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闆感覺到嘴裡有血/腥味,狠狠抹了一把嘴,竟然看到袖子上有血跡,不知道自己剛纔咬了多大勁,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羅開捂着嘴,卻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老闆,眼睛就跟要跑出來,釘在秦老闆身上一樣,胸膛快速的起伏着,似乎在剋制自己的呼吸。
一邊兒的秦珮見羅開終於停下來了,大喊着:“羅開你過來!你過來我/草/你大/爺!”
羅開這才把目光收回來,一雙寶藍色的眼睛眯起來,因爲舌/頭受傷,有點吐字不清,含糊的說:“我不過去,你要草/我大/爺,你讓我大/爺過去,不過我大/爺還在他孃胎裡呢,你只能下輩子草了。”
秦珮被他氣得差點當場仰過去。
溫白羽無奈的揉了揉臉,感覺他們這一羣人聚在一起,實在太戲劇性了,這根本就是一場鬧劇,還怎麼去找/人!
秦老闆站起來,咳嗽了一聲,說:“咱們可以走了。”
羅開說:“你去哪?”
秦老闆說:“去那個地洞,再說了,咱們也不是一隊的,你就跟着自己的隊吧。”
羅開回頭看了一眼秦珮和魏囚水。
這個時候魏囚水終於開口了,說:“現在天還黑着,地洞裡是什麼不清楚,不要貿然下洞,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等天亮之後再做打算,也可以休息一陣。”
魏囚水說的很有道理,現在天色很黑,而且這地方沒有陽光特別冷,陰氣很重,地洞裡到底是什麼誰也說不好,或許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地方”?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好,等太陽出來再出發。”
秦老闆一聽,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羅開,羅開正笑眯眯的看向他,走過來拉着秦老闆坐下來,說:“你剛受傷,快休息一下,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你睡,我守着你。”
衆人都坐下來,万俟景侯並沒有睡覺,只是靠着砂礫的斷圍牆,讓溫白羽躺在自己腿上,然後把揹包裡的毯子蓋在他身上,他們出來的匆忙,很多揹包都丟失了,更別說補給了,睡袋那麼重的東西,肯定沒有帶來。
衆人想要睡覺補充精神,結果沒有睡袋,毯子也有限,冷得實在睡不着。
万俟景侯雖然能生火,但是眼前這麼多不熟悉的人,也不好生火,就伸手握着溫白羽的手,万俟景侯手心很燙,這感覺特別暖和,就像暖水袋一樣。
七篤抱着蛋寶寶窩在一邊,把身/體蜷縮起來,將蛋寶寶護在懷裡,很快就打起了呼嚕,是睡得最香的一個。
秦珮瞪着七篤,覺得特別不可思議,這麼冷的天氣,七篤也不蓋被子,竟然睡得這麼好。
秦珮說:“他不是睡死過去了吧?”
魏囚水見秦珮冷的打哆嗦,翻了翻揹包,沒想到揹包裡竟然還有一套爐具,就把爐具拿了出來,又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個扁圓形的小露營氣罐,很快火就打起來了,不過這種爐具的火焰很小,不足以讓衆人取暖。
魏囚水把小鍋子放在上面,然後往裡倒了水,水煮得沸騰起來,分給衆人喝了一些,秦珮一邊喝熱水,嗓子一邊咕嚕,感嘆說:“還是魏哥厲害,靠別人我早死了一百回了。”
魏囚水冷笑一聲,一邊把剩餘的熱水倒進瓶子裡,一邊說:“現在叫我魏哥了?不是姓魏的?”
秦珮僵了一下,說:“大男人那麼小心眼乾什麼?”
魏囚水說:“我告訴過你不要來這個地方,你不聽,現在受了傷,倒想起我來了。”
溫白羽喝着熱水,突然聽到秦珮和魏囚水的話,感覺魏囚水話裡有話,不由得仔細看了看兩個人。
魏囚水把倒進瓶子裡的熱水塞給秦珮,說:“抱着,當暖水袋。”
秦珮把熱水瓶抱在懷裡,因爲熱水太燙了,塑料瓶子都變形了,還有一股塑料的味道,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不抱着暖和的東西,絕對會被凍死的。
秦珮抱着暖水瓶,還在上牙打下牙,就聽魏囚水說:“明天天亮了之後,我先讓兄弟們送你出沙漠。”
秦珮愣了一下,說:“你呢?”
他說着,隨即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老闆,因爲房子地方就這麼大,所以秦老闆也聽見了,正擡眼看他。
秦珮臉色一僵,立刻說:“我不出去,我還有事情沒辦完。”
魏囚水冷笑一聲,臉色比天氣還冷,說:“辦什麼事情?小孩子過家家嗎?你兩隻腳都成這樣,還怎麼走下去?讓人揹着你嗎?”
秦珮聽魏囚水態度一下差下來,他可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立刻就發/怒了,瞪着眼睛說:“憑什麼我就是過家家!你少瞧不起人我告訴你!沒你我一樣活!我就算爬,我也能自己爬到!魏囚水,你大/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秦珮說着,突然站起來,因爲兩隻腳都受傷了,很快“嘭”一下又栽倒在地上,但是剛纔溫白羽給他治療過了,秦珮的腳腕也好的差不多,就是有點傷筋動骨,肯定不能立刻癒合。
秦珮從地上快速的爬起來,魏囚水正冷眼看着他這個小少爺有多少能耐,秦珮一股氣衝上腦袋頂,也不顧腳疼,飛快的衝出了殘垣斷戟的房屋。
秦老闆一下就站起來了,說:“秦珮!秦珮!”
秦珮根本就像沒聽見一樣,直接就跑了,一下扎進黑/暗之中,衆人一時之間只能聽到外面狂風的怒吼聲,秦珮的身影和聲音都不見了。
秦老闆有些着急,羅開看着秦珮跑出去,轉頭對魏囚水說:“魏哥,你知道老闆的脾氣的,怎麼老跟他嗆着,你們倆一小時不吵架,我就要去廟裡剃度了!”
魏囚水黑着臉,說:“去把他找回來。”
羅開指着自己,說:“爲什麼我去?你自己惹得你去。”
魏囚水還是黑着臉,也不說話,也不動,就看着正在燃/燒的火苗,眼睛裡一片複雜。
羅開站起來,說:“算了算了,誰讓他是我小舅子呢?”
秦老闆立刻瞪向他,說:“你說什麼?”
羅開笑眯眯的說:“我說我去找/人,放心吧,你弟/弟他受傷了,跑不遠的,我馬上把他找回來。”
羅開說着就出去了,溫白羽本身困得要死,這會兒也沒困勁了,心想着他們真是能折騰,秦珮也真是倔脾氣,骨頭都受傷了,還往外跑,幸好剛纔他和万俟景侯已經檢/查了一遍周圍,什麼東西都沒有。
過了會兒,溫白羽有些昏昏欲睡,實在堅持不住了,就靠着万俟景侯睡着了,睡了一會兒,猛地就醒過來,看了看天色,還沒有天亮,不過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只是冬天天亮的都晚,現在外面還一片漆黑,不過已經有了要天亮的趨勢,房頂露/出的天空中帶着濃濃的壓抑感。
溫白羽眯着眼睛,看着灌風的房頂,總覺得要下雪了,而且下的還不小。
溫白羽醒了一會兒盹,然後目光轉了一圈,發現大家除了七篤和小傢伙們,大家都醒着,而且臉色陰沉。
溫白羽一愣,羅開和秦珮還沒回來?
溫白羽坐起來,說:“人還沒回來嗎?”
