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鬥牛背砣

回到家裡,他鐵青着臉,對老婆道:“啥都別問,趕緊給我燒水,我要洗澡。”換掉了溼衣服,裹在大衣裡,仍然牙齒不停地打戰。等到老婆燒好水,他就去衛生間洗澡,脫下衣服一看,前胸後背都是青黑的腫塊,摸着就疼。

瞭解得越多,老朱越覺得侯海洋是個人物。在臨行前,真心實意地點撥了幾句:“……強龍不壓地頭蛇,好漢難敵雙拳,就算你次次將這些人揍成豬頭,若是有一次失了手,事情就麻煩了……我在新鄉當所長,求的是平安,你爲了自己的前途,不能在這裡惹事……當然有困難可以找我老朱。”他相信憑着侯海洋的機敏,也應該聽得懂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事情如此結束,順利得讓侯海洋感到驚奇。朱所長走了以後,他站在門口想了很久,突然覺得興味索然,暗道:“我與劉清德、劉老七這夥人打架,就算勝了,又有什麼意義i完全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自己始終還是牛背砣的村小教師。”

老朱見劉清德終於服軟,道:“現在什麼社會,有錢纔是王道,有了錢,啥子事做不了,你別跟這些青屁股娃兒鬥,弄贏了,你不是英雄好漢,弄輸了,你就丟大臉了。這一次,若是侯海洋咬到這事不放,朝公安局捅,朝縣政府捅,你就慘了。”劉清德點了點頭,一臉衰相。

劉清德是從館子處回來,他帶了些酒意,見到有人出來,條件反射就想舉着電筒朝來人臉上射過去。他還沒有看清來人,對方手裡更亮的手電筒直直地射過來,讓其睜不開眼睛。新鄉場鎮是劉清德的地盤,他在這裡向來是可以橫着走路的,被對方射了眼睛,令他很不爽,脫口就罵:“是哪個,你媽賣麻批,把手電關了。”這是一句具有新鄉特色的土罵,問候的是女性生殖系統。劉清德是本土本鄉人,骨子裡就熟悉這些話,張嘴就來。

侯海洋原來的計劃是將劉清德逼走就完事,沒有料到劉老七居然砸東西,他火氣上衝,蠻勁大發,打定主意跟這羣人不罷休。

侯海洋聽說過關於朱所長的許多傳聞,知道他在和劉清德一起開煤礦,此時聽到他如此循循善誘,不禁感覺意外。他想了想,決定通過朱所長轉達自己的意思,道:“朱所長,我聽你的,規規矩矩教書,我不會主動惹麻煩,但是也不怕麻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昨天入室搶劫案,有些人看上去面熟,若想起是誰,我馬上給派出所和鎮黨委、政府報告。入室搶劫,性質太惡劣了。”

劉清德身高體壯,是一條黑蠻漢子,真要與侯海洋放手打架,兩人還算是好對手,可是他晚上喝了不少酒,走路搖搖晃晃,戰鬥力銳減。他只覺腹部如被錘擊,抱着小腹,身不由己地蹲了下去。

在樓頂,侯海洋站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樓梯狹窄處,手裡提着一把鐵鍬,鐵鍬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着寒光。他冷冷一笑:“我還以爲是強盜進了小學,原來是劉校長,不知劉校長深夜到學校來做什麼?來檢查工作,不必這麼晚,還帶着社會流氓。”他用鐵鍬猛拍牆壁,吼道:“劉清德,你還是學校的校長嗎?你還是共產黨的幹部嗎?你就是一個地痞流氓!誰敢上前來,我就當成強盜打,打死了活該。”鐵鍬拍在牆壁上,發出震耳的響聲,牆上落下了很多粉末,隨風飄蕩。

劉清德爬過了鐵門後,一馬當先朝二樓樓梯衝了過去。

與秋雲有魚水之歡前,侯海洋痛恨劉清德,放了巴豆來作弄他。兩人關係有了質的飛躍以後,侯海洋想起劉清德曾經猥褻過秋雲,又加上自己被弄到牛背砣也是他一手造成,新仇舊恨,頓時在心中爆炸,他恨從心生。聽到罵聲,一聲不發,咬着牙齒,擡腳就踢向劉清德。

