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馬敏兒倒是沒有隱瞞,說道:“那是山東地面上的一個小鐵匠打造出來的東西,他原本一共打造了二十筒,前十筒賣出去,賺了天價,但是也造下了殺孽,他就將剩下的針筒全都封存了,要不是我家跟他世代相熟,也不會有機會買到這種東西!”
朱由崧一聽,馬上說道:“這等巧匠就算是火器監的那些工匠也遠遠比不上啊,敏兒姐姐,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能不能吧那位鐵匠請過來?我們聯合礦業公司可是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一家人?”馬敏兒被朱由崧說得臉色通紅,雖然這一夜,她的確是對福王產生了好感,福王既然敢將生命交給她,也說明了馬三道的確不是他所殺,而且這位福王也不向外面傳的那樣,腦滿腸肥,反倒是頗有些風度翩翩的意思。
太祖給老朱家的血統雖然不怎麼樣,太祖本身就是一個馬臉**子,不過經過幾百年的改造,皇后妃嬪都是極漂亮的,怎麼也能夠改過來了,萬曆帝年少之時就是一個英俊少年,鄭貴妃也是傾國傾城,二者結合產生的愛情結晶,福王朱常洵模樣也不會差,再加上長期的皇室教育,讓他身上都帶着一種特有的氣質,比書生剛強,比武人有禮。
福王也是風流之人,家中正妃側妃處理得井井有條,這種手段迷惑幾個純情少女,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即使如此,朱由崧也不得不說,一夜之間,將馬敏兒拿下,自己這位父王的功夫,都趕上段正淳段王爺了!
朱由崧看到馬敏兒臉紅的樣子,也不禁目醉神迷,自己父王還真是有桃花運啊,這女人真是極品尤物,不過現在朱由崧也只能心裡暗歎:“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敏兒姐姐,你得說說,能不能把那位鐵匠請過來啊?”
馬敏兒搖搖頭說道:“要是你請他來造那種‘天絕地滅穿心透骨針’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過來的,那十筒針,就造成了那樣的殺孽,他是絕對不會再去造這些東西的!”
朱由崧笑道:“敏兒姐姐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他造這種東西的!”
朱由崧心中卻想,不會讓他造這種東西,卻會讓他造殺人更厲害的武器,這種暗器殺傷力太差了,這種“天絕地滅穿心透骨針”也就是名字霸氣,不過一百米外就沒殺傷力了,真正殺起人來,還得看大炮火槍的厲害。
二人正說着,突然外面一陣喧譁,此地雖然不是福王府慈慶宮那種森嚴的深宮內院,不過錦衣衛在這裡也佈下了很多明哨暗崗,居然有人敢闖進來?
馬如蛟急匆匆地跑進來,說道:“王爺,世子,外面那傢伙厲害,錦衣衛快擋不住了,還請兩位殿下,先走吧!”
朱由崧擺擺手,奇道:“誰這麼厲害?帶我去看看!”
馬如蛟此時纔想起,這位世子功夫可比他厲害多了,也就不再多言,帶着朱由崧前往混戰的地方。
此時幾十個持刀錦衣衛將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圍在垓心,不過那少年舞着一根熟銅齊眉棍,碗口粗細的棍子,被他舞得虎虎生風,不時有錦衣衛被他揮棍打得翻滾出去。
“都住手吧!”朱由崧高聲叫道。
馬如蛟說道:“世子殿下,我們已經圍住他了,怎麼能放他走?”
朱由崧笑道:“圍住他了?要不是人家顧念你們是錦衣衛,不敢下狠手,此時你們這些人早就已經躺下了,嘖嘖,好功夫,十幾個人都打不過你,真是厲害!說吧,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那人將長棍一杵,說道:“我是馬敏兒的師兄,刺殺福王的事情,我是主謀,跟師妹她無關,都是我指使她做的,你們不要爲難她,要抓就抓我吧!”
朱由崧臉色古怪,師兄師妹,天生一對,不過現在自己父王就要把馬敏兒收作內寵了,現在卻跑出一個師兄來,這是怎麼回事?
朱由崧嘆道:“這件事情很複雜,很難解釋,不過我想你先見見你師妹,基本上,什麼都清楚了,你可以自己進去!”
朱由崧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人自恃武藝,想也不想便衝了進去,朱由崧能夠想象,那個人原以爲靠自己的勇武,救出師妹之後,師妹自然感激,然後就成了好事,二人雙宿雙飛,不過等他看到福王跟馬敏兒卿卿我我的關係之後,那種全世界都破碎了的感覺。
“阿門,願月老保佑你!”
