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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天的補更,終於趕上了。)
方靈臉上的紅潮全然退卻,“你聽說什麼了。”
“哼哼,知道怕了吧。”何素雪得意地蹭鼻子,“像再年哥那樣的青年才俊,看中了就得早點下手,我聽袁三兒說過一嘴,方家人好像準備給再年哥相看哩。”
方靈委頓在炕上,神色悲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是看中了又能怎樣,再年哥看沒看上我是一回事,他的事情能自己做主麼。”
“你這傻子,喜歡他就大膽地對他說呀,要不我幫你去說也行。”何素雪摩拳擦掌,準備客串一把紅娘,“再年哥的父母兄弟已經沒了,家裡只有一個年邁的爺爺,他的親事,方老闆說過由他自己做主的,所以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只要你肯,他肯,一切都不是問題。”
方靈漂亮的杏核眼綻放出期盼的光芒,嬌羞重新回到她的臉上,弱弱地問:“真的能行麼。”
何素雪假裝不耐煩,叫道:“哎呀,你怎麼這麼婆媽,直接說吧,嫁還是不嫁。”
方靈嚶嚀一聲,雙手捂了臉,就在何素雪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她終於點了點頭,那幅度之小,不是一直仔細盯着都看不出來。
何素雪一拍巴掌,蹦起來跑去鋪子,找到櫃上的方再年嘀咕幾句,方再年的眼睛瞬間明亮了幾分,捏着拳頭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以表達他的興奮之情。
“小何。麻煩你幫我看下櫃檯,我去跟堂叔說幾句話就回。”
“去吧去吧。”
何素雪笑眯眯地揮手,一轉身,看見高四小姐從診室裡出來。身邊跟着林有文,兩人低聲淺談,氣氛和諧美好。
我的個娘誒,月老光芒正籠罩江南藥鋪麼,少年們集體春心萌動呀,瞧這一對,分明是對上眼了。
等方再年哼着小曲從方記繡莊回來,何素雪趕緊回院子找師傅。
“師傅呀,您得趕緊成親。”
“爲啥。”
“大師兄喜歡了高四小姐,再年哥喜歡了方靈。還有小九。您剛剛給了訂親禮。”
何素雪一個一個指頭掰給師傅看。“他們可都說了,等您娶了師孃,他們才考慮自己的事兒。您說。您還能再拖嗎?”
常得貴尷尬地撓撓頭,“好像是不能了哈。”
常得貴意識到不結婚不成了,但他的身份是個尷尬,恐怕定國公不會那麼容易點頭。
當着女徒弟的面說這些,真的很尷尬,常得貴吞吞吐吐說了原委,何素雪傻眼了。
這不是愛情至上的二十一世紀,這裡的人們講究門當戶對,結婚不是扯張證就完事,牽扯到方方面面的關係和利益分配。
何素雪不憤吐槽。皇帝也真是的,明知道師傅最需要的是什麼,偏偏不給,賞賜給得多有什麼用啊,還不如一張賜婚聖旨來得實在。
常得貴看見小徒弟垂頭喪氣的樣子,好心疼,想說秦世子此番進京會向皇帝求賜婚,但事情沒有辦成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也不好向外宣揚,否則萬一辦不成會壞了秦曉月的名聲,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結果。
常得貴想了又想,隱晦地告訴小徒弟:“也許過段時間會有驚喜也說不定。”
驚喜?難道師傅大人已經有了對策?
想想也是哈,師傅大人是誰呀,大腹黑一個,高富帥的發小一抓一大把,只要是他想辦的事,目前爲止何素雪還沒看見他沒辦成的。
被常得貴寄於厚望的秦懷山,此刻卻是愁眉不展,不知該如何開口向皇帝提那個要求,因爲皇帝病了,頭疼得在龍牀上打滾,整個太醫院卻查不出來是什麼原因。
秦世子手上倒是帶了一些五倍子片,可這藥不是治頭疼的,沒用,看見院使愁白了頭髮,秦世子把荷包捂了捂,沒把東西交出去。
半天之後,皇帝的頭疼病不藥而癒,休息一陣,召見了秦懷山。
皇帝很敬業,生病仍不忘國事,草原部落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聽秦世子說韃子已經退出大明國界,他拍着大腿叫好,當場賞了大批金銀布帛。
秦世子謝了賞,欲言又止的模樣引起皇帝的注意,“怎麼了,有什麼爲難的事情不好說麼,阿貴那傢伙給你惹麻煩了?”
秦世子方一點頭,皇帝就拍了桌子,“朕就知道!那傢伙不是盞省油的燈,走哪都是麻煩一堆,打小朕替他收拾的爛攤子還少麼?”
