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噗嗤一笑道:“虧你還想得起本宮和侯夫人來……”
侯夫人道:“就是,都吃完了才問……”
二皇子臉色有些僵硬:“栗子吃多了會脹氣,以後莫要這般讒嘴了。”
思婉臉頰發燙:“那個……其實我是餓了……”
侯夫人心疼道:“沒吃早膳就出來了麼?下回讓阿彥帶你去榮寶齋好好吃一頓,那家的炒貨確實不錯。”
二皇子的眼神越發陰沉下來,臉色很不好看,皇后忙道:“走吧,去乾清宮,皇上的病再也耽擱不起了。”
乾清宮裡,思婉正在查看皇上的病情,皇上這會子正昏睡着,人事不醒。
思婉讓人拿了幾樣她需要的道具,正要喚醒沉睡的皇帝,乾清宮的門猛然被推開,太子推着太后突然進來了。
“住手!”太后怒喝:“你們在做什麼?竟然敢拿皇帝的命當兒戲?”
思婉侯夫人幾個忙上前行禮,皇后卻攔住思婉道:“母后,臣妾在替皇上治病,請母后先退出去,莫要打擾。”
太后氣得臉色發白:“治病?誰在爲皇上醫治?”又指着思婉道:“就是她這個乳嗅未乾的毛丫頭?多少太醫都治不好,你憑什麼讓她醫治,你們當皇帝的身體是什麼?試驗品嗎?”
皇后道:“回母后的話,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思婉又懂一點迷魂之術,臣妾也只是讓她試一試,並不會傷害皇上,皇上已經病了多日,再不及時醫治,臣妾害怕……”
邊說聲音已經哽咽。
“不是說好了讓拓拔清弘來治嗎?迷魂術是他施的,自然他醫治才能讓人放心。”太后道。
“可是……”皇后還想辯解。
“可是什麼?不就是讓公孫彥迎娶北戎公主麼?哀家現在就發懿旨,給公孫彥賜婚,你們現在都給哀家出去,不許再碰皇帝一下。”太后蠻橫地說道。
一股怒氣從心底升起,思婉推開皇后,冷冷地看着太子道:“殿下,你也認爲臣女敢拿皇上的身體當試驗品麼?皇上乃萬金之軀,沒有實足的把握,臣女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自個的項上人頭來賭。”
太子自進來後,就一直沒作聲,只是靜靜地看着思婉,聽了這話,眼眸中閃過一抹痛色道,“本宮不能沒有父皇……”
思婉道:“原來殿下也是不信臣女的。”
面對思婉帶着傷感的逼問,太子艱難地撇開頭去。
太后道:“顧思婉,哀家念在你曾經幫過哀家的份上,不與你計較,現在哀家命令你立即離開乾清宮,否則,莫怪哀家不念舊情,要新賬老賬一齊算。”
思婉淡淡一笑,走上前一步,向太后行了一禮道:“對不起,太后娘娘,如果皇上的病並不影響到臣女的生活,臣女會乖乖地離開乾清宮,可是,如果因爲皇上,而不得不讓臣女讓出夫君,臣女就不得不違抗太后娘娘您的旨意了,相信娘娘您如此生怒全是因顧念皇上的緣故,臣女現在便用這條小命爲保,若不能醫好皇上,臣女情願以死謝罪。”
“你……你竟然願意爲了阿彥去死麼?”太子渾身一震道。
一旁的公孫彥如被
電擊,心跳加速,血行紊亂,仿若天上掉一大塊寶石突然砸中了他,幾乎無法控制心頭的狂喜,緊張又熾熱地看着思婉,生怕思婉的小嘴裡會吐出否定的詞語來。
思婉擡眸直視着太子:“不錯!臣女即然與他已有婚書,那便已是公孫家的人了,作爲妻子,悍衛自己的夫君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想必太子殿下也能理解對吧。”
侯夫人安靜地看着思婉,眼中全是讚賞之色。
公孫彥更是傲然地掃了太子和二皇子一眼,那挺直而修長的鼻子只差沒有翹上天了。
二皇子看不得他得他的得瑟樣,忍不住道:“顧家妹妹,太子哥哥其實也不是不相信你,主要皇上的病情太過特殊,還是穩妥一點爲妙,再者他也是關心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一個小女子,未必能擔得起醫治失敗的後果,還是別再倔着了,跟本王出去吧,這裡的事情,太子哥哥自會處理的。”
公孫彥斜眼看着二皇子,爲了思婉,他竟然不惜站在太子一邊,他明知太后並非不相信思婉的醫術,而是不想救醒皇上,甚至巴不得皇上就此駕崩,而太子,剛是冷眼旁觀,不參與,也不阻止……
心裡的警鐘大響,別人不瞭解二皇子,他與二皇子從小長大,知道二皇子這一回怕是動了真情了……
不由得又瞪思婉一眼,好好的誰讓她沒事就往宮裡跑,看吧,招惹了太子不說,還招惹了二皇子……
還好,她心裡只有他,這讓他很欣慰,心裡如灌了蜜一樣的甜,走過去一把拽住思婉:“走吧,皇家的事情,咱們管那麼多嫌事做什麼,咱回家去。”
太子急着一攔道:“不行,阿彥你不能走,你必須娶碩寧公主救皇上。”
公孫彥俊眉一揚道:“殿下根本就不想救皇上,臣留下有何用?或者救皇上是假,逼臣娶碩寧纔是殿下的真實用心?”
