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適合的地方,也就是濟南這裡了!”朱由崧笑道:“濟南是南下北上的樞紐之地,在這裡建立大學,可以將影響力輻射到南北直隸,兼顧南北學子,而且遠離京城,少了不必要的糾葛,山東那裡還有一位大賢亓詩教,那是方大人的學生,此時他守制回鄉,正好可以請他來爲學子講經!”
在濟南建立大學,是朱由崧早已考慮好的事情,當年清**建立第一批現代化大學,所選的地點就是北京和濟南,這裡面未嘗就沒有道理。
“而且我連大學的口號都想好了,實學強國,東林黨勝在清議,不過我們卻不能讓我們培養的學生將時間浪費在清議上面,他們除了基礎的經義八股文之外,還要學習天文地理、中國歷史,世界歷史,諸子百家之類的東西!我們有聯合早報這個東西在,再加上鐵路的配合,隨時都能將報紙的影響擴展到鐵路延伸到的地方,掌握輿論主動根本不需要清議。”
朱純臣說道:“這樣真行嗎?當年我父親逼我讀書的時候,我就頭疼得要命,那些學子不但需要學八股,甚至還要學那些雜學,他們學的過來嗎?”
朱由崧嘿嘿一笑,說道:“當然學的過來,人類的潛力是無限的,只要逼着總是可以逼成才的,而且光學八股,不懂格物,不知史記,寫出來的也是寫乾巴巴的東西,只有擴展眼光,擴充知識面,才能夠培養成真正有才學的學子!當然這件事情還需要成國公和英國公的幫忙!”
朱純臣說道:“要是用錢的話,那絕對沒問題!”
朱由崧搖搖頭說道:“我怎麼會缺錢,據我所知,成國公和英國公你們都有自家的族學吧!”
對此朱純臣並沒有否認,族學在明朝是很常見的事情,別說是他們這種擁有爵位的人,就算是一些商人也會聘請西席,舉辦族學,以此來提高家族的人員素質,壯大自己家族的力量。
朱由崧笑道:“現在我就打算把這個族學合併擴展一下,各位的西席相比都是聘請的飽學之士,正好可以作爲大學的老師,而在族學內學習的族內學子,也正好可以前往此大學學習,你們看如何?”
朱純臣笑道:“此乃小事,一切都聽殿下吩咐!只是這個大學的名字是什麼?”
朱由崧想了想,說道:“復興大學!”
喬文秀拍手叫好,說道:“好一個復興大學,山東那是孔孟故里,原本就是文風鼎盛之地,復興大學正好取復興山東文風之意!”
朱由崧一笑,他的目的恐怕是正好相反,復興並不是復興儒家文化,反而是復興自漢以來被拋棄的諸子百家,在孔孟故里復興諸子百家,恐怕是一件相當有意思的事情。一直以來,朱由崧對於建大學都是十分熱衷的,在北海那是小打小鬧,這次的卻不同了,他是要靠着齊楚浙黨的勢力,來個借樹開花。
因此他已經同方從哲、亓詩教、官應震等幾個齊楚浙黨的大佬談過了,他們作爲黨派的高層對如今的形式自然也有自己的估量,東林黨的發展快得可怕,萬曆四十年之後的進士幾乎都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而自己這方面連自己的鄉黨都在不斷的流逝,那些年輕人根本不明白東林黨的實質,他們看到的是隻是東林書院裡的一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對聯,感到的是東林先輩對國家前途的憂心。
相比東林黨在輿論上面的優勢,朱由崧他們就差點了,因此朱由崧不得不連那些大家族族學的學生也一起接收過來。
在火車通車之前,從北京到濟南足有一千多裡的路程,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朱由崧雖然擁有飛船這種極爲先進的交通工具,不過朱由崧並不能隨意使用,畢竟山東不是北海,他突然出現在山東,是一種很難解釋的事情。
好在他們可以通過運河,剛好在北京還有一艘滯留下來的輪船,朱由崧和袁心怡便乘坐這艘蒸汽輪船南下,在加滿煤之後,這艘船隻需要兩天的水上行程,就來到了濱州城城,再坐一天的馬車就來到了濟南城下。
濟南地處齊魯大地的戰略要衝,防禦力量自然極強,雄偉的城池恐怕只比京城略遜一籌,不過濟南最與衆不同的則是,那護城河當中潺潺的清澈流水,那些流水從泉眼當中汩汩流出來,環繞着城池一週,護城河周圍都是石砌的欄杆和碧樹紅花,恐怕是更多被當做景緻了。
“城池啊!或許不久之後,城池也就只能作爲景緻來觀看了!”面對此景朱由崧不禁說道。
袁心怡笑道:“的確如此,不需要北海那樣的後膛大炮,只需要紅衣火炮一樣的火炮,就足以摧毀這些城池,除非他們使用鋼筋混凝土結構,只是這濟南已經是我們大明的腹地,無論是從南方從北方,或是從海上,讓敵人達到濟南的話,即使有城池也沒什麼作用了!”
