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這是母皇的旨意,還希望王叔不要做無謂的掙扎。”聶心琳聽見攝政王的話,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攝政王,開口說着。
昔日的攝政王,也是南疆的一大勢力,可物是人非,到現在,卻落得個被貶爲庶民,淪爲階下囚的地步,着實讓人唏噓。
當饒是如此,現場也沒有一個人爲攝政王說話,因爲女皇已經下了旨意,沒有人敢違抗,尤其是聶心瑤和聶心柔。
“其他的東西你們都能帶走,唯有這套紅珊瑚的頭面,不能帶走。”攝政王走到聶心柔的面前,看着她手中的盒子,開口說道。
“王叔,母皇說了,攝政王府的所有財產都要充歸國庫,還請王叔不要爲難我們,讓我們難做。”聶心柔的臉上帶着爲難的神色,幽幽的說着,語氣不像聶心琳那麼衝,所以攝政王的情緒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這套紅珊瑚的頭面,是我早逝的夫君,留給華兒的及笄禮物,我夫君已經不在了,華兒也已經不在了,你們留下這個盒子,也好讓我做個念想。”攝政王的語氣哀怨,懇求着,讓人動容。
對於攝政王來說,這輩子的確也實在悲催,即便再出色,因爲南疆立嫡立長的規矩,也得不到先女皇的喜愛,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深愛的人,卻又中年喪夫,她將女兒聶夢華當成唯一的寄託,可是聶夢華卻死在了凝月。
若是有點同情心的人,聽了她這番話,都會心生憐憫,包括剛纔還處處針對攝政王的聶心琳。
“三皇姐,既然這是夢華表姐的遺物,那就留給王叔吧,反正這麼點紅珊瑚的頭面,也不值什麼錢,母皇也不會知道的。”聶心琳聞言,轉頭對聶心柔說着。
聶心柔看着手中的盒子,沉默不語,頃刻之後,擡起頭來,看着攝政王,嘴角邊忽然泛起一抹笑意,開口說道:
“王叔思女之心,侄女很是感動,但是母皇交代下來的任務,侄女卻不得不完成。不如這樣,這盒子由侄女先帶回宮向母皇覆命,待侄女稟明母皇,徵得母皇同意,再將這套首飾親手送到王叔的手中,不知王叔意下如何?”
“這……”攝政王一時哽咽,然後說道,“自夢華去後,我每日都要撫着這個盒子才能安然入睡,否則……我食不安寢。柔兒,往日王叔也待你不薄,你留下這個盒子,好嗎?”
清塵的目光一直看着眼前的一幕,當她看到攝政王看向那個盒子的眼神時,微微皺眉,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然後轉頭對夜殤說道:
“夜殤,你的目標是那個盒子,我要得到它。”
“是,屬下明白。”夜殤雖然不明白清塵要那個盒子做什麼,卻還是點點頭,應承下來。
憑着他的輕功和身手,要在混亂中拿走一個盒子然後快速消失,十分簡單。
“三皇姐,不就是一套首飾嗎?你答應王叔便是。王叔已經被貶爲庶民,若現在連她最後的念想也要奪走,是不是太過分了?”聶心琳見聶心柔一直不回答,便着急的說着。
“王叔這麼緊張這個盒子,恐怕不只是因爲夢華妹妹吧?”聶心柔心思果然細膩,很快也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同尋常,然後開口道,“對不住了,王叔,這盒子不能留給你。”
說完,聶心柔轉身走到門口,便要離開。
就在聶心柔走到門口的時候,清塵忽然出手,一枚夜雨針朝着聶心柔的手腕射過去,打中了聶心柔的手臂,手中的盒子也脫手而出,拋向半空中。
說時遲那時快,盒子出手的瞬間,一羣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在聶心柔的面前,揮舞着長劍,便朝着聶心柔和聶心琳殺過去。
“來人,有刺客——”聶心琳見狀,大喊一聲,迅速退後,退到攝政王府裡面,將原本站在她身後的趙若飛推上前,讓趙若飛替她擋住那些刺客。
而聶心柔也是臉色一變,然後很快恢復過來,口中冷喝:“般若!”
