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噁心藍貴妃,我當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第二天就帶着特意請來的送子觀音,再次出現在了玉明殿。
聽說藍貴妃和顧雲又在朝堂上吵了起來,爲了是北齊進貢的數量。不知道顧雲到底安的什麼心,竟然同意減免五年北齊的貢品,只要北齊答應和親。
使臣毫不猶豫的拒絕。
北齊只有兩位公主,我和秦芊芊都差點死在他的手上,當然看不上他。
下意識的,我摸了摸臉上的傷疤,這裡已經很久都沒有痛過了,而我也很久都沒有碰見一個人,有心跳加快的感覺。
霍飛塵沒有騙我,忘情絕愛的藥,果真讓我不再動心。
“見過貴妃娘娘。”我根本沒有屈膝,直接在藍雨竹身邊坐下,看着已經空了大半的置物架,“聽奴才說,昨日貴妃因爲本公主氣的砸壞了不少東西,我心中甚是愧疚,趕忙選了好好東西給貴妃送來,希望你喜歡。”
侍女端着送子觀音上前,我親手把紅布掀開。
藍貴妃的臉瞬間就變成了豬肝色,我依舊在笑着:“聽說楚國的皇宮,妃子以生子爲榮,娘娘進宮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我特意給您選了送子觀音,希望您一舉得男。”
藍貴妃主動在玉明殿落胎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說宮中不會有姓藍的孩子,我也記憶猶新,這尊送子觀音,就是故意送來噁心她的。
她越是生氣,我就越是高興。
要是像殺汪凝一樣,輕易了結了她的性命,未免也太便宜她。
我就要如同這兩天一般,每天都出現在她面前,讓她躲不掉,也處置不了我。
這種抓狂的感覺,委實讓人興奮。
“啪——”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藍貴妃衝到侍女面前,猙獰着臉把送子觀音摔在地上,雙目赤紅,聲音尖銳難聽:“方歡,你別以爲本宮動不了你!”
“來人啊!”
外頭衝進來七八個侍衛,而我帶來的護衛卻被控制住,與昨日的情形反了過來。
侍衛將我團團圍住,手中的長劍眼看着就要出鞘,我佯裝害怕的捂住了嘴巴,躲在侍女的身後,睜大了眸子盯着藍雨竹:“貴妃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我只是想送點東西,您若是不喜歡砸了就是,爲何要動刀動槍的,太嚇人了……”
我早就知道藍雨竹加強了守衛,今日既然敢過來,自然沒把這些守衛放在眼中。
霍飛塵從房樑上跳下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屋中的侍衛搞定,抱着劍站在我身邊,眼中都是玩味。
也就在這時,顧雲的聲音從院子中傳來:“都在幹什麼?!”
北齊的勇士和玉明殿的侍衛劍拔弩張,兩邊的人都看到了太子殿下,但沒有任何一人放下手中的刀劍。
我衝霍飛塵使了一個眼色,緩步出了院子,霍飛塵用他那管用的戲謔語氣:“公主,你給這種人送禮做什麼?她不喜歡給摔了也就罷了,竟然還指揮手下對公主動手,真以爲我們北齊沒人了?!”
一擡頭,就撞進顧雲的眸子裡。
這是在進貢後,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他眼中的神色讓我很不舒服,明明不愛我,爲什麼還一副被我拋棄的樣子,真不要臉!
我直接站在對峙的兩撥人中間,冷哼一聲:“沒想到楚國皇室就是這麼招待遠來客人,真讓人大開眼界。”
藍貴妃姍姍來遲,想要辯解又不知從何說起,指着我的手懸在空中許久才放下:“方歡公主帶人擅闖玉明殿,竟然還怪本宮對你動手,真是笑話!”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點都沒退步。
我微微勾起嘴角,輕微瞥了一眼顧雲,聳肩:“貴妃娘娘說是這樣,那就是這樣吧。”
我擺出“明明心中有很多委屈,但我就是不說”的樣子,主動讓手下的人收起武器。
顧雲原本還懷疑我和藍貴妃之間的恩怨,現在卻毫無意外的倒向了我。我替他辦事那麼久,若是連他的性格都摸不準,那就太失敗。
“放下。”
聲音陰沉,守衛玉明殿的侍衛遲疑了一下,等待藍貴妃的指令,並沒有放下武器。
“放下!”這一次動了怒,我看到他的眼中都冒出怒火,藍貴妃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你們都退下吧。”
明明在朝中沒有母家勢力的藍貴妃,竟然輕而易舉在玉明殿中安插了自己的護衛,不得不讓顧雲起疑,更會讓他對藍貴妃心生忌憚。
果不其然,等我帶着人從玉明殿離開,顧雲就將掌管宮中防衛的汪天逸召進了宮,兩人商討了一盞茶的時間……整肅宮中防衛的事兒,就這麼大張旗鼓的辦了起來。
此時霍飛塵正陪着我在御花園中亂轉。
他鄙夷的瞧着皇宮高高的宮牆,“就這麼一個鳥籠,躲都來不及,竟然有那麼多人擠破了腦袋想進來,腦子都有病嗎?!”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楚國和北齊的詫異太大,從小在北齊長大的霍飛塵,當然不能理解。
即便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我,感受到北齊的天高海闊,也無比想着快點報仇,然後回去,縱馬追太陽。
宮中的侍衛亂成一團,汪天逸的雷霆手段,只用了半日就將各家混進侍衛隊的人全都請了出去。
自藍貴妃組件自己的護衛隊,不過才過了一日,顧雲這一巴掌,打的十分響亮。
“方歡,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北齊?”
我們兩人在宮中亂走,轉頭看抱着劍的霍飛塵,我回答:“報完了仇就回去。”
“你打算怎麼報仇?殺了顧雲,殺了藍雨竹,還是兩個人都殺?”
不經意間,我轉了方向,繞過一片荒廢的宮殿,眼前突然冒出一簇綠竹。
在綠竹林中,唐白擡手掛着什麼東西,看見我笑着衝過來,把我抱在懷裡:“阿歡,我就知道你沒死……”
她手中的東西砸進我的手心,是一盞製作精美的兔兒燈。
我再往綠竹林看去,每一根竹子上都綁着兔兒燈,一盞接着一盞,當天空逐漸暗下來的時候,格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