魏囚水始終沒說話,氣罐已經燃/燒光了,爐具擺在地上,剛纔秦珮抱着的那個熱水瓶,已經凍成了冰坨,粘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秦老闆則是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溫白羽說:“不對啊,這外面就那麼大一點兒地方,秦珮能跑到哪裡去?”
秦老闆站起來,說:“我去看看。”
他說着,正要往外走,一個人影迎面衝上來,正是羅開,羅開一臉的熱汗,跑的呼哧帶喘,說:“不好了,秦珮不見了!”
秦老闆立刻緊張起來,說:“什麼叫不見了?!”
羅開說:“我找遍了,但是沒找到秦珮,難道秦珮出了古城去?”
秦老闆急的不行,左右看了看,抓起地上的行李背在背上,說:“我去找他。”
溫白羽說:“等等,羅開你找了那個地洞嗎?”
羅開說:“你們之前說的地洞嗎?我沒發現,在哪裡?”
溫白羽說:“秦珮這種性格,說不準會進地洞,要比咱們先一步。”
衆人一時間都坐不住了,連魏囚水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說:“去找找。”
大家全都醒過來,背上行李,馬上就出發了,剛纔從秦珮衝出去,到現在,已經小一個小時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領着衆人到了那羣石雕附近,但是仔細一看,竟然有點傻眼,溫白羽驚訝的發現這些石雕上面,根本就沒有記號!
所有的石雕都非常相似,如果說不同點,只有風化的不一樣了,但是這種不同點因爲沒有規律可言,根本記不住,他們之前明明看到其中一個石雕有記號的,所以也沒有特意去記石雕到底長什麼樣子。
溫白羽蹲下來,摸了摸石雕的基座,上面有明顯的的劃痕,旁邊的石雕基座上也有劃痕,所有的石雕基座上,全都有劃痕!
溫白羽詫異的說:“有人來過這裡,而且把所有的記號都毀了?他不想讓我們下去?”
衆人站在狂風之中,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太陽升起來之後,立刻就暖和起來,起碼氣溫不在零下二三十度了,然而衆人此刻卻有些出汗。
就在剛剛他們休息的時候,也就一個多小時左右,有人來過這裡,而且把他們的記號全都抹掉了,爲了保險起見,這個人還把所有的石雕基座都颳了一遍,讓人看不出來到底是哪個。
這裡這麼多石雕,溫白羽使勁推了幾下,好像都可以挪開,說不定其他事陷阱。
溫白羽說:“怎麼辦?現在該走哪條?”
万俟景侯看着這羣石雕,目光轉了轉,閉氣眼睛,似乎在冥想,突然說:“這個。”
他說着,指了其中一個石雕,溫白羽已經不記得那個石雕長什麼樣子了,看什麼都覺得像,但是是万俟景侯說的,溫白羽自然深信不疑。
万俟景侯將石雕推開,衆人往下一看,是一個非常深的地洞,如果要下去,肯定要用繩子,但是秦珮什麼都沒帶就出去了,也沒有繩子。
羅開往下看了看,說:“秦珮沒有工具,沒有補給,真的會下去嗎?”
秦老闆眯着眼睛往下看,從揹包裡拿出一個熒光棒折亮,然後扔下去,地洞並不太深,但是看起來四米左右,如果從這跳下去,幸/運的摔斷胳膊和腿,或者幾根肋骨,不幸的頭先着地,別看是四米,那也必死無疑了。
秦老闆說:“我弟/弟的性格我瞭解,他這個人就是牛脾氣,很可能下去。”
羅開說:“我出來的時候,這些石像就都有劃痕了,你弟/弟出來的時候,怎麼辨認哪條是對的?這裡這麼多,咱們能選出一條對的,你弟/弟要怎麼選?”
他一說話,衆人都踟躕了,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到底是誰在背後暗藏着,把他們的記號全都刮掉了?
按照羅開的說法,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記號了,那這個背後的人動手很快,幾乎是在他們發現記號回去之後,就立刻動手了。
魏囚水蹲下來,摸了摸地上的伏沙,撥/開伏沙,就看到地上有幾道抓痕,說:“你們看。”
地上有抓痕,不過被伏沙給掩蓋住了,抓痕很新,只憑這些抓痕的話,確定不了到底是齊三爺他們留下來的,還是秦珮留下來的。
可是地上還有血跡,抓痕裡藏着血跡,血跡很新鮮,衆人一看,頓時就確信了,秦珮的確下去了。
溫白羽皺眉的看着這些抓痕,說:“這不對勁啊,秦珮如果要爬下來,沒有道理留下這麼多凌/亂的抓痕。”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除非,是有人推他下去,秦珮在掙扎。”
他一說話,秦老闆腦子裡“嗡——”的一聲,說:“走,咱們快下去看看!”
衆人在揹包裡翻了翻,找到了一根繩索,但是隻有一根,這樣的話必須依次下去。
秦老闆把繩索搶過來,說:“我先下去!”
羅開攔着他,說:“襲/擊秦珮的人或許就在下面,還是我先吧。”
秦老闆嘴脣哆嗦了一下,看着羅開寶藍色的眼睛,因爲天亮的緣故,寶藍色的眼睛已經不是那麼明顯了,卻依然很深邃,看的秦老闆心臟一跳。
羅開抓/住繩子,綁在自己腰上,万俟景侯將另外的一頭綁在石雕上,因爲石雕是活動的,衆人合力把石雕推到旁邊的斷牆後面卡起來,避免被墜下去。
羅開很快地往洞裡一跳,他的動作特別迅猛,立刻陷入了黑/暗中,衆人都屏住呼吸,有些緊張的看着地洞,羅開進去之後,沒一會兒就沒入黑/暗之中,這個時候秦老闆才從緊張中驚醒,趕緊拿出手電往下照,四米左右的距離,應該能看的依稀。
秦老闆用手電一晃,立刻“嗬——”了一聲,身/體一晃,差點坐倒在地上,溫白羽伸手一託,托住秦老闆的後腰,說:“怎麼了?”
他說着,探頭一看,頓時也“嗬——”了一聲,地洞裡沒有羅開,繩子在半空中搖晃着,一頭被割斷了,絕對是利器所致,他們的繩子本身夠長,但是因爲從中間割斷,也就垂到一半深左右,距離地洞地步大約還有兩米。
羅開不見了,地洞的牆壁上全是血,一片的血,是飛/濺的狀態,血量很大,但是他們沒有聽到任何呻/吟和呼喊的聲音,羅開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
溫白羽也有些怔愣,這一連串發生在不過幾秒之間,這也太快了,羅開的伸手他們見識過,能讓羅開悄無聲息的消失,難道又是那個“背後的人”?