話音落下,蕭逸手執長劍,不知從哪個暗處出現,擋在了聶心柔的面前。
蕭逸武功高強,這些黑衣人哪裡是對手?很快就落了下風,不得傷及聶心柔分毫。可是聶心琳這邊就不一樣了,趙若飛雖然也習武,但也只是花拳繡腿,平常打手還能應付,可這些專業殺手,卻不是對手。
很快,趙若飛便漸漸不支,周圍保護聶心琳和聶心柔的侍衛也倒下一片,除了聶心柔和蕭逸毫髮無損,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趙若飛肩頭中了一劍,而聶心琳則是胳膊被劃傷。
“羅公子,到你出手了,保護聶心琳,要順手扯下離攝政王最近的那個黑衣人臉上的蒙面巾,其他的不用管。”清塵看着眼前的情景,頭也不回,便對身邊的羅晉說着。
羅晉見趙若飛受傷,早就忍不住了,想上前幫忙,可是卻怕破壞了清塵的計劃,亂了大事,這才一直隱忍不發。此時聽到清塵的話,便絲毫不再猶豫,一躍而出,飛身到了聶心琳的面前,攬着聶心琳的腰,快速躲過了黑衣人來勢洶洶的一劍。
將聶心琳送到安全地帶,羅晉纔有上前,到了趙若飛的身邊,出手幫趙若飛擋住了所有的明槍暗箭,讓趙若飛都沒有出手的機會,值得退守到聶心琳的身邊,時刻防備着突入起來的偷襲。
羅晉本也是當世之下的七大高手之一,武功比起蕭逸雖然稍遜一籌,可也相差不遠,比起這些殺手更是綽綽有餘,有了羅晉的幫忙,這些黑衣人很快就落了下風。
就在此時,羅晉一個轉身,快速出手,將清塵說的那個離攝政王最近的黑衣人臉上的蒙面巾拉了下來,露出虞天奇那張還算俊朗的臉。
攝政王府門口和院子裡一陣混亂,蕭逸和羅晉雖然沒有聯手,各自打鬥,可是形勢也是一片倒,而夜殤則早就看準了時機,在羅晉加入打鬥之後的下一刻,便從人羣中竄出,目標,自然是那個盒子。
場中混亂不堪,聶心柔心中即便知道那個盒子有問題,可是因爲被蕭逸護在身後,周圍還有黑衣人阻擋,無法接近那個盒子,只能眼睜睜看着不明來歷的夜殤將那個盒子奪走,然後不知去向。
而與此同時,虞天奇的臉出現的那一刻,便被聶心琳看到,聶心琳性格衝動,也不顧自己身邊還有危險,便朝着攝政王走去,口中還嚷嚷着:
“王叔,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什麼夢華表姐留下的遺物,不過是你拖延時間的藉口而已,你難道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就算有這些人幫你,你也逃不掉。”
攝政王沒有說話,她看着虞天奇,有些難以置信,她明明告訴虞天奇,不要衝動行事,她自有辦法應付,可是爲什麼虞天奇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讓她更詫異的是,虞天奇哪裡找來的這麼多黑衣人?這些人,看身手,都是中原人士,用的武功也是中原武林的武功,根本不像是南疆的功夫,虞天奇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能耐,而她還不知道?
就在攝政王愣神間,一道劍光朝着她刺過來,攝政王猛然回神,稍稍退後,避開這劍光,可誰也沒有想到,刺殺攝政王只是一個幌子,目標卻是她旁邊的七皇女聶心琳。
眼看聶心琳就要命喪黑衣人劍下,羅晉毫不猶豫,出手相救,再一次帶着聶心琳避開了殺招,然後一把握住黑衣人的手腕,反手一劍,那黑衣人來勢洶洶的劍招便被化解,而那把劍,也已經刺中了黑衣人自己的胸口。
當蕭逸手中的劍落下,最後一個黑衣人也受了重傷,那些還有命在的黑衣人掙扎着站起來,並沒有多說什麼,迅速轉身離去。
沒有人去追,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有備而來的殺手,是不可能讓人追上的,即便追上,也是自殺了結。
院子裡橫七豎八地倒了很多屍體,有王府護衛,還有三皇女和七皇女身邊的侍衛,也有那些命喪蕭逸和羅晉手中的黑衣人。
“王叔,請您解釋一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聶心柔身上並沒有受傷,在黑衣人離開之後,便很快鎮定下來,然後走到攝政王的身邊,問着。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攝政王沉默半晌,然後說着。
她說的的確是實話,她並不知道虞天奇爲什麼會用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這裡,根本無從解釋,所以只能說不知道。
可是她這句話在聶心柔看來,就是推脫,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來人吶,將攝政王扣押起來,待本宮稟明母皇,再行處置。”聶心柔深吸一口氣,看着攝政王,眼神中散發出一抹殺意,然後也不和聶心琳說話,便徑直轉身離開。
聶心琳捂着手臂,看着滿地的狼藉,只得開口吩咐:“你們幾個,將這裡都收拾一下。”
“七殿下,您和您的護衛都受了傷,還是儘早回府處理的好。”羅晉見蕭逸跟着聶心柔離開,便轉頭對聶心琳說着。
其實他心中擔心的是趙若飛,他沒有忘記當黑衣人出現的那一刻,聶心琳的第一反應便是將趙若飛推出去擋在自己面前,經過一番拼殺,趙若飛早已經是傷痕累累。
他無法想象,若是任由趙若飛再繼續跟在聶心琳的身邊,還會發生多少這樣的事情,像聶心琳這般自私的人,遇到任何事情,首先都會讓別人擋在自己的前面,就像之前毫不猶豫地推出寶清去頂罪一樣,如今,她讓趙若飛成爲了她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