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人是天生能夠成爲好丈夫的,他或許不是任勞任怨,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或財富,但他最大的美德就是聽話,服從管束。而另一種人是天生不被家庭的枷鎖束縛的,越想綁住他他就越叛逆。
即使格蘭芬多的尊嚴竭力反對,但羅恩·韋斯萊還是被劃到了第一類的範圍裡,每次涉及家庭成員的事件,都會去徵詢德拉科的意見,顧慮伴侶的感受以免成爲婚姻最爲短暫的傲羅。
送走憂心忡忡的哈利以及看不出表情心裡一定在暗樂的魔藥教授,羅恩見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就早早回了家。
以往——這裡指的是馬爾福莊園主人和女主人在的時候——他的小混蛋都蹤影全無,多半是爲了在老馬爾福面前樹立勤快理智的優秀兒子形象,所以,當那個霸權主義強權政治被扔進牢房裡之後,他頻繁的工作應酬忽然變少了,就像所有貴族商人都同時間得了感冒一樣。
羅恩遠遠的就嗅到了獨一無二的味道,在沙發兩米以外撲着將那個端坐的小貴族壓在沙發上,笑彎了眼:“我回來了。”
——這纔是家的感覺。
德拉科一邊抱怨着髮型被弄亂一邊掙扎着想要起來,羅恩絲毫不在意他的嘲弄,但還是在鉑金貴族堅持的目光裡調整姿勢,把他抱在懷裡。
儘管坐在紅頭髮大腿上的模樣和客廳的裝飾很不搭調,但比起躺倒被壓的選擇卻禮貌了不少,德拉科沒有再說什麼,一手繞過紅頭髮的脖子後面,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打理自己的頭髮。
“救世主的屁/股和以前一樣好聞吧?”德拉科懶洋洋地倚靠在人形沙發椅上。
“你教父不會允許我去聞的,”紅頭髮的表情自嘲而無奈,他敘述了在傲羅監控下四人見面的情景,“你父親和哈利的教父相處得很好,把西里斯放在他隔壁是正確的。”
德拉科勾起了嘴脣,似乎已經預見了他那天下第一的父親將格蘭芬多激怒而後者毫無辦法的光輝戰績:“父親不會無聊的。”
羅恩放縱了自己寵溺的目光,不過他其實也帶着點心眼,西里斯這回吃虧吃得狠了,等出了牢房,老馬爾福還有太平日子嗎?嘿!
——格蘭芬多沒有罵人的藝術,但對打人這門技藝卻十分精通。
幻想着‘關門放布萊克’的美妙場景,羅恩沒有掩飾住臉上的幸災樂禍和險惡用心。
“啪”地一聲,腦門上捱了一下。
德拉科精緻漂亮的手指間握着魔杖威脅,只扯了一邊嘴脣假笑,灰色眼睛裡面的不滿閃耀着點點引誘的光。
羅恩湊上去,不顧被魔杖抵着的疼痛入侵了鉑金貴族的嘴巴,後者在漸入佳境的吻裡移開了武器,不再戳着干擾對方的探索和撫摸,改爲橫穿,挑開紅頭髮的袍子,露出裡面的衣物。
德拉科的動作忽然停下,不是絲滑整潔的觸感,他睜開眼睛,瞪着那件在學生時代就見過的舊毛衣。
火苗噌地冒了出來,德拉科眯起眼睛:“這算不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羅恩有些尷尬,分房之後他們兩人□□相見都是直接跳過脫外衣的步驟的,他吞吞吐吐地解釋:“今天起晚了,來不及穿那件釦子多得嚇人的襯衫,隨便抓了一件衣服套上。”
“……哼! ”德拉科輕哼一聲,裡面壓抑着怒火。
腦袋裡來回滾動着‘該死的他睡得很好’這句話。
羅恩帶着討好的表情湊上去,親吻德拉科的臉頰,脖頸,把依舊冷冰冰瞪着眼睛的愛人放到沙發上,然後半跪在地上,以臣子覲見公爵的姿勢握着他的手:“你還要生氣嗎?”
實情其實沒有畫面表現的那麼浪漫,羅恩握着的手正是拿了魔杖的那一隻,他仰着頭,按摩德拉科緊繃着的手部肌肉,稍稍在手腕內側的某一點按了一下。德拉科只感到瞬間的又熱又麻接着氣力盡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被去了武器。
好在紅頭髮還算識趣,沒有立刻貼上來火上澆油,反而露出徵求意見的目光,這讓德拉科克製出了立即發泄怒火的衝動。
“我們難得可以在客廳親熱……”
何止是難得,德拉科敢說這是馬爾福莊園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客廳被玷污的危機。
客廳客廳,就是會客用的地方,絕對不能臥房的功能攪和到一塊,要是以後在會客的時候聯想到少兒不宜的內容失了禮數怎麼辦?