万俟景侯看了看下面,說:“我先下去。”
溫白羽說:“小心點。”
万俟景侯將繩索拉上來,點了點頭。
因爲他們的繩索變短了,而且還要系在腰上,就更短了,所以雕像不能卡在遠處的石牆後面了,必須要挪地方,這就比較麻煩,比較近一點兒的地方還有一扇石牆,但是看起來不是特別結實,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把雕像卡在那扇石牆上。
万俟景侯動作很輕/盈,快速的順着地洞往下爬,衆人都舉着手電,一眨眼都不眨的盯着地洞裡的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往下蕩的同時,在血跡旁邊停留了下來,伸手摸了摸,血跡非常新鮮,的確是剛留下來的,說明羅開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
万俟景侯只是停留了幾秒,隨即快速往下去,很快就落了地,拿出一根熒光棒來,折亮了向上晃了晃。
衆人都屏住呼吸,看到熒光棒在晃動,頓時鬆了一口氣,溫白羽迫不及待的把繩子拽上來,系在自己身上,快速的往下蕩去。
溫白羽也順利落了地,万俟景侯正站在旁邊,這是一個圓形的地洞,地洞下來之後,四面打磨的非常粗糙,或許都沒有打磨,只是單純挖了一個洞,但是洞的側面有一個開口,開口很小,是一個非常狹窄的隧道,裡面非常黝/黑,用手電照不透,必須跪在地上往前走。
其他人也順着繩索滑/下來,他們人太多,一下來之後地洞就變得狹窄起來。
地洞的地上有血跡,現在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羅開的血,還是秦珮的血了。
万俟景侯打頭,將手電綁在胳膊上,很快鑽進狹窄的隧道里,往裡面爬,後面的人也快速的跟上去。
衆人往裡快速的爬,隧道非常窄,窄的讓人感覺非常壓抑,隧道的土地上有血跡的味道,溫白羽摸了摸那些血跡,還很新鮮,應該是剛掉上去不久的。
衆人順着隧道往前爬,溫白羽一直很緊張,那個背後的人一直在他們周圍,這裡這麼窄的地方,如果有人想要使壞,打頭的和墊尾的人都有危險。
大家不敢鬆懈,努力的往前爬,很快就看到万俟景侯加快了速度,然後往前一鑽,溫白羽立刻看到万俟景侯的身影一下消失在隧道里,隨即也快速的跟上去,擠出隧道。
衆人都跟着擠出隧道,全都覺得腰痠背疼,脖子也疼得厲害,揹包因爲太大了,一直刮蹭着隧道,上面全是土。
衆人一邊撣揹包,一邊左右看着,隧道外面接着的是一個地洞,也是砂礫結構的,看起來是一個地/下建築,風格和上面的古城一模一樣。
這座古城竟然修建了陽面和陰面兩個面。
地上的血跡消失了,四周非常安靜,這裡有點像墓葬,但是比墓葬粗糙的多,溫白羽總覺得這個造型有點像防空洞,但是看着周圍開鑿的痕跡,那比防空洞的年代久遠太多了。
而且也比防空洞複雜的多。
衆人舉起手電,跟着万俟景侯往前走,剛開始地洞比較開闊,後來就縮成了一個隧道,隧道是方形的,頂棚並不圓。
衆人走在隧道里,只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四周非常安靜,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連上面的風聲都消失了。
隧道很快出現了岔路口,岔路口的牆面上有很多劃痕,但是每面牆上,都有劃痕,溫白羽說:“這也是齊三爺他們做的記號嗎?全被刮掉了?”
万俟景侯摸了摸牆面,看起來的確是這樣,那個人一直在他們前面,似乎不想讓他們進來一樣。
因爲記號被刮掉了,衆人只好隨便選了一條,進入岔路之前,先在牆面上做了一個新的記號,隨即就全都走進了岔路。
走了兩分鐘,岔路竟然到頭了,是個死衚衕,衆人往後退,這回牆面上的記號沒有丟,看起來那個背後的人就是在他們前面。
衆人又選擇了另外一條岔路,做了記號之後走進去,又是幾分鐘之後,發現岔路又到頭了,只好再次退出去,這回只剩下一條岔路了。
他們順着最後一條路走,很長時間都沒有到頭,但是這條路很詭異,隧道不停的在拐彎,就在溫白羽以爲是“回”字型隧道的時候,隧道又拐了奇怪的彎,隨即三/條岔路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如果不是這三/條岔路上沒有記號,衆人還以爲是鬼打牆了。
溫白羽說:“這裡的隧道怎麼這麼奇怪?”
万俟景侯眼睛掃了掃,說:“是迷宮。”
溫白羽詫異的說:“迷宮?!”
万俟景侯說:“大量的死衚衕,還有很多無意義的拐彎,都是擾亂視聽用的,應該是迷宮一類的佈局。”
羅開在衆目睽睽下消失了,必然是在地洞裡面,而秦珮也很可能在裡面,但是他們卻進了迷宮,一時半會兒真的走不出去,大家心裡全都着急。
衆人繼續往裡走,很快就不感覺冷了,全都是急的額頭出汗,衆人一邊走,万俟景侯一邊用筆和紙記錄下來地形,走了幾次錯路之後,很快就發現了規律。
万俟景侯在前面引路,衆人都跟着他飛快的往裡走,之後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這座迷宮雖然複雜,但是看得出來設計的時候非常倉促,後面用了好多重複,只要前面找到了規律,後面很快就破/解了。
之後的路衆人再沒有走到死衚衕裡面,一路順利的往裡走,很快的就走出了迷宮,大約浪費了一個多小時。
衆人走出迷宮,前面竟然是一個很大的石洞,石洞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石洞裡一股發黴腐爛的味道,空氣非常的糟糕,地上堆着無數的骸骨,已經腐爛到沒有皮肉了,只要稍稍一碰,立刻就會化爲灰燼。
溫白羽捂住鼻子,皺眉說:“這是什麼地方?這麼多死人。”
巨大的石洞,無數的死人,牆角的地方堆放着很多瓶子罐子和碗一類的東西,裡面有些已經變黑變/硬的食物殘渣,顯然這些瓶子罐子全都是堆放食物用的。
這些人在石洞裡堆放了食物,等吃光了食物,就全都餓死在了這裡?
溫白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石洞前面是個迷宮,顯然是不想讓人進來,難道是想要困住這些人,不想讓這些人出去?
可是這也不太可能辦到,畢竟迷宮設計的有些簡陋,對比一下這裡的空罐子空瓶子,這些人在吃完補給之前,肯定能走出迷宮了,而且迷宮裡也沒有任何的機/關,不可能坐在這裡等死。
溫白羽腦子裡很亂,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
万俟景侯伸手拽住溫白羽的手,說:“前面還有路。”
衆人繼續往前走,過了石洞之後,前面還有路,路很寬闊了,不需要往裡鑽或者爬,秦老闆一驚,說:“地上有血跡!”
血跡已經幹了,但是看起來並不古老,隧道里有掙扎的痕跡,似乎有人在這裡搏鬥過。
衆人順着血跡往前走,血跡很快就斷了,掙扎的痕跡也沒有了,持續的並不長,這樣看起來掙扎的人和突襲的人力量比較懸殊,沒有用多長時間掙扎的人就已經不行了。
隧道只有一條,一條通到底,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又是一間石室,這間石室要小了一些,大約半個籃球場那麼大,石室裡放着無數棺/材,密密麻麻的,似乎在做棺/材陣,所有的棺/材上面,雕刻的都不是銘文,而是一副一副的畫。
是敘述性的畫,連起來可以看成一個故事,衆人順着棺/材往裡走,一副一副的看着上面的壁畫。
這些棺/材的主人,應該就是古城的主人了,棺/材雖然材質看起來很一般,但是壁畫雕刻的非常精緻,上面塗着一層漆料,有點發黑,不知道是什麼。
万俟景侯看了看那些漆料,說:“是血。”
溫白羽還從來沒見過用血刷漆的,而且血容易侵入木頭裡,沒有牢固性,万俟景侯說:“是一層一層刷上去的,刷的很厚。”
溫白羽打了一個哆嗦,不知道這些棺/材這麼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万俟景侯指了指棺/材,說:“仇/恨,血漆和壁畫很配合,表達的是一種仇/恨。”
衆人都仔細去盯着那些棺/材上的壁畫看,雖然沒有文/字,但是圖形細膩,表達的很具體。
這是一個崇拜月亮的部族,壁畫上的人都對着月亮跪拜,其中有一些很費解的畫面,他們的刑罰是剁手,剁手之後,還要把這些手祭祀給月亮。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覺得,雙手是神明賜予的,一旦作/惡就要將賜予的東西還回去。”
溫白羽對這些似懂非懂,繼續看下面的壁畫,這個部族崇拜月亮,而且是滿月,每一張圖上畫的都是滿月。
部族裡的人心靈手巧,能做很多東西,溫白羽看着這些,忽然就想起了明鬼和墨一是,這個部族做的東西,好多都和他們做的東西有些相像,或者有前身的影子。
接下來的壁畫則是戰爭,古城從繁榮變得蕭條,而部族裡的男丁全都被抓/走了,被帶到一個山洞面前。
下面則是部族裡的人被奴/役的畫面,有很多身材高大的人,揮舞着鞭/子,或者兵器,奴/役着他們幹活,其中還有一些奇怪的野獸。
溫白羽指着其中一個,說:“野獸?這是檮杌嗎?”