劉清德此時是騎虎難下,他深刻體會到侯海洋的難纏和兇狠。他帶着刀,站在樓梯下與侯海洋對峙,卻沒有再踏上樓梯的勇氣。這時,劉老七走過來,道:“哥,鎖砸開了。”劉清德道:“腿斷了沒有?”劉老七暗自慶幸:“還好,沒有斷。”劉清德狠狠地看了一眼侯海洋,雖然心有不甘,還是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走吧。”

老朱態度很好,就是不肯去抓人,道:“老劉,這無憑無據,我怎麼去處理?要是胡亂來,我這個所長也當不了幾天,這一次,你只能吃虧了。”

侯海洋所料不差,靜靜地等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屋外傳來了撲通撲通數聲。他料到是劉清德帶人來報復,束緊了皮帶和運動鞋鞋帶,提着7欠桶來到了鐵門前。

在新鄉這種山鄉小鎮,有點錢的人都喜歡泡點舒筋活血的藥酒,藥酒用材越高檔則越有身份。劉清德的藥酒裡有五步毒蛇,還有海馬,算是土洋結合,中西合璧。

劉清德已經意識到找劉老七是一個大敗筆,他心猶不甘,道:“我就吞不下這口氣。”

侯海洋話很少,說來說去就是昨天的那幾句。

劉清德火了,指着老朱罵道:“我們也不是一天的交情,遇到事情,你就下軟蛋。”穿着大衣離開派出所,劉清德越想越窩囊,他又去敲開了劉老七的門。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潘曉的故事,禁不住鼻子發酸,仰天長嘆:“人生的路啊,爲什麼越走越艱難!”

劉老七最倒黴,剛上坡就摔了一跤,然後從頭到腳又被済得溼透,冷風過後,牙齒不爭氣地打起抖來。

老朱讓手下民瞀給侯海洋作了筆錄,他抽着煙,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暗道:“有五個人,劉清德肯定去找了劉老七,嘿,五個人都搞不定侯海洋,反而被弄成了入室搶劫。侯海洋這傢伙拳頭夠硬,腦袋靈光,確實是個人物。”

老朱吸着煙,思考了一陣子,道:“此事可大可小,大家都不追究此事,到此爲止。侯海洋和公安局辦公室老杜有點關係,如果他跑到公安局報案,把事情往大處搞,你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

侯海洋沒有罷手,他如野狼一樣緊緊跟着五個侵略者。在一條長田坎處,他再一次抄近路趕到了五人前方。

半夜裡,劉清德不停地做着噩夢,在夢中,侯海洋五官扭曲如鬼子,提着一柄鐵鍬要殺人,他使勁地想跑,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最後,雪亮的鐵鍬砍進了腦袋之中。他從夢中被驚醒,睜眼看見老婆關切的眼神。老婆伸手摸了摸劉清德的額頭,道:“你發燒了,還說胡話,有誰要殺你?”劉清德自己摸了摸額頭,也覺得燙手得緊。

巴國方言,罵人的話。

劉清德是鴨子死了嘴殼子硬,嘴上不服,心裡卻對侯海洋生出了怯意,道:“我聽老朱的話,將這口氣忍了,否則,捻死侯海洋就如捻死一隻螞蟻。”

劉老七渾身溼淋淋地從水田裡爬了起來,滿身是泥,長吁短嘆地對着劉清德道:“哥,這人已經瘋了,以後我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要不要得?”劉清德轉過身,望着黑暗處,狠狠地跺了跺腳,一言未發。

馬光頭來到學校,聽說門鎖被砸,侯海洋房間也被人砸了,嚇得臉色發青,暗道:“幸好我沒有住在學校,否則就要趟這禍水。”

巴山縣雖然在長江以南,寒冬臘月的溫度仍然在零下幾度,被淋成落湯雞的滋味着實不好受。劉清德顧不得新鄉學校副校長的身份,霸蠻性子顯露無遺,站在鐵門外,破口大罵:“侯海洋,你給老子開門,今天不弄死你,我不姓劉。”

劉清德就如瘋狗一般,惡狠狠地道:“我們翻門進去,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侯海洋收拾了,否則我們老劉家還有什麼資格在新鄉場混。找兩個人翻門,我們拿石頭砸,打死了我負責。”

