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人人自危的奴才們瞬間變了臉色，有的懊悔，有的狂喜。
我坐在屋門口，抿了一口蕪蕪剛端上來的茶：“之前本宮就說過，本宮最是護短，見不得自己的手下受一丁點的委屈，願意爲本宮所用，本宮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護着；不願爲本宮所用，這東宮，便也沒有你們的位置。”
下跪之人瞬間分爲三堆，替我說過話的奴才離我最近，一遍又一遍的表述忠心；元楓冊子上“榜上有名”的奴才，知道沒有活命的機會，耷拉着腦袋不發一言；這兩部分人，很好處置，只是剩下的這些……
大部分都是被安插來的探子，選擇老主子還是我，令他們搖擺不定。
“元楓，人數清點的怎麼樣了？”
元楓跪在地上：“回稟主子，方太師總共帶來三十人，除去已經離開的，東宮內參與的有十二人，全都在這兒了。”
“本宮瞧他十分眼熟，就從她開始吧。”
隨手一指，點了個大半的花枝招展的婢女，婢女先是一愣，接着掙扎着就要往外跑，口中還大叫：“太子妃娘娘，您不能殺奴婢，奴婢是五皇子的人，奴婢肚子裡已經懷了五皇子的孩子，太子妃娘娘……”
沒想到，方應和竟然已經搭上了五皇子這艘船。
一個覬覦太子之位的皇子，我更不可能留着，之間勾起婢女的下巴，“還真是好顏色，既然這樣，本宮也不爲難，送你貼加官的刑罰，保證你死後，這張臉還絕美無比，在五皇子心中留下完美的形象。”
貼加官，是前朝太監發明的刑罰，把人臉大的粗紙浸水，一張張的貼在臉上，直到活活憋死，受刑之人喉腔中如逆水一般，整張臉又不似溺水者那般驚恐，屍體完美無比。
婢女驚恐的搖頭，口中還唸唸有詞，直到元楓把第一張紙貼在她的臉上，她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話。
“別亂動，也別亂叫，不然等你死了，這張臉會不好的……”
我捏着茶蓋，輕輕地敲擊着茶碗邊沿，“噠”一下，元楓便加一張紙，直到平整的紙張顯露出人臉的形狀，婢女掙扎的動作也也越來越小。
最終，狠狠地蹬了一下腿，嚥了氣。
我捏着茶蓋的手也鬆開，“噹啷”一聲，響徹整個東宮。
剛剛還喧鬧的東宮，一時間安靜無比，下人們盯着婢女的方向，全都愣住。
“元楓，把紙都取下來吧。”
風，吹乾了粗紙。
一層一層的貼在一起，僵硬的如同硬紙板。
元楓小心翼翼的取下，再用帕子擦乾婢女臉上的碎屑，接着命侍衛把婢女的屍體擡起來，拖着她的頭，笑着問道：“下一位。”
剛剛還認命等待板子的奴才全都嚇得往後退，眼中全是驚恐：“太子妃娘娘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太子妃娘娘饒命啊……”
我把硬成紙板的外殼拿在手中把玩，摩挲着人臉的形狀，“本宮剛醒時，你們便是這般跪在本宮面前大叫不敢，本宮信了，給你們也給本宮自己一個機會……只可惜，你們不懂得珍惜，竟然帶着外人闖進東宮瞧本宮的笑話。”
“這一次，本宮可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了。”
一個眼神，元楓直接點了三個人，同樣的刑罰……三個又三個，直到十二人全部煙氣。
“這就是背叛本宮的下場，至於你們……”輕哼一聲，冷笑道：“是去是留，自己做個選擇吧。”
既然是眼線，自然不能被人發現背後的主子是誰，如今我讓他們當着我的面做選擇，無異於把他們丟在前有狼後有虎的獨木橋之上，走不了退不得，腳下更是萬丈深淵。
從東宮離開，原主子容不下，宮中也沒有別的主子敢要他們，留下肯定會被監視，想要探聽消息無異於火中取栗，一不小心便小命不保。
在各種猶豫中，一個小丫頭突然爬跪到我面前，緊緊抱着我的腿，道：“奴婢是太后娘娘安插東宮的，只要太子妃娘娘能留奴婢性命，奴婢唯太子妃娘娘命令是從。您叫奴婢往東，奴婢絕不往西！”
是個聰明孩子。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側臉，“今晚本宮殿外，就你守夜吧。”
僅次於貼身宮婢的待遇，瞬間引起了譁然，不少人跟着小丫頭的話在我面前表忠心，我仔細瞧了一番，點了幾個人，便讓元楓把剩下的安置了。
“娘娘。”蕪蕪帶人將屍體全部處置，只剩下最開始的那個奴婢，“這畢竟是五皇子的人，您看……”
“既然是五皇子的人，那就給五皇子送回去。順便告訴他，本宮不喜歡身邊的奴婢拈花惹草，這等貌美之人，就讓五皇子留在自己身邊，莫要再往本宮這兒送了。”
“是。”
侍衛擡着屍體往外，我掂了掂從屍體臉上拆下的硬紙殼，“等下……去把本宮的梳妝盒拿來。”
對着那婢女的樣貌，我親手在硬紙殼上畫了精緻的妝，再親手蓋在那婢女的臉上，“本宮答應她，會讓她美美的死去，在五皇子的心中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本宮說到做到。”
“擡出去吧。”
深吸一口氣，不論接下來五皇子會用如何的狂風驟雨來面對我，我都要接住。
因爲我是楚國的太子妃，方歡！
拎着裙角，正準備回殿內，就聽外頭通傳，徐嬪娘娘來了，我與宋安和對視一眼，連忙親自出門迎接，“方歡見過徐嬪娘娘，娘娘萬福。”
徐嬌懷中抱着孩子，不專心的請我起身，視線一直落在我身後的宋安和身上。
元楓趕緊把院中的下人全都屏退，再親自守在屋外頭。
房門剛關上，徐嬌直接就給我跪下，“太子妃娘娘，救命！”
她死死的摟着孩子，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藍貴妃娘娘已經懷疑這個孩子的血統，若是被查實，我死了不要緊，這個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
藍雨竹自己的野種沒了命，現在竟然把念頭打到徐嬌的孩子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