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藍灰羽衣的鴿兒立在几案上探頭探腦的“咕咕”叫了幾聲,乖乖的人主子將一個嬰兒小指大小的金屬小筒固定到它腳上。
“唉——”它那着着桔色裙裳的主子皺眉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真是麻煩事。”
確定綁牢後她擼了擼鴿子的腦袋挑起它的喙,看着它帶着紅的眼圈的眼,“小鴿,信就交給你了,要是出了岔子就把你燉了,聽到沒有?”
它搖頭晃腦的“咕咕”兩聲,撲棱棱的要逃開,她一把抓住它的腿抱着它步出屋子,一邊還威脅着要是出事的可怕下場。
四下看了會兒,“去吧。”打開手目送它飛開,心下仍然不安,凝眸、傾耳辯着四周動靜。
突然,一道破風之聲入耳,不及轉眸辯方向手下已有動作,順着那聲扯下腰上穗子彈指而出,剛飛不遠的鴿子撲棱棱在半空打了個卷,落下了些許羽毛堪堪平穩下來就熟練地往上空飛,分明是久經訓練的樣子。
女子提起的心這才落下些許,眸中升起抹厲色,躍身而起停在牆邊的假山上,藉着假山的遮掩瞧清了牆外壞事的傢伙,是凌靜和陳戈諾。
凌靜一擊未成指上又有動作,她眉頭皺的又緊了幾分,未經思索扯開嗓子,吼道:“小鴿——”
凌靜被她這麼聲“鬼哭狼嚎”一嚇指上珠子不慎打偏,那隻鴿子倒是習慣了這聲音毫無異常,陳戈諾循聲看去,只見牆後頭露出小半張臉,斜插入髻的金簪晃得她不得不別開臉。
凌靜眼看着鴿子飛出老遠,恨恨地瞪過去。
“咦——靜……啊!”看凌靜視線突然朝她這邊來,她愣了下才發現剛纔沒把持住吼了出來,一晃神腳下不穩摔下去。
“來人!”凌靜“噔噔”的氣勢洶洶快步踏入院子,“把何筠巧抓起來!”
不知從哪嘩嘩的涌進來一幫子家丁,何筠巧一臉茫然無措的被扯起來反剪着雙手帶到凌靜跟前。陳戈諾乍一看清她面容還覺熟悉,聽凌靜那麼一喊才隱約想起這何筠巧是那個愛纏着楚慕珥的三少夫人吧。
“大嫂……靜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啊?”她眼眶裡半含着淚,委屈至極。
“你心裡清楚。”
“清楚什麼啊?”
“剛纔的那隻鴿子。”凌靜冷冷的瞥她一眼。凌靜早就懷疑這何筠巧是鬼教派來的奸細,只是礙於她是三弟名義上的夫人,便不好出手。
何筠巧的表情更加茫然,“鴿子?燉着吃的肉鴿?”
“何筠巧,你別裝了!”凌靜怒不可耐,一把抓起何筠巧腰間配飾上被扯斷的穗子,“你不會說這是你剛摔下來時斷的吧!”