馬蠻子昨天晚上被自家的狗鬧醒以後,就悄悄到這邊來看了,他認識劉老七,趕緊躲在黑暗處不敢動彈,將整個過程也看得清楚。此時,一人獨鬥五人的侯海洋在他眼中完全就成了武林高手。他嘿嘿笑道:“昨天喝醉了,嗜都沒有聽見。”

在牛背砣村小,侯海洋裹了牀被子,提着鐵鍬坐在二樓,眼睛盯着小院,若是任何人想進入院子,都逃不過他的金睛火眼。

此時,在派出所宿舍裡,渾身溼淋淋的劉清德敲開了老朱的門,道:“老朱,我被人打了,你帶人跟我去,把那個小兔崽子抓起來。”晚上,老朱和劉清德一起喝的酒,他正斜躺在牀上看電視,狼狽不堪的劉清德就跑了過來。他不緊不慢地道:“別急,怎麼,摔到田裡去了?趕緊換身衣服。”

劉清德點了點頭。

看了被砸開的鎖,還有被砸得稀巴爛的房間,老朱冷冰冰地問道:“你看清楚是哪些人沒有?”

往回走,在下青石梯子時,一個黑影子出現在青石梯子下面,他粗聲粗氣地問道:“是誰?”從身影和聲音來看,侯海洋知道來人是劉清德。他沒有理睬其問話,繼續走。

第四人走過三岔路口以後,侯海洋從竹林中衝了出去,對準最後一位混混就是一棍打去,這一棍不是迎面打在小腿骨上,而是拍在小腿肚子上。被打中的混混號叫着撲倒在地上,等到其他人回過神來,侯海洋早就在黑夜的掩護下,不見了蹤影。

侯海洋一擊得手,迅速跑回到樓梯最窄處。他打人時倒拿着鐵鍬,實際上是用木棍打人,這一棍敲在對方的小腿骨上,硬碰硬,小腿不斷都要痛得脫層皮。

劉清德的內衣九_九_藏_書_網都泡溼了,他眼裡冒着火,一邊罵,一邊講了事情經過:“肯定是侯海洋那個兔崽子,你把他拘留起來,讓他吃點苦頭。”老朱笑嘻嘻地道:“你人都沒有看清楚,怎麼能肯定是侯海洋?來來來,先裹我的軍大衣。”他從心裡也相信打人者是侯海洋,在新鄉場,此人還算是一條漢子,將社會青年劉老七打怯了膽,作爲參加過越戰的軍人,他對這種血性漢子帶着些好感。

五條黑影中有三人滑倒在小道上,爬起來時,被摔得七葷八素,銳氣先失。來到了門前,其中一個人伸手就來摸鐵鎖。侯海洋早就等在鐵門後,他將水桶提在手裡,朝着鐵門潑了出去,外面的人沒有料到鐵門內會有一桶水潑過來,來不及躲閃,頓時被潑成了落湯雞。

劉老七見勢不對,他拉着劉清德,道:“哥,到外面去,我說兩句。”猶豫中的劉清德藉機退了出去,北風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寒戰。

侯海洋頭腦異常清醒,當兩人翻上鐵門時,他意識到守不住鐵門了,劈頭蓋臉地將水潑完,直接退回到二樓。

洗完澡,喝了杯自制的藥酒,這才上牀睡覺。

老朱道:“侯海洋這個小子不是一般人物,現在還年輕,閱歷不夠,手法不老練,他只要在社會上多打磨幾年,絕對是了不起的人物。老劉,欺老別欺小,你最好別惹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說到這裡,他把笑臉收了回去,道:“劉老七這幾個人,打架鬥毆,吃喝嫖賭,沒有什麼出息。你要護着他們,就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別在社會上混,遲早要出大事。”

眼珠一轉,侯海洋提了一桶水出門,走到門口,又將吃魚剩下的油湯倒進水桶裡。找了一段最陡的小路,將這桶油水倒在上面,然後又掃了些竹葉在倒水處。完成了這幾個動作,他鎖緊鐵門,提了一把鐵鍬放在牀邊,靜等着來人。坐了幾分鐘,他又想起一計,提起水桶到了二樓,將淋浴用的大桶裡裝滿水。再將家裡所有的桶和盆皆裝滿了水,提了放在鐵門前。

老朱是真心實意在劉清德和侯海洋之間當和事老:“你和劉老七打過架,我會警告劉老七,若是他再惹事,我會不客氣的。你也要考慮自己的教師身份,在新鄉遇到事情找派出所,找我老朱,天大的麻煩也能解決。哈哈,現在是法制社會,你說是不是?”

