧在他畫的簡圖上一勾,勾出北海道的地點,說道:“這裡是北海,在日本本州島以北,算是苦寒之地,因爲是海上島嶼,溫度要比奴兒干都司那邊高一些,氣候跟遼東也差不多,雨雪頗多,島上河湖縱橫,不虞有旱災之苦,無論是農牧都會有不錯的收成。不過現在日本那裡還沒有對這片苦寒之地有什麼開發,只是在箱館那裡有個鬆前藩,不足一萬石,算是個小藩,只要隨便扔點鋼鐵,就能夠把他們收買了,無論如何要把德川家和豐臣家承認的地契拿到手裡,至於鬆前藩,如果他們不配合的話,也暫時不要動武,你要做的只是設立一個據點,到時候我們在上面移民之後,自然就能夠拿着地契去驅逐那些日本人,鬆前家的實力有限,再加上我們有德川和豐臣家的承認,取得北海之地,也不算太難!”
魏進忠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麼?”
朱由崧微微笑道:“你不認爲在大明國內,做些事情有些束手束腳嗎?就連我們想賣點火炮也不行,我打算把那裡變成我們福王一系的後路,就算是朝中事變,我們也有後路可退,還有我們可以在那裡發展農耕放牧,而且那裡的鐵礦和煤炭也不少,在那裡也建立一個鋼鐵廠,還要有火器廠!我們在那裡直接製造火炮,賣給日本人,利潤應該更大。而且北海是個養馬的好地方,我從方世鴻方大公子那裡敲詐過來的那匹西域良馬還在那裡呢,這匹馬適合做種馬,改良蒙古馬的馬種,效果應該不錯,而且我還會買很多的女真的馬奴,京畿一帶可養不開很多馬,如果在那裡養上幾十萬戰馬,培養十萬鐵騎,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朱由崧頓了頓,說道:“總之,那裡日後將會是我們的地方,一個日本人都不會有,當然現在還做不到,不過也可以慢慢來,那裡的土地肥沃,人口稀少,山陝那裡旱得掉渣的農民,應該是有想去的,山東直隸這裡也有一些過不下去的百姓,也可以弄到北海去!我這裡,各種鐵器、棉襖、水泥,都會盡量供應,你要做的就是儘量往北海移民,並且把百姓移過去,移民越多越好!”
魏進忠心中一動,看來自己這位主子,果然心志非小,不過主子的志氣越高,他報仇的希望就越大,最好小王爺能夠直接培養出十萬天兵,橫掃那個叫西班牙的小國,到時候自己也好趁機報仇。
不過主子把這樣機密的事情都給他辦,看來已經是把他當做心腹了。這讓魏進忠不禁暗自歡喜,從一開始朱由崧對他看不順眼,到現在總算是媳婦熬成婆了。
“殿下,這移民的船隻怎麼辦?難道還要利用顏思齊他們的船隊?”
朱由崧搖搖頭說道:“不行,北海是我們的後路,而現在我們的海上實力還比不上顏思齊,所以不能告訴他,等你回來之後,我會給你錢,讓你去兩廣福建等地,卻採購船舶,不過這次,你先要招聘一批水手,就算是每月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都無所謂,至少招聘二百人,如果有精通航海的西洋人就更好!”
“西洋人,那不是殺害小姐的兇手嗎?爲什麼還要……”魏進忠現在對那些白人是越來越沒有好感了,簡直快成了種族主義者。
朱由崧擺擺手,說道:“不要急,殺害喬小姐的人不是西洋人,是西班牙人,西洋或者說歐羅巴那邊,有着很多國家,甚至有我們漢朝時期趕走的匈奴人,我們沒必要把所有西洋人都當成敵人,再說了,現在大明的航海的確比不上那些西洋人,學了他們的航海技術之後,然後再對付他們,這叫說師夷長技以制夷,你明白了嗎?”
魏進忠笑道:“殿下高見,奴婢明白了,師夷長技以制夷,就是教出徒弟,餓死師傅!”