野獸畫的很簡練,但是絕對有檮杌的影子,檮杌的特點非常明顯。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這人的衣着特點,還有男女的特點,能看出奴/役他們的人,是母系部落,女人的地位遠遠高於男人,再加上檮杌,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西王母國的人。”
西王母國的人抓了這個崇拜滿月的部族,讓他們去做活?
下面一副圖,很快就解釋了溫白羽心中的疑問,這些被奴/役的人,正在修建一個地宮!
地宮的特點非常明顯。
地宮修建好之後,這些人就全都被活/埋在地宮裡了,自古以來修建陵墓的工匠從來沒有活着走出陵墓過,畢竟越是大的陵墓,越害怕招惹盜墓賊,放了工匠很可能透露消息。
但是壁畫並沒有結束,這些人被困在地宮裡,卻沒有困死,他們竟然巧妙的設計了逃生通道,從地宮裡逃了出來。
逃生通道的那副圖看起來非常平面,但是很顯然在某個墓室裡,畫的非常清晰,万俟景侯立刻拿出東西,把棺/材上的這幅圖拓印了下來。
後來這些人回到了這裡,但是很快的,西王母國的人也發現了有人逃離了出來,所以一直在派兵追殺他們,這些倖存者回到了故土,挖了這個底下城堡,把所有的糧食囤積起來,確實是一個類似防空洞的所在。
這些人知道命不久矣,因爲西王母國的強大,沒有辦法出去和他們硬拼,但是仗着迷宮易守難攻,沒有人能進來,等他們的糧食吃完了,也就全都死在這裡了。
外面石洞裡那些骸骨,應該也是部族的人,但是因爲這些人地位比較低,而且棺/材肯定不夠用,所以也就沒有棺/材用,這裡面這麼多棺/材,應該是部族裡地位相對高的一些人。
衆人一個一個把上面的壁畫全都看完,万俟景侯突然說:“有呼吸聲。”
呼吸聲?
這些棺/材裡竟然傳出了呼吸聲?難道這麼多年下來,棺/材裡的人還沒有死嗎?
衆人立刻屏住呼吸,万俟景侯仔細的聽了聽,指着最裡面的兩口棺/材,說:“這兩口。”
魏囚水眼睛一眯,說:“血跡。”
他說着就衝上去,最裡面的那口棺/材上有血跡,血跡非常少,應該是蹭上去的,當時大家都盯着壁畫看,所以全都給忽略了。
魏囚水伸手去摸棺/材,棺/材蓋子卻是開着的,並沒有扣死,當下雙手抓/住棺/材蓋子,猛地一掀。
棺/材裡躺着一個人,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無比,呼吸聲非常微弱,剛纔個這棺/材,也虧的是万俟景侯耳力過人,不然根本不能發現。
“秦珮?!”
衆人幾乎驚叫出來,秦珮靜靜的躺在棺/材裡,棺/材裡好多血,血的顏色很淡,成橘黃/色,但是能聞得出來是血/腥味的,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說不出來是什麼。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立刻說:“把他抱出來,棺液有問題,這應該是煉屍的棺/材。”
煉屍的棺/材?
溫白羽已經不是第一次見煉屍了,之前噫風也曾經幹過煉屍的事情,煉屍可以讓屍體“死而復生”,但是是一種旁門左道,屍體不會真正的復活,只是吸取了天地靈氣,讓屍體變成了糉子而已。
煉屍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煉成精華,然後被其他糉子吃掉。
魏囚水立刻將秦珮從棺/材裡抱出來,秦珮身上全是棺液,一身的血/腥味,再加上他額頭上,手上還在流/血,傷口被泡的有些腫/脹。
魏囚水立刻撕掉秦珮的衣服,然後從揹包裡拿出毯子,將秦珮一裹,擦掉他身上的棺液,又拿出幾瓶水,將秦珮從頭澆到尾。
他們的水本身就不多,現在更不多了,但是秦珮的傷口很可怕,沒人抱怨一句,都生怕水不夠用,洗不乾淨秦珮的傷口。
秦珮被涼水一澆,地洞裡也不暖和,當即一下驚醒了,“啊!!”的大喊一聲,說:“不要!不要!”
秦珮的精神有些失常,猛烈的掙扎起來,伸手去抓魏囚水,魏囚水的臉上一下被抓了一個血道子,臉偏向一邊。
秦珮用/力太大,一下就見血了,血呲出來,濺在他臉上,秦珮猛地吸了兩口氣,全身顫/抖起來。
魏囚水將人抱在懷裡,說:“秦珮?秦珮!是我啊,你怎麼了?”
秦珮猛烈的顫/抖着,睜大了眼睛,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抖動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息下來,眼圈一紅,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說:“我……我手疼……”
魏囚水緊緊抱着秦珮,說:“咱們這就出去,乖,秦珮,忍一忍。”
魏囚水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讓懼怕的秦珮慢慢冷靜了下來,他的目光在衆人說身上掃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麼人。
溫白羽剛開始還以爲他在找秦老闆,畢竟秦珮是秦老闆的弟/弟,而且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並沒有一開始看到的那麼緊張,就是誰也不願意低頭而已。
但是很快,溫白羽就發現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因爲秦珮的目光帶着恐懼在尋找/人羣裡的人。
溫白羽狐疑的說:“秦珮,你在找誰?”
秦珮聽到聲音,立刻抖了一下,溫白羽說話的聲音並不冷淡,也不嚴厲,溫白羽給人的感覺就很溫和,嗓音也不粗,沒道理把秦珮嚇成這樣。
魏囚水立刻皺起眉,冷着聲音說:“秦珮,是誰偷襲你?人在我們之中?”
他們這羣人很多,不過多半是車隊裡的人,都是秦珮僱來的打/手,因爲秦珮平時沒什麼架子,而且一擲千金,打/手們都喜歡跟着秦珮,頂多哄哄小少爺就能掙錢。
秦珮一聽他的話,立刻又害怕起來,全身抖動着,篩糠一樣,緊緊/抓着魏囚水的袖子,一點兒也不像剛纔倔的跟頭牛的樣子,聲音顫/抖的根本說不出話來,一直搖頭。
魏囚水抱着他,說:“秦珮,告訴我,不用害怕,是誰偷襲你?”
秦珮閉了閉眼睛,眼睛一片通紅,嘴脣顫/抖了好幾下,說:“羅……羅開……”
“羅開?!”
所有的人都驚叫起來,竟然是羅開!