侯海洋以百米賽的速度衝了出去,對着最後一人猛地一推,然後轉身就跑。撲通一聲響,劉老七摔進了冬水田裡。跑了一段,侯海洋一頭鑽進附近的林子,沿着小道又爬上一處小土坡。站在小土坡上,他看見了落水之人從冬水田裡爬了起來。這是他能實施的最後一次襲擊,再往前走,就到新鄉鎮邊緣了。

從牛背砣小學出來,老朱沿途問了些村民,村民反映在夜裡有一段時間狗叫得特別兇。回到鎮裡,老朱直接來到劉清德家裡。劉清德有氣無力地躺在牀上,牀邊有一瓶吊水,鬍子拉碴,滿臉憔悴,樣子極爲狼狽。老朱道:“你啊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做起傻事來了?今天早上牛背砣小學報案,說是五個人入室搶劫,侯海洋被搶了兩百塊錢。”

下午,派出所老朱接到鎮黨委書記樂彬的電話。樂彬專門詢問了牛背砣小學的事,語氣還挺嚴肅。將樂彬敷衍過去以後,老朱再次來到了牛背砣小學。他對案情大致有譜,並不準備破案,只是以破案爲名,反覆詢問了案件發生的細節。

老朱擡了擡手,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幫你分析一下,你再發言。第一,昨天和你打架的是誰,你自己都沒有看清楚,只是感覺像是侯海洋,對不對?”

老朱道:“還拿了兩百塊錢,對不對?這就是入室搶劫,被抓到要判刑的。”劉清德青筋暴脹,道:“這純粹是誣告,我們絕對沒有拿錢。”他聽老朱說得嚴重,就將昨晚的經歷原原本本地給老朱講了。

劉清德被弄得欲哭無淚,暗自叫苦,開始後悔今天晚上的行爲。附近院子的看家狗聽到響動,狂叫起來,狗叫聲如星星之火迅速蔓延,沿途院子裡的狗都跟着叫了起來,還有一條狗叫得如狼嚎。

剛到樓梯口,一股瀑布一般的大水從天而降,五人一個也沒有躲過,當先的劉清德和劉老七更是從頭頂到襪子都被冷水打溼。

劉老七跟着打了個噴嚏,勸道:“這個批娃兒在新鄉,我們還愁找不到教訓他的機會,現在大家的衣服都打溼了,再弄下去,全部要得病,趕緊回去,再拖下去小事變大事了。”

劉清德吃了大虧,反而被“惡人”先告狀,大罵道:“侯海洋簡直是放屁!”

“這樣說來,你一沒有看清來人是誰,二是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就被打倒,那憑什麼就說是侯海洋,他不承認怎麼辦?”老朱一邊說,一邊回想起在公安局開會時杜強的詢問,他認定侯海洋與局長紅人老杜有特殊關係,因此一直採取開玩笑的態度。

劉老七將侯海洋的屋子砸了個稀巴爛,得意揚揚砸鐵鎖時,隱忍多時的侯海洋衝了出去,他是打定主意下狠手,就悶頭衝了出來。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打人的人也不會亂喊亂叫,只聽得一聲悶響,一個混混的大腿被鐵鍬拍中,慘叫一聲,抱着腿在地上鬼哭狼嚎。

侯海洋咬着牙,對着劉清德的胸口又是一腿,這一腿極狠,讓劉清德仰面朝天倒地。侯海洋發揮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在劉清德即將倒地的瞬間,再來了一個正蹬。只聽得“撲通”一聲響,劉清德摔進了冬水田裡。乾脆利索地把劉清德踹進了冬水田,侯海洋不着一語,擡腿就朝場鎮走。轉了幾個彎,身影隱入黑暗以後,他一路小跑,很快就回到了牛背蛇小學。他回想了一會兒打人的細節,特別是最後幾句罵聲,肯定劉清德沒有認出自己,轉念又想:“在新鄉場,除了我誰還敢教訓劉清德,他肯定會帶人找過來,我得做些準備。”