朱由崧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招聘了這些人之後,讓他們跟你一起,與顏思齊他們出海,另外我還會付給顏思齊他們一些銀子,讓他們負責培訓這些水手,讓他們成爲能夠在海上航行的真正海上健兒!到時候,回來,這些人就是我們第一批的水師戰將!”
魏進忠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殿下所說的,奴婢都已經記下了!奴婢一定不負殿下所託。”
朱由崧微微笑道:“那好,今天早點睡吧,明天我會去跟顏思齊他們說的!”
離開魏進忠的房間,月色灑滿了清荷園,深秋季節,荷花逝去,徒留髮黃的荷葉還飄在水面上,在月光之下,彷彿變成了一隻只銀盤,銀白色乃是西方肅殺之氣,給這個深秋的月色平添了幾分蕭瑟。
朱由校披着一身貂皮大氅坐在院子裡的時雨亭當中,看到朱由崧出來,露出幾分笑容,說道:“皇弟,深夜獨酌,了無趣味,不如過來一敘!”
朱由崧不禁暗自嘀咕,這位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詩情畫意,居然玩起了深夜獨酌?
朱由校看了朱由崧一眼,嘆息一聲,說道:“皇弟,你說皇爺爺那個位子真地有那麼吸引人嗎?”
朱由崧笑道:“那得看是誰了,有些人滿腔抱負,立志治國平天下,這皇位象徵着無上的權力,登上皇位自然是這些人實現抱負的最好辦法,還有些人他們想要皇位,只是想要權力,並不想爲大明做些什麼!不過對於有些人來說,皇帝卻是一個苦差事!”
朱由校說道:“你說我父王他是什麼人?”
朱由崧笑道:“太子殿下,那是你父親,怎麼來問我呢?”
朱由校搖搖頭說道:“想要登上皇位的除了你說的集中,或許還有一種,那就是被逼地不得不走上這條道路,因爲如果無法成爲至高無上的存在,生死就會捏在別人手中……我對那位父親並不瞭解,他也很少來看我,只是把我扔在他那幾個妃子那裡,以前一樣,現在還是一樣,我感覺還不如福王叔叔對我好。”
朱由崧嘆道:“好了,皇兄,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朱由校盯着朱由崧的眼睛,說道:“那個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跟我父親到底有什麼關係?”
“他跟太子殿下沒有一點關係,而且他只是個執行者,知道的不多,他供出來的那個王家,現在已經被人搶先滅口了!”
朱由校拿起一個有着青竹畫面的瓷酒瓶,給自己和朱由崧斟上一杯,說道:“竹葉青,山西那邊的特產,喬家原本也是山西人,這是用他們家的秘製配方釀造出來的,裡面還有很多藥材,清香宜人,沒有辛辣之感!卻回味綿長!”
朱由崧笑道:“竹葉青,這可是君子之酒,竹,中空外直,說的便是君子之質,而此酒以竹爲名,溫潤如玉,卻後勁綿長,說的是,君子令人感覺如沐春風,卻能夠在不知不覺之間影響到他人,這種影響或許會改變人的一生!”
朱由校端起酒盅,一飲而盡,說道:“我以前也聽說過竹葉青,不過那是一條毒蛇的名字!”
朱由崧明白他的所指,說道:“這件事情不可能是太子乾的,他或許對此毫無所知,太子不是殘暴之君!而且這條毒蛇,我不會再讓他出現了,他要是再敢出現,我一定捏死他!”
朱由校苦笑道:“你這樣說,被人聽到了,還以爲你是哥哥,我是弟弟呢!”
說完朱由校嘆道:“皇弟,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或許我也不會有這段能夠自由玩樂的時間,你遠比我聰明得多,也厲害得多,如果你能成爲皇帝,或許遠比我合適!我只希望能夠做一個工匠,製造出你所說的那種萬噸的巨大輪船,乘桴浮於海,去看看傳說中的扶桑,南洋、歐羅巴,或許這種生活更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