秦老闆有些震/驚,搖頭說:“不可能是羅開,羅開也受傷了,剛纔咱們還看見了他的血跡……”
秦珮睜開眼睛,看着秦老闆,眼睛裡全是血絲,臉上好多血痕,顫/抖的看着秦老闆。
秦老闆看着弟/弟這幅模樣,狠狠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來。
衆人都陷入了回憶之中,仔細回想了一下羅開的種種作爲。
首先是在補給站的時候,羅開突然消失了,說是去上廁所,血糉子出現的時候羅開不在場,後來又突然出現。
然後是在古城裡,秦珮跑出去之後,羅開去找他,回來之後告訴大家沒有找到,衆人再出去的時候,就發現石像的痕跡全都被刮掉了。
羅開去找/人的時間不短,秦珮腿受傷了,不可能走快,或許秦珮也發現了記號,正賭氣想要下去,但是發現沒有繩索的時候,羅開找到了人,秦珮自然不會懷疑他,羅開卻把人推了下去,再破/壞記號,那麼時間是綽綽有餘的。
最後一點就是,羅開在他們眼皮底下一下消失了,沒有任何動靜,如果是他自己消失的,那麼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了。
很可能當時秦珮就在地洞下面,羅開怕秦老闆先下去會看到秦珮,秦珮醒過來之後,也會告訴大家真像,所以才選擇突然消失,然後搬走昏迷的秦珮。
秦珮的樣子不可能是撒謊,他的眼眸一直在收縮,看起來非常驚恐,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斷的喘氣,加上地/下空氣不好,秦珮又受了刺/激,有點喘不上來氣,頭暈的厲害,靠在魏囚水懷裡半昏迷着。
衆人心裡都非常複雜,羅開也是秦珮僱來的打/手,大家相處時間都不短了,而且和秦珮沒仇,如果真是羅開下手,那麼缺少一個動機,爲什麼羅開要置秦珮於死地呢?
這一點根本說不通。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說:“還有一口棺/材有呼吸。”
他這樣一說,衆人立刻就想起來了,剛纔万俟景侯說兩口棺/材有聲音,他們打開一口,發現了秦珮,大家一時激動,就忘了另外一口了。
万俟景侯用龍鱗匕/首往裡一撬,“咔嚓”一聲就給撬開了,衆人立刻發出“嗬——”的一聲,秦珮本身處於半昏迷,失控的哆嗦了一下,拼命的掙扎起來。
另外一口棺/材裡躺着的人,竟然是羅開!
棺/材裡同樣有棺液,但是這口棺/材裡面的棺液少了許多,羅開身上也有深重的傷,尤其是腹部,腹部破了很大一個洞,幸虧棺液比較少,沒有灌進腹部,羅開嘴脣發紫,臉色蒼白,一雙寶藍色的眼睛閉着,看起來毫無生氣。
秦老闆說:“這是怎麼回事?!”
溫白羽說:“先救人再說!”
秦老闆一個人拽不動羅開,万俟景侯過去幫忙,兩個人一個人拽頭,一個拽腿,溫白羽託着羅開的後背,將人從棺/材裡擡了出來,放在地上。
秦珮見到羅開,即使羅開昏迷過去了,也非常害怕,幾乎大喊起來,一直往後躲,魏囚水抱住他,說:“別怕,別怕,秦珮,冷靜一點,別把傷口撕/裂了。”
秦珮哆嗦着,眼睛盯着羅開,眸子收縮,嘴裡說:“羅開……是羅開……別……別殺我……爲什麼要殺我……”
魏囚水看見秦珮這個樣子,很難想象他之前遇到了什麼,將人緊緊抱住,親着秦珮的額頭,說“秦珮,秦珮,看着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秦珮被他哄着,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衆人現在都是一個頭兩個大,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想不通了,秦珮不像撒謊的樣子,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渾身是傷,絕對不可能撒謊,他應該是看到了羅開襲/擊自己,而且地道里有大量的掙扎痕跡,當時秦珮很可能醒過來一次,所以很確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秦珮的精神失常,很大程度並不是因爲害怕,而是震/驚,秦珮和羅開的關係很好,如果一個關係好的人突然要殺你,你也會感覺到震/驚和不可思議。
但是羅開此時又真真切切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因爲失血過多,已經徹底昏迷過去。
衆人先給羅開止血,羅開躺得棺/材,同樣是有棺液的,壁畫上塗了血漆,是煉屍的一種形式,不過幸好棺液經過常年累月已經揮發了很多,所以沒有進入傷口,羅開的傷口比較好處理。
血止住了,羅開漸漸從昏迷中轉醒,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秦珮又嚇得哆嗦起來。
羅開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寶藍色的眼睛裡也充滿了血絲,非常疲憊,睜開了一下,隨即閉上,然後又睜開了,這回一雙眼睛好像豹子一樣,立刻睜大了,猛地從地上坐起來,看到了不遠處的秦珮,立刻大喊了一聲,想要掙扎起來。
秦珮被他嚇到了,嗓子裡發出一聲低吼,場面一下混亂起來,魏囚水護住秦珮,羅開不顧身上的傷,猛地撲起來要去抓秦珮。
魏囚水手腕上的鐵絲一下拉出來,擋在羅開面前,說:“羅開!你幹什麼!”
羅開這個時候伸手捂住腹部,因爲剛纔動作太大,一下把傷口撕/裂了,瞪着眼睛,說:“魏哥,秦珮他不是好人!他剛纔要殺我!”
衆人一聽,更覺得混亂。
秦珮因爲他的話非常失常,怒吼着:“羅開!你放/屁!你是不是沒弄死我,想當着衆人面殺/人!?我他/媽真是看錯你了,爲什麼要殺我!”
秦珮嘶吼着,猛地咳嗽起來,“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魏囚水趕緊將人抱住,說:“別動,坐下來。”
秦珮“嗬——嗬——”的喘着氣,瞪着眼睛,眼睛裡全是血絲,恨不得撲上去咬死羅開。
羅開則是眯着眼睛看着秦珮,手捂着腹部有些顫/抖,應該是很疼,很快手指縫裡就開始滴血了。
秦老闆看着他手上全是血,說:“你也坐下來,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羅開看了一眼秦老闆,這才坐下來,猛地抽/了一口氣,看起來很疼。
溫白羽左右看了一眼,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奇怪了,秦珮說羅開要殺他,羅開說秦珮要殺他,兩個人又都躺在了棺/材裡被煉屍。
溫白羽說:“你們兩個人仔細回憶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珮的回憶和之前溫白羽的推斷差不多,當時秦珮雖然倔,但是沒工具也不能直接跳下去,正在躊躇的時候,羅開就來了,秦珮以爲羅開是給他臺階,讓他回去的,所以根本沒有戒心,這個時候羅開卻要推他下去,秦珮當時候很慌,但是反應很快,一下就抓/住了邊沿,羅開卻抓他的手,秦珮一下就掉了下去,然後就昏了過去。
秦珮手背上有很多劃痕,皮肉都翻起來,回憶的很凌/亂,不像是在說假話。
溫白羽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這傷口卻不像是羅開抓出來的,羅開不留指甲,指甲剪得很圓/滑,也不長,但是秦珮手背上的傷口猙獰,看起來就跟野獸抓的似的,能抓的那麼深,絕對是有指甲的。
衆人觀察力都很敏銳,都發現了這一點,但是沒有打擾秦珮繼續回憶。
後來的事情也和溫白羽想的差不多,秦珮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羅開正拖着他往裡走,秦珮當時猛烈的掙扎起來,而且大喊大叫,隧道里留下了掙扎的痕跡,但是因爲秦珮和羅開的身量體力懸殊,很快被制/服了,秦珮後來就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衆人。
秦珮說完,羅開立刻臉色很差的說:“你說/謊!你根本不是秦珮!”
羅開的回憶則和秦珮正相反,羅開堅持自己出去的時候,並沒有找到秦珮,下地洞的時候,半途看見了躺在地洞下面的秦珮,因爲是秦珮,所以羅開沒有戒心,想要立刻下去,這個時候秦珮卻突然縱身而起。
秦珮有多少能耐,羅開一直是僱/傭,能不知道嗎,但是秦珮那個時候動作卻快的厲害,直接衝上來,羅開都沒有反應,一下就暈了過去,暈過去的時候感覺有血濺出來。
羅開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剛纔了。
溫白羽聽完了,頭更大了,兩個人說的都合情合理,那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背後的人另有其人,但是他爲什麼要扮作羅開的樣子,襲/擊秦珮,又扮成秦珮的樣子,襲/擊羅開?
