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紀霖還揣着明白裝糊塗,靜夏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咬牙進了謝青沅房裡,把她當初壓在‘抽’屜最下面那封信取了出來,遞給了紀霖,聲音有些恨恨然:
“當初何全駕了車帶了一位老先生過來,跟殿下說了一陣話,殿下心情很是不好,回來後就寫了這封信,只是一直沒有見到王爺,這信後來也沒有送出去。。。王爺也不用問奴婢,奴婢也是後來才知道,當日來的那位正是府上的智囊軍師瞿先生,有什麼事,您回去問那一位”說完竟是轉身就走了,連茶也不倒了。
不過這時候紀霖也沒想着要喝什麼茶,三兩下就把那封‘摸’着有些厚的信拆開,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面‘色’陡然鐵青,飛快地就向外走了出去。
韓成海唬了一跳,連忙跟在紀霖後面跳上馬,一撥馬頭往上京寧王府馳去。
眼尖的‘門’子老遠聽到馬蹄聲,一人跑出來開了大‘門’,一人跑進去喚了大總管何衛。
紀霖這邊剛下馬,何衛也急匆匆跑了過來:“王爺,您回來了”
紀霖將手中的馬鞭往‘門’房懷裡一扔,鳳眸冷冷看着何衛:“我不在的這些天,到底出了什麼事”
出了什麼事出的事可就多了這一樁樁的何衛一眼瞥見隨在紀霖身後的韓成海伸出手指給他比了個“九”,心裡頓時明白了,連忙解釋了起來:“前些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上京突然就傳出元皇后要把一位王爺記在名下的事,到後來就傳成了是要把王爺記名,還要將嘉儀縣主賜婚爲寧王妃”
紀霖的眉‘毛’猛然擰了起來:“怎麼,你們現在全都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就這麼看着外面傳這些謠言”
“小的也問過瞿先生了,是不是出面管一管這些事兒,只是瞿先生說不用管,”何衛一臉的無奈,聲音小了很多,“之前寒星從皇陵回來後還過來了一趟,說是她走這邊的道兒發了一封密信給謝九殿下,謝九殿下卻沒有收到,當時謝九殿下一時心急,還親自跑去皇陵了”
紀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這事,確實怪不得何衛。他走的時候,是把居中調度這一塊‘交’給了瞿先生
寒星發給謝青沅的密信沒有送到人手上,上京城裡起了這樣的傳言寧王府卻不置一詞,再想想瞿先生之前找他商量又被他駁回的話,謝青沅那封心情沉重的信
瞿先生這是想做什麼紀霖緊抿薄‘脣’,大步向書房走去。
何衛輕吁了一口氣。何全跟他偷偷說過,瞿先生讓他帶路去找了一回謝九殿下,兩邊談得很不開心可這事,他一個總管也管不到那兒去啊
一邊是謝九殿下,一邊是王爺的授業恩師外加智囊軍師,能在這裡頭調和的,也只有王爺自己了。
何衛一頭想着,一頭就跟着進了書房院子裡,才蹩到‘門’邊,遠遠就看到族弟何全從書房那‘門’邊急步往外走,看到自己後悄悄擺着手示意出去。
何衛連忙拉着他一起退到了院子外,探頭看了看裡面,裡面書房的‘門’緊緊關着,雖然有些聲音傳出來,但是到這‘門’口邊,也聽不清王爺和瞿先生到底在裡面說了些什麼。
何衛曲肘輕輕捅了捅何全:“剛纔王爺進去,你聽到什麼沒有”
何全搖了搖頭。他哪兒還敢在那裡留着聽什麼王爺着一張臉,一進來就冷冷瞪了他一眼;他上回駕了車帶了瞿先生去找謝九殿下以後就覺得不妙,剛纔自然很自覺地就縮了脖子趕緊迴避出來了,還體貼地緊緊拉上了‘門’。
書房裡,瞿永正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一手教導大的弟子,氣得鬍子都一顫一顫地抖:“不過是一個‘女’子,王爺爲了她就連大業都不顧了嗎比她更美的‘女’子一抓一大把,就是嘉儀縣主,也不知比她容‘色’要勝幾籌更別說‘女’子的賢良淑德她佔了幾樣那謝九到底給王爺吃了什麼”
“先生”紀霖一聲斷喝打斷了瞿永正的話,“如果是先生當這個寧王,先生想如何做,大可就去那麼做”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瞿永正指着紀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紀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話要將他置於何地他可不是寧王,寧王是紀霖
紀霖卻像沒看到瞿永正驚駭的神‘色’一樣,垂下眼簾一字一句地繼續說道:“但是沒有如果;先生教導我那麼多,更該明白將帥無威不立的道理,我說過不同意的事,就絕不容下面揹着我去做即使這人是先生,也不例外”
瞿永正面‘色’一片灰敗,瞪着眼看了紀霖半晌,長嘆了一聲,肩背都有些垮了下來:“我老了,王爺要做的事,我以後再不置喙就是。”
瞿永正這一段的所作所爲,是有些越俎代庖的行爲,可是全是爲了紀霖着想,全是想着如何一手將紀霖推上大位的,沒想到竟然因爲一個‘女’人,惹了紀霖忌諱,被紀霖這樣掃了臉面。
他說這話,未嘗沒有負氣的意思,只是等他一步步向外走着,紀霖卻一直沒有出聲;瞿永正心灰氣餒,伸手拉開‘門’就一步踏了出去。
紀霖卻突然喚了他一聲:“先生”
瞿永正‘精’神一振回過頭來;紀霖一臉肅‘色’地向他深深行了一禮:“紀霖得先生教誨良多,先生恩義,紀霖不敢忘懷;但是謝青沅她不是先生口中的那些‘女’子,此生她會是我的妻子,她會與我夫妻一體,休慼與共。我榮,她耀,我辱,她哀反之,亦然。”
所以他不會讓任何人輕忽她,不尊重她,以爲可以控制她;即使是一直任他智囊軍師的瞿永正,也不行
當年他悉心教導的少年,如今已經是剛正冷厲的青年了,早就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早就有自己的建樹瞿永正神‘色’怔忡地看向紀霖,終於艱難地開了口:“等謝九殿下回來,我會親自向她道歉。”
紀霖沒有再說話,鳳眸灼灼與瞿永正對視片刻,拱手又是深深一揖。
瞿永正有些倉皇地還了禮,轉身向外走去,一直‘挺’直的腰背,微微帶出了些佝僂。他明白紀霖的意思,他雖然是紀霖的先生,但是既然認定紀霖爲主公,就必須擺好姿態,認定謝青沅爲主母。
紀霖,不會容任何人辱她站推天價寵兒總裁的新妻黒煙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