正因爲如此,德拉科才感到了一種莫名的興奮,這種情緒落在紅頭髮眼裡就相當於批准可以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衣衫落盡,紅頭髮伸向伴侶後面的手頓住了,因爲他聽到了一個聲音:“等等……”
“哦,別告訴我你要我去洗澡。”紅頭髮飛快地抱怨一句,再度低頭,重新回到用舌頭佔有每一寸玉石般肌膚的偉業中。
“我不想父親回來後聽到家養小精靈的彙報裡自己是個荒/淫無度的蠢貨。”
“嗯……你說得沒錯,”羅恩胡亂答應着,被德拉科用力推了一把才擡起頭,“你剛纔說什麼?”
德拉科抿抿嘴巴,他的欲/望已經被挑起,不想浪費時間在解釋和爭吵上,退了一步:“我是說去你那兒。”
“不行! ”羅恩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拒絕道,突變的神色引起了德拉科的探究,“咳、我們還是去你房間吧……”
說完不顧德拉科的反對橫抱起他,羅恩被懷裡人嘖嘖不停的聲音唬得發毛,在後續運動中格外賣力。
然而一個馬爾福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德拉科剛喘勻氣就開始試探:“你在房間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羅恩結巴:“唔,只是……亂、不整潔了一點。”
德拉科挑眉:“你的意思是,莊園的家養小精靈在偷懶?”
“是我不讓他們打掃的,衣服只穿一天舊洗,折舊率得多高……”
鉑金貴族的眉毛挑得更高了,移動身體使自己遠離那個穿過不知道幾天沒洗衣服的窮鬼:“也就是說,你的房間堆滿了沒洗過的髒衣服臭襪子,而且牀單枕套也從來沒換過?”
“……”羅恩的沉默使事先讓路於欲/望的怒氣竄得更勝從前了。
下一幕就是盧修斯·馬爾福百看不厭千般期待萬分矚目的將紅頭髮掃地出門的場景了。
羅恩面對緊閉的房門,心中慶幸自己及時將真相掩飾過去了,低頭仔細研究了一番自己拎着的衣物,感覺複雜。
明顯是兩種風格,外袍質地昂貴,色澤內斂,毫無褶皺,哪怕不小心濺了飲料在上面也沒有痕跡;舊毛衣是他媽媽在戰爭那一年給自己織的,觸感比不上前者,穿起來卻異常合身。羅恩估摸着德拉科應該去洗澡了,就回了房間。
德拉科在憤怒的關門聲中冷靜下來,他招來魔杖,防止格蘭芬多的重複敲門和無禮闖入,這其實也是個試驗,從發現紅頭髮上回居然在自己睡着之後仍然自覺地離開起,德拉科就盤算着要摸清紅頭髮在想什麼。
他最初的推斷是韋斯萊極有可能借父親不在的時候死纏爛打,隔着一扇門說盡好話,如果自己沐浴結束後他還沒走,自己可以勉爲其難破例收留他一個晚上。
聽到逐漸遠去腳步聲,德拉科的心臟一點點沉下來,沉甸甸地壓在胃上,很不舒服。
帶着失落激起的憤怒,憤怒而無人撒氣的失落,以及兩者相互刺激循環加劇的混合情緒,德拉科恍恍惚惚地洗漱,回到牀上。
他開始厭惡小精靈的勤快,新被單的乾爽味道忽然顯得很單調,鼻間一點紅頭髮殘留的存在感都沒有,胸口空蕩蕩的。
雙手放在胸口,壓抑心臟因爲去看紅頭髮這個念頭而驟然變快的跳躍。
——立刻閉上眼睛!
德拉科的眼睛仍然因爲怨氣瞪得大大的,好像空氣中有個透明的韋斯萊。
——不許想紅頭髮!
德拉科死死地合上眼瞼,但眼前依舊有個紅色的腦袋在晃來晃去。
……
——如果他睡得很好呢?
另一個聲音挑撥道,然後德拉科就像被噩夢驚醒一樣坐起來,劇烈喘氣,在馬爾福的驕傲能夠開口之前,他就已經來到了羅恩的房門前。
——反正都來了……
德拉科自我鼓勵道,微微打開一絲縫隙,他就聞到了一股嗆人的介於魔藥和食物之間的味道。即使這兩種味道是分開的,德拉科都無法接受它們出現在臥室裡。
理智又佔到分房睡那一邊了,不過,德拉科轉念想到,他正好有了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他一邊大大方方地往裡走,一邊勾起假笑諷刺道:“高尚的傲羅先生,小精靈在向我求救,你房間的味道……”
鉑金貴族的表情凝固了,因爲他聽到了清晰的打鼾聲。
下章預告:狗狗和L爹出獄了,回家更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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