朱由崧嘆道:“所以我不希望濟南的城池遭到破壞!”
朱由崧並不是以官方的地位前來濟南,濟南和山東的那些官員自然不會來拜訪,不過拿下早早來到山東的鐵路公司建設人員卻已經在炎炎夏日開始了工作,濟南四面環山,冬季寒風難侵,氣候溫暖柔和,不過夏季卻就變成了悶熱的火爐,也只有在這遍佈泉眼的護城河畔才能夠尋找到一絲涼爽,因此那些爲朱由崧接風洗塵的人,纔會選擇在這裡。
“居然是你?”朱由崧沒想到的是,前來濟南負責鐵路建設的人居然是喬豐秀,這傢伙是個武癡,怎麼也開始負責這些產業了?
喬豐秀哈哈一笑,上前看了看朱由崧說道:“小子,長得挺快啊!”說完,啪啪兩掌拍在朱由崧肩膀上,可別小看這輕描淡寫的兩掌,喬豐秀修煉了朱由崧提供的天生拳之後,雖然沒有破殺拳的發力法門,卻也有數千斤的力量,一掌就足以開碑裂石。
朱由崧也說道:“我說喬老大,您怎麼一見到我就給我來個下馬威啊!”
喬豐秀哈哈笑道:“我還以爲我苦練了一年,能夠一巴掌把你拍趴下呢,沒想到你小子不光身體長了,功夫也沒落下!”
朱由崧根本不需要練功,隨着身體的增長,身體的力量敏捷都會自然提升,喬豐秀自然沒辦法跟他相比。
朱由崧說道:“對了,喬老大,這裡怎麼是你來管事,你在喬家應該不是那種負責經營的人吧,難道喬先生沒人可派了,把你派出來了!”
喬豐秀臉色尷尬,說道:“我雖然從小練武,不過在喬家裡這些進進出出的事情,總還是明白的,我們喬家畢竟是商業世家,每個人無論願不願意都會接觸到這些東西,再說了……”
喬豐秀用促狹的語氣,笑道:“我在這裡不過是個鎮場子的人,等你來了,一切事情都交給你不就行了!”
朱由崧不由得苦笑了,這次來濟南他的主要意圖是建大學,至於鐵路公司的事情,他是鐵路公司的股東可不是管理人員,他打的主意也是讓別人去處理這些事情。
朱由崧嘆道:“那麼爲什麼不派幾個能幹的人來?柳三立、周益民他們不都是你們喬家收攏的可疑獨當一面的人嗎?”
喬豐秀說道:“柳三立需要負責證券交易所,周益民是海貿的主要負責人,他們雖然都能夠獨當一面,不過現在都有自己的事情,至於我兄弟他現在也在忙着一件事情,好像是在跟英國公他們一起,大概是什麼大生意吧!”
朱由崧搖搖頭說道:“看來我需要重新派些人過來了,我可不想被鐵路公司的事情拴住了手腳,對了你在這裡鎮場子,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一聽到朱由崧問到這裡,喬豐秀不由得冷笑道:“這些日子我們這裡可不太平,那三萬多的鐵路工人在某些人看來,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若不是我們的待遇良好,再加上他們家眷都在遵化,恐怕就要被人蠱惑了!”
“是白蓮教嗎?”朱由崧問道,在明朝漢人當政,沒有什麼大的民族矛盾,那麼專業造反的也就是白蓮教了。
喬豐秀點了點頭說道:“白蓮教除了在西北之外,也就是在貧瘠的山東發展得不錯,這次山東大旱,在他們看來正是一次絕佳的機會!現在鐵路公司除了修築鐵路之外,還擔負着賑災和移民的任務,一旦災民聚集,他們就會上下其手,若是稍不留神,他們就會趁虛而入,若是引起了混亂,那就糟糕了!好在我們的糧食充足,大批的糧食直接從登州蓬萊港和膠州港口運抵山東,正是有了這些糧食,我們纔算是穩定了下來。”
朱由崧點了點頭,心中對喬豐秀不禁感激,喬豐秀原本是那種暴躁乾脆的性子,這次讓他們處理這些事務,的確是難爲他了,朱由崧說道:“喬老大,這次可是虧了你了!我會派人接手你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