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籠寒水月籠沙,似乎南京江面上總是充斥着柔媚曖昧的味道,然而就在這深秋的晚上,淅淅瀝瀝的秋雨當中,一艘與南京江面格格不入的戰船駛入了南京港中,南京港是一個繁忙的港口,周圍停泊着一艘艘的大小船隻,但是跟這艘船隻一比,卻都小了一圈,那伸出來的長長的炮管彷彿是來自遠古的猙獰野獸,而後面跟着的一艘艘炮艦,更是讓這支艦隊顯得無可抵擋。
這就是大明皇家海軍的北海艦隊,是朱由崧建設軍隊的老底子,雖然徐振昌以及一批精銳被派到了南洋,不過北海被遷移到威海衛之後,就成了一支試驗新戰艦的艦隊,因此利用這些新戰艦也建立了一隻相當龐大的海軍隊伍,北海艦隊司令就是他老丈人顏思齊,不過因爲顏思齊的身體問題,北海艦隊的事務大部分由陳衷紀吹,此時顏思齊爲了保證朱由崧的安全,派遣了北海艦隊前來護航,威海不但是北海艦隊的海軍基地,更是如今中國興建的造船基地,他們這十幾艘戰艦都是一千二百噸級的海王級戰艦。
現在對於大明造船工業來說,一千噸級的船隻已經算不上什麼鉅艦了,海軍已經裝備了十幾艘這種級別的戰艦,甚至開始建造更強大的兩千五百噸級的超級戰艦,而造船廠剛剛推出的向海商開放的武裝商船,同樣也是一千噸級的,只不過火炮數量和火炮口徑都被減小了,不過相比歐洲人的商船可是強多了,即使歐洲國家的戰艦也很少有這種千噸級的。
正是因爲朱由崧的原因,大明纔有了這樣龐大的艦隊,大明才能夠將南洋佔據,讓整個東南亞成爲了大明帝國的後院,而南洋艦隊的下一步行動,就是要對澳洲下手了,畢竟澳洲這個羊毛國家和礦石國家可不能落到別人。澳洲那些高品位的鐵礦石,可不是大明國內的鐵礦能夠相比的,有了這些礦石,大明的工業纔會迎來新一輪的發展。
“轟!”前方突然傳來一聲炮響,朱由崧不禁一愣,在南京怎麼會有人開炮,炮聲一響,顏思齊陳衷紀也都紛紛衝船艙裡出來了,顏思齊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報,前方一艘海王級戰艦艦長楊天生因爲遇到南京衛戍部隊的戰艦挑釁,因此開炮示威!”
聽到這話,顏思齊不禁怒道:“混賬東西,他以爲這裡還是北海南洋的海面上,居然敢開炮!”
楊天生算是他們的老兄弟,不過因爲被李旦矇蔽,不得不進入北海艦隊這樣的二線部隊,不過這些日子一來是因爲年紀大了,二來則是因爲生活安逸,性子卻平和了很多,朱由崧也沒想到現在他居然不分青紅皁白,就開炮射擊。
朱由崧搖搖頭說道:“岳父不必生氣,楊天生應該不會這麼魯莽,其中必有什麼隱情!馬上通知楊天生,讓他仔細交代一下情況!”
如今明朝的大型船隻上都已經安裝了無線電通訊設備,很快楊天生就發回了申辯電文,朱由崧取過電文看完之後,不禁冷笑道:“好一個南京衛戍水師,大明朝居然還有敢跟我們皇家海軍扳腕子的人物,這個馬天武是誰?”
身邊的袁心怡馬上說道:“馬天武是如今的太子選侍馬敏兒的兄長,通過馬敏兒的關係,進入了皇家海軍大學,成績不怎麼出衆,不過還算是順利畢業了,之後並未加入皇家海軍艦隊,反而加入了地方衛戍軍隊,成爲了一個巡查走私負責南京水上防務的南京水師的司令。”
顏思齊奇道:“殿下,楊天生究竟說了什麼?跟馬天武有什麼關係?”
朱由崧冷笑道:“這個馬天武居然要讓我們的軍艦停下來,還想上艦檢查,什麼時候我們皇家海軍的事情能讓地方衛戍軍隊管了,這個傢伙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馬上給我回電,楊天生要打就直接打沉了,鳴炮示威就能夠嚇住人了嗎?告訴他,立刻將這個馬天武拿下,如果再有人挑釁,直接擊沉了了事!”
袁心怡皺了皺眉頭,說道:“殿下,看來南京局勢有些微妙,而且現在正是太子殿下馬上要登基的時刻,如果搞出了什麼事情,會不會讓太子殿下不滿?”
