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傢伙想要到清荷園來,現在清荷園已經被福王跟兩位皇孫佔了,外面自有宮中錦衣衛阻攔,結果把小胖丫頭惹火了。
這小胖丫頭原本就是被從小寵到大的孩子,這次居然被擋在了自家門外,自然就跟那些錦衣衛吵了起來,朱由崧和朱由校剛想出門見識見識這遵化城,結果正好碰到了跟錦衣衛吵鬧的兩個小傢伙。
那胖丫頭說道:“你們就是住進我們清荷園的那家人嗎?”
朱由校微微笑道:“是啊,小妹妹,有什麼事情嗎?”
胖丫頭說道:“那好,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們跟我們家有親戚關係嗎?”
“沒有!”朱由崧跟朱由校都非常確定這件事情。
“你們家裡人以前跟我們是朋友嗎?”
“這個也不是,我們以前應該都不認識的!”兩位小皇孫如實地向這個胖丫頭彙報着自己的情況。
胖丫頭一張手,說道:“既然如此,拿錢來!你們現在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天,就算是在客棧裡一個獨院住上一天那也需要十兩白銀,住三天就是三十兩白銀,拿來!”
朱由崧一愣,按道理來說,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問題是明朝那是封建社會,就算是在現代社會當中出差,那也能夠報銷啊,所以這錢絕對不應該他們拿,而是應該有當地縣衙承擔。
“這是我們出門是有公幹,算是公費出差,所以你要錢應該向縣衙去!”朱由崧面不改色地說道。
“小妹,人家應該說的沒錯,我看到他們來的時候可是有縣尊和永平府府尊去迎接他們的,我們……”那小男孩卻有些退意了。
“別胡說,就你這個小傢伙居然也能夠出差公幹?不過是他們大人帶着他們而已,大人出門做事,卻帶着小孩,明顯就是假公濟私!”
朱由崧和朱由校不禁暴汗。
……
那胖丫頭用歪理跟他瞎扯,朱由崧就用各種現代理念給那丫頭來個念天書,各種現代社會名詞,就算是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更何況是這個小丫頭了,胖丫頭卻不管那麼多,直接耍橫了,說道:“反正住店給錢,天經地義,你要報銷,自己找縣衙報銷去,我們只管收錢!”
最後,朱由崧仍然風輕雲淡,那小丫頭卻掙得面紅耳赤,一個小丫頭跟朱由崧這個成年人相比,心態上就差了好幾個等級,自然鬥不過他。不過朱由崧也不禁感嘆,看來自己做小孩做久了,居然也染上了童心,居然跟一個小丫頭鬥嘴。
朱由校說道:“好了,皇……這個二弟,這兩位是主人家的子弟,我們也不能怠慢了,就算是有事情,也要到房裡再談吧!”
此時從外面卻急匆匆地過來了幾個大人,看樣子應該是這兩個人應該是他們喬家的大人。其中那個文弱一點的男子,連忙將那兩個小孩撥到身後,向朱由崧和朱由校二人跪下行禮,說道:“兩位殿下恕罪,小女小犬冒犯殿下,還望恕罪!”
朱由校哥倆不禁鬱悶了,這倆人看樣子是把他們當成什麼洪水猛獸了,朱由校笑道:“好了,不必如此,不過是我們跟令愛令郎之間的玩鬧罷了,喬先生不比介懷!”
此人自然就是喬文秀和喬豐秀,喬文秀連忙說道:“不敢,不敢,小女衝撞了皇長孫殿下和德昌郡王殿下,自然要補償一二,不知兩位殿下有什麼事情需要小人效勞,小人一定沒有二話!”
“驢肉火燒叻,驢肉火燒,天上龍肉,地下驢肉!”此時一個擔着一擔麪餅火燒的人由遠及近而來,一陣陣驢肉特有的濃郁的肉香夾雜在面色的香味當中,此時已近午時,衆人都不禁有些食指大動。
朱由校笑道:“喬先生如果有意,就給我們買幾個驢肉火燒吧,早就聽說這直隸一帶的驢肉火燒,那是一絕,在宮中卻一直沒有機會品嚐,這次卻不能再錯過了!”
“就是這樣?”喬文秀奇道,他並沒有發覺,這樣質疑皇長孫的話,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行爲。
朱由校點點頭說道:“就這樣吧!”
喬文秀不禁感覺這幾位皇子倒也沒什麼架子,於是親自到那賣火燒的漢子面前買了一摞驢肉火燒,正要拿回去卻聽到那漢子拍開喬文秀的手,喬文秀不禁怒道:“你這漢子是怎麼回事,我拿錢買你的驢肉火燒,怎麼打開我的手!”
那漢子陪笑道:“這位相公,我這買賣雖小,卻也有靈氣,每個人拿自己的火燒,那都是自己最愛吃的味道,若是假手他人,這味道可就變了,不同人拿着我的火燒,就會有不同的味道,所以不能混淆!那位小相公,若是想要吃我的驢肉火燒,不管你是多貴的貴人,都要自己經手纔對!”
