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對峙

有風吹過捲起一陣沙塵,蕭懷素不禁眯起了眼,在人羣中搜索着寧湛的身影。

秦王是一身黑色繡着雲紋的莽袍,高高地坐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寧湛跟着打馬上前到了秦王跟前,他的身影很是威武,一身藏藍色的長袍穿在身上,脣角微抿五官冷峻,氣勢逼人。

知道寧湛在那裡,蕭懷素也就安心了。

杜延玉與杜延雪也湊過了頭來往外看去,緊張道:“果然都來人了,怎麼辦?”

“下車吧!”

蕭懷素左右握緊了杜家姐妹的手,安撫地點了點頭。

安貴妃雖然在後宮勢大,但不代表她能隻手遮天。

秦王可是皇子,又是如今皇上最信賴的兒子,這兩方的對峙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再說安貴妃是不可能親自出現的,頂多派遣個心腹罷了,這樣一比較就落了下乘。

杜老太爺與寧遠都下了馬車,連帶着杜老夫人她們也落了車,蕭懷素姐妹幾個自然不敢久待,秦王都來了,所有人自當出來拜見。

安家姐妹在最後,此刻卻也在洪公公的帶領下努力地往前擠着,就快了,只要他們見着了安貴妃派來的人,那就是他們翻身的時候到了。

秦王高坐在馬上,不過見着杜老太爺與寧遠他們上得前來這才翻身下馬,笑着道:“老大人,侯爺,打擾了!”

杜老太爺笑着捋了捋鬍鬚,“王爺說得哪裡話,您這也是奉命辦差嘛!”

寧遠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站着,他與秦王不熟,自然以杜老太爺爲先。

而另外一邊人馬的前方站着的是一位穿着褐紅色長袍的公公,他手中拂塵一擺,帶着幾分公式化的笑容向杜老太爺與寧遠行了禮,“倒是多年未見着老大人了,沒想到老大人也回了京。”又轉向寧遠,“見過侯爺!”

“這是陳公公吧?”

杜老太爺同樣是牽起了脣角,只是笑容未達眼底,這位陳公公從前是侍候太妃的,不知道怎麼的混到了安貴妃跟前,聽說如今很受重用。

“沒想到老大人竟然還記得咱家。”

陳公公翹了翹脣角,一柄拂塵在手中揚了揚,微微擡起下頜顯得很是倨傲,“咱家是奉了貴妃娘娘的懿旨,來請兩位安小姐入宮的。”說着轉向了秦王微微拱了拱手,“還請王爺行個方便!”

“陳公公這般說……本王卻是有些難辦了。”

秦王狀似爲難地搖了搖頭,“聽寧湛稟報說是安家兩位小姐對皇后娘娘不敬,這事皇后娘娘也已知曉,這才命本王在這裡接人,親自送到娘娘跟前對證一番,看是否屬實。”

“小孩子嘛,難免有口無心,寧大人這也要記在心上?”

陳公公似笑非笑地看向秦王身後的寧湛,心思一動,道:“或許是大人記錯了也未可知?”這便是在給寧湛一個臺階下了。

在他出宮之前安貴妃也吩咐了他,若是可能暫且不要與寧家人爲敵,畢竟寧遠還掌着西北的兵權,又是新晉的武安侯,說不定今後還有交好的可能,可別一下把這條路給堵死了。

寧湛是寧湛,寧遠是寧遠,兒子的選擇並不代表他老子一定會站隊,安貴妃還是很明白這一點的。

寧湛冷峻的面容沒有一絲變化,只面無表情地說道:“事關宗室大體,寧某不敢錯記,不止是安家兩位小姐,就是那位洪公公也是口出狂言,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話奉了誰的命……不過那麼多人親眼見着,親耳聽着,寧某是斷不敢做假的。”

陳公公臉色驟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就在這時,人羣裡卻爆出一聲驚喜來,只見洪公公撥開人羣,帶着安家姐妹奔了過來,還未及近就高聲喚道:“陳公公,救救咱們!”

安家姐妹不認識這位陳公公,但聽洪公公這一喚也知道是他們的人,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了起來,那模樣好不委屈。

杜延玉便在一旁癟了癟嘴,“一路上好吃好喝地供着,與咱們用的也差不離了,她們還委屈什麼,難不成真以爲自己比公主郡主還嬌氣了?!”話語裡滿滿的不屑。

蕭懷素聽到這話不由拉了拉杜延玉的手,輕輕對她搖了搖頭。

沒想到不遠處的秦王卻是轉過了頭來往這邊掃了一眼,眸中噙着一抹笑意。

陳公公卻晃若未曾聽見,只轉過身來看向安家姐妹,面容立時變得和藹了起來,“兩位小姐莫怕,貴妃娘娘定會爲你們做主,不會讓人給白白欺負了去!”說着還意有所指地轉頭瞪了寧湛一眼,當然眼尾風也是掃過了秦王的,即使安貴妃一派恨秦王入骨,在這個當頭也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敬給人捏住了把柄。

“陳公公,你一定要帶我們去見姑母,這一路我們好委屈,竟是被他們押着走,就像犯人似的。”

安子如一邊哭一邊告狀,說着目光在人羣裡轉了一圈,伸手指向寧湛,恨聲道:“就是他做的好事,陳公公快將他給拿下!”