“是啊,靜姐姐好厲害。”何筠巧擡起嘴角憨憨一笑。
在旁一直看着的陳戈諾低笑了聲,這何筠巧可真不是省油的燈。
“你……”
“大嫂,吵什麼啊,我好不容易睡着的。”楚慕珥散着頭髮,隨意的披了件中衣趿拉着雙繡花鞋過來,看見何筠巧被困住,一愣,道,“巧巧,好重的口味啊。”
“嗚嗚嗚,木耳 ,大嫂欺負我。”
“咳咳咳……”陳戈諾一口氣咽岔,咳得眼淚直流。
“諾諾也在啊,怎麼不去找我三弟?”楚慕珥別過頭不再看何筠巧,她的院子就在何筠巧邊上,何筠巧的那點花頭該見的都見過了,雖然底細不清楚但從心底知道她不是個善類,欺負?笑話,這是輪得到陳戈諾也輪不到她。
陳戈諾訕訕一笑,她可不告訴楚慕珥來這是因爲配的墮胎藥出了岔子。
“慕珥,你先回房休息,”凌靜睨了眼何筠巧,轉臉斂了面上的怒意對楚慕珥道。
何筠巧鄙夷的勾脣一笑,凌靜,雖說我們有對方的把柄,但我敢亮出來,你不敢。
“都被弄醒哪還有心情睡下去啊。”楚慕珥打了個呵欠,揉了揉鼻子、揉了揉沁出淚的眼,“諾諾,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呆在這巴掌大的莊子裡久了骨頭都要養酥了。”
自從半年前和明家那個鬧了一場後她就一直在定霄莊住着,偶爾從凌靜眼皮子底下逃出去找莫西昃,當然除了一個多月前藉着上烏落山這個由頭“順便”“找了下”莫西昃外,其他幾次都被凌靜用各種理由攔回來了,所以,剛纔她準備出去找大夫被攔住也沒多想。可是她還是沒放下這茬事。
陳戈諾眉梢略略的一抖,覺着她這話貓膩太多不敢輕易答應,右手與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左腕的巧奪天工,“時間也不早了,出去再回來就怕要走夜路了,明日再說吧。”
凌靜揮揮手命人將何筠巧押走,省的又鬧出什麼事。
楚慕珥聽陳戈諾回絕,撇撇嘴懶得開口再說什麼,又打了個呵欠,擦擦又沁出的眼淚,道:“好吧,那我就回去打個盹,到時來叫我吃飯哦。”說話時連打了好幾個呵欠。
“木耳,還有我!”何筠巧急急求救,她可不想被凌靜關起來,聽說定霄莊的地牢什麼的有老鼠!
楚慕珥別過頭,又打了呵欠,撇撇嘴,看向凌靜,“大嫂,巧巧不過就是傻點、笨點、事多點,沒必要再多加教導,反正已經嫁進來了也不用再擔心沒人娶,作爲三少夫人也沒必要總上得廳堂、有諾諾就夠了,隨她去吧。”懶洋洋的語氣配上惺忪的眼,凌靜也沒覺得她有多認真,只當她敷衍何筠巧,沒理睬。
陳戈諾倒是又差點被噎到,怎麼總能扯到她。
她看看委屈的快哭出來的何筠巧,於心不忍啊。心頭一軟,沒忍住,“靜夫人,三少夫人說不定真的是巧合。”
凌靜對於陳戈諾的求情很意外,不解的回頭看她,問道:“你覺得是巧合?”
陳戈諾後悔開口了,心底裡給自己抽了巴掌,叫你多嘴!
“……”
“真的嘛!我只是、只是、只是想看看木耳在幹嘛,又不是想出牆。”陳戈諾剛準備說話,恰被何筠巧打斷,何筠巧眨巴着無辜的眼,眼淚終於淌了下來。
抽搐!陳戈諾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何筠巧這盞燈真不省油!
“看我做什麼?我明明聽見有人喊了聲‘小哥’吧,”楚慕珥呵欠打了一半,聽她這話,愣是把下半個呵欠收回去,笑着打趣。
“她是喊她養的那隻通敵的鴿子。”凌靜涼涼插一句,能給只鴿子去這麼個名字,也就只此一家了。
“鴿子?到底什麼鴿子,晚上吃肉鴿?”何筠巧極盡能事的撇開與鴿子的關係。這顛三倒四的樣子,陳戈諾沒緣由的想到冬姑,她也總是這般說話,特別是幹了壞事後,不過何筠巧是裝的而冬姑是真的如此。
這個禮拜才過一半就有好多事,好事、壞事。好事是表姐生了個女兒,我當阿姨了;壞事是開了門新的專業課作業又多了,ps軟件沒下載成下了個英文版……體育選修的乒乓球要掛科了……有好都靈感了但都不是這篇的……撓牆、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