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林家養子
自打夏家的太太和王夫人這裡走動勤快了起來,王夫人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園子裡偌大的開銷像是一下子有了解決之道,在夏金桂見過了賈寶玉之後,夏家太太對王夫人可謂是慷慨至極。當然了,不說別的,單說賈寶玉的皮囊,那是最能矇騙世人的。何況他最愛憐惜女子嬌花,又慣能伏低做小,夏金桂哪有不喜愛的呢。
夏家在教養姑娘上,那也算得上是獨樹一幟了。
因夏家的老爺走得早,家裡就靠夏家太太一個人把持着,又因夏家太太膝下沒有兒子,也不願過繼一個來分薄了家產。故而,夏金桂從小就被夏家太太當成男兒在教養,家裡富庶非常,財大氣粗的,自然把夏金桂那嬌滴滴的小姐氣質都磨了個乾淨,要真說起來,當真是和個女霸王差不多。
就是這麼個姑娘,平日裡哪一個男人見了不得低下頭繞開去,可就有賈寶玉,生得眉清目秀又性子溫柔,說話又細聲細語的。夏金桂一顆女兒心可算是完全被勾起來了,和賈寶玉相處時間雖然不長,可對賈寶玉那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喜愛呢!
膝下就這麼一個女兒的夏家太太可沒錯過夏金桂那懷春少女般的神情,一見這倆孩子處得十分好,也沒想着要打聽賈家這公子的事兒,只聽着王夫人這話那話的吹噓着賈寶玉那是銜玉而誕的,將來必有大造化等等,心裡那一個歡喜啊!
未來的女婿那是有大造化的,這丈母孃心裡能不快活?
所以當王夫人開口說家裡一時週轉不開時,夏家太太也沒想多少,大手一揮就把十萬兩的銀子給了王夫人。
哎呦呦,那把王夫人給樂得呀!
十萬兩,過去建園子的時候那是沒眼睛看的,可現在急着用錢的時候,這可就顯得夏家太太很有眼色了。畢竟麼,這倆家的事兒還沒成呢,可人家夏家太太就這麼闊綽,還不知道她家裡的資產多殷實呢。
一想到這裡,王夫人屁.股就有些坐不住了。
夏家是棵大樹,若不趕緊地抱住了,日後可沒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於是王夫人半點沒耽擱,趁着進宮探親的時候,立馬就把這事兒跟元春提了。
長春宮果如其名,春光長在,就連王夫人每月進來一兩次的人,每每還要贊上一聲。可今兒個一進來,王夫人就敏銳的發現元春的臉色不大好看。因而在抱琴打發了內殿服侍的宮.女出去後,王夫人便壓低聲音問:“娘娘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元春聽見王夫人這樣問,臉上神色一變,又見王夫人目露憂色,便嘆息道:“宜人有所不知,老聖人已經有半月沒來了。”說着,便用帕子掩住了泛紅的眼圈兒。
王夫人一聽,這怎麼了得!
元春如今可是這老聖人宮裡頭位分最高的妃子之一,可比起慎太妃來說,元春的根基太淺,又沒有子嗣傍身。要是老聖人的聖寵也被分走了,那……那這後宮裡,元春可怎麼立足呢!
王夫人忙問:“娘娘,那藥……可用了麼?”
元春點了點頭,又道:“從沒斷過,只是先前老聖人一個月裡倒有十天在長春宮裡,這藥倒也有效。可這都半個月了,聖人都不曾踏足我這長春宮。”說着,嗚咽一聲道:“聖人近來也不知怎麼的,竟日日地往承乾宮去。”
承乾宮?那不就是寶釵的宮殿?
王夫人聽見元春這話,就在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小賤蹄子,從前也不見這樣,進了宮竟這樣的下流狐媚子,連表姐的男人也搶了!”雖心裡罵得狠,可王夫人嘴上卻也不敢真說出來,見元春委屈得很,只好安慰個不停。
又問元春近來如何,元春便道:“承乾宮的那位手裡多得是賞銀,宮裡那起子爬高蹬低的下流東西自然願意親近承乾宮的那位。我這裡雖也有賞銀,哪裡比得上她的出手闊綽。”說着,不免想到去歲省親之時的繁華景象,一時又惜又嘆,“我也知家裡因建了省親的園子,故而上下十分艱難。只是這宮裡若沒有銀錢,那些個勢利東西斷不會理睬你的。”
王夫人忙道:“娘娘別這麼說,原是我們家裡的錯兒,娘娘在宮裡萬不能委屈了自己。娘娘的臉面,就是咱們闔府的臉面,這是一萬兩一票,上面還有一千兩都兌了五兩面值的銀票,娘娘在宮裡打賞,也別太省了。”
元春接過錦盒,打開果然見是滿滿的銀票,忙問這銀票是哪裡來的。
王夫人便笑道:“原是新近認識了一個夏家太太,她家也是皇商,老爺去得早,闔府家業都是這位太太親手把持。又因她膝下荒嘆不曾生子,獨一個女兒,家大業大,卻無人繼承。又聽聞我近日手上艱難,二話沒說便借了十萬兩銀子,當真性子爽快又灑脫的人。”
元春聽見王夫人這話,心裡也不覺一動。
別的不提,單這銀子的好處,如今和承乾宮的寶釵對比下來,元春也漸漸的回過味兒來。在宮裡,就算是命人跑個腿,那也得使銀子。薛家是皇商,家裡的資產縱不比從前,可也比賈家的多得多了。若現在賈家有個皇商相助……
元春笑道:“既是這麼個話,那家姑娘可生得什麼模樣?”