陳公公輕哼了一聲,“對貴妃娘娘的親眷不敬,那就是對貴妃娘娘不敬!”說罷伸手一揮,直指寧湛,“將他給拿下!”

蕭懷素就站在不遠處,聽到這話心都緊了,不過見寧湛還是如常的冷靜,也知道事情鬧不下去,再說秦王還在一旁站着呢,這位豈是吃素的主?

宮廷侍衛依令而行,秦王卻是冷笑一聲踏前一步道:“敢隨意捉拿朝廷命官,你們好大的膽子!”

陳公公也是毫不退讓,“王爺這是想要抗旨嗎?”

“抗旨?”

秦王忽而笑了,“我竟然不知道捉拿朝廷命官就是你領的旨意?旨意在哪裡?奉了誰的命?你拿來我看看?”

“這……奴才是奉的貴妃娘娘的口諭。”

陳公公梗了梗脖子,離宮之前安貴妃也吩咐過不能委屈了安家姐妹,這寧湛竟然敢拘了押了,已然是大不敬,不過是小小的武官,他自然能拿下。

可是秦王要替他出面……

“本王也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口諭,要將安家姐妹請到宮裡問話,陳公公又怎麼說?難不成貴妃娘娘的份位已是大過皇后娘娘了?別忘記她只是協理後宮,還不是這後宮的主人呢?!”

秦王說完這話便不再與陳公公糾纏,只大手一揮,道:“將人給帶走!”

侍衛亮出了刀劍,一步步逼近,陳公公不得不退後了幾步,但秦王這話他又不好反駁,雖然皇后娘娘多年不理事了,但畢竟位置還在哪裡,誰敢說安貴妃比皇后大了,這可是大不敬。

“兩位小姐,洪公公,請吧!”

便有侍衛行到了安家姐妹跟前,伸手比了比。

“不,我不跟你們走!”

安子如面色大變只拉緊了安子雅的手,連連搖頭道:“姐姐,我們不能跟他們走!”

安子雅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沒想到秦王那般強勢,安貴妃已經派人來接他們了依然這般不依不饒的。

“陳公公……”

洪公公一臉哀求地看向陳公公,若是真被帶到了皇后娘娘的宮裡只怕是禍福難料啊。

“你們……”

陳公公萬般不情願地咬了咬牙,片刻後才道:“兩位小姐……”心裡嘔着口氣,非常地不甘,“就先跟着王爺進宮,奴才立馬就去向貴妃娘娘稟報,有貴妃娘娘在誰也不敢怠慢了你們!”

安家姐妹的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只互相牽着手,心裡總算有點怕的感覺了。

秦王笑着點了點頭,“還是陳公公明白事理,帶走吧!”

侍衛這才押着安家姐妹與洪公公先行離去。

陳公公咬牙哼了一聲,一轉身帶着他的人也跟着離開了。

蕭懷素總算鬆了口氣,便見着秦王與杜老太爺他們說說笑笑地走了過來。

杜老夫人上前兩步帶着一衆女眷向秦王見了禮。

“老夫人不要客氣,大家都請起吧!”

秦王虛扶了一把,衆人這才起了身,便又聽他道:“剛纔讓諸位受驚了。”

“這倒沒有,有王爺在能出什麼事?”

杜老夫人呵呵地笑着,又對杜老太爺使了個眼色,“老爺,咱們也走了好些天了,快回家裡吧,相信孩子們也等急了。”

杜老太爺會過意來,這才向秦王告辭。

寧遠急着回府見袁氏,不過想着寧湛跟着秦王,不由問了一聲,“阿湛,你是跟着我回府還是……”

“父親,我與王爺一同進宮,這事我是見證人,總要對質一番。”

寧湛如是說道,便見秦王的目光轉到了蕭懷素姐妹身上,“聽說寧六奶奶與杜家兩位小姐當時都在,不知道能不能與咱們一同進宮做個見證?”雖是詢問的口氣但卻帶着讓人無法反駁的氣勢。

蕭懷素的目光下意識地轉向了寧湛,便見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心頭估摸着應該沒什麼事情,不過她做見證就好,還是不要將杜家人牽扯在內的好。

這樣想着,她便想爲杜家姐妹推辭了去,不過還未開口便聽杜延玉道:“我們願隨王爺進宮!”

杜延雪也補充了一句,“對,我們願意去!”

