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精美玉雕般的蓮足已經被揩得淨白微粉,足弓纖瘦小巧,讓人想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再不要放開。
男人掌心灼熱的溫度熨燙着細嫩、微涼的足心,清俊的眉眼卻直直看向謝青沅,平日凌厲冷凝的鳳眸此時全蘊着綿綿情意,似絲似網,密密糾纏。
謝青沅只覺得心跳得越來越急,那“咚咚”的聲音大得像龍舟上的擂鼓聲,太快太劇烈,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沅沅……”
薄脣輕啓,紀霖如着魔了一樣喃喃將心中所想喚了出來,手掌撫過纖巧的足弓,不由自主地沿着那優美的弧線向修長勻亭的小腿細細撫摩了上去……
“小謝!”房間外突然響起陸遙煞風景的大呼,然後是砰砰的敲門聲。
謝青沅瞬間回過神來,猛然從紀霖的掌中抽回了自己的腳,窘迫間直接倒回牀上,拉過被子從頭到腳都蓋了個嚴實。
“沅沅……”紀霖想拉開被子讓她露出頭臉,免得悶着了,沒想到謝青沅卻將被子捂得更緊了,整個人也拼命往牀角縮去。
“小謝!小謝?”門外陸遙還在砰砰敲着門,又自言自語了一聲,“不會吧,我的解酒丸可是效果極好的,怎麼可能還沒醒?”
門刷地一聲被拉開,露出紀霖黑沉沉的臉,並沒有開口,只一個凜冽的眼神,就讓陸遙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暗自在心裡嘀咕了一聲:這死小子,真是越大越不招人喜歡了,成天板着個冰山臉……
不對,死小子混在小謝房間裡,不是該眉開眼笑嗎,怎麼還板着個臉呢?還有,自己這麼叫得大聲,小謝不可能沒聽到,爲什麼還在房間裡不吱一聲兒……
陸遙盯着紀霖的臉看了半天,煞有其事地點着頭“哦~~”了一聲,一手將紀霖拉了出來:“得了,再呆下去你也佔不着便宜了,還是跟我出來吧。”
紀霖忍了忍,仔細掩了門跟着陸遙走到了庭院裡纔開了口:“你胡說些什麼,我……”
“我胡說了嗎?”陸遙笑眯眯地瞟着紀霖,見左右無人,索性說的直接起來,“你不知道你臉上明明白白寫了八個大字?”
紀霖怔了怔,陸遙已經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意、圖、不、軌!谷欠、求、不、滿!”
死老陸,說這麼大聲這麼粗俗,要是沅沅聽到怎麼辦!紀霖慌了手腳,連忙去捂他的嘴。
陸遙一指彈在紀霖手腕的穴位上把他的手拂開:“你少給我遮遮掩掩,我倆處一起多少年了,你小子混沌了二十年終於春*心動了我會不知道?”
停了停又突然壓低了聲音,語氣神神秘秘起來,“你開竅太晚,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那裡還珍藏着幾本書你要不要看看?”
“什麼書?”紀霖揉着手腕,狐疑地看了陸遙一眼,猛然醒悟到,他用這種神秘兮兮的口氣說的書,只怕是……
“你那什麼眼神兒!”陸遙卻正色起來,“咳,那可是我師父傳下來的,我師門的珍藏秘籍,外面早已失傳的‘素問陰陽合修’篇!可不是何衛幫你找來的那些《**秘戲圖》、《玉房指要》之類的淺顯之物能比肩的。”
紀霖蜜色的面龐上浮出一層淡淡的紅暈,帶着不相信挑了挑眉,壓低了聲音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那破書篋子裡還有這書?”
“這書哪能隨便放出來,當然是要……”陸遙瞧見紀霖幾乎要豎起了耳朵,卻猛然停住了話頭,嘿嘿笑了幾聲,“差點上了你的當!這事我們以後再說,我先把小謝叫起來,我找她有事!”
紀霖恨恨拿眼剜着陸遙,模樣兇戾。陸遙卻毫不在意地推了他走:“你快走的好,你要在這裡,估計小謝是打死也不肯出來了!”
想起剛纔把自己幾乎裹成蠶繭的謝青沅,紀霖還真擔心她會不會悶過氣去,只是悻悻然地先走了。等轉了一圈再回來,謝青沅已經在跟陸遙討論她在紀明堂那些人身上下的那藥的藥性了。
見他過來,謝青沅微側開了臉,臉上卻還是慢慢又有些發起熱來。陸遙戲謔地看了紀霖一眼,紀霖只能佯裝沒看到謝青沅掩飾不住的羞窘,咳了一聲說起了另外的事:
“畫舫沉沒的事京兆府已經調查出結論了,定性爲意外事故,紀明堂等人是醉後無法自救,所以自然溺斃;成郡王府已經在籌備辦喪事了。”
雖然知道自己那藥很難被人查出痕跡,但是聽到這結論,謝青沅還是長舒了一口氣。
紀霖已經斜眉一挑看了過來:“我還沒問你,怎麼就牽扯進去了?”該不是心裡已經有了紀明軒那小子一席之地了吧?
謝青沅不知道紀霖心裡還存着這樣的酸意,想起紀明堂,面色有些發冷,一五一十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大概是看我跟明軒兄交往過幾次,對他的威脅又不置一顧,所以才心中生恨,想着把我也一起誑進去……”
陸遙忍不住笑着喟嘆:“他還真是閻王桌上抓供果,自己搶着送死!敢惹小謝,來個自然溺斃還真是死得不冤。”
紀霖聽到紀明堂居然敢動了這樣的念頭,惱怒地冷哼了一聲:“他該慶幸他死得早!”又轉向謝青沅直接冷硬地說道,“要是讓我發現紀明軒在裡面動過什麼手腳才讓紀明堂牽扯上你,我要做什麼不許你攔着!”
他這樣明着說,讓謝青沅反而沒有別的話,只是不忿地瞥了他一眼:“紀明軒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紀霖面色頓時不好起來:“你倒是瞭解他!”
陸遙見他又要說攪頭,連忙咳了一聲看向謝青沅把話頭接了過去:“我這趟出去又收集了不少醫案驗方,回頭我就抄一份給你送過來。”
謝青沅眉眼開心地彎了彎:“太好了,多謝陸老!”又殷勤地給他斟滿了茶水。
陸遙喝着茶水,眼睛從茶杯上面得意地睃了紀霖一眼,洋洋帶着炫耀:“這些方子可以多琢磨琢磨,”語氣微頓,目光若有所指地看向紀霖,“好多制些藥物隨身帶着,隨時能防備那些不軌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