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嗎?搖光,點燈。搖……
怎麼喊不出聲音?
義父!你……在哪?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由遠處漸漸圍過來,陳戈諾摸向手腕大的巧奪天工,可腕上只剩下繩索的桎梏,她驚恐的想逃離卻被腳上牢牢捆綁的繩索絆倒,她悶哼一聲,忍着似是虛無的痛感嘶吼:
你們是什麼人?
出來!
快出來!
周圍仍是漆黑一片,腳步聲亦仍是在迴響亦是似馬上就要靠過來卻始終未過來。
她無助地哭着,漸漸的她聽見了自己的哭聲——稚嫩、無力,就像……就像兒時。
一切都回到那個她永不想提起的前世了嗎?
寒意由心底溢出蔓延着纏繞全身,感覺就像渾身的血液離開身體的那一刻般,生命被他遺棄在角落而她帶着冰冷的靈魂決絕的離開那個世界以此作爲報復。
呵……原來一都是個孤苦無助的弱者,她除了躲避什麼都不會,最後,她鼓起勇氣面對抗議命運的不公時也僅能用命作爲代價!
一隻手撫上她的臉然後是她的眼,極爲溫柔的給她拭去冷冷的淚。
“姑姑!”
她歡喜的喚着。
楚慕珥倚在榻邊靜靜爲陳戈諾拭汗。她不知道自己在探出陳戈諾所中非“月色”的剎那時怎麼想的,竟然毫不猶豫的帶着她頂了一個時辰的大雨趕到灼南客棧,進了客棧叫了熱水不管被淋的透頂的自己首先把她扔進水裡泡着。這還不止,她甚至還發了急令信火又怕雨大吧信火掩住連發了七次!
這個言若她僅是第一次見還不知是歸在善類還是惡棍裡呢,怎麼對她就這麼上心捏o(╯□╰)o……
楚慕珥替陳戈諾掖了掖卷在身下的被子不由得笑了:“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似地非拽着被子睡。”
她扯了扯被子,陳戈諾反將被子拽的死緊,背一弓整個身子團進了被窩,就像是尚在母胎的嬰兒般的睡姿,卻道着陳戈諾此時的不安於害怕。
楚慕珥想到了自己那個短命的侄女這才發現原來對她的好感是源自自家侄女啊!可這的身穿張揚紅衣卻冷眼看衆生的言若哪點像那得小祖宗了呢?
她扯着被子禁不住莞爾,“老啦老啦都把小不了自己幾歲的姑娘當自個兒侄女了,難怪人家莫西昃了。”
可惡的莫西昃把她送到了灼南客棧見她又奔又扔的直接掉頭走人了!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想着,她又扯了扯被子……扯不動!
“言若乖乖,把被子交出來。”(#‵′)kao!還是扯不動!
楚慕珥怒了,於是爆發了。
“嘿嘿,看你還怎麼拽!”她站起身手裡拎着被子笑的很是開心。
雪色中衣下細小的身體團做一團,細細的抽泣聲伴着陳戈諾的顫抖若隱若現。
她們的無助是這麼的相似……
楚慕珥俯下身黛眉微蹙。表面上只是昏睡無法喚醒,可脈象卻如將死之人般狀似遊絲若隱若現,現在又讓她如此痛苦,這究竟是什麼毒?會摧人心智嗎?
伸手輕輕拭去蔓在她蒼白的頰上的淚,把被子裹回她身上。
無論是什麼毒必有解它的法子!褐色杏眸漾開恨意。江湖名門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哼,怕是心不由利吧!
“姑……姑姑……”
略顯病態的粉脣輕啓,淡淡溢出一個單調卻讓聞者心傷的音節。楚慕珥輕拍着她的背搖頭嘆道“你這丫頭還真把我當姑姑了,我真就這麼有老人相嗎?”
晨露降下稀釋了月色,夜未盡,靜卻早早的被打碎。
楚慕觴接到二姐慕珥的七道急令二話不說拎了老醫連夜往烏落山趕,害得老醫在路上一陣“劈里啪啦呼嚕嘩啦”的搗騰,等到了灼南客棧慘不忍睹的不只是老醫就連楚慕觴身上也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害得楚慕觴翻入客棧循記找到房間踹開房門後把咱們木耳姑娘嚇到了。
“老三!你腦子搖掉了!”楚慕珥瞪大眼抖着脣一邊拍着怦怦亂跳的心一邊噴着怨言。
楚慕觴懶得睬她,徑自坐到桌邊倒了水喝着。“你不是快嚥氣了嗎,怎麼還是這麼活蹦亂跳?”
見着她沒什麼大礙,他還是鬆了口氣。
已經失了一個家主的楚家傷不起啊!
“你……這是什麼玩意兒?”楚慕珥踢了踢滾在地上,裝在破布口袋似的布衣裡頭似人非人的東西。
老醫一把老骨頭經過楚慕觴一番折騰已是沒力氣動了,就想安安分分的趴在地上休息卻未曾想到這也礙着楚慕珥了,要不是實在他恨不得一口血噴到楚慕珥臉上。
他哼哼了幾聲翻個身離開楚慕珥的“攻擊”範圍,然後繼續懶得動……休息。
“呀!呀!呀!呀!呀!呀!這東西竟然會動!”某隻驚呼。
地上某頭石化……
楚慕珥見怪不怪的嚥下口中的茶慢悠悠的吐出口濁氣。
“如果不動就救不了你了。”
着楚慕珥捂嘴叫喚向後跳:“老三!你這沒心沒肺的不會是要我吞了這東西吧!”
“你這姑娘臉蛋兒看着不錯心腸怎生的這般惡毒!”
老醫趴不住了,一個挺身站起來指着楚慕珥的鼻子開始奮力噴口水。
咱木耳姑娘哪料到地上的是個活生生的人,見他突然蹦起來一下就被震撼到了,朱脣抖了抖,“啪唧”直挺挺的倒了。
“木耳!”
楚慕觴扔了茶杯衝上前一把接住楚慕珥,穿過竹簾奔入寢室。
老醫一愣,“看到這效果我該高興還是傷心呢?”
他拍拍身上的灰還是跟了進去。
那邊楚慕觴抱着二姐進寢室看到榻上被子亂糟糟的團成一團,忍不住撇了撇嘴。放下了楚慕珥他拎過被角一抖……抖不動?
他又試了次清晰的感覺到被裡團了東西正和他作對。
老醫看着楚慕珥戒備的對着被子嘿嘿一笑:“偷到被窩被發現就沒啥好說了,一劍下去省的浪費豬籠了!”
楚慕觴一技眼刀掃過去提醒他注意言語。
二姐雖偶爾瘋癲了些但這種事她絕對做不出。
不願過多糾纏他直接用力將被子一甩。裡頭蜷縮着的陳戈諾原本就暈暈乎乎,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這麼被楚慕觴一甩原本拽的死緊的手一脫力整個人滑到楚慕觴眼前。
“啊呀呀!多好一姑娘啊,清白就這麼被你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