“這兩個孩子……”王氏略有些焦急地看了杜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在心底嘆了一聲,面上卻是平靜道:“罷了,讓她們去吧,能幫上一把是一把,橫豎都是自己家裡的人。”這就是在說寧湛了,幫寧湛也就是幫秦王,如今看來就算他們不想捲進去也不得不往一根繩子上靠。

杜老太爺輕捋長鬚,也跟着點頭道:“去吧,早去早回!”說罷便也不再多言。

秦王朝杜家人微微拱了拱手算是謝過,目光在杜家姐妹身上一掃,着意看向杜延玉,笑道:“這是三小姐吧,本王可還記得當年在杜家村時見到你冰嬉時的英姿,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三小姐風采不減當年!”

“王爺謬讚了!”

杜延玉臉上一紅,對着秦王福了福身,牽着杜延雪站到了蕭懷素的身後。

蕭懷素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剛纔行動說話這般利索,連她想阻止都慢了一拍,此刻竟然是臉紅了,果然是大姑娘了。

只杜老夫人目光微凝,在秦王與杜延玉身上轉了一圈,眸中多了一抹深思。

合江亭外的一場對峙終於過去了,杜老太爺與杜老夫人他們先行回了杜府,寧遠是迫不及待地奔回去尋袁氏,且要告訴她這裡發生的一切,宮裡的事情自然要緊,蕭懷素這個新媳婦認親的事就要暫且擱一擱了。

在去宮裡的馬車上,蕭懷素不得不說上杜延玉幾句,“原本是想將你們給摘出去的,三表姐偏還想往裡面鑽,若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得了?”

“不是還有你們在嗎?”

杜延玉笑着吐了吐舌頭,又道:“再說王爺也不會讓咱們出事的不是?”說到最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竟有些紅了臉。

杜延雪也跟着道:“三姐說得對,安家姐妹那麼可惡,不看到她們得到懲罰,我這口氣還咽不下呢!”

“你這丫頭,不是早忘了嗎?”

蕭懷素伸手點在杜延雪額頭,“我見你這幾天玩得挺開心的!”

“那是二哥疼我陪我一起玩,但安子如犯的過錯可不能就這樣抹去了。”

杜延雪輕哼了一聲,別看她小小年紀也是個恩怨分明的。

“說不過你們,”蕭懷素無奈地攤了攤手,又叮囑道:“進了宮裡要謹言慎行,可別出了岔子。”

“那是自然。”

杜延玉與杜延雪對視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蕭懷素他們跟着秦王入宮這一路自然是穿行無阻,到了宮門口換乘了軟轎直接到了皇后娘娘的永合宮外,寧湛這時也走了過來,親自扶了她下轎,又小聲道:“待會見機行事,不該說的少說,只怕貴妃娘娘那邊的人也要到了!”

蕭懷素目光一凝,點頭道:“我知道,六哥你也要小心。”

寧湛袖袍一揮,趁着人不注意時捏了捏她的手,這才又重新站回了秦王身邊。

一行人等着皇后娘娘召見,這才依次進了殿內。

安家姐妹左看看右看看,竟是沒見到安貴妃的人,這下心裡卻是慌了。

皇后娘娘比從前看着蒼老了不少,穿着一身暗紅色繡芙蓉花開的正裝,原本妍麗的面容略有幾分黯淡,皮膚仍舊白皙只是五官看着消瘦了不少,還能看清眼角的細紋,那一雙桃花眼微微勾了勾在眼角稍稍挑起,一如繼往地透着高貴與端莊。

到底是歲月催人老,又經歷了魏王的變故,皇后娘娘的心境當然是不比從前,在這偌大的深宮裡,似乎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倚仗。

蕭懷素不得不在心裡感嘆了一聲,也好在葉觀瀾如今四處奔走,如果對上這樣的皇后娘娘,只怕心裡的愧疚與心疼是數也數不清的。

衆人向皇后娘娘見了禮,秦王這才上前兩步稟報道:“娘娘,安家姐妹並洪公公都已經帶到了。”

皇后娘娘點了點頭,目光威嚴地掃了一圈,安家姐妹止不住雙股打顫。

洪公公卻是已經撐不住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道:“皇后娘娘明鑑,奴才真的沒有說過什麼不敬的言論,請娘娘明查!”說罷冷汗直流。

此刻安貴妃都沒有到,洪公公自然慌了神,皇后娘娘或許不敢對安家姐妹隨意動手,但他卻是一個奴才,打死都不論的。

明明當時領這個差使的時候他還覺得是個美差,可眼下卻無疑是他的催命符。

皇后娘娘卻是沒有理會洪公公,又將目光轉向了秦王,溫和地說道:“倒是聽秦王說了那事,不知道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

“寧湛,你來給娘娘細細說說。”

秦王招了寧湛來回話,寧湛自然恭敬如實地回稟了,又將此次事情起因爲何,牽扯到了哪些人也一一說了。

皇后娘娘面色沉沉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杜家姐妹,又凝在了蕭懷素身上,略微怔了怔,才道:“這可是從前的蕭家小丫頭?”