秦世子苦着臉,暗暗腹誹,分明是你父子二人欺負人老常家,把人都砍光了,就剩下阿貴孤家寡人一個,就這還不放心,難怪阿貴叫我小心你,真正不省油的就是姓朱的。
“皇上,阿貴沒招誰惹誰,老實着哪,臣就是不甘心哪,您說,他有什麼好,浪蕩子一個,有今天沒明天的人,偏偏曉月就是稀罕他,揚言非他不嫁,爲了這事,我爹頭髮都愁白了,實在沒轍,只好打發臣來找皇上討個主意。”
皇帝愣了下,“曉月還沒嫁?”
裝,你就裝,我家大小事有哪件你不知道的。秦世子閉眼搖頭,一副愁死人的表情。
“嫁不出去呀,她就要常得貴,她說嫁不到就出家做姑子去。哎喲喂,您是不知道哇,昨天臣回到家一說這個事,我娘當場厥過去了,醒來之後就哭着喊着要去邊關接女兒回來,不叫她帶兵打仗了。”
皇帝試探着問:“曉月會肯麼,她從小的志向除了帶兵打仗,就沒別的。”
“有哇,怎麼沒有。”秦世子糾正道,“她還有一個志向,從小到大沒變過,就是要嫁給阿貴爲妻。”
皇帝扶住了額頭,秦世子忙問是不是頭又疼啦,趕緊宣太醫吧。
又很不好意思地道歉,不該拿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勞煩皇上。
皇帝心裡更是堵得慌,只覺得一股股悶氣直衝腦門。
一個正在茁壯成長的簪纓之家,一個已經被瓦解但仍與軍中將領藕斷絲連的軍神後代,兩家聯姻會發生什麼事,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後果。
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分明就是直接影響到皇家氣運的超級大事!
皇帝哼哼唧唧地歪在龍椅上,臉憋得通紅,“哎喲喂,不行了,疼得厲害,懷山你先回去歇歇,等朕頭不疼了,再叫你來說話。”
秦世子不是常得貴,看不出皇帝是真疼還是假疼,反正這件事情沒指望一天就辦成,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秦世子出了御書房,太醫院的院使還在外邊候着呢,趕緊把荷包解下來遞給院使,“老大人,這些是常得貴最近研究出來的上好傷藥,叫五倍子片,具體怎麼用本人也不清楚,裡面有張說明書,您老慢慢看吧。”
院使一聽說是常得貴的研究成果,馬上來了興趣。
對常得貴這位年紀輕輕就敢著書立說的醫學天才,院使還是挺欣賞的,心裡有過提攜他進太醫院的念頭,但想到老常家的過往,又生生把這念頭掐滅了。
秦世子任務辦到,向院使告辭回家,人家眼珠子都掉到說明書上了,壓根就沒理睬他。
秦世子連續幾天奔波於吏部與兵部之間,還得應付都察院的騷擾,忙得分身乏術,忽在某天夜裡聽得夫人梁氏說三皇子得了傷寒,好像快要不行了,不禁嚇一跳。
“不就是個傷寒,怎麼就不行了呢?太醫院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了麼,連個傷寒都治不好?”
“夫君常年征戰在外,哪裡知道京城水深,珍妃娘娘進了冷宮,她的一雙兒女現在養在皇后跟前,你說,那個黑心肝的能讓他們有好?”
“噓,夫人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梁氏氣悶翻身背對着丈夫,“在自己家裡都不得自在,這日子沒法過了。”
秦世子挪過去摟住梁氏腰肢,低聲安慰:“夫人莫惱,小心使得萬年船麼,皇子們日漸長大,朝堂之上眼看着又要起風雲,咱爹交待,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咱們家是純臣,誰的邊也不沾,明白不。”
梁氏不信,“那夫君爲何對三皇子如此關注。”
“哦,這裡面有個緣故,得空再說給你聽。”秦世子把手從梁氏的衣襟下方探進去,摸索到胸前,揉捏擰搓,房裡很快春色無邊,食色男女忘記了人間煩惱。
過了兩天,梁氏接到慶王府的帖子,受邀參加慶王府舉辦的聚會,名爲賞梅。
梁氏給秦家生了兩個嫡子,又養了個庶女在名下,如今大兒子和女兒都在甘州,只有十五歲的小兒子喜文不愛武,一直跟在梁氏身邊讀書,但凡有什麼集會,梁氏都帶小兒子出場,美其名曰長見識通人事。
慶王府的梅院很大,梁氏偶遇慶王妃是輕而易舉的事,梁氏回到家中便告訴丈夫,事情辦妥了,東西交到慶王妃手上了。
隔天,秦世子就在吏部聽說珍妃半夜在冷宮中煮東西吃,被路過的皇帝聞到了,進去探望,珍妃哭求皇帝讓三皇子試藥。
你問試什麼藥?就是五倍子片嘛。
最近太醫院都傳瘋了,院使大人得了一味好藥,名字怪得很,可就是找不到人願意試藥,這珍妃不知從哪得的消息,設計皇帝討藥來了。
秦世子聽得冷汗淋漓,一切都被常得貴說中了,他是怎麼做到的,耐人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