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戈諾覺得自己真傻!
再過一個時辰就過了澀寧蘭答應的時間了,她抱着被子團在牀上,月光透過留了條細縫的窗子打在地上成了條彆扭的線。
自己怎麼就這麼缺心眼呢?都知道她是叛閣人了怎麼就還是信了她呢?白癡啊,陳戈諾!
正在陳戈諾懊喪的時候外頭的平靜再也無法壓制,廝殺聲漸漸傳入陳戈諾的耳朵。陳戈諾蹙着眉頭跳下牀跑到窗邊,從微開的窗縫看出去,邊上西園像是起火了北邊也隱隱約約有火光,看來是從後院殺進來的。
難道楚慕觴來了?
陳戈諾回去牀上衣服隨手砸了個馬尾,掃了眼房間找不到什麼東西可以暫時代替武器的只好作罷,推開了門想着較近的東面跑去。沒跑幾步就被趕過來的祁霏迎面攔住。
“梨兒跟我走!”祁霏拉着陳戈諾朝北邊跑。
“還有解藥嗎?”
“有。”祁霏一邊急急地跑着一邊往束腰裡掏,沒一會就掏出了片葉子塞到陳戈諾手裡,“你姑姑現在被他困住了,顧不得你,離開後一直往南就能到陳家的茶莊。”
“楚慕觴來了嗎?”
“不是定霄莊的,”忽然祁霏一個急轉將二人藏到假山中,“人已經攻進來了,我把人引開,你把這身衣服換上,他們的目的是我,找到我就不會爲難你們,我先和他們耗上一會兒,你一定要快,等我被抓是你姑姑的注意就會轉移到救我,趁這會兒你趕緊回陳家再找楚慕觴。”
祁霏一邊說着一邊把背上包袱裡的衣服傳到陳戈諾身上。事件嬤嬤的衣服,這的確比別的安全。
“娘,你的輕功好,我們一起走不會被發現。”
祁霏搖搖頭,冰涼的指尖撫上陳戈諾的臉,“我的病我清楚,已經做了這麼多年的累贅不想做女兒的累贅,放心,你姑姑就是沒有救出我也沒事,我和他終究是要說清楚的。”
“是那個爹來了!”陳戈諾一驚,“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梨兒,你記住你該姓莫。”祁霏覺得說這些就夠了,女兒是聰明的。祁霏脫開陳戈諾的手足尖一點便消失在陳戈諾眼前。
陳戈諾迅速的系完衣服上的帶子朝北面繼續跑。
莫,能找到這裡並且威脅到緋夫人的姓莫的人不就是鬼教麼,莫西昃今年該過了三十了,她的父親應該就是鬼教的某位長老吧。真沒想到自己身上扯着這麼多戶人家。
陳戈諾心底自嘲着,躲躲藏藏的跑了一段還算太平的路,廝殺聲越來越大,她停下腳步掃了眼四周,解藥的效力還沒有發揮但聽聲音鬼教的人已經近了。
澀寧蘭繞過廝殺正準備到陳戈諾的住所找她,躍到半路卻看見一個個嬤嬤打扮的人正擡着頭四處張望,原以爲是拭心門混進了鬼教的內應沒想到是陳戈諾忙飛身躍到她眼前。
她被澀寧蘭下了一跳,剛打算好穿過前面的小竹林還沒邁腳就被澀寧蘭撞了個滿懷。
“你要去哪兒!不是說了麼這兒最安全,外面現在亂的不成樣子了。”澀寧蘭喘着氣,擡臉看向陳戈諾。
陳戈諾不作他想伸了手就問她要簪子。
“快回去,回去我就把簪子還給你。”澀寧蘭深知陳戈諾的脾性,要是不威脅她她絕不會聽話。
“我必須出去。”
“什麼事比命重要!叔叔和姨姨的命已經搭裡面了!”
“不差我的!把簪子給我。”
澀寧蘭咬牙,氣呼呼的一招把陳戈諾點住,把她的手達到自己肩上拖着她就往回走。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他們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但我相信我娘說的,無論是拭心門或者是凌雲宗都不會害你。”
陳戈諾口不能言只能由着澀寧蘭把自己往回拖,心底再急也沒辦法。不過由於怕橫生事端澀寧蘭並沒有把陳戈諾帶回原來的院子而是就近找了個房間躲進去。
澀寧蘭把陳戈諾往椅子上一放忙活絡活絡雙手錶示自己快累死了!活絡完,瞧陳戈諾那恨不得活吞了她的眼神嚥了口口水,道:“別瞪我,我這是沒辦法。”她眼神閃爍,漆黑的夜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她的爲難都在話裡。
“你也知道我哥哥是誰,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我還是要幫着他。有時候我也覺得娘做的是有些過分,但是相比那些死掉的我娘便是對的,她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娘和其他人。我是聽雨閣的叛閣人,我已經背叛了叔叔、姨姨我不想再背叛我娘。”
澀寧蘭垂着頭絞着手裡的衣角,又一茬沒一茬的輕聲說着,“我真的好羨慕你,以前你有叔叔護着,現在又有了覺商公子,怎麼算都是比我好。我同樣是生下來就被扯進來可是卻陷得比你深,你有滄逸公子義女的身份頂着再怎麼樣他們也不好爲難你,即使他們知道你的生生父親的身份。”
陳戈諾聽着,心裡不是滋味。阿寧才十三,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就算是痛苦地上輩子她也已經得到姑媽的庇護。阿寧,他們怎麼捨得!
澀寧蘭絞着溼溼的衣角,吸吸鼻子,擡頭看向陳戈諾,逆着光陳戈諾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卻看清了她的眼,“我娘喜歡哥哥,因爲他的眼睛生的像我爹,你的眼像姑姑,所以你的爹爹的會喜歡你的。他是鬼教將來的教主,到時候就苦了定霄莊的楚慕珥了。”
陳戈諾不解的擠眼,鬼教內部有些個問題她是大概知道的,但是從她知道的方面看莫西昃的實力絕不可能將教主之位拱手相讓。
“哎呀,這些你就當是排遣時間的東西聽聽就好了,不要往裡頭鑽,到時候整個江湖都歸我們拭心門就沒這種煩人的事了。”澀寧蘭把身上所有的分量都移到椅子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好累啊,我先休息一會兒,放心如果有人進來我就醒過……”
藥效發揮的晚,陳戈諾急急地衝開穴道趁澀寧蘭鬆懈反將她點住。她也覺得累,但是沒有休息的時候,整個江湖的主人是誰她管不着,但她知道絕對不是拭心門。
“好好休息,或許你娘說的是對的,但我還是要離開。”陳戈諾抱起並不沉的澀寧蘭將她放到屏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