這兩個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溫白羽把自己的想法可能性說了一下,羅開思考了一會兒,說:“如果他真的是秦珮,我相信溫白羽說的可能性,秦珮的功夫不可能好的一下把我制/服。”
秦珮立刻瞪着眼睛說:“什麼叫我真的是秦珮!我就是秦珮!”
魏囚水立刻攔住秦珮,說:“別激動,老實坐着,小心又頭暈。”
他說着,隨即看向羅開,說:“秦珮我還是認識的,他絕對不是假的。”
秦老闆也點頭,說:“我也覺得不是假的。”
羅開捂着自己腹部,說:“那是怎麼回事?沒道理襲/擊我和秦珮,還把我們放進棺/材裡。”
万俟景侯突然說:“告訴你們甘肅臨潭有寶藏的,是什麼人?”
他一說話,溫白羽立刻就想起來了,在這些奇怪的事情發生之前,秦珮的突然出現,是因爲有人告訴他們,那座筒子樓裡有寶藏,而且這個人很可能破/壞了謝瘋/子留下來的磁帶,或許和要殺秦珮和羅開的背後人,是一個人。
秦珮說:“是羅開告訴我的。”
衆人看向羅開,羅開看向魏囚水,說:“是魏哥告訴我的。”
球提到魏囚水那裡,魏囚水皺了皺眉,說:“我告訴你的?”
羅開說:“對啊,不是魏哥給我打的電/話嗎?”
他說着,摸了摸身上,還有手/機,因爲放在上衣口袋,沒有泡棺液,找了一下通話記錄,顯示的是幾天前,魏囚水打給了羅開一通電/話。
魏囚水更是皺眉,說:“我最近都沒聯/系過你,上一次咱們兩個人聯/系,是你主動聯/系我,說秦珮要進沙漠,讓我準備器材。”
衆人一下全愣了,這件事情更加複雜了,那個背後人裝作魏囚水聯/繫了羅開,告訴他們筒子樓有寶藏,之後的一切,秦珮和羅開就順着背後人的安排,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万俟景侯說:“有可能是秦珮和羅開,無意間發現了什麼,所以纔會被滅/口。”
秦珮和羅開對視了一眼,都皺起眉來,似乎在仔細的思考,但是實在想不出來他們發現了什麼,在筒子樓裡就顧着吵架了,也沒發現什麼,而羅開就顧着看“美/女”了,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万俟景侯繼續說:“但也有一點說不通,殺/人滅/口的話,就不會把你們放在煉屍的棺/材裡了。”
大家都沉默了起來,万俟景侯站起來說:“你們兩個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煉屍開始之後,對身/體都有影響,或許那個人還會對你們下手。”
魏囚水對秦珮說:“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秦珮搖了搖頭,說:“手疼,身上也疼,腳也疼,但是奇怪的感覺沒有。”
羅開活動了一下/身/體,他身/體素質畢竟好,血止住了就沒事了,也沒有感覺到奇怪的感覺。
万俟景侯說:“先從這裡出去。”
溫白羽說:“那要原路返回嗎?”
這個時候七篤卻猛地喊了兩聲,衆人立刻戒備起來,全都朝着七篤看過去。
七篤衝着他們身後的石牆,一直在喊,溫白羽說:“七篤?怎麼了?”
七篤喊了幾下,蹲在石牆邊上,伸手去抓石牆,很快石牆就被刨了一個坑,七篤的指甲非常鋒利,而且他絲毫不覺得疼,手指都出/血了,也沒有任何感覺,還在刨着牆。
溫白羽趕緊走過去,讓七篤別再抓牆,然後拿出鳳骨匕/首,在牆面上戳了幾下,万俟景侯也過來幫忙,很快他們就看到牆面後面,竟然有一個盜洞!
而且盜洞的挖掘痕跡是從裡到外的,也就是說有人在這個地方挖了一個洞,然後從這裡出去了。
溫白羽猛地回頭,看向石洞裡的兩口空棺/材,那兩口棺/材是空的,躺着秦珮和羅開,原本的正主竟然不見了!
溫白羽說:“難道棺/材裡的正主跑出去了?”
這誰也不知道,但是盜洞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雖然非常簡陋,但是很深,一直往上蔓延,應該是衝着地面去的。
万俟景侯說:“我先去看看,等我吹哨。”
他說着,很快鑽進了盜洞裡,盜洞打得非常簡陋,有的地方落了很多土,幾乎半埋住了,但是確實是往上走的。
盜洞裡很快傳出了万俟景侯的哨聲,溫白羽率先爬進去,其他人也快速的跟上來,不過因爲他們這裡有傷員,所以爬得並不快。
衆人順着盜洞一直爬,爬了半個小時,竟然還沒有爬出去,起先盜洞是朝上走的,但是很快就平穩了,一直在平穩前行,不知道通向哪裡。
這個時候再往後走,有點得不償失,衆人也很好奇這個盜洞通向什麼地方,就沒有後退。
秦珮的體力支撐不住了,倒在地上休息,這個盜洞比較窄,魏囚水想要揹着他都不能背,衆人就停下來休息。
秦珮倒在上喘氣,魏囚水有些艱難的轉過身來,說:“身上還疼嗎?”
秦珮搖了搖頭,手上的傷口有點腫,但是剛纔已經消毒了,不怎麼疼了,最疼的是腳,他的腳腕被血手抓的傷筋動骨了,現在又要長時間的往前爬,腳部用/力肯定是不行的,膝蓋也咯的疼。
魏囚水難得笑了一聲,捏了捏秦珮的臉,說:“現在老實了?”
秦珮打掉他的手,說:“別動我。”
魏囚水說:“不是剛纔抓着我都不鬆手的時候了?”
秦珮臉上一陣不自然,說:“呸,老/子不想見到你,我還生氣呢!道歉!”
魏囚水說:“脾氣還挺大,讓我道歉?你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煩嗎?你要是不跑出去,我們也不用這麼興師動衆的找你。”
秦珮臉色一陣蒼白,氣得發/抖,說:“姓魏的你大/爺,我……我不用你找,反正死了也沒人管……”
魏囚水見他氣得不輕,秦珮說話的聲音很大,盜洞又窄,一下傳出去了,秦老闆回頭看他們,羅開在前面說:“怎麼又吵了,別吵了兩位祖/宗。”
魏囚水看到秦珮這個臉色,放軟/了口氣,說:“我錯了,我道歉行不行?”
秦珮繃着臉,說:“不行!”
魏囚水笑了一聲,說:“你剛纔還要我道歉,我道歉了你又說不行,你要怎麼樣?”
秦珮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但是仍然很生氣,心想着如果不是魏囚水罵自己,自己怎麼可能跑出去,也不至於受這麼多苦。
秦珮一想着,就感覺魏囚水簡直罪/大/惡/極,繃着臉,眼圈很快發紅,魏囚水一見不對勁,說:“你哭什麼?”
秦珮說:“滾,姓魏的你這個大傻/逼,我不想見到你,誰哭了!?你就是瞧不起人,我知道你從來沒看得起我過。”
魏囚水捏住他下巴,說:“罵誰呢?又罵人?”
秦珮梗着脖子,說:“我喜歡,你管不着!”
魏囚水往前一探,立刻將人按在盜洞裡,伸手去扒他褲子,秦珮頓時害怕起來,使勁踹腿,一下又碰到了腳腕上的傷,疼的亂叫,喊着:“姓魏的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你敢?!”