“你……”喬文秀不禁漲紅了臉,這次在兩個小皇孫面前居然丟了面子,他說道:“這等歪理,我還從未聽過!”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相公沒聽過的事情,卻未必就沒有!”
喬文秀還待再說,朱由校卻說道:“好了,喬先生,這次就讓我自己來吧,既然有這樣的奇事,我怎麼能不試一試!”
剛剛來到民間,朱由校對什麼都感興趣,這次一聽這漢子說居然火燒因人變味的事情,卻忍不住上前說道:“就是這些嗎?”
那漢子眼角掠過一道寒光,將那用綢布包裹的火燒遞給朱由校,朱由校連忙接過來,只感覺到一陣火燙,這些火燒果然是剛剛烙出來的,還火熱着呢。
“我也餓了,正要試一試!”朱由校剛想要吃,卻聽到錦衣衛說道:“皇長孫殿下且慢,這種不明不白的東西,必須先經過其他人嘗試……”
“嗖!”那錦衣衛還沒等說完,就看到那賣驢肉火燒的漢子手中的牛耳短刀刀刃突然彈出,如同一道寒光射向朱由校的喉嚨。
朱由校被嚇懵了,他沒想到不過是吃個驢肉火燒居然就遭此橫禍,這牛耳短刀卻距他不過咫尺,眼看就被咬穿喉而過。
“當!”一聲綿長而響亮的金屬碰撞聲音響過,那隻牛耳短刀已經被一隻黃金髮飾撞到一邊,而此時朱由崧頭上的長髮已經散了下來,剛剛朱由崧發動了那種破殺拳的狀態,心跳迅速增長到每分鐘四百以上,不過當時他也沒有帶什麼刀具,只能扔出自己用來束髮的髮飾,正好將那刀刃撞到一邊。
那漢子也沒想到自己萬無一失的一擊,居然被一個小小的髮飾給撞飛了,禁不住一愣,卻也馬上反應過來,從擔子裡抽出一把緬鐵刀,就衝着朱由校砍去。
“我砍死你這些朱明皇室,朱明無道,彌勒當興,白蓮聖母,護佑信衆……哎呀!”
最後那聲“哎呀”是因爲朱由崧的小腳丫子已經踹到了那漢子的臉上,別看朱由崧的年紀小,因爲心跳提供了接近十倍,這力道和速度也就隨之提高了,這一腳雖然朱由崧也算是收了力,卻也足以讓這傢伙迷糊幾個小時。
“護佑信衆?我看是忽悠信衆纔對,老馬,過來看看這傢伙到底是哪個教派的,這些白蓮教信衆還真是狗膽包天,居然幹刺殺皇家子孫!皇兄,你沒事吧!”
朱由校剛剛心都快跳出胸膛來了,一瞬之間,經過兩次生死危機,一直在宮中的朱由校那裡經歷過這麼刺激驚險的場面。
朱由校對朱由崧說道:“我沒事,幸好有皇弟在,皇弟果然是有萬夫不當之勇,就算是當年項羽呂布李元霸也不過如此吧!”
朱由崧嘿嘿笑道:“小意思了,這傢伙別看有點塊頭,力氣也就一般般了!”
喬文秀還有幾個錦衣衛則不僅感嘆,就算是力氣再一般,也不應該是一個小孩子能夠相比的,都說福王世子厲害得像妖孽,果然不錯。
然而,朱由崧的話剛剛說完,朱由校就華麗的暈過了,果然是宮裡溫室養起來的花朵,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啊!
幸好朱由崧就在旁邊,接住了朱由校,否則後腦勺肯定會被青石路面撞起個大包來,朱由崧看了看那些錦衣衛,說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麼,趕緊幫我把皇兄送進房裡,這傢伙應該還沒死,好好盤查一下,這究竟是那個教派分支,居然敢當衆刺殺皇孫!”
“是!”爲首的錦衣衛叫馬如蛟,是萬曆皇帝派給朱常洵的得力人手,這次朱由校差點在他面前被人刺殺,這對他們錦衣衛來說,就是徹徹底底地打臉,這讓他們怎麼能夠忍受。
“走,都帶走!”馬如蛟惡狠狠地招呼着自己的同袍,聯通喬文秀跟兩個孩子也一起抓了起來。
朱由崧不禁大喊道:“老馬,你這是做什麼,爲什麼要抓喬先生,還有這兩個……”
馬如蛟青着臉,向朱由崧行禮,說道:“殿下,這件事情太過詭譎,若不是這兩個小孩子在門前吵鬧,兩位殿下就不會到門前這裡來,若不是這姓喬的要補償殿下,更不會去買什麼驢肉火燒,還是查清一下比較好!”
朱由崧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說道:“喬先生你可以帶走,但是這兩位小姐少爺就留在我這裡吧,還有喬先生是父王的朋友,你們最好不要太過分了!”
馬如蛟一愣,說道:“謹遵殿下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