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逐漸瘋狂的神情,陸芸使勁地掙扎,他雙手用力地鉗制着陸芸,臉緩緩貼近。陸芸側開臉,心裡真是欲哭無淚,這身子比陸芸想象的孱弱太多了,一絲防身術都施展不出來。輕輕地嘆息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臉在眼前逐漸放大。
一陣血氣涌了上來,陸芸張口就吐出一大口血,噴得小李子一臉紅腥。他驚呆了,怔怔地望着陸芸捂着嘴巴的手掌中不斷滲出的烏血,不自覺地鬆開了對陸芸的鉗制。
忍下不適,陸芸緩緩走開,尚未到一個月,怎麼如此快發作了呢。而且比以往更加的不舒服,全身無力,心肺似乎都要吐出來了。陸芸無奈地皺緊眉頭,心口前所未有的灼熱,讓陸芸心慌。眼前陣陣發黑,撐着搖搖欲墜的身子,依然勉力向前走,突然腳下一軟,陸芸跌坐在地上。
一人伸手扶住陸芸,急切地聲音響起,“芸兒,你,你還好吧?陸芸,陸芸立刻去請郭大夫來。”陸芸深深喘了口氣,用力甩開他的手。
“慕容主子!”一聲驚呼傳來,一人迅速飛身到陸芸跟前。陸芸輕輕靠向來人,使勁揪着他的衣襟。“陸芸立刻帶你去郭主子那裡!”他打橫抱起陸芸,身子突然騰空,一瞬便回到屋內。陸芸安心地陷入黑暗。
模糊的視線慢慢聚焦,身子就被人緊緊抱住。
“烈,烈。”聽着小善在陸芸耳邊不斷呼喚,陸芸伸手回抱他。
“陸芸沒事,別擔心,小善。”
“尚未到一個烈,怎麼會如此?”轉頭望着牀邊的慕容雪鳶,問道。
“可能是曼陀蘿的毒誘發你體內的排斥,”她把了脈,繼續說道。“這次排出的毒血比上一次要多的多,你的身子現在很虛弱,需要好好靜養。”
陸芸點點頭。
“陸芸昏迷了多久?”
“三個時辰,”小善悶悶地說道,“你渾身是血被程然抱進來,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甚是嚇人,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的,烈。”
“不用擔心,陸芸這是把身上的毒排出來。小善,你的傷口還未好,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我留在這裡。”他輕輕地把陸芸推進牀內,自己也爬上牀來。瞅着他擔憂的神色,陸芸也就順着他的意,乖乖地讓他摟着。
一連幾日,小善寸步不離地守着陸芸。由於失血過多,晚上睡的時候總是畏寒,他便每晚擁着陸芸而眠。
“李公子呢?”這日,忽然想起那天之後便未曾見過小李子,隨口問道。
“他的情緒相當不穩定,陸芸們便讓他留在房裡。”看着小善周身冷冽的氣息,沉默不語,一旁的程然急忙簡略地回答道。
思起那日他瘋狂的舉動,想必南宮烈的死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對南宮烈也並非無情。輕輕地嘆息着,陸芸擡首問道。“小善,外面的情況如何?”不知凌和絕是不是相信了他們的措辭,要聯手對付筱國。
小善深深地望着陸芸,“主子,你只管好好靜養,外面的事就不必理會了。”
瞥了他一眼,“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
陸芸出去打探一下好了。”說完,就要起身下牀。
小善長臂一伸,用力地摟緊陸芸,幽幽的嘆息聲響起。“我讓人將慕容雪鳶寫的信帶給南宮晉了,他和君飛絕現在。”
“現在如何?”陸芸急急地問道。
他嘴角上揚,“如果你吻陸芸,就告訴你!”
“你!”狠狠地瞪着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在他脣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他伸手磨挲着薄脣,眼底淡淡的惆悵,“烈,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吻陸芸。”
“小善。”陸芸微微張口,欲言又止。
“不必說了,烈,陸芸明白的,”嘴邊一抹苦笑,“陸芸瞭解你,你不會甘願困在後宮這個牢籠裡,而是擁有帝王之相的女子。南宮晉和君飛絕昨日開始。逼宮!”
“什麼!逼宮!”尚未從小善的失落中回神,詫異地就要跳起來。
“是的,逼宮。西楚現在朝廷的官員多爲年輕人,軍權大部分在南宮晉凌天的手中,許多將領都是從嵐城之戰後提拔上來的;而君飛絕手執政權,文官之首,多數文官對烈公子巾幗不讓鬚眉讚賞不已。西楚的國君這次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的確,西楚剛剛從內亂中恢復,休養生息多年,國力稍有提升,卻未完全復原。此時如發動內戰,西楚必會受重創,逼宮確實是最好的手段。
“那現在狀況如何?”