魏囚水扒掉他的褲子,把他翻過去,狠狠在他屁/股上打了兩下,立刻發出兩聲脆響,秦珮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
魏囚水說:“你以爲我要幹什麼?”
秦珮頓時炸毛了,一邊喊一邊掙扎,說:“我/草/你大/爺姓魏的,你竟然……竟然……”
竟然打他屁/股!
但是秦珮實在說不出來,已經臉紅的擡不起頭來了,幸虧盜洞太窄,其他人沒看見,但是清脆的響聲肯定聽見了。
魏囚水將秦珮的褲子穿上去,把人箍在懷裡,因爲狹窄,秦珮也掙扎不了,魏囚水放軟/了聲音,說:“噓——別動,讓別人聽見了,秦珮,我沒看不起你,我是關心你。”
秦珮立刻說:“狗屁!”
魏囚水瞪起眼睛,說:“你再說?”
秦珮有點慫了,哆嗦着嘴脣不說話,魏囚水又說:“秦珮,我真的沒有看不起你,我要是看不起你能跟你做那種事情嗎?我還不是隨便和別人上/牀的人。”
秦珮臉一紅,就聽魏囚水說:“我喜歡你,秦珮。”
秦珮臉更紅了,沒想到魏囚水這麼說出來了,大家都在盜洞裡,肯定聽得一清二楚,秦珮立刻喊着:“小……小爺不稀罕。”
說着嘴脣哆嗦起來,魏囚水的臉已經貼過來,含/住秦珮的嘴脣,秦珮的話立刻全吞進肚子裡了,不自主抓/住魏囚水的衣服,緊緊抱住魏囚水,兩個人吻在一起。
溫白羽雖然離得比較遠,不過還是聽的一清二楚,這兩個人真是好興致,在盜洞裡都能親的不亦樂乎。
万俟景侯突然抓/住溫白羽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笑着說:“其實我也很想在盜洞裡來一次。”
溫白羽瞪着眼睛,說:“來你頭啊,你去自交吧!”
万俟景侯笑着說:“我可不是血髓。”
這個時候揹包鼓了兩下,小血髓花從裡面鑽出頭來,舉着手抗/議,不過抗/議無效,還是被万俟景侯重新裝進了揹包裡。
衆人休息了一會兒,很快又繼續往外爬,半個小時之後再休息一下,就這樣一共爬了足足兩個小時。
在幽暗的盜洞裡,衆人心情越來越壓抑,直到兩個半小時的時候,前面突然傳出了隱隱的光亮,竟然是陽光,衆人都是一陣興/奮,加快了腳步,使勁往外爬,很快的,就衝出了盜洞。
溫白羽一紮出盜洞,立刻就傻眼了,這地方竟然是綠洲!
他眼前再也不是黃沙漫天,鋪天蓋地的沙丘了,竟然是一片綠洲!
非常巨大的綠洲,看起來有點像原始森林,空氣也潮/溼起來,盜洞就在森林之中。
衆人全都爬出來,出來之後也和溫白羽一樣震/驚了,他們已經從沙漠到了綠洲。
万俟景侯拿出指南針看了看,這是西北方向,他們走了兩個半小時,已經走出了很遠。
這附近都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樣子,樹木非常茂/密,因爲樹木密集,所以沒有風沙,空氣有些溼冷,不過似乎比沙漠裡要舒服一點兒。
他們從天亮就下地洞去,現在已經將近中午了,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盡,就選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弄了些樹枝來,大家燒火做飯。
溫白羽說:“咱們到了綠洲,不知道之前那些人走到哪裡了,盜洞是封死的,顯然前面的人沒有走這個盜洞,咱們不會和他們錯開吧?”
万俟景侯說:“等吃過了飯再去找找。”
這個時候七篤抱着一堆樹枝,歡快的跑了回來,他身上也穿着衝鋒衣,口袋很大,胸口的口袋裝着蛋寶寶,把樹枝全都放在他們旁邊。
七篤幹活從來都勤勤懇懇,這些樹枝夠燒一天的了……
七篤一直抱着蛋寶寶,幾乎和蛋寶寶形影不離,溫白羽這個做爹的都很少摸蛋寶寶,溫白羽趁這個時候,準備摸/摸蛋寶寶。
七篤則是很心疼的,就像割肉一樣,把蛋寶寶交給了溫白羽,溫白羽心說,到底是誰的孩子!?怎麼自己纔像是搶孩子的那個?
溫白羽把蛋寶寶放在手心裡,蛋寶寶非常瑩潤,暖烘烘的,溫白羽忍不住蹭了蹭蛋寶寶,實在太暖和了,感覺像是個暖手寶?
溫白羽笑着說:“咱家四蛋孵出來一定是個小天使,太溫暖了。”
万俟景侯也伸手摸了摸,蛋寶寶特別溫暖,入手的感覺好像能暖化人心,瑩白的蛋殼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能看到上面有一條血道子。
溫白羽左右看了看,縫隙太小了,根本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東西,這個蛋寶寶的孵化時間好長,長的溫白羽都等不及了。
七篤眼看着溫白羽對着蛋寶寶摸來摸去的,坐在一邊很無聊,往火堆裡添加着樹枝,然後從兜裡掏出來一個東西來回來去的玩。
溫白羽一看,差點把手裡的蛋寶寶扔出去,七篤接過去,仔細摸了摸蛋寶寶,好像在確定溫白羽有沒有把蛋寶寶弄壞。
溫白羽趕緊把七篤玩的另外一個東西拿過來,說:“對講機?!”
七篤剛纔拿着玩的,確實是個對講機,這東西看起來非常眼熟,溫白羽拿給万俟景侯看,說:“是不是齊三爺準備的裝備?”
万俟景侯皺眉說:“應該是。”
對講機已經壞掉了,沒辦法發出聲音,也沒有辦法接收聲音,但是看起來確實是齊三爺準備的那些裝備。
溫白羽說:“他們來過這裡?七篤,你在哪裡找到的這個?”
七篤正在摸蛋寶寶,非常仔細小心,聽到溫白羽的問話,指了指前面的樹林。
衆人立刻都站起來,往樹林裡走,衆人走進去不遠,就看到了一片殘破的營帳,這地方曾經搭了一個營地,但是因爲受到了攻擊,營地被廢棄了,地上好多裝備,全都散落着,但是四周沒有人聲。
衆人走進營地,發現這些裝備確實是齊三爺準備的,很多補給都在這裡,但是那些人撤退的太快,已經捨棄了大半的東西,估計只拿走了比較輕的食物還有武/器。
溫白羽發現帳篷上還有血跡,營地肯定是受到了攻擊,但是現在一切都靜悄悄的,也沒發現有什麼東西。
溫白羽說:“現在起碼已經發現咱們並沒有走岔了。”
万俟景侯點頭,說:“撿一下能用的行李。”
衆人立刻開始撿行李,傷員都在一邊坐着休息,万俟景侯則是在周圍看了看樹林和草叢,說:“這邊的草有壓倒的痕跡,估計人是從這邊走了,一會兒咱們追上去看看。”
衆人撿了行李,不敢在這個地方久留,畢竟營地的人已經撤退了,恐怕這裡有什麼東西,就乾脆又找了一塊地方,生了火。
衆人熱了食物來吃,溫白羽吃着吃着有些犯困,万俟景侯還以爲他是累了,就讓溫白羽靠着自己眯一會兒覺。
溫白羽躺在万俟景侯腿上,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困,鼻子見似乎聞到了一股與衆不同的香氣,溫白羽心中一驚,剛想要提醒万俟景侯,但是下一刻就陷入了黑/暗中。
溫白羽心裡很緊張,但是就是醒不過來,在夢中猛烈的掙扎着,突聽“嗬——”的一聲大吼,溫白羽一下就被嚇醒了。
他躺在火堆旁邊,火堆被人踢散了,因爲地上全是樹葉,容易着火,火勢在蔓延,溫白羽頭髮散下來,差一點就燒進去。
溫白羽猛地爬起來,火勢很大,這裡是樹林,如果着起火來就麻煩了,但是溫白羽發現,這火竟然是万俟景侯生的,不是普通的火焰,是火精!