王夫人一聽,這可不就是代表着有戲麼!當下便讚不絕口地說:“娘娘不知道,那夏家姑娘生得花朵兒一般,身姿窈窕又端莊豐美,兼又是溫和的性子,和寶玉相處了幾日,兩人不知道多歡喜對方呢。”
元春更覺滿意了,點了點頭便笑道:“自然該如此,夏家是個好人家,雖是皇商,然而姑娘家不落俗套也是極好的。其實,別的也就罷了,我這些年冷眼瞧着,宜人還該顧念着寶玉的心意纔好。自然是他喜歡的娶了進來,他才肯把心思往仕途上擱一擱。”
話是這麼說沒錯,王夫人心裡當然也有數。寶玉幾斤幾兩重,老太太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只把寶玉捧在心窩子上慣着,竟教得他調三窩四整日裡正事不幹,就愛和丫鬟姊妹們廝混一處,還沾惹了一身的臭毛病。爲這事兒,王夫人不知道和賈政鬧過多少場,最終還是老太太出來鎮壓。
說到底,王夫人當然希望把夏金桂娶進來。
夏家沒個男人主事,一個寡母,再怎麼能耐也是個女人。那偌大的家產,夏金桂又沒兄弟叔伯來爭搶,日後等夏金桂嫁進了賈家,這些個家產自然也一併是要給賈家的。
這就是王夫人滿意夏金桂最大的理由。
可偏偏,王夫人這裡滿意了,也只能攛掇着元春說說自己的心裡話。那府裡現在還住着一個史湘雲呢!雖說名聲是不怎麼好聽,可說到底那不也是老太太孃家的侄孫女麼,要是寶玉犯了那麼個渾事兒還不肯負責,史家一門雙侯,又有南安郡王撐腰,這事兒指不定鬧得怎麼樣呢。
到時候可別說夏家的親事能不能談得成,寶玉的前途那都堪憂。
王夫人眉頭一皺,就把史湘雲這事兒和元春說了。說完,就見元春眉頭也緊緊的鎖着,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這事兒,到底家裡如今做主的是太太,老太太縱再有意見,也該分說了利害纔好。”
有了元春這句話,王夫人那是得了意的。賈母就算有個一品的誥命又能怎樣?哪裡比得上她乃是太妃娘娘的生母呢。想到這裡,王夫人心裡痛快極了,正準備回去和賈母攤牌的時候,就聽元春又笑了笑。
“宜人回去也別和老太太太強硬,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心裡總有些什麼想法。咱們做後輩的,若能順着,自然順着。只是麼,這史大姑娘既是毀了容破了相的,娶進來,怕不極力呢。宜人再和老太太好生說道說道,近來宮裡常聽宮.女小太監的說起,聖人、皇上總說這宮裡的盆景越來越有新意了呢。”
聞絃歌而知雅意。
這話放在不通文墨的王夫人身上那也說得通。身爲後宅宅斗的佼佼者,王夫人自然有她能領略各種明言暗語的功夫和技巧,聽到元春這麼一番話,要是她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那可真是白活了這麼些年。
等辭別的賈元春,王夫人一回到榮禧堂,便喊來金釧兒問起老太太在哪裡。
聽說老太太去了藕香榭擺酒席,王夫人冷冷地啐了一口:老不死的東西,每日裡東跑西跑的忒不省心。心裡是這麼想着,臉上卻不能帶出一星半點兒的來。王夫人板着那張木森森的臉,就往園子裡去。
路上遇見了正和鴛鴦一起去拿酒的王熙鳳,王夫人也沒給個好臉色。
也是。王熙鳳現在已經擺明了和二房要劃清界限,雖然沒對她這姑媽做出什麼實質的傷害,可靠攏大房就等同於背叛二房。王夫人心裡明鏡似的,對王熙鳳除了在老太太跟前還有個笑臉,其餘時候,就連多看一眼都嫌累。
等王夫人過去了,鴛鴦纔看向鳳姐道:“二奶奶如今也不強硬了,從前那個女中豪傑卻不見了。也是好的,二太太如今越發的急躁了,就連老太太的話,她也總唱反調。”
王熙鳳當然知道自己這姑媽的性子是什麼樣子的。
同是王家出來的女人,誰比誰又差點什麼不成?何況,比起王夫人來,王熙鳳好在還有個通曉庶務的賈璉在旁邊提點着,也不至於做錯事。想到當年在寧府的事兒,王熙鳳心裡就膈應的不行,什麼時候一併還給了這好姑媽纔好呢。
心裡這樣想着,耳邊聽到鴛鴦這麼說,王熙鳳卻只笑了笑說:“如今荀哥兒都滿週歲了,我也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哪裡還能像從前似的風風火火。”說着,又推了推鴛鴦,戲謔道:“你自然是個標緻的未出閣的小姐,我們這些個蠢婦哪裡比得上?”