——本冊完——

就這樣如金剛一般過了一夜,天亮時,馬蠻子在門前探頭探腦。侯海洋提着鐵鍬在院子裡亂走,見到馬蠻子,道:“馬蠻子,你不講義氣,昨天我這邊鬧得這麼兇,你都不過來幫忙。”

劉老七勸道:“哥,好人不跟瘋子鬥,今天弄不好要出大事。侯海洋就九_九_藏_書_網是一個瘋子,哥有家有業,當了校長,又是老闆,生活過得逍遙自在,何必跟這個瘋子打鬥?”劉清德打了一個噴嚏,道:“我就不信,在新鄉治不了這個小崽子。”

劉清德徹底清醒了過來,猛地打了一個噴嚏,道:“今天就便宜了他,我們退吧。”在離開之前,劉老七爲了顯示他的地病勁,跑到侯海洋屋裡砰砰亂砸一氣。

老朱道:“你到底認清楚來人沒有?還有,兩人打架,你打到他什麼部位,對方有沒有傷?”

劉清德穿上了軍大衣,罵道:“他手裡有一個手電筒,射了我的眼睛,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狗日的偷襲了。”

劉清德眼睛望着天,不說話。

侯海洋用可憐巴巴的語氣道:“昨夜有人闖進來,我怕得很,順手拿了把鐵鍬亂揮亂舞。然後跑到學校外面躲起來,他們是誰,來做什麼,我都不曉得。”

老朱道:“你有一米八的個子,這麼大的塊頭,還怕幾個偷兒?”“我是老師,又不是警察,當然怕。”侯海洋道,“我有兩百塊錢放在衣櫃裡,不見了。”

五個人渾身凍得發僵,狼狽不堪往回撤,此時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趕緊回到鎮上,換上乾衣服,至於報仇,那是以後的事了。

劉清德稍稍回過神來,道:“百分之一百是他,把他抓過來,讓他吃點皮肉之苦,啥子都交代了。”

侯海洋昨夜已經想好了應對措施,對馬光頭道:“有強盜進入了學校搶東西,這是大事。麻煩馬老師,你到派出所去報案,再去找代校長、王校長,請兩位校長務必到學校來看。”他決定不提劉清德,而是將此事說成強盜搶東西。

派出所老朱接到報案,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聽說侯海洋沒有受傷,暗道:“老劉脾氣急了點,下手還是有分寸的,至少沒有傷到人。”他在所裡囉唆了一會兒,處理了日常事情,帶着一位民警來到了學校。

自從被趕出新鄉學校,除非迫不得已的事,比如開老師大會、領工資等事,自尊心很強的侯海洋不願意踏入新鄉學校,更不願意回到以前居住過的教師院子。此時爲了送秋雲,他進了學校大門,卻不願意走到教師院子。

劉清德是帶着一股怨氣而來,此時站在樓道上,看着侯海洋毫不退縮的神情,他明白,若硬往上衝,絕對會發生流血事件,這不是流鼻血的事件,而是斷手斷腳開腦袋的大事件。可若是這樣退走,他將在侯海洋和劉老七等人面前丟了大面子。

劉清德脫下外衣,背上、腰上都是烏青一片,他用手輕輕一觸,倒吸一口涼氣,痛得齜牙咧嘴:“老朱,快點帶人將侯海洋抓起來,至少拘留幾天,我得出口惡氣。”

“昨天夜裡,你帶着劉老七那四個人來到了牛背砣,砸了侯海洋的房子,對不對?”