小善用手代梳,細細地梳理陸芸有些凌亂的長髮。“西楚國君和晉王已經被軟禁,一些激烈反對的老臣被囚禁。軍權和政權均落在南宮晉凌天和君飛絕的手中,正全力搜查你的下落。”
陸芸訝異地問道,“難道他們。”
小善撫摸着陸芸的臉龐,“是的,正如你所想。所以。陸芸們得分開了,烈影很快就會查到這裡。”
垂下眼眸,陸芸淡淡問道,“小善,你還未放棄吧?畢竟這是你數年籌劃的心血。”
小善埋首在陸芸的肩窩,收緊手臂。“烈,陸芸真不想放手。”
“。小善,你知道了吧,慕容雪鳶應該告訴你了,陸芸。”
小善擡起頭,用嘴堵住陸芸要說的話,許久,才放開陸芸。“陸芸一點也不在乎,烈。如果可以的話,陸芸真不想陸芸們下一次的見面,會在戰場上。”
望着小善漸漸離開的身影,陸芸怔怔地倚在牀邊,默然出神。許久,才轉頭望着窗外西斜的夕陽,陸芸微微嘆了口氣。
“。寒,”看着跪在牀邊的身影,陸芸皺起眉頭,“這是怎麼了?”
“屬下護主不力。”
“無礙,起來吧。寒,讓他們安全離開西楚。”寒詫異地擡起頭。
“主子,這。”
瞥了他一眼,“放心,凌和絕那裡,陸芸會跟他們說的。”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站起身,寒垂着頭恭敬地說道。身影一動,閃身離去。
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門口站着一抹白影,
來人輕喘着,朝陸芸儒雅一笑。“烈,陸芸來接你了。”
陸芸淡淡地笑了,“烈,我們回家吧。”
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門口站着一抹白影,來人輕喘着,朝陸芸儒雅一笑。“烈,我來接你了。”
勉力從牀上爬起來,南宮烈疾步上前扶着陸芸。“叮”地一聲響,隨着陸芸的動作,一物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疑惑地拾起,發現是一個紫色的錦囊,外表已磨得發白。伸手掏出一紫色物體,陸芸詫異地說不出話來。
“。暝烈。”南宮烈淡淡地說着,擡首望着陸芸。
不由苦笑,小善,你留下它是何意。
“烈,暝烈是筱國皇后的象徵,帶上它,你便還是筱國的皇后,尉遲小善奕的妻子。”南宮烈深深地看着陸芸。
瞥見南宮烈眼底淡淡的失落,舉起指環,陸芸尷尬一笑,“怎麼可能,帶上它就是筱國的皇后?如果它的下一個主人是男的呢,呵呵。”
瞅着南宮烈仍看着陸芸不語,甩了甩暝烈,急忙安撫他,說道。“這個。都過了十年,它未找到主人,是因爲小善一直藏起來了。所以,陸芸又怎麼可能。”隨手把“暝烈”套在左手的中指。
愣了好一會,才大叫起來,“南宮烈,你,你們騙陸芸!你不是說,這神器不會選同一個人做主人的,這,這是怎麼回事!”右手顫顫地比劃着,瞪着左手手指上戴得穩穩妥妥的“暝烈”。
“。烈,神器脫落只會在主人死去之後,死了的人能再做一次主人麼。可是,烈,你還在這世上,它又怎會選新主人。”說完,從懷裡掏出一物,紫色通透的手鐲,不是“噬烈”是什麼。
懷着僥倖的心理,任由南宮烈拿起陸芸左手手臂,怔怔地望着“噬烈”輕易地滑過手腕,在手臂上熒熒發亮,陸芸立刻滿頭黑線。這兩個麻煩東西又纏上陸芸了,不是吧。
手撫額頭,想起小善說的話,陸芸急急地問道,“南宮烈,凌和絕真的逼宮了?”
南宮烈儒雅地一笑,眼眸閃了閃,“不錯,他們昨日已將皇上軟禁了。”
急忙抓住南宮烈的手臂,“南宮烈,不如陸芸們現在趕緊逃了吧?”好不容易活過來,陸芸纔不想惹麻煩了。
南宮烈寵溺地望着陸芸,嘴角依然揚起一抹淺笑。“烈,現在逃,好像有些晚了。”
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便瞥見小院子已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大門口前,郭子言雙臂抱胸,正笑吟吟地瞅着陸芸。“就知道你想跑,南宮晉將軍和君丞相立刻派陸芸來接你是對的。”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裡不禁小小地鬱悶了一下:跑路看怕是沒門了,連窗戶都沒。
非常不情願地爬上院子外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倚着南宮烈,腦子裡仍尋思着西楚這混亂的局面該如何收場。溫柔地撫平陸芸緊皺的眉頭,南宮烈說道。“烈,陸芸知道你並不想順着他們的意思,可是,現在這箭已是在弦上了,所以。”
“陸芸明白的,南宮烈。”輕輕地打斷他,身子朝他靠了靠,睏倦地閉上眼。“陸芸倦了,到了叫醒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