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空地,馬車靜停。
車廂中,零微殘憶倚着車壁而睡,一臉恬靜。車簾突然被掀開一角,卻見是楚銘探進頭來。
看到零微殘憶的睡顏,楚銘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也許,看着她好好的,就是一種幸福,真希望,我能就這麼看着她一輩子。一輩子,都不讓她離開我。
楚銘正想着,不想零微殘憶卻緩緩睜開了睡眼。看到楚銘正站在車外看着她微笑,零微殘憶不禁輕笑了起來。笑聲將楚銘驚醒,見零微殘憶已經醒了,還看着他笑,楚銘頓時有些尷尬,想了想,還是上了車。
坐在零微殘憶的身邊,細細地看了看她,見她的臉色已不再那麼蒼白,反而恢復了幾分血色,楚銘不禁放下了些心。“看來你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
“那都是‘冷香丹’的功勞呀,”零微殘憶微笑着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真想見見你的師父,向他請教一下醫藥呢。”如果他能將巫家的獨門秘藥用於正途,對天下百姓而言,一定會是件好事。
“你想見我師父?”楚銘有些意外,想了想,便打趣道,“我師父一向深居簡出,不見外人,你要是想見到他,除非你嫁給我,做了我楚銘的夫人。”看着零微殘憶,滿眼笑意,“現在,你還想見他嗎?”
明白楚銘是在逗她,零微殘憶也不急,微笑着說:“是嗎?如果我嫁給你了,他也不願見我,那我不就虧了?”
“感情,”楚銘半眯着眼,雙臂抱胸道,“在你眼裡,我還沒有我師父有吸引力?”
“明白就好!”
零微殘憶好笑着掀開車窗前的布簾,見外面陽光明媚,樹影依依,便衝楚銘道:“天這麼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是好,可是,”看了看零微殘憶,楚銘有些不放心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全呢。”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零微殘憶微笑着說,“沒事的。再說了,我整天待在馬車裡,悶都悶死了。”
想了想,楚銘還是點頭了。“好吧,出去走走,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說完,便掀開車簾,扶零微殘憶下車。
待楚銘和零微殘憶穩當地站在馬車邊,還沒等他們再說什麼,就見安南走上前來了。
“主子,”安南恭敬地衝楚銘道,“石老前輩來了!”
這話讓楚銘不由一震,看向前面,果見石之逸正站在不遠處,衝他恭敬地抱拳一拜。
楚銘不由驚異地問:“你怎麼來了?”分明,我只是在五天前才讓安南叫他來的呀。不知怎的,楚銘突然感覺,他與零微殘憶的好日子,將會隨着石之逸的到來而即將結束了。
“主子,”安南只好道,“前些日子,屬下就已經飛鴿傳信,讓石前輩來了。”聽此,楚銘不禁皺起了眉,似是在氣安南的自作主張。
“公子,”見楚銘生氣,石之逸便走上前道,“安南只是擔心您一路的安全,這才叫我來的,請公子不要生氣。”因着零微殘憶在這,石之逸只能這麼說。聽到這話,楚銘也不好再說什麼。
看了看石之逸和楚銘,零微殘憶頓時明白了過來。看來,楚銘還是有些懷疑我的身份,讓石之逸來,就是爲了讓他來看看我到底是否真的與蘇家有關。
蹙眉想了想,零微殘憶便微笑着問楚銘:“這是怎麼回事?石長老怎麼會在這?”
“呃,”楚銘不禁有些爲難,想了下,還是說,“石前輩與我家是世交,此次也要去趟琉球,就想與我們一同去。”看了看零微殘憶,“你不介意,他與我們同行吧?”
看了看石之逸,零微殘憶笑着說:“當然不會了。”看向石之逸,“石長老是從瑞陽趕來的吧,這一路一定很勞累了,不如長老到馬車裡休息休息吧。”
“這,”想了想,石之逸便笑着點頭了。“也好!”
“楚銘,”零微殘憶又轉而對楚銘道,“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想回馬車裡休息一下,不如改天再和你去走走吧。”
“可是……”楚銘眉頭不禁深皺。讓你們坐到一起,不是明擺着讓石之逸來證實你的身份嗎?不知怎的,楚銘有些不想讓石之逸來證實零微殘憶的身份,他很擔心,她真的是蘇家後人。可看了看零微殘憶和石之逸,他還是猶豫着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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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楚銘看了眼安南,“那你就替我好好招呼石前輩,我和安南到附近去看看。”
明白楚銘是有心讓她和石之逸單獨相處,零微殘憶便笑着點頭了。
看了看零微殘憶,楚銘便和安南走開了。見楚銘他們已經離開了視線,零微殘憶便微笑着對一直打量着她的石之逸道:“石長老,上馬車吧!”
“不用了,”石之逸和藹地笑着,“我並不是很累,就在這和姑娘說說話好了。”
“那也好!”走近石之逸,零微殘憶淡笑道。
看了看零微殘憶的那張臉,石之逸又問:“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零微,飄零的零,微小的微。”零微殘憶依舊淡淡地說。
“零微姑娘,不知你與天下第一樓的無憂公子是?”
“我是他妹妹!”零微殘憶毫無破綻地說着。
“原來如此呀。”石之逸雖笑着應承,可心底卻並不相信。那日武林大會上,零微殘憶和無憂之間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對視他都看在眼裡,那分明不是兄妹之間的感情。
“那不知姑娘家中還有什麼人?”怕零微殘憶起疑,石之逸便補充道,“實不相瞞,我對無憂樓主可是欣賞得很,他以區區十二歲之齡行商,發展勢力,使得天下第一樓在短短六年內就有了如今的名震天下,實在是讓人不得不佩服呀。”
“只是運氣好而已,不值一提的。”零微殘憶莫名的有些心虛。會這麼順利,那個傢伙一定也是幫了不少忙吧。
“姑娘謙虛了,只是,”想了想,石之逸說“欣賞之餘,我更是好奇,不知道是什麼人可以培養出無憂樓主這般奇才。”
培養?呵,哪有什麼人?有的話,也只是這個冰冷無情的世界罷了。想着,零微殘憶還是淡笑着說:“石長老太擡舉無憂了,他並非什麼奇才,也沒有什麼人培養,實不相瞞,我們的父母,早在我們年幼之時,便已經離世了。有如今的成就,也不過只是上天的垂憐罷了。”
“原來如此!”石之逸有些歉意道,“我不知是這樣,讓姑娘想起了那些傷心事,還望見諒。”
“怎會?”零微殘憶笑着說“石長老太客氣了。”見石之逸在和她說話時,一直盯着她的臉看,分明是有所懷疑,卻不開口問,便只好先發制人了。“不知石長老,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是覺得我長得很醜,不像是無憂的妹妹?”
“不不不,姑娘誤會了!”石之逸連忙解釋,“姑娘傾城之貌,怎會醜?之所以一直失禮地盯着姑娘看,實在是,”看着零微殘憶的眼睛,“姑娘長得太像我的故人了。”
“是嗎?”零微殘憶笑了笑,並不以爲意,淡淡地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兩個毫無關聯的人長得相像,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姑娘說的不錯,是沒什麼可奇怪的。”石之逸若有深意地道,“我那故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經不在了,姑娘又怎麼可能,與之有關?是我多想了。”可是,你們,又豈是這張臉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