侯海洋眼見着劉清德退走,他的蠻勁發作,提着鐵鍬抄小路追了上去,埋伏到一個三盆路口。劉清德等人離開了牛背砣小學,他們的衣服全被淋溼,在冷風下牙齒髮抖身體發顫,小腿被砸中的那個混混走在中間,一瘸一拐,罵人時猶帶着哭腔。

在退回二樓時,他將二樓樓梯的路燈打開。

重獲自由殺年豬可憐天下父母心火車是個小社會看黃色錄像被處理激鬥牛背砣戀人要調離夜路走多了撞鬼侯厚德到嶺西黑社會老大被欺負馬光頭想吃一回尖頭魚付紅兵死裡逃生何去何從火車是個小社會到處漏雨的宿舍調號進了206工作後的第一個假期把新鄉當成南泥灣敲碎了傳呼機與政治掛鉤的刑案號裡規矩大如天火車是個小社會光頭老三之死何去何從救了路邊店女子殺年豬省教育廳表彰會艱難的抉擇號裡規矩大如天新來的貪官有朋自遠方來遇見侯衛東的同學到處漏雨的宿舍羣衆的力量趙良勇貸款讀書秋雲在哪裡秋雲在哪裡調號進了206劉友樹的門路劉友樹的門路渴望改變環境的內心衝動夜路走多了撞鬼與政治掛鉤的刑案到處漏雨的宿舍蠻哥的成長各人遭遇皆不同重獲自由號裡規矩大如天從天而降的愛情一場暴雨引發的命運改變新來的貪官錄像室小團體號裡規矩大如天莽撞子學摩托羣衆的力量到處漏雨的宿舍羣衆的力量光頭老三之死辭職曾經的愛情殺年豬與政治掛鉤的刑案侯家與秋家的會面艱難的抉擇可憐天下父母心光頭老三之死秋雲在哪裡新來的貪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曾經的愛情秋忠勇有了破案新思路調號進了206重獲自由再次見到寧玥處長秋雲在哪裡刑警隊長有一雙火眼金睛夜路走多了撞鬼重獲自由秋忠勇有了破案新思路曾經的愛情秋忠勇有了破案新思路有朋自遠方來綁架林海新來的貪官侯厚德到嶺西侯厚德到嶺西楔子把新鄉當成南泥灣付紅兵死裡逃生省教育廳表彰會戀人要調離段三巧搭順風船光頭老三之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從天而降的愛情新來的貪官與秋雲親密接觸蠻哥的成長光頭老三之死錄像室小團體
重獲自由殺年豬可憐天下父母心火車是個小社會看黃色錄像被處理激鬥牛背砣戀人要調離夜路走多了撞鬼侯厚德到嶺西黑社會老大被欺負馬光頭想吃一回尖頭魚付紅兵死裡逃生何去何從火車是個小社會到處漏雨的宿舍調號進了206工作後的第一個假期把新鄉當成南泥灣敲碎了傳呼機與政治掛鉤的刑案號裡規矩大如天火車是個小社會光頭老三之死何去何從救了路邊店女子殺年豬省教育廳表彰會艱難的抉擇號裡規矩大如天新來的貪官有朋自遠方來遇見侯衛東的同學到處漏雨的宿舍羣衆的力量趙良勇貸款讀書秋雲在哪裡秋雲在哪裡調號進了206劉友樹的門路劉友樹的門路渴望改變環境的內心衝動夜路走多了撞鬼與政治掛鉤的刑案到處漏雨的宿舍蠻哥的成長各人遭遇皆不同重獲自由號裡規矩大如天從天而降的愛情一場暴雨引發的命運改變新來的貪官錄像室小團體號裡規矩大如天莽撞子學摩托羣衆的力量到處漏雨的宿舍羣衆的力量光頭老三之死辭職曾經的愛情殺年豬與政治掛鉤的刑案侯家與秋家的會面艱難的抉擇可憐天下父母心光頭老三之死秋雲在哪裡新來的貪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曾經的愛情秋忠勇有了破案新思路調號進了206重獲自由再次見到寧玥處長秋雲在哪裡刑警隊長有一雙火眼金睛夜路走多了撞鬼重獲自由秋忠勇有了破案新思路曾經的愛情秋忠勇有了破案新思路有朋自遠方來綁架林海新來的貪官侯厚德到嶺西侯厚德到嶺西楔子把新鄉當成南泥灣付紅兵死裡逃生省教育廳表彰會戀人要調離段三巧搭順風船光頭老三之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從天而降的愛情新來的貪官與秋雲親密接觸蠻哥的成長光頭老三之死錄像室小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