不出朱由崧所料,很快那失魂落魄的小子走出了門框,看在情敵的份上,朱常洵並沒有把這個人怎麼處置,只是放任他離開。這也是福王的自信,比起他這種成熟有氣質的男人,那小子根本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子,馬敏兒會選擇誰,那是根本沒有懸念的事情。
“喂,就這樣走啦!”看到那人失魂落魄的樣子,朱由崧連忙叫住了他,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功夫不錯嘛!有沒有興趣當我手下?”
那人看了朱由崧一眼,說道:“當你手下?你父親搶了我的師妹,我還要當你手下?”
朱由崧笑道:“被別人搶了自己的意中人,那是因爲你的魅力還不夠,而且現在敏兒姐姐還沒成爲我父親的側妃,就還有機會,要是你現在就放棄了,那就一點機會都沒了?要不要試試?”
“好,我叫閻應元,我可以當你手下,不過你得幫我把師妹搶回來!”
朱由崧聽得一震,閻應元?那個民族英雄,現在居然還只是個兒女情長的小傢伙,不過這傢伙的確有培養的潛力,當年江陰之戰,雖說是憑着一腔血氣,不過能抵抗八十天,甚至通過計策,殺傷七萬五千清軍,炸死清軍親王,不說其氣節,其本身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
“你真的是閻應元?”
閻應元頗有些奇怪,他能夠感覺到朱由崧的態度變化,原本輕視的態度,此時卻變成了重視,或者說有些敬仰,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練武之人,怎麼會有人敬仰自己?
閻應元說道:“我自然是閻應元,我跟師妹都是通州人,有什麼問題?”
朱由崧想了想,那個張差祖籍薊州,不過一直住在通州,實際上就是投靠他這位馬三舅,而歷史上的閻應元的確是通州人,後來纔去江陰做了典吏,應該是沒錯了。
朱由崧笑道:“既然你是閻應元,那就太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聯合礦業公司的保安經理了,簡單來說,就是護院的頭目,負責保衛我們的工業安全,同時也要訓練那些保安,明白嗎?”
閻應元此時除了一身武藝,也沒有別的特長,而且在這裡,畢竟距離自己的師妹更近,想了想也就應了下來。
離開天津之後,福王父子並沒有回京,而是來到了遵化,遵化這裡算是他們的地盤了,幾個月不見,他們父子自然是要視察一番,而身爲鐵廠廠長的唐鐵漢自然要陪同。
此時聯合礦業公司已經不比以前。整個廠區都經過了再次的規劃,顯得更爲合理。
職員住宅區,一棟棟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大樓拔地而起,此時經大多數人的同意,大樓上已經供上了煤氣,因爲很多人住在五樓,上上下下的,搬運柴禾實在麻煩,雖然煤氣有中毒的危險,但是大多數人都認爲只要小心些還是不成問題的。
工業區高聳如雲的高爐,七曲八彎的管道,叮叮噹噹響個不停的軋鋼車間,天空上滿室蒸汽和煙柱,讓朱由崧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彷彿這裡已經不是明朝,而是到了二十世紀初的大工業時代。
高爐、平爐、焦爐以及軋鋼車間這些鋼鐵廠的生產已經基本沒有問題,產量也已經穩定下來,不過對機械的生產卻剛剛開始,無論是蒸汽機、機牀,還是紡織機械,都還處於研發階段,能造的,也就是那種四輪馬車而已。
朱常洵看着這種帶着大工業時代色彩的景觀,不禁有些志得意滿,在旁邊的美人馬敏兒也看得目瞪口呆,都知道福王爺在遵化造下了一個大家業,卻沒想到這家業達到這種地步。
此時在朱由崧身邊的,馬如蛟還算是正常一點,畢竟他是看着這些東西發展起來的,但是閻應元可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了,啥都覺得稀奇,煤氣竈、自來水、暖氣、汽燈、家用的馬燈,這裡的稀奇東西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對此,朱由崧想表示鄙視,不過想想歷史上他民族英雄的身份,也不好說出口。
機械生產雖然沒有開始,不過車間是已經建好了,而且還把小時候朱由崧跟朱由校玩的那些蒸汽動力機牀,都搬了過來,這些機牀和蒸汽機原本被火器監拿去***管了,不過在福王的強硬態度和皇帝的默許之下,火器監不但把機牀和蒸汽機吐了出來,反而賠上了好幾個能工巧匠。
(閻應元的雕像是四五十歲的樣子,死的時候是1645年,這麼說,1613年的時候,說他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倒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