溫白羽撲了半天火,根本撲不滅,就聽到一聲慘叫,立刻回過頭去,四周一片濃霧,秦珮車隊裡的人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發起瘋來,衝着自己人開了火,而且眼神和臉色非常猙獰。
好幾個車隊的人都受了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上全是血。
溫白羽腦子裡“嗡——”了一聲,這個時候一個人舉起槍,對着溫白羽,溫白羽剛想要躲,結果後背突然有人撲他,將溫白羽一下往前撲去,正迎着槍撲過去,溫白羽手臂一陣劇痛,子彈直接從他的大臂穿了出去,溫白羽重重摔在地上。
疼得他眼前金星亂轉,後背的那個人力氣非常大,把他壓在地上,按住他的頭,另一隻手一掐,立刻掐住溫白羽脖子。
溫白羽奮力往上一掙,那人的力氣卻大得驚人,一下又將溫白羽按了下來,溫白羽心裡罵了一聲,這是誰這麼大力氣,努力回頭一看,竟然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雙眼血紅,眯着眼睛,死死按住溫白羽,鬆開掐住他脖子的手,突然舉起龍鱗匕/首。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万俟景侯就像不認識自己一樣!
溫白羽手臂中槍,一隻手奮力去瓣万俟景侯按住自己的手,另外一隻手卡主万俟景侯壓下來的胳膊,大臂上的血滴答滴答的流下來,滴在溫白羽的臉上。
溫白羽臉色一片慘白,他沒受傷的時候,力氣都不能和万俟景侯比,万俟景侯是燭龍,天生一股怪力,現在又受了傷,溫白羽實在堅持不住了,猛地一撤手,隨即雙/腿一踹,向旁邊一滾。
“嗤!”
龍鱗匕/首插下來,直接紮在溫白羽耳朵邊,一邊寒氣颳得溫白羽的耳朵脖子生疼,万俟景侯根本不認識他,手一拽,重新將人拽過來,雙眼眯着,透露/出一股狠意。
溫白羽咬着牙,使勁掰/開万俟景侯的手,大喊着:“万俟景侯!你怎麼了?!”
他說這話,就看到旁邊又有一打/手倒下了,渾身是血,所有人都在自相殘殺,小燭龍似乎也有些失控,一直在怒吼着,臉色非常猙獰,蛋/蛋追着小燭龍一邊跑一邊哭,說:“哥/哥!哥/哥你怎麼了?嗚嗚,哥/哥不要蛋/蛋了……”
溫白羽被勒的沒勁,眼睛都要翻白,血流了一地,有點支撐不住,隱約間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溫白羽猛地驚醒。
是霧氣!
霧氣有毒!
万俟景侯再次揚起龍鱗匕/首,溫白羽已經沒有力氣了,猛地閉起眼睛,就在這個時候,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一下鬆了,就聽到万俟景侯狐疑的說:“白羽?”
溫白羽掙開眼睛,万俟景侯臉上有些血跡,是溫白羽胳膊上的血甩在了他的臉上,万俟景侯眯着眼睛,皺着眉,有些糊塗的樣子,說:“白羽?”
溫白羽趁機爬起來,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扶着溫白羽,說:“你中槍了?”
溫白羽來不及說這些,說:“霧氣有毒,我沒事,應該是血的問題,快把大家都制住!”
蛋/蛋嗚嗚的哭,小燭龍猛地飛起來,已經完全失控,將蛋/蛋一把抄起,一下飛上天去,蛋/蛋喊了一聲,被小燭龍甩了出去,小燭龍臉上濺到了蛋/蛋的眼淚,猛地驚醒過來,“唰——”的翅膀一張,飛過去一把抱住蛋/蛋。
蛋/蛋嚇得大哭起來,額頭上的火精一下一下的亮,哭的非常/委屈,小燭龍手都在發/抖,剛纔他清/醒的一瞬間,差點被自己嚇死,他竟然把蛋/蛋給扔了出去。
蛋/蛋的眼淚也有功效,而且蛋/蛋因爲受驚,哭的非常/委屈,窩在小燭龍懷裡,抽泣的說:“哥/哥是壞蛋,哥/哥不要我了……”
小燭龍抱着蛋/蛋,心裡一擰一擰的,說:“不哭了,噓——我錯了,是我錯了,哥/哥沒不要你。”
蛋/蛋噘/着米分嘟嘟的嘴說:“哥/哥是壞蛋。”
小燭龍聲音放的很輕,怕嚇到蛋/蛋,說:“是,哥/哥是壞蛋。”
溫白羽趕緊接了眼淚,所有人都受傷了,而且是自相殘殺,溫白羽覺得之前那些人撤離營地,或許也是因爲這裡的霧氣,讓他們產生了幻覺,然後開始自相殘殺。
万俟景侯很快把其他人都制住了,溫白羽給他們滴上眼淚,很快大家都恢復了意識,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頭暈腦脹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白羽滴完了眼淚,突然一驚,說:“七篤不見了!”
還有蛋寶寶……
這個時候,樹林的深處突然傳來怒吼的聲音,似乎是狼叫,又像是低吼,聲音沙啞異常,溫白羽說:“是七篤!”
這種聲音,七篤還是在囚牢裡才發出過,自從七篤從囚牢出來,一直很歡脫,像一隻哈士奇一樣,有的時候還憨憨的,並不會突然發/怒。
衆人立刻順着聲音跑過去,就看到七篤一雙眼睛鋥亮,在陽光下還顯得熠熠生輝,深藍色的眼睛散發着寒光,不停的用雙手撓着身邊的樹木和雜草,手指甲划過去,用身/體去撞巨大的樹,就聽“嘭——!”的一聲巨響,粗/大的樹木幾乎被他攔腰撞斷。
這個時候就聽“咕嚕”一聲……
蛋寶寶從七篤的口袋裡一下掉了出去,滾在地上,滾到了樹坑裡,這才停了下來。
溫白羽立刻就想衝上去,但是七篤就在旁邊,比他們離得都近,一把將地上的蛋寶寶抓起來,眼睛裡充滿了暴/虐的寒光,根本沒有一絲的理智。
七篤高舉起雙手,狠狠往前一砸,瑩白的蛋寶寶一下砸在樹幹上,發出“啪嚓!”一聲巨響。
溫白羽“嗬——”了一聲,蛋寶寶被巨大的力氣撞在樹幹上,一下就碎了,瑩白的蛋殼像碎裂的寶石,一下四散飛/濺,“唰——”的一聲,一塊蛋殼飛/濺出去,直接刮傷了七篤的臉頰,七篤臉上滴下血來,聞到了血/腥味,眼神更加暴戾了,不斷嘶吼着。
蛋殼紛紛碎裂,全都掉在地上,卻聽“呼——”的一聲,蛋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衝了出來,一陣風響聲,那東西帶起猛烈的大風,朝天猛地席捲而上,衆人被風吹得不禁後退了一步。
只見一雙黑色的羽翼翅膀一下展開,猛地振翅,凌厲的黑色羽毛,尖銳的好像鱗甲一樣,在暗淡的陽光下也能熠熠生輝,漆黑,卻帶着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