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瑤的眸光如同陰冷的毒蛇一般死死的纏住弋陽,“你算是什麼聖女,你根本是妖女,禍害蒼生的妖女!”
凌瑤的話,每一個字都宛如鋼刀一般紮在她的心上,她的身子輕輕地顫抖着,她說的不錯,她的確濫殺了很多人,不配身爲聖女。
弋陽握了握拳,對凌瑤厲聲道:“本宮還輪不到你來指責,滾出去!”
凌瑤一把拉住弋陽的手道:“跟我走!”
“走開!”弋陽一把拂開了凌瑤的手,看似柔柔弱弱的弋陽,力氣竟然大的驚人,直接將凌瑤甩出了幾步之遠。
“還真是不捨得他了。”凌瑤譏諷。
“我和他之間如何,你沒有資格知道!”
“像你這樣不懂愛的女人根本不配擁有愛!”
弋陽看着凌瑤一副嫉恨的模樣,眯了眯眸子道:“你喜歡他?”
“對,我喜歡他,從很小就喜歡他。”凌瑤驀地笑了,“我可比你強多了,喜歡就是喜歡,我凌瑤敢大膽的承認,你敢麼?”
“他知道?”
凌瑤點點頭,盯着弋陽不甘道:“就是因爲你的存在,他從來就看不到我的好。我明明不比你差,你擁有靈力,我也有,爲什麼他卻不喜歡我呢?”
突然,凌瑤眸光一凜,突然伸手,她的掌心驀地浮現一束藍色幽光,她迅速的擡手在弋陽眼前掠過,下一瞬,弋陽頓時失去了知覺,直直倒了下來。
凌瑤接住弋陽的身子,嘴角微勾,“不論以前恩怨如何,如今都要有個了結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溼透,整個人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般,她立即抱着弋陽出了靈陽宮。
第二日,流景匆匆忙忙趕到了華清宮,不待宮人傳稟,就急切的闖了進去。
此時,一位侍衛正跪在地上,似乎在向華雲鈺稟告着密事,流景顧不得許多,直接道:“皇上,不好了,公主不見了!”
“什麼?”華雲鈺聞言,立即從龍椅上起身。
“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昨晚,今日一早,奴婢去伺候公主更衣的時候發現公主不見了。”
華雲鈺臉色微沉,他親自在靈陽宮設下了結界,一般人根本無法擅自進出。
“是不是陽兒她……”
流景搖了搖頭,“公主是打算着離開,但是她根本沒有行動啊!”
華雲鈺的心頓時懸了起來,一種不安的預感在心頭縈繞。
就在這時,一個大太監急急走進殿內,跪倒在地,驚恐道:“皇上,凌祭祀她,她不見了……”
“什麼?”華雲鈺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看來,弋陽是被凌瑤帶走的了!
他明明已經警告過她了,她還是要執意如此麼?
那大太監已經嚇得身子發抖,皇上再三交代他們要嚴加看管,最後他們還是將人看丟了!
“你先下去吧。”華雲鈺沉着臉擺了擺手。
“皇上,這下該怎麼辦,奴婢覺得凌瑤對公主一直有敵意,上次她還用冰魄劍……這該如何是好?”流景急道。
“你先彆着急,這件事朕自有辦法。”華雲鈺微微抿脣,心頭的不安越來越盛,凌瑤會將陽兒帶去哪裡?
鉅鹿山火山噴發,冰魄劍,華雲鈺似乎想到了什麼,眸光驀地一凜,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
上一次凌瑤不惜被他捉住也要將冰魄劍嵌入陽兒體內,看來從那時她就已經設計好了這一切,只不過他沒想到她竟然用這樣陰狠的法子要至陽兒於死地!
“是。”流景小心的看了眼華雲鈺的臉色。
“你先回去吧,有了消息,朕再讓人去通知你。”
“是,奴婢告退。”流景緩緩退出了大殿,可是她的心卻揪了起來,不是她不相信皇上,而是凌瑤爲人狠辣,她怕公主在她的手中會吃苦頭。
流景一走,華雲鈺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盯着跪在殿內的人道:“單兒到底怎麼了,還不快跟朕說實話!”
“皇上,是太子殿下吩咐我們……”
華雲鈺臉色鐵青,“不聽話的奴才,朕要你們何用,未明,將他拉出去砍了!”