“正是小婦人。”

蕭懷素趕忙上前對着皇后娘娘福了福身,這才擡起頭來,“多年前小婦人曾有幸參加過皇后娘娘的壽宴。”

皇后娘娘恍然大悟,似乎憶及過往,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好一番感慨,“時光催人老啊,沒想到當年的小丫頭如今已經嫁作人婦了。”她還記得葉觀瀾對蕭懷素很是看重,原以爲他們會……卻沒想到再見時竟是已經嫁作了寧家婦。

而她那個好侄兒卻領了皇商的名頭四處奔走,葉家這一門眼看着就要沒落了。

還有魏王……

想到自己的親兒子如今還在皇陵守着,皇后娘娘的眸中不禁閃過一絲淚光,又被她很快抹了去,這才清了清嗓子,威儀道:“既是寧湛親口說的,又有杜家小姐作證,想來是不會假的。”說着冷哼了一聲,目光微冷地看向安家姐妹,直看得姐妹倆瑟瑟發抖,再也撐不住地跪倒在地。

“姐姐,姑姑怎麼還不來?她不是不管咱們了吧?”

安子如嚇得臉色都變了,只牙齒不住地打顫,整張臉比雪還白。

“姑姑她……定是有其他考量,不過她一定不會不管我們的。”

安子雅猜不準安貴妃是如何想的,若是不管她們當時在城外也不會讓陳公公來接她們,雖然被秦王給壓服住了,但終歸是給了她們希望,可眼下……

安子雅瞄了一眼身旁的洪公公,這奴才還在不停地磕着頭,直將額頭都磕出了血都沒有停下來,皇后娘娘卻連看都沒看上一眼,她不由心下一沉,只怕真要不妙了。

也就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陳公公又趕到了,這次他手裡拿着一卷明黃色的卷帛,高高舉着入內,任誰看得出來這是什麼。

聖旨一到,就連皇后娘娘都從上座走了下來,只冷笑着睨了一眼陳公公手中的聖旨,“怎麼着,就連我處置幾個對我不敬的丫頭片子,貴妃也用得着向皇上請旨求情?!”

陳公公脣角一翹,笑得幸災樂禍,“皇后威儀,王爺勢大,貴妃娘娘知道單憑奴才一人哪裡攔得住,這不才向皇上求了個旨意,橫豎只是小打小鬧的無心之言,還請皇后娘娘別放在心上!”說着將聖旨遞給了皇后娘娘,“皇后,接旨吧!”說罷還得意地揚了揚眉。

見到了這個場面,安家姐妹的心總算是定了,許是安貴妃不好正面與皇后對上,這不等於撕破了臉來這纔沒有現身,可如今求來的聖旨已是一道保命符了。

皇后娘娘微微曲膝福了福身,連帶着身後的衆人都恭身行了禮,她這才站了起來,擺手道:“紅姑,把聖旨拿來我看看!”

蕭懷素轉頭看去,便見着皇后娘娘身後不遠處有一着海棠紅宮裝的婦人上前來接了聖旨,看那模樣打扮應該是永合宮裡的女官。

紅姑將聖旨打開呈上,皇后娘娘只看了一眼,心中冷笑一聲,從來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皇上這般駁她的面子,她怎麼下得來臺?!

安家姐妹不敬是事實,可仗着安貴妃的庇護就想要這樣全身而退?

若真是如了安貴妃的願,那她這個皇后不是有名無實,今後她還要怎麼在後宮中立足?

想到這一點,皇后娘娘眼神一凜,猛地轉向陳公公,“既然這聖旨裡壓根沒提到洪公公,這奴才就由我處置了。”說着轉身吩咐紅姑道:“拖出去,仗斃!”

洪公公臉上血色褪盡,軟倒在地成了一灘爛泥,竟然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了,直接被人給拖了出去。

陳公公臉色不太好看,卻也不好阻止皇后娘娘,只繃着臉站在一旁,道:“娘娘既然已經處置了洪公公,那安家兩位小姐奴才就帶走了,貴妃娘娘還要等着召見呢!”

“且慢!”

皇后娘娘冷笑了一聲,“雖然聖旨讓本宮念在她們年幼不要處罰計較,不過嘛……”說着已是踱步到了安家姐妹身前,冰冷的目光看得她們又不住地向後瑟縮了一下,“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在這個後宮份位最高的女人面前,安家姐妹同樣很是緊張,此刻聽皇后娘娘這一吩咐,自然就擡起了頭。

“啪啪”兩個耳光響起,殿內驟然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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