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靖把“玉神液”已悉數飲盡，李玄真輕嘆一口氣，臉上閃過詭異一笑。
她細緻地望着李靖的臉部表情，觀察李靖的任何一個細小的反應。
卻見李靖臉上忽涌過一股紅暈，目光變得分外明亮，炯炯若晨林乳虎，既新鮮好奇，又充滿了野性與警敏。
彷彿有一道氣浪從李靖身上流過，涌過，李靖身體起了變化，在向外噴發着熱力與光輝，似有種無形的磁力之潮，把李玄真吸向李靖。
李玄真不由面紅耳赤起來，因爲她看到李靖的命根處，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她想到離開這個詞，但腦中這個詞只一閃而過，一種暈乎乎的感覺，使她情不自禁地向李靖貼近過去。
但當她貼過去，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摟抱向李靖時，摟抱的雙手抱了個空。
李靖在間不容髮之間，已開溜了出去，如一縷風。
李玄真不由一愣。
她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隨即只聽李靖大喝一聲，一拳擊出。
李靖一拳擊出，只聽一人咬着牙強忍痛苦哼出半聲沉悶的哼聲，蓬地一聲仆地，昏了過去。
——這倒地的，便是李靖自己。
他重重擊出一拳，正中自己心門，把自己擊昏過去。
看到這一切，李玄真一怔。
一怔之間，心中涌出一股銳痛，夾着酸楚悲悽，難以自抑，雙睫一交，淚眼悽然欲泣。
正當人們以爲她要痛哭一場時，李玄真將悽然頹敗的神情忽一整，化爲一笑。
粲然的一笑。
李玄真向裡面笑叫道：“師妹，也不知你給灌了什麼迷魂藥，令李郎對你如此鐵心！”
裡面的門簾忽被一雙手掀起，露出一張秋波盈盈笑意若春星眸皓齒的英麗女子的臉。
——紅拂的臉。
紅拂望着昏過去的李靖，一嘆：“這種榆木疙瘩的人，除了我，還能找誰？”
紅拂將昏過去的李靖抱去，向裡房走去。
李玄真欲要跟進，只聽唰的一聲，隨着紅拂的身影閃過房內，門簾無聲地落下，隔斷了內外兩個世界。
李玄真呆住，苦笑一聲，搖搖頭，向外走去。
後來被寫進《虯髯客》傳奇裡的那一幕戲，出現在數天之後。
但那天的真實情形，與寫在傳奇《虯髯客》裡的，有許多細節不同——
第一點不同，是李靖那天並沒有在河邊洗馬，那是以前在靈石賈胡堡的事，被移後過來了。
李靖與紅拂所居的地方，門前是一塊空地，空地外即是大街，太原城裡，並沒有一條讓李靖可洗馬的距家居不遠的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