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戈諾長什麼樣大家都不知道,但那夜上到烏落山的都知道這娘們不好惹,脾氣和她乾孃一樣陰晴不定而且手段毒辣。誰不知道杜耿和暗生被餵了烏落山後山的狼唯一活下來的陸赴也成了個廢人。
但現在陳戈諾卻是小鳥似的依在楚慕觴身邊是什麼情況?兩人還公然咬着耳朵講悄悄話,不是說楚慕觴對蕭家那個女兒挺上眼的嗎,怎麼現在和滄逸公子的乾女兒膩壺在一塊了?還有、還有,不是都說定霄山莊的莊主楚慕觴又恐女症的嗎,現在又是怎麼了?
難不成這陳戈諾不是個娘們而是個爺們?
衆人一陣惡寒,受不了的還往邊上擠了擠藉此弄點個熱乎氣。
“一會兒打開匣子我該說是真圖還是假圖呢?”陳戈諾沒覺得那些人有什麼異樣,繼續和楚慕觴商量。她覺着楚慕觴和明傅恆早就串通好了的。
楚慕觴吐了一個字,“假。”
她一愣。
若是說真的便可堵住悠悠衆口。二圖在明,外頭對它再怎麼窺覷也得暗着來,那些打着正義旗號說是護寶不落魔教之手又還有什麼理由呢?
但是,楚慕觴說的偏偏是假。難道又有什麼顧慮麼?
“爲什麼?”顧及人多,陳戈諾剋制住了其他動作。
楚慕觴做了請的動作,請明傅恆打開木匣。然後掩飾着對陳戈諾道:“地宮圖。”
地宮圖原來是被義父託付給了君開陽的父親君寂楓,君家滅門後君開陽和地藏圖都由吳晗易保護,可是現在吳晗易不知所蹤就連地宮圖也不知去向。或許是在拭心門之手或許又在別的什麼地方。
說這兩張是假的,便是證實了流落在外的地宮圖是真。這代表的是……
是我們仍處於明處的弱勢!
拭心門手上有吳晗易,假設他們得到了地宮圖,那麼,現在他們的目標是地藏圖。這裡的是假的,明家便省去了一系列的麻煩;接下來的楚、陳大婚聘禮照規矩是“綠肥、紅瘦”,這又足夠吸取一些注意,如此一來江湖上那些跑來跑去阻礙視線的人就能被牽在明、楚、蕭三家手裡,去年下山緋夫人就把“綠肥、紅瘦”給了她,拭心門要“綠肥、紅瘦”就不會找陳家,而是反過來找楚家,因爲東西已經又被她帶回定霄莊了。
這倒是能讓拭心門暴露出來。
想明白了的陳戈諾昂頭好好地佩服了自己一把。再看向楚慕觴,他已經走到木匣前,環胸裝出不知如何應付的樣子。陳戈諾心底吐舌,道:真會裝。
“諾兒,你可會打開?”他問她。
“不會。”回答的乾脆利落。
乾孃講的那個故事的目的就是爲了給她和阿寧吹噓自己的厲害,但她和阿寧都知道打開的秘訣是滄逸公子推測出來的,就連尾羽也是義父弄來的。她要是在這裡說了,有些好事的人又要去查,然後:
陳戈諾怎麼會知道的呀?
滄逸公子教的唄,可是滄逸公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再然後又會有一個有一個問題引出來,緊接着朝廷又把視線瞄過來……陳家還做不做生意了!
“明城主既然能得到此物,應該也是知道打開的方法的吧。”陳戈諾吧球踢給了明傅恆。
明顯是剛纔沒有聽楚慕觴跟明傅恆的客套,明傅恆早就說了他不會了的……
明傅恆顯得有些尷尬,思量着怎麼接口,亭下在人羣裡看戲的人忍不住了,叫道:“喂,不會是那這個破木匣子來哄我們吧!”
“我雖然不會但並不代表我不知道怎麼打開。”陳戈諾順着聲音望過去,露在面紗外的鳳眸綻着寒意,“只是就是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聽見陳戈諾的話衆人譁然,什麼叫有沒有這個本事,根本就是看不起他們。
明傅恆想着給這個小輩打圓場,剛要開口,就聽陳戈諾繼續道:“不服氣麼?那就敢問在座的有誰能當即抓只呼雨鳥來。”
話畢,當下沒人再開口。
呼籲鳥本就不是本國的品種,以前還有些會到臨淄國找吃食,可經多年前朝廷的大量捕殺,就是鳥糞都沒見過更別提整隻鳥了。
陳戈諾看他們沒話說,挑眼看向楚慕觴,轉身嚮明城主盈盈一禮,道:“明城主,既然這樣這鑑圖大會可還要繼續?”
若說明傅恆剛纔是尷尬,那現在便是又把怒火從心口燃起。這蕭家庶女是在做什麼?處處與他作對。
陳戈諾的確不想讓明傅恆舒心,將義父逼上烏落山的少不了姓明的!
“自然要繼續的。”抖着山羊鬍,明傅恆道。
“繼續什麼,我看你們純是將我們當猴耍。好好一張圖和鳥有什麼干係?”
下頭又有人開始起鬨,陳戈諾眉眼帶笑,捧過木匣子,既然知道了他們想要的效果那就不必談過程了,“誰說有干係了?我只是想打開這匣子看看這裡的假圖長什麼樣,畢竟聖公主將他藏得這麼好。”
“假的!”明傅恆一驚,“你未見圖怎就斷定這是假的?”
“真圖十三年前就被取出來了,現在又怎會進到這個從未開封的匣子裡?聖公主是那種費神制兩份寶圖的人麼?”她走到楚慕觴身邊站定。
“那你怎麼確定十三年前的是真的?”下面有人問。
“這不是你們說的麼?若是假的你們又何必對我義母窮追不捨直逼死路呢?”陳戈諾的表現就像有些武林大家說的那樣——她是來找他們爲母報仇的。
“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誅之。”說的理直氣壯。
“呵,”陳戈諾冷笑。恐怕這是在爲自己的殺孽編排冠冕堂皇的理由吧,“是真是假既然你們已有定論便不需要我來證實了。時候不早,小女子便不陪各位徒費光陰了。”
說罷,陳戈諾出人意料的將木匣子看似隨意的往下一拋,不管下面的哄搶,冷冷的掃了眼明傅恆足尖輕點躍離。
明傅恆歲不滿陳戈諾的傲慢,但對現下的情況還算滿意,示意侍衛儘量將木匣子奪回來,但本就部署好的鬆懈的侍衛自然不會達到明傅恆官方的要求。
楚慕觴一拱手、明傅恆微微一點頭,無人注意。
有點懷疑到底有木有人看……飄過