“皇上息怒,太子殿下帶兵入山,結果火山再次噴發,死傷無數,而太子殿下至今生死未明。”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三日前。”
“是不是朕不招你們回來,你們打算將這件事一直瞞着朕了?”
“奴才不敢。”
“滾下去!”華雲鈺一陣怒不可遏,拂了拂衣袖,巨大的氣流直接將地上的那人掀出了幾丈之遠。
“未明,準備一下,朕要去西南鉅鹿山。”
“皇上,不可,如今香韻公主去了中原,一旦她救回駙馬,只怕會在朝中掀起動亂。”
華雲鈺臉色微凝,“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罷了,不足爲懼。”
華靜香從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她有幾斤幾兩他自然清楚,只是一旦那野心勃勃的安景晟來了南昭,如果他不在鳳凰城,只怕他會趁虛而入。
“好了,朕意已決,去安排吧。”華雲鈺眉心緊蹙着,如今單兒在鉅鹿山生死未卜,而凌瑤又將陽兒帶走,他有必要去鉅鹿山走一趟了!
他決不能讓他最不願意見到的那一幕發生!
“景春。”
“奴才在。”
“去通知紫陽王府一趟,讓他立即進宮來見朕。”
看來,他只能現將朝堂託付給他這個皇弟一陣子了。
——
鉅鹿山。
火山噴發之後,火山灰瀰漫,方圓百里之內煙霧繚繞,一片狼藉。
“咳咳……”淹沒在灰塵裡屍體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微弱的氣息,緊接着有一隻手伸了出來,揚起了一陣塵煙。
那人從塵土中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眼周圍的景象,臉色一陣驚恐。
“殿下,殿下……”
他的聲音急切,他開始不斷的從灰塵中翻出一具具屍體,然後一遍遍的找尋。
慢慢的,他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幾乎找遍了四周,也沒有發現殿下的影子,他絕望的看了眼火山的方向,他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難道……
“朗風,我在這裡……”
聽到這一聲微弱的聲音,朗風幾乎喜極而泣,立即走過去攙扶他。
華宇單掙扎着從灰塵中起身,原本的織錦雪袍此時已經看不出顏色,甚至身下的衣襬還被燒焦。
精緻絕美的臉上滿是灰塵,如瀑墨發此時正亂糟糟的披在耳後。
“朗風,天黑了麼?”華宇單慢慢起身。
朗風聞言,整個人驀地一顫,不可置信的盯着華宇單的雙眸,昔日絕美的鳳眸微微睜着,卻沒有半分神采。
他的眼底突然一陣溼潤,緩緩才道:“殿下,天黑了,你身上有傷,跟屬下來。”
三日後,華宇單坐在靠窗的屋子裡,感覺到外面火辣辣的陽光照耀在身上,而他的雙目卻再也看不到半分光線。
經過三日,他似乎已經開始接受了這個現實,只不過,還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華雲鈺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不禁眼眶溼潤,再也邁不動步子。在來的時候,他已經聽朗風說過一遍華宇單的情況了,沒想到這時見到了他,還是難以接受。
華宇單次從看不見了,聽力變得出奇的好,他扭過頭來,喚道:“朗風,怎麼了?”
“單兒……”
華宇單聞聲,立即摸索着起身,“父皇,你怎麼來了?”
華雲鈺兩步上前,扶住了華宇單的手道:“單兒,怎麼會這樣?”
“父皇,你別傷心,兒臣不要緊的。”
華雲鈺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若是華宇單一時接受不了,頹廢失意,亦或者自尋短見,他來的時候都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可是他看到的偏偏卻是華宇單反過來安慰他的這一幕,他的心中驀地涌出一抹心疼,單兒的心裡該有多苦?
“單兒放心,父皇一定讓人醫好你的眼睛。”
“父皇,鉅鹿山此時如何了,受災的百姓可否得到了安置?”
華雲鈺嘆了口氣,“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父皇已經派人去解決這些事情,你現在好好養傷。”
華宇單點了點頭,“父皇,送我回宮吧,我想回去了。”
“好好,父皇這就帶你一起回宮。”
華雲鈺此次來到鉅鹿山,並沒有發現凌瑤和弋陽的影子,暗衛四下搜尋,也沒有尋到半分消息。
鉅野山本是一座直插雲霄的高山,然而從去歲開始,卻突然變成了一座活火山,而且時常火山噴發。
這兩次這座火山只是小小的噴發一次,就造成了無數的傷亡,他不敢想象若是火山強烈噴發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