太子大怒:“混帳,你敢懷疑本宮對父皇的一片孝心?”
公孫彥毫不畏懼:“太子殿下既然真心孝道,又爲何要阻止我家娘子醫治皇上?”
“她又不是太醫,你能保證她肯定能治好父皇?”太子怒道。
“殿下不試又如何能肯定她不能治?臣保證,她肯定能醫好皇上,臣信她。”公孫彥凜然正色道。
思婉心中一暖,整個殿中,也許只有他是最信自己的吧,這廝平時毒舌得很,可到了緊要關頭,只有他是真心護着她的,好象不論她做什麼,他都會站在她這一邊,支持她,保護她,若不是那彆扭得象孩子一樣的脾氣……
想到此處,思婉不由仰起小臉,眼前的男子俊逸無儔,優雅得近如仙人,五官精緻,挑不出半點瑕疵,最可恨就是連皮膚都細緻得吹彈得破,那雙鳳眼更是溫潤迷人,若是脾氣好一點,就真是個完美無缺的良人了,這樣的男子會傾心於她……到現在,思婉仍有幾分不自信。
“太子,如果再耽擱下去,本宮很懷疑你對皇上的用心。”皇后不願意再與太子磨譏,冷冷道。
太后怒道:“放肆,有哀家在,你憑什麼如此辱蔑太子?”
皇后冷笑:“那請問母后,爲何醫治皇上的良醫就在眼前,
您一再阻攔,或許您在氣恨皇上當年的某些行爲,您真心不想讓皇上清醒?”
太后的臉色驟變,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指着皇后的手直髮抖。
皇后道:“來人,太后娘娘身體有恙,恭送老人家回慈寧宮。”
皇后早就知道太后會派人來阻止,所以外頭早就備得有人,進來幾個坤寧宮的宮女,強行推着太后出去了,太子並未阻攔,眼神中有淡淡的無奈與悲憫之色。
太后走後,思婉便凝神替皇上醫治,皇上只是中了催眠術,思婉曾經接觸過催眠術的解術之法,拿的道具也是太子和二皇子等意想不到的。
緯縵圍住了皇上的龍牀,思婉只請了公孫彥進去幫她當助手,太子等一律在外等候,約麼半個時辰過去,皇后心急火燎,又擔心又着急,侯夫人雖然還算鎮定,卻也不時地擦着額頭冒出的汗珠。
終於,當緯縵拉開時,只見思婉躺在公孫彥的懷裡,神情虛弱,臉色蒼白,而牀上的皇上卻已然醒來,正怔怔地看着奔撲過來的皇后。
“皇上,您嚇死臣妾了。”皇后哭撲在皇上的懷裡。
皇上愕然道:“皇后,出了什麼事?朕不過睡了一覺醒罷了,你爲何如此傷心?”
原來,皇上對先前的事一慨不記得了。
皇后哭着搖頭道:“沒什麼,皇上您能醒來就好,能醒來就好,可覺着餓了?臣妾讓人燉點蔘湯來如何?”
思婉忙道:“不可,娘娘,皇上久病,又長期未好好進食,可能虛不受補,只能用些米粥爲善。”
皇上就愕然地看着思婉道:“朕好象見過你,你是……”
思婉掙扎着要起來,公孫彥將她攔腰一抱道:“皇上,她乃微臣新娶的娘子,方纔爲了醫治皇上,已經耗費精力,容臣帶她回去休養。”
皇上疑惑道:“阿彥,你不是要娶顧家小姐麼?”
“不錯,她就是顧三小姐。”公孫彥道。
皇上點點頭道:“那辛苦顧小姐了,你們下去吧,朕要與皇后說說話。”
太子上前想說兩句,皇上卻擺手道:“朕很累,你們都下去。”
太子眼圈就有些發紅,恭敬地退下。
二皇子與太子一同走出乾清宮,他淡淡地看着太子道:“皇兄,好象皇祖母的計劃失敗了啊。”
太子星眸一眯,怒道:“二弟在胡說些什麼?”
二皇子哈哈一笑道:“如今父皇已然醒來,只怕皇兄很失望吧。”
太子冷冷道:“父皇能醒來,二弟你就真的很高興?”
二皇子目光一閃,冷哼一聲:“那是自然,至少臣弟從來都沒有恨過父皇。”
桃花眼卻不甘地朝前面抱着思婉的那個身影望去,阿彥跑得還真快,都快當他是瘟疫了,避之尤恐不及。
“二弟還是死了這份心思吧,正妃之位她都不看在眼裡,又何必損傷了你與阿彥的情誼?”太子道。
“不勞太子哥哥操心,不過,她瞧不上臣弟的正妃之位,也未必瞧得上太子妃位,臣弟勸太子哥哥還是以大局爲重,莫要爲了女色而得罪了皇祖母纔是。”太子也冷笑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