“要死要死,如今璉二奶奶越發的拿這些話來打我們這起子小丫頭的臉來。我再不依的!”
王熙鳳便笑着環住了鴛鴦的手臂,才又哄道:“好姐姐,就饒我這一遭?老太太可還等着呢,要和我算賬,哪一日不能,待得老太太今兒個的席之後,我過幾日還一席來,只讓你來鬧我可行不行?”
鴛鴦一聽,便笑道:“還說是奶奶,總和我們這些個丫頭較勁。等哪一日,璉二爺寵着平兒上了天,要你的好看。”說罷,卻還是挽着王熙鳳的手,邊走邊笑道:“璉二奶奶把話既撂下了,咱們也別打了渾子裝不知道,等兩日璉二奶奶還席,你看我鬧你不鬧你。”
說得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相攜去拿了酒回席上。
才一進藕香榭,就見賈母臉色鐵青,來打抽風的劉姥姥手足無措的坐在那裡,一張老臉皺得像是一朵乾癟的菊花,雙手只顧抱着板兒,目光躲躲閃閃的,只敢看面前的碗筷。另一邊,王夫人站得腰板筆直,臉上一副豁出去的架勢。再有史湘雲早伏在李紈懷裡抽泣不止,餘下三春也是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王熙鳳一見這場面,就知道定是王夫人爲着什麼事兒和老太太交鋒了。
正要說話圓回場子的時候,就聽得王夫人又梗着脖子說:“老太太是上了春秋的人了,媳婦兒有的話說了,只怕惹老太太生氣。可如今這事兒,既是娘娘下的旨意,也就由不得咱們做主了。寶玉日後的前途,可是拿捏在老太太的手裡頭。媳婦兒不敢妄自做主,老太太可也顧忌着宮裡的貴人主子們的意思纔好。”
話音才落,腳邊已經碎了一隻雙蝶戲百花成窯粉彩小蓋盅,擡頭就見賈母胸口起伏不定。
王夫人冷冷一笑,側頭就見賈母把目光落在了史湘雲的身上。
“雲丫頭是在咱們府上出的事兒,按理就是該咱們府上擔起這責任。二太太,你也別說起這話來,若果然按照你的意思來辦,史家的侯爺能答應?還是南安太妃願意這麼做?”
王夫人見賈母竟把史家的兩個侯爺和南安太妃都搬出來壓她,心裡恨得不行,當即也不管場合和圍觀的人羣,只管咬牙怒道:“難不成竟要我的寶玉娶這麼個克父克母,天煞孤星,又破了相毀了容的女子回來做媳婦兒不成?!也不看她配不配得上!”
“王氏——!!!”
作者有話要說:起名無能,百度了很久,在【草字頭】裡面才找到【荀】字比較閤眼緣。
於是,王熙鳳的兒子就在四爺的名人譜裡命名爲【賈荀=家訓=佳訊】了。
大意大家一定都能看懂的對不對?
本來今天準備擼一萬字的,不過貌似時間不夠身體也撐不住了。
再一次跟大家表示:“天冷請多穿衣,感冒什麼的很痛苦。”【四爺已經用掉兩卷面紙,而且咳嗽還沒停下,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再順便,推薦一部四爺正在追的韓劇……【←_←在紅樓文裡面推韓劇的行爲何棄療】
《來自星星的你》,超愛男主角和女主角的有木有,話說年士兵你變老了哎,好可憐啊,快保養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