朱由崧搖搖頭說道:“不用顧忌,我跟父王父子一體,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離間的!如果誰敢玩幺蛾子,我不介意讓他們消失!”
朱由崧說出這句話來,衆人都不禁一凜,如今大明最有權勢的不是萬曆皇帝,也不是即將登上皇位的朱常洵,而是朱由崧,朱由崧通過權力交換的手段,讓內閣、議會和軍隊都成了他的支持者,朱常洵雖然登上了皇位,不過樞密院仍然控制在朱由崧手裡,那麼朱常洵就仍然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帝,或者說只有通過朱由崧才能夠行使他的權力。
不過朱由崧自然不希望跟自己的父王起衝突,畢竟這些年來他跟朱常洵的父子之情也非虛假。
馬天武的小船哪裡是朱由崧的海戰戰艦的對手,很快就被逼得束手就擒,朱由崧也懶得發落他們,直接扔到船艙裡不管了。
朱由崧剛下船前往萬曆帝和鄭皇后的寢宮請安,按照原本的歷史,萬曆帝因爲後金前方的戰事失利,努爾哈赤囂張地折騰,讓他心力交瘁,在今年夏天就去世了,不過現在看來面色仍然不錯,而鄭太后的年紀原本就小,如今得償所願當上了皇后,二人也能夠完成“生則同衾死則同穴”的誓言,心情舒暢之下,紅光滿面,顯得精神奕奕。
萬曆帝笑道:“崧兒,都道是開國容易,中興難當,卻沒想到你卻能夠在大明朝二百多年之時,還完成了這等功勳!”
朱由崧笑道:“不過是皇爺爺的支持,列祖列宗的護佑,再加上將士用命器械精銳所致,我倒是沒多大的功勞!”
萬曆帝點了點頭說道:“不居功也好,如今這宮裡也是亂七八糟的,你回來之後也要小心一點!”
朱由崧似乎聽出了萬曆帝話中有話,正要問些什麼,卻沒想到萬曆帝也不想多說直接說道:“好了,你連夜回來,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見過你父皇母妃之後,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見到朱常洵之後,朱常洵自然是非常高興的,如今的朱由崧已經長得高大英俊,英武不凡,正是因爲有了這個兒子,纔會讓他得到了這個原本無緣的皇位,而且隨着朱由崧在北方的大勝以及大明經濟的發展財政狀況的改良,朱常洵的地位也日漸穩固。
然而看到馬敏兒之後,他卻不禁有些發愁,沒想到朱由崧剛剛回來就受到了馬敏兒的兄長馬天武的挑釁,而自己現在的這個兒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在北方歷練之後,居然也變得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看到馬天武的挑釁,居然直接將其抓了起來。
“崧兒,這馬天武畢竟是愛妃的兄長,你能不能先將他放了!”
朱由崧笑道:“這個自然可以,不過馬天武目無長官,違反軍紀,當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哼!”此時馬敏兒卻冷笑道:“我兄長身負保衛皇城的責任,怎麼就目無法紀了?”
朱由崧仍然平和地說道:“很簡單,大明皇家海軍那是我國正規的海軍力量,而馬天武不過是一個衛戍部隊,不過是負責緝盜治安的預備部隊,居然就敢挑釁我等正規軍隊,豈不是目無長官,違反軍紀?”
馬敏兒不依不饒說道:“兄長雖然是衛戍部隊,卻也是南京的衛戍部隊,負責保衛南京安全,自然要比普通軍隊更精銳,更有權力,不過是喝斥了幾個海匪,那又如何?”
朱由崧眼睛一眯,說道:“南京防務自然是正規的京營來負責,什麼時候輪到那幾個烏合之衆了?馬貴妃?父王還未登基,你有什麼資格成爲貴妃,他們之前曾經是海匪,不過也是在南洋大戰當中,爲我大明開疆拓土的功臣,如果我再聽到什麼事情,別怪我直接將最高法院的傳票送到宮裡來,別忘了現在我還是大明監國!”
“你……”
朱由崧的話,讓馬敏兒驚怒交加,她沒想到朱由崧在朱常洵面前居然也這樣的囂張,卻也讓朱常洵心裡有些不高興了,他直接說道:“愛妃,你們都別吵了,崧兒剛剛回來,也累了,就先讓他回去吧!”
朱由崧回來之後,新蕊已經早早地在那裡迎接了,看到新蕊朱由崧原本有些抑鬱的心情也舒暢起來,此時的花新蕊已經十八歲了,在宮中的營養跟得上,身子已經張開了,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等着人來採摘,姑娘十八一朵花,不過要讓朱由崧說,卻是人比花更豔。
“殿下,睡前不宜用膳,這裡還有一些太子妃娘娘送